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我們不是大人,」大人這個稱呼可擔當不起,張秋生趕緊糾正︰「我們都是普通老百姓,可不是什麼大人。」
「我躲在塔得茨看了很多年,也想了很多年,」李翠蘭說︰「大清國凡是能上這兒的人,都是不是普通人。你們當得大人的稱呼。」
別說,雖然是鬼,也還有一點觀察能力。
國門到現在還沒完全敞開,沒有一點小門道確實上不了這兒。即使再過一段時間蘇聯解體了,大量的中國人涌向俄羅斯,但都是些上這兒淘金,上這兒發財的。哪有人閑的蛋痛跑塔得茨玩的?即使是自己,今天也是要拜訪謝爾蓋順路,加上娜婭與娜塔莎一再推薦,要不然也沒心情與閑功夫。
張秋生雖然喜歡與同學瞎扯蛋,但做正經事時還是很正經的,現在弄明白這個鬼找他的來意就是正經事。
「今天是你有意找我的?」今天一晚上雖然與大家瞎扯,其實心里一直很疑惑,當時為什麼心里一動就將這骨頭揀起並帶回來了?
李翠蘭低頭說︰「是的。大人的感知力太強大,我稍微放出念力您就知道了。」
是嗎?張秋生回想當時情景,好像心念一動就發現牆角有這麼一個玩意,心想這博物館的清潔工也太懶了,地都打掃不干淨。當時是出于好奇才揀起來,哪知道是李翠蘭這個鬼引誘的呢?看來還是沒有認真看書學習啊,離拒腐蝕永不沾的要求還很遠啦。經不住敵人的糖衣炮彈的攻擊,不對,應當是經不住女鬼的勾引啊。
張秋生指著吳痕說︰「那你怎麼不找他?」大大的不服啊,應當也要吳痕經受一下女鬼的考驗嘛,不試怎麼能知道差距呢︰「你看他長得多帥,又白又胖,又軟又糯的,好吃又好看。」
c o,好好的怎麼扯我身上了?吳痕大怒,又氣又窘,又自戀的說︰「我哪兒又白又胖了?我是標準身材好不好?」
「好吧,你是標準身材,」張秋生從善如流,又催問李翠蘭︰「你看,這麼個標準身材,香脆爽口,酸甜適中,老少咸宜,男女通殺。你怎麼不找他,單單找我?」
自己大好形象被這家伙說的如此不堪,吳痕無語淚流。真想封住張秋生啞穴,但這是不可能的,這家伙可沒李滿屯那麼好對付。一個沒搞好,鬼的問題還沒解決自己人倒先打了起來。
李翠蘭始終保持著古代女子見陌生男人時的姿態,低著頭恭敬的回答︰「當時是您離我最近。」
「就這麼簡單?」張秋生覺得這樣的答案太大路貨了,沒有一點新意。
「嗯啦。」
「你不是覺得我雖然沒老吳帥,但也風流瀟灑、玉樹臨風、一枝梨花壓海棠,才忍不住找我的?」
李翠蘭低著頭沒回答這個問題。
吳痕把對張秋生的鄙視發揮到極致,還沒見過一個人這麼無恥的自賣自夸。這個張秋生的臉皮比城牆拐角還厚。
李滿屯等三個水貨卻覺得暗爽,老張對吳痕的形容太貼切了太形象了,比李滿屯簡單的一個妖孽高明多了。重要的是老張這番話可當泡妞寶典啊,面對的雖然是鬼可也是少女啊。嗯,這段話要記下,以後會有用處的。
當時除沒有互聯網外,連錄像機都沒普及更別提VCD了。對于張秋生說的在二十一世紀人人都知的話,李滿屯他們是第一次听說。
張秋生大概也覺得剛才的話太過無恥了,撓撓頭皮說︰「那,你找我有何貴干?」
李翠蘭抬起頭來說︰「想拜托大人帶我回國,回到我的祖國。在別人的國里飄蕩的鬼,是野鬼中的野鬼,永世不得超生的野鬼。」這是她自從現身以來第一次抬頭說話,面帶淒苦語音嗚咽。
五人同時肅容,對李翠蘭肅然起敬,也可以想像她心中的孤苦。
李滿屯三個沖動的想要張秋生立即答應李翠蘭的要求。但這個時候沒他們說話的份,這是在不知不覺中形成的規矩,他們不敢破壞。平時打打鬧鬧,正經時要有個正經樣。
「回國?」有些事必須搞清楚,尤其是帶一個鬼回去,這是听都沒听說過的事一定要慎重,張秋生不是一味的胡鬧︰「現在不是大清國了,大清國已被推翻,已經沒有了皇帝。現在是共和國,人民當家作主。」
「我知道,」李翠蘭的頭又低下去︰「我知道大清國可能垮了。」
「嗯,你怎麼知道的,你難道還會看報紙電視?」張秋生被李翠蘭的智力搞糊涂了,她可是鬼,鬼也會讀書看報?
