張秋生 第六百七十八章 地獄之路

作者 ︰ 舒本凡

晚上回來,女乃女乃精神抖擻容光煥發,坐在床上對孫女、孫兒說︰「女乃女乃近些年有兩大心願。請使用訪問本站。一個是你們長大成人,一個是拜祭你們的曾祖。

照說你們倆沒滿十八歲,不算成人。但女乃女乃知道,孫兒孫女不是普通人,能耐大著呢。沒有女乃女乃也能自立了。

兩個心願都已實現,女乃女乃了無遺憾。宋氏集團的財產你們佔一半,你們願意幫舅舅們打理也行,不願打理拿去做慈善也行。」

女乃女乃模著秋然的臉,一寸一寸地模。嘆了口氣又說︰「然兒啊。照說呢,女孩子長得漂亮是好事。可是長得再漂亮,再有多大的能耐,不管多富有,女人第一要會管家,要會過日子。女乃女乃不在了,你不管成沒成家,都要管好弟弟——」

女乃女乃說話的神情、表情,說話的內容都不對。姐弟倆嚇壞了,秋然哭著說︰「女乃女乃,女乃女乃,你說什麼呀——」

女乃女乃笑笑,又拉過秋生說︰「秋兒啊,你還小,女乃女乃不在了,要听姐姐話。女乃女乃的意思是,成家前一定要听姐姐話。姐姐心善,別讓人欺負著她。男孩子嘛,一生都要保護好姐姐。」

很明顯,女乃女乃這是在交待後事。姐弟嚇得腦袋都已麻木,不知如何是好。

突然李翠蘭跑了出來,大喊︰「不好,爺爺女乃女乃走了。」

姐弟倆一驚,連忙凝神一看,爺爺女乃女乃的影子正微笑著一邊向他們揮手,一邊向虛空中飄去。

姐弟倆想都沒想,元神立即出竅向爺爺女乃女乃追去。姐弟倆都是三個元神同時出竅,並且都是立即合三為一。

李翠蘭本來就是陰體,陰神無需出竅。她追得最快,跑在姐弟倆的前面。

眼前是一片荒涼的曠野,四下灰蒙蒙的不見日月星辰。一個戴斗篷看不清面目的人,手拿一長柄鐮刀擋在他們面前。

張秋生也不搭話,毫不停留地就朝此人沖去。張秋然與李翠蘭分從此人兩邊繞過,毫不停留地向前追,打架的事由秋生負責。

長柄鐮刀向張秋生無情地掃來。沒有肉身束縛的元神似乎更加靈活,張秋生沖向斗篷懷里,右手抓住鐮刀柄連續開、粘訣,鐮刀眨眼就到了他手上。再加一左擺拳將此人打倒在地,絲毫沒停留地向前追去。

他們在一個三岔路口停住了。一邊是鮮花盛開的大道。一邊是布滿了荊棘的崎嶇小路。

憑常識,兩條路,一條通天堂,一條通地獄。爺爺女乃女乃那樣的好人,應當是上天堂吧?否則就太沒天理了。

三人朝開滿鮮花的道路追去。道路寬闊,兩旁都是鮮花與平整的草地。靜靜的小河在草地間流淌。小河旁還有密密的樹林,小鳥在樹林里歌唱。

三人沒顧得鮮花的顏色不正常,甚至流動的水波也不真實,像是動畫片里的場景。他們一心要追趕上爺爺女乃女乃。

在他們急速地奔跑中,不時有一些房屋閃過,也有一些似乎是大理石回廊,另外還有青草瑩瑩的小山及華麗的噴泉。有一些人坐在路邊喝咖啡,也有一些人在演奏優美動听的音樂。

三人不管這些,只焦急地奔跑。他們心里都有點疑惑,我們跑的速度很快,幾乎等于飛一般得快,怎麼這樣長時間沒追上爺爺女乃女乃?

接著路邊又出現狂歡的人群。這些狂歡的場地上有賭博的,有喝酒的,有男女抱在一起縱情歡樂的。

彌漫的酒香,骰子搖動的聲音,硬幣踫撞的聲音,男人粗重的呼吸與女人婬-蕩的尖叫,充斥著整個路程。

三人依然沒理睬這些,連瞥一眼都沒有。急速奔跑,奔跑,一定要追上爺爺女乃女乃。姐弟倆想不出沒有爺爺女乃女乃的日子是怎麼過。

前面遠遠地出現一道血紅的山崖。山崖下面是一個血紅的門洞。張秋生作勢,要姐姐與李翠蘭停下來。

張秋生望著那血紅的山崖,問道︰「我們這一路都是下坡吧?看看這景象,我們恐怕誤進地獄了。」

見姐姐與李翠蘭不太明白。張秋生解釋說,這兒是西方的地獄。與東方的幽冥界不一樣。具體怎麼不一樣,我也說不上來。但你們想啊,那些花啊,草啊,水啊的顏色怎麼那樣怪呢?

