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吳煙覺得大家都來學吉他挺不錯的,可以陶冶x ng情,也可以豐富課余文化。至于張秋生的什麼為泡妞準備,那是他一貫的歪理邪說不用理睬。
大多數同學都要買,張秋生彈吉他的姿式確實拽得厲害。只有那麼五六個同學沒報名,那是班上出名的家庭困難。
張秋生替他們將名報上,對他們說︰「我這次在r 本發了點小財,你們幫我花差花差。」這些同學激動的直點頭。他們知道張秋生的德行,做好事從不要人說好話。
高一一班又出ど娥子了!當高一一班每人一把吉他在亂彈一氣時,二十一中里傳來同學們的驚呼。其他班級的同學跑到高一一班,大家模著新嶄嶄的吉他,有人問道︰「這玩意兒怎麼彈啊?」是啊,買是買來了,可怎麼彈呀。
高一一班的同學又起哄要張秋生教。可是大家這時才發現,張秋生這家伙不知跑哪兒去了。眾同學大罵,張秋生這小子專做這不長的事。把大家都哄下水,他自己就抽身溜了。
吳煙站起來說︰「張秋生也教不了好的,他自己還在學呢。你們等一會,我去找音樂老師。」是啊,學校有音樂老師嘛。音樂老師不就是干這個的嗎!
李秀英開著車與吳煙一道將音樂老師從家中接來。按三個班長的意思,應當給音樂老師加班費,畢竟現在是寒假期間。但老師死活不要,他心甘情願地教。
音樂課在各中學都受歧視,經常被主課老師借課。寒假期間看著其他主課老師的忙碌,體音美教研室的老師們心里很失落。現在學生主動要學音樂,老師心里很高興。人有時感覺在一個群體中受重視,比多少金錢都重要。
吉他在二十一中普及起來。高一一班是全校的標桿,這個班有個風吹草動全校立即跟進。何況彈吉他確實很拽很文藝很牛-逼,確實是「達則泡妞,窮則要飯」之必備利器,又有老師教大家當然要跟著學了。
那麼張秋生跑哪去了?正當廣大人民群眾需要他的時候竟然找不見他人!
張秋生是被吳痕拉走了。原來梁司琪一早去參加駕照科目三模擬考試,後天就要正式考試。馬上就要開學了,她要求教練無論如何要安排她後天考試。否則就要等到暑假她才有時間。
去駕校的路上,梁司琪發現大批的人群往市zh ngf 涌。這本來沒什麼,梁司琪不關心政治不愛湊熱鬧。
但是梁司琪看到人群中有人扛著橫幅和標語牌,上面隱隱約約可以看到五聯公司,還有什麼侵吞國有資產等字樣。梁司琪對自己家是五聯公司股東倒沒怎麼放心上,但她弟弟是這公司總經理,就不能不讓她關心了。
這些人還沒到市zh ngf ,那些橫幅、標語沒展開來,梁司琪看不太清楚。正因為看不清,梁司琪才更加擔憂。她不是擔憂別的,而是怕梁司劍的脾氣。這孩子從小就倔,認死理。認準了的事拿個大燒餅都換不下來。別人現在看梁司劍都得仰視,唯這老姐看他還不如秋生,甚至連秋同都不如。
得找個人盯著司劍,防著他到時犯倔。梁司琪想來想去,想不出一個合適的人。當然最合適的人莫過于五聯公司的股東。五個股東中梁司琪只認識舅爺爺,但舅爺爺現在美國還沒回來。還有一個股東認識,那就是梁司劍自己。另外三個股東梁司琪連名字都不清楚。
考慮來考慮去,梁司琪突然想到吳痕。吳痕是股東之一家的孩子,重要的是吳痕沉著穩重,處變不驚遇事不慌。他能帶著四個同學去前蘇聯轉一圈,賺多少錢不管,起碼是將人都帶回來了。
梁司琪打電話給吳痕,將情況對他說了,要他趕快去市zh ngf 一趟。不要求別的,只按住梁總別讓他發火就行了。
吳痕听說是五聯公司的事,二話不說就往市zh ngf 跑。騎著摩托跑了一半路,又折回來拖著張秋生一道去。吳痕心里有一本賬,張秋生比他膽子大,更是臨危不亂,還鬼點子特別多。遇事有張秋生在身邊,心里要踏實得多。
兩人趕到市zh ngf ,群眾已將zh ngf 大院前後門都堵住了。白s 的橫幅上用黑字寫著「反對私營企業侵吞國有資產」,「五聯公司小蛇吞大象」,「五聯公司妄圖吞並國有企業的y n謀絕不能得逞」,「誓死保護國有資產絕不能任其流失」等等。