李翠蘭搖搖頭,沒說話。
「那麼你是偷听俄羅斯人說話知道的?」這就對了嘛,從沒听說過鬼會看報紙電視的。再說了,辛亥革命那會還沒電視電台,報紙也沒後來的那樣鋪天蓋地哪容得鬼隨便看的?
李翠蘭還是搖頭,但這次說話了︰「我從不偷听俄羅斯人說話,那樣很危險。東正教牧首的法力很強大。我能活到現在,哦,不對,我能到現在沒給各方滅了,就是從來都小心謹慎,不做冒險的事。」
這也不是,那也不是,五個人都抓瞎了。難道,莫非,竟然是掐指一算就能知道過去未來?從康熙那會兒算起,李翠蘭已三百多歲了。乖乖,不算不知道,一算嚇一跳,三百年的老鬼,應當是法力無邊了吧?
五個人都不知道鬼是怎樣算級別的,盡管其中還有當今修真界奇才吳痕。玄門正宗就了不起?遇到這樣詭異的事照樣抓瞎,還就不如那些旁門左道管用。術業有專攻啊,一門不到一門黑啊。
李翠蘭見五個水貨像木頭一樣發呆,只得解釋說︰「大清國的男人都梳辮子,你們都沒有辮子。還有很長時間來這兒的關內人都沒辮子,所以我估模著大清國垮了。就像大明被大清打垮一樣。」
五個水貨恍然大悟。c o,這麼簡單的事,我們怎麼沒想到?平時個個吹牛顯擺學問,似乎都是才高八斗學富五車的大才子。到了考校真學問時,卻是一群白痴。這次集體出丑了,這個糗出大發了。
張秋生知道今天這個丑一定會全部賴到自己頭上。李滿屯幾個一定會牛皮哄哄的說他們早就知道,只是遵守規矩不亂發言。所以這次出丑完全是他與吳痕兩人的事。問題是,吳痕從不顯擺學問,所以這個糗得他一人吃下。大意失荊州啊,y n溝里翻船啊。關鍵是總想著對方是個鬼。鬼嘛,總是要害人的。她找我必定是有什麼y n謀詭計,要陷我于不忠不義不仁不孝之地。都是y n謀論惹的禍啊,從此落下給李滿屯們笑話的把柄了。
外面大好月光,讓她出去吸收月亮光華吧。別瞎耽誤功夫,還出丑。張秋生心灰意懶的想。剛剛想叫李翠蘭出去,自己好繼續睡覺。突然又想起一個問題,出糗就出糗吧,該問的還得問明白︰「這麼多年了,你應該見過不少中國人。你早不找別人,為什麼拖到今天單單找我?」
李翠蘭苦笑著說︰「國界都有神靈護佑,不僅羅剎國有,中國那邊也有。要不然我自己就回去了,哪等到今天求人帶?必得火氣旺的人才能帶我回去,不然我就此灰飛煙滅事小,帶我的人也會受極大傷害。我是看兩位大人火氣極旺,才敢找您。」
好吧,新聞發布會到此結束。張秋生正準備宣布李翠蘭去吸收月光,我們大家繼續睡覺時,宋念仁突然問︰「那個,翠蘭啊。我听說鬼的雙腳都是懸空的,你怎麼是腳踏實地?還有,清朝時女人都裹小腳,俗稱三寸金蓮,你怎麼沒裹小腳?」
這孩子,怎麼連看女人都不會?看女人要看臉蛋,看胸。看腿,當然穿長裙你也看不到腿。還有看,啊不對,應當是看臂部。你怎麼看腳去了?難道你是戀腳癖?張秋生心里大罵宋念仁變態,決定回家後要好好說說他。
李翠蘭微笑著看了宋念仁一眼說︰「剛開始,我雙腳也是懸空的。但是我很久很久以前就能腳踏實地了。另外,只有關內的女子才裹小腳,我們關外的女子,特別是興安嶺以外的女子沒這習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