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秋生 第一百四十一章 娜婭與娜塔莎

作者 ︰ 舒本凡

()宋念仁沒說話,兩手一攤聳聳肩膀。一副沒辦法,這個不由我決定的表情。這是宋念仁真實心情的流露,一點都不做作,他現在就想做中國人。

他媽的,腐朽的沒落的帝國主義,該死的美國佬。他居然坐在那兒都不站起來,另外四個人個個抱著膀子,藐視著我——一個蘇維埃j ng察。今天一定要給點顏s 給他們看看,要讓他們知道,在蘇聯就要按蘇聯的規矩來,你們必須懂得尊重j ng察。

照片沒問題,確確實實是他本人。簽證沒問題,明明確確有伊爾庫茨克州。入境記錄沒問題,從阿穆爾州布拉戈維申斯克市入境。嗯,還是一年的長期簽證。

竟然挑不出毛病?再看看還是沒毛病。算了吧,他們還是孩子。何況他們還是熱愛蘇維埃的,這從剛才他們唱歌就可以看出來。美國佬就這樣,大大咧咧,听說他們對自己國家的j ng察也這樣。還有,那個,那個,美國大使館可不是吃素的,隨便找這幾個孩子的麻煩,他們會向莫斯科施壓,而莫斯科的官僚們不會放過我。

「你們到伊爾庫茨克干什麼?」j ng察決定向孩子們示好,像狼外婆一樣微笑著問,同時將護照還回宋念仁。

宋念仁收回護照,看來布市還沒發通緝,一顆心總算暫時落下︰「貝加爾,我們來看貝加爾湖。」

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j ng察這次是真誠的笑著說︰「嗯,貝加爾是值得去看看。可是你們坐這兒干什麼?」

宋念仁指指對面商店,又指指自己赤著雙腳說︰「等這商店開門買鞋,我們要換新鞋去貝加爾湖。」

j ng察看看其他幾個孩子,有四個都赤著腳︰「你們原來的鞋子呢?」

「扔了,」宋念仁還是那滿不在乎的樣子︰「既然要換新的,那舊的還要干什麼?」

j ng察又忿忿不平。該死的腐朽的沒落的美帝國主義。我們現在缺少食物,缺少衣服,缺少輕工業品,而這幾個美國孩子卻因為要換新鞋就將舊鞋給扔了。這不公平!可是,但是,能問問他們將鞋子扔哪兒了嗎?我家的孩子也要換鞋子了。不過,還是算了吧。無論如何,j ng察的尊嚴不能丟,尤其不能讓美國佬看了笑話。

j ng察拖著疲憊的步伐,無j ng打采的離開了。他不是起的早,而是一夜沒睡,現在要趕回家睡覺。

有驚無險,大家舒了一口氣。孫不武沒心沒肺的說了︰「阿仁,你剛才唱的歌真好听,繼續唱下去。」

宋念仁說︰「唱完了啊。還怎麼繼續?再重新唱一遍?」

吳痕也插嘴說︰「真的很好听。重新再唱一遍也行。不過,如果你會其他的歌的話,最好換一首。」

宋念仁說︰「不會了,就學了這一首。」

宋念仁話剛說完,張秋生卻唱了起來,用俄語唱的。整首歌曲充滿著激情,澎湃著斗志,有一種一往無前敢于戰勝一切敵人而不為一切敵人所嚇倒的氣勢。

兄弟們屏住呼吸,听著這首渴望戰斗勇于犧牲的歌曲,直到張秋生唱完。沉默了十幾秒,孫不武結結巴巴的問︰「老,老張,你,你會俄語?」

張秋生搖搖頭說︰「不會。我媽搜集了許多世界名曲,世界名歌,都錄了磁帶。蘇聯歌曲是其中重要一部分。我姐要是喜歡哪部音樂或哪首歌,沒事就反復放。有一些歌我硬是听會的。我媽說唱外國歌曲就要用外語唱,才能唱出原味。」

宋念仁問︰「你剛才唱的是什麼歌?有一種令人發奮的沖動,蘇聯還有這樣的歌曲?何伯怎麼沒教給我?」

張秋生說︰「這首歌叫《神聖的戰爭》,被稱為蘇聯衛國戰爭的音樂紀念碑。它第一次是在白俄羅斯的火車站演唱,當時車站內滿是疲憊的紅軍戰士。听到這首歌後,全都站起來跟著一起唱。