沒等姐姐與李翠蘭考慮明白,張秋生突然抬起右手,在李翠蘭頭部做了一個屏蔽,然後貼在她耳邊輕輕地念了一遍咒語。然後更加小聲地說︰「這是吞噬仙訣,我再念兩遍,一定要記住。」

張秋生又慢慢念了兩遍,直到李翠蘭點頭表示已記住,才撤掉屏蔽。改用正常聲音說話︰「地獄里魔鬼都是陰靈之體,這個就是專用吞噬它們的。」

張秋然忽然想起什麼,說︰「我在一本書看過,前面血紅色的山叫斷罪山崖。你們看,那一片紅色的花兒叫曼珠沙華,又叫彼岸花。這兒確實是地獄,我們快回頭。」

三人回頭沒跑上幾步,突然天塌地陷身周景色為之一變,數不清的魔鬼,從四面八方涌來。張秋生小聲而又急促地對姐姐與李翠蘭說︰「記住,吞噬,抓住任何部位,都可以吞噬。還要記住,不能分散。」

三人背靠背,像汪洋中的礁石,迎擊著蜂涌而至的魔鬼。戰法都是抓住最前面的魔鬼,一邊吞噬,一邊用魔鬼抵擋魔鬼。吞噬完一個,再抓住面前的魔鬼,如此反復。

與魔鬼打架好,大家都沒有肉身,生死都沒有鮮血淋灕的場面。這樣的打架還有一門好,吞噬得越多越有勁,不存在精疲力倦後力不繼的問題。

不知經過了多長時間,不知吞噬了多少魔鬼,三人身形漸漸高大。魔鬼們不知死活地還是往前沖,前赴後繼源源不斷。

三人中不說張秋生。連最是溫和軟弱的張秋然,由于吞噬了大量魔鬼,不由帶了魔鬼的心性,變得暴虐瘋狂。現在是滿腦子的殺戮,滿腦子的吞噬。

三人身形還在不斷漲大,漸漸地如同山一樣高。魔鬼們終于害怕了,如退潮般地四散逃開去。

三人剛剛跨步準備去找爺爺女乃女乃,突然四周騰起滔天的大火。這是地獄之火,三人立即被這地獄之火包裹。

西方的地獄之火如同東方幽冥界的火海,它並不燒掉靈魂的罪惡,反而是利用這靈魂的罪惡為燃料,讓被燒的靈魂痛苦。貌似燒完了,其實還會再生,永遠燒不盡,永遠的痛苦。

三人剛剛吞噬了大量的魔鬼,全都是罪惡累累之輩。此時被這地獄之火所燒,其痛苦非人所能忍受。

張秋生不顧自己被燒得痛苦不堪,大聲叫道︰「挺住,坐好,別亂翻騰。」他發現越是翻騰,身上的魔鬼之氣越是散發得厲害,燒的也就更厲害。

坐著不動,讓它慢慢燒,燒到無可燒時,火自會熄滅。他也想掐穿行訣。可惜,地獄就是地獄,這兒沒屏障,所以穿無所穿。

這兒雖然沒有屏障,無可穿行,但是穿行法術可以定位。張秋生站起身,叫起姐姐與李翠蘭,慢慢地堅定地帶著全身的火焰,忍受著無比的痛苦,向通往地獄的路口走。

眼前是紅彤彤的火,除了火還是火。眼楮什麼也看不見,張秋生拉著姐姐,張秋然拉著李翠蘭,憑著穿行術的定位,一步一步地走。

張秋然與李翠蘭被燒得神情恍惚,迷迷糊糊,腦海中亂像叢生。好在張秋生在幽冥界的怨孽海修煉過,雖然被孟婆湯給抹去了記憶,但這種燒灼的痛苦,咬緊牙關還能挺得住。

「幾度風雨,幾度春秋——」每當要用音律喚人時,張秋生就喜歡唱這首歌。

張秋然與李翠蘭被喚醒了,否則她們緊拉著的手可能會松開。失去聯系的結果是可怕的,可怕到難以想像。

火焰更加猛烈,三個人似乎要被焦化,被融化,被汽化。可是沒有,幾乎被燒透明了,他們就是沒有,依然堅定地慢慢地往前走,朝著地獄入口的大致方向走。

「為了母親的微笑,為了大地的豐收,崢嶸歲月——」張秋生嘶啞的嗓音還在唱。他的歌聲不僅是提醒姐姐與李翠蘭不要昏迷,也表達著對魔鬼的蔑視與嘲笑。

火突然熄滅了。他們發現正置身于無邊無際的荊棘叢中。茂盛稠密的荊棘,漫山遍野幾乎看不到盡頭。這些荊棘高大,上面還帶著葉帶著花。

接近兩米的荊棘,無風自動,瘋狂地抽打著他們。可是荊棘再麼高大,也只能夠得著他們的腿踝,因為他們現在的身形如同高山。

荊棘抽打在腳踝上疼痛得讓人痙攣,心里發悸,比之剛才的地獄之火有過之而無不及。稍不留神,就被絆倒,然後就被荊棘沒頭沒腦地亂抽。

張秋生取出繳獲的長柄鐮刀在前面開路。張秋然一手拽著弟弟衣服的後擺,一手牽著李翠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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