市zh ngf 門前的交通已被堵塞,數以萬計的圍觀群眾伸著脖子看熱鬧。成群的j ng察排成幾列面對群眾守住zh ngf 大門,防止群眾沖擊。
吳痕將摩托停在很遠的地方,與張秋生一道擠到大門邊。看j ng察將大門守得水泄不通,根本無法進去。兩人又順著圍牆繞到大院後門。後門口也有j ng察與群眾對峙,不過人數要少得多了。
張秋生眼楮的余光看見李衛軍、洪明杰、何強與胡斌正在往牆角里躲。張秋生朝那牆角喝了一聲︰「都出來,躲什麼躲!」
李衛軍領頭出來,哈著腰說︰「不是躲,是想抽顆煙,這兒風大點不著火。」
張秋生沒理睬李衛軍的解釋,問道︰「你們都是無線電廠的?那個胡斌,你好像是汽運公司的吧?跑這兒干什麼?」
王紹洋五兄弟中胡斌膽兒最小,听到張秋生點了他的名,趕緊說︰「那個,那個,秋少,我,我是陪強子來的。他,他媽,他媽的,哦,不是罵人。強子他媽是,是這個廠的——」
李衛軍怕胡斌結結巴巴又惹得張秋生火起。上次就因為他秋啊秋的,把張秋生惹火,弄的他媽大街上拉屎。
自從看籃球與足球賽時,一中的球員無端端地就拉稀,李衛軍他們就猜測,上次胡斌他媽突然就屎尿憋不住,不顧羞恥地就在大街上拉將起來,這肯定是張秋生搞的鬼。
他們仔細回想當時的情景,張秋生拍向胡斌的那一掌就是要他拉稀。胡斌將老媽推上前,張秋生收掌不及僅僅帶了一下掌風,胡媽當場就憋不住。要是胡斌結結實實被拍中了,那還不要把心肝肚肺加腸子都拉出來?
現在王紹洋這幫人更怕張秋生。李衛軍就怕胡斌結巴惹火了秋少,帶累他們跟著倒霉。
李衛軍比胡斌要潑皮的多,說話也利索的多,他說︰「強子他媽是無線電廠的,今天也稀里糊涂的被騙來上-訪。這是不對的!這是給zh ngf 添亂,也是給五聯公司黑。我們來是拉她回去!反正她雖下崗,家里也不缺她吃的。」
李衛軍指著一個站在一旁與幾個女工說話中年婦女,說︰「那個穿白羽絨服的就是強子他媽。」
張秋生與吳痕看著那女工,年齡好像並不大,四十都沒到的樣子。不過七十年代以前女人十八歲就可以結婚,不滿十八就生孩子的女人也多的是。
這女人是何強他媽?長得一點都不像啊。這女人長得眉清目秀,而何強卻是歪瓜咧棗的。
不過張秋生也懶得管這些,是不是母子關我什麼事?重要的是趕緊想辦法進去,舅舅在里面還不知咋樣了呢。
李衛軍見張秋生不出聲,還以為他不相信,連忙對何強說︰「快叫你媽回去吧!」又對張秋生說︰「強子長得隨他爸,整一個土匪。」
何強對那女人叫道︰「媽,我們回去吧!」那女人果然回頭對何強說︰「別人都在這兒,我怎麼回去?」
張秋生好奇地問李衛軍︰「你們真的這麼講義氣?何強真的這麼孝順?」
李衛軍搓著手,說︰「真的,真的是來拉強子他媽回去的。」
他不敢說何強是多麼的孝順,這話說來他自己都不相信。何強不孝順,他們所謂的義氣就無立足之地。李衛軍只能說是來拉何強媽回去。
張秋生突然冷笑,笑得李衛軍四個心里發毛。張秋生笑了一會才說︰「如果無線電廠被五聯公司收購了,你們的買賣就沒得做了是不是?你們不就是想倒賣無線電廠的機器設備嗎?我說得不錯吧?」
李衛軍四個慌了,這個都讓張秋生看出來?還是他事先就得到消息?
何強媽看到自己的兒子與朋友似乎很怕這兩個少年。趕緊從女工堆那邊過來,問張秋生︰「你們是誰?找何強他們干什麼?」
何強媽說話很柔弱,沒胡斌媽那麼強悍。但護子心情卻與胡斌媽一樣。張秋生沒回答何強媽的問話,而是望著李衛軍四個。
李衛軍四個人感覺一股殺氣迎面而來,腿肚子都忍不住打顫。李衛軍帶頭就跑,另三個人趕緊跟著。可是已經跑不了了,前面有兩輛汽車開過來。市zh ngf 後門處在一個小巷內,兩輛車開過來,行人只能側著身子避讓,跑是沒法跑的。
車子在後門口凹下去的地方停下,梁司劍從車里出來,後面緊跟著孫一行。有人大喊︰「五聯公司的人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