一九四一年十一月七r ,蘇聯十月革命節這天,斯大林在紅場舉行慶祝十月革命節閱兵,受閱紅軍戰士就是唱著這首歌接受檢閱,然後像滾滾洪流直接開到前線戰斗。

這是一首三拍子歌曲,卻唱出了二拍子隊列進行曲的氣勢。具有積極向上的勇往直前的戰斗j ng神。這首歌的歌詞也非常華麗︰讓高貴的憤怒,像滾滾的波浪翻騰;巨大的國家,作決死的斗爭,要消滅一切法西斯。你們看多帶勁?」

這時的五兄弟沒有了平時無事生非,打嘴仗扯皮無聊到蛋痛的樣子了。、美術等等方面。一時間倒將什麼修煉,什麼習武忘的干干淨淨。

原來無聊難以打發的時間,現在過的飛快。對面的商店終于開門了。

張秋生不買鞋,待在門外沒進去。不想買東西,張秋生是從來不進商店門。自從有了秋同,他是連醬油都不用打,所以連家門口的小店都很少進去,除非幫林玲家打醬油。

兩個女孩走過來,典型的俄羅斯美少女。看見張秋生目不旁視,像衛兵又像電線桿一樣站在門口,覺得很好玩。一個長著栗s 頭發的女孩用英語對張秋生說︰「嗨,你站這兒干什麼?」

張秋生木呆呆地回答︰「不干什麼,就這樣站著。」可憐的孩子,兩世加起來,除了鄰居女孩和班上女同學,他就沒認真與女孩說過話。這麼個膽大包天胡作非為的人,見了女孩就臉紅,說了沒人會相信。既使是方愛娟,到今天他都不知道具體長相,因為從來沒仔細朝她臉上看過。

「我叫娜婭.烏絲麗亞。您可以直接叫我娜婭。」這女孩也許是生x ng大方,也許是看這靦腆的男孩很有趣,這才見面就熱情的自我介紹︰「你叫什麼?」

「我叫張秋生,」臉脹的更加通紅,似乎要滴出血來︰「您,那個,可以叫我老張。這個,同學們都這樣叫。」

兩個女孩突然咯咯的笑起來,聲音很好听,像銀鈴一樣的一串笑聲,吸引了路人的注意。

張秋生更加手腳無措,他不明白女孩們笑什麼。要是男孩敢這樣笑他,早大嘴巴抽上去了。可這不是女孩嗎?那是一點辦法都沒有。感覺到自己臉上發燒,他知道這是出糗了,運功退燒也沒什麼效果。

另一個金s 頭發的女孩也伸出手來說︰「您好,老張!我叫瑪莎.別列斯卡。朋友們都叫我娜塔莎。認識您很高興。」

張秋生程式化的與她握手,程式化的說︰「認識您,我也很高興。」書上介紹兩人初次見面都是這樣說,張秋生是靈不靈照書行。

「請問您是中國人,還是r 本人,」娜婭問道︰「或者南韓人?」

「中國人。」張秋生回答的很簡短。他巴不得這兩個女孩早點離開,好讓他清靜一點。

「啊!中國人,」娜婭和娜塔莎興奮起來︰「我們喜歡中國,喜歡中國人。」

娜婭用漢語說︰「我們都喜歡中國。我們的祖父都在中國工作過,而我們的父親也都是在中國出生長大。老張,你看,這麼多的共同點,使我和娜塔莎成了好朋友。現在,我想,我們和您也會成為好朋友。你說呢?」娜婭的漢語說的很標準,就是有點生硬。

在與兩個自來熟的女孩的交談中,張秋生慢慢平靜下來。心想,這外國女孩咋就這麼不認生呢?在他所熟悉的女孩中,好像沒一個像這兩個女孩自來熟。姐姐是個非常靦腆的女孩。林玲雖然潑辣,但絕不會與陌生男人說話。二丫和向梅比姐姐還認生。吳煙與李秀英,那是眼楮長在頭頂上的女孩,別說陌生男人,即使是熟悉但沒交情的男人也絕不會理睬。

交談中知道,她們倆都是十年級學生。她們倆的心願都是去莫斯科讀大學。她們倆都想在讀大學前去中國看看,看看長城、故宮、長江、黃河,登登泰山、昆侖山。

張秋生心想,登泰山還差不多,昆侖山就免了吧。當然,張秋生也向兩女孩介紹了自己的一些情況。他心境一平定下來,瞎話就隨嘴跑火車。他說這次到伊爾庫茨克,是專程來看貝加爾湖的。與他一道來的還有四個同學。如果發現合適的商機,也打算做一下。中國現在已經改革開放,人民的生活也大大改善。國家鼓勵人們勤勞致富。為什麼不上學?哦,我們學習成績都很好,學校獎勵我們,給了一個月的假期讓我們旅游。嗯,那麼,你們為什麼也不上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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