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兒鬧得這麼厲害,早就吸引了數以百計的人圍觀。幾乎所有在這兒住的債權人全都來了。李秀英的話獲得了在場很多人的鼓掌。特別是最後她將麒林人一起帶進去,就更激起麒林人的共鳴。人都是有家鄉自豪感的。
一個穿法院制服的人質問李秀英︰「你們這麼有錢,那干嘛上午不還?」
李秀英還沒說話,劉萍搶過話頭朝這人嚷道︰「上午怎麼還?你們將我們公司的銀行賬戶全給封了,我們資金都無法調動,你讓我們怎麼還!」
劉萍雙眼充滿淚水,語調激昂神情悲憤。在場的人們都同情與體諒這個年輕的女經理,知道她的受得委屈太大了。人群中有人在罵︰「這麼漂漂亮亮斯斯文文的女孩,怎麼就下得了手,我c o!」
剛才質問的人還是說︰「你又沒說資金無法調動,你說的是要核實債務。」
劉萍擦去淚水,沖這人說︰「當然要核實債務!前工展中心就是因為管理混亂,財務審查不嚴格才倒閉的。難道我們還要步他們的後塵?告訴你,待會錢來了,我還要核實債務。只有真實的準確無誤的債務我才會付款。有疑問的放到後面再說。還有外地的債務優先,他們在這兒太浪費差旅費了。」
王隊考慮了一會,說︰「劉經理的筆錄就在這兒做。小許詢問,小韓記錄。」
地南省的幾個人現在已緩過勁來,他們中的一個人向王隊問道︰「那我們怎麼辦?也在這兒做筆錄?」他們是押在j ng車里,這是伸著頭在大聲發問。
王隊看了這人一眼,說︰「你們的筆錄回去做。」地南人不樂意了,他們還沒意識到問題的嚴重x ng,三個人一致鼓躁起來,說這樣不公平,說王隊搞地域歧視搞地方保護主義。
王隊指指劉萍,沖這幾個人說︰「公平?綁匪要與受害人講公平?告訴你們,你們涉嫌非法持有槍支、綁架劫持、無照駕駛等多項罪名。你們還要與受你們侵害的人比公平?受你們侵害的人剛才說外地的債先還,這叫地域歧視?這叫地方保護主義?」
李秀英話說得漂亮,其實心里卻忐忑不安。她不知道吳煙找張秋生等三人會有怎樣的結果。不錯,張秋生一向都很大方。可這次是二十萬美元,他能同意?這可不是小數目,何況听說他家的公司正在買地皮建大樓。如果,如果,吳煙最終沒將錢要來,自己這洋相就出大了。
李秀英知道吳煙使的是絕戶計。明確告訴這三個男生,米水都已經下鍋,煮得是夾生飯還是糊飯就看你們三個人的態度了,高一一班的名譽好年華公司的形象就捏在你們手上了,你們看著辦!
吳煙太冒失,如此大的事情怎麼能冒這樣的險?張秋生這家伙最大的毛病就是不靠譜,你就猜不透他下一步要干什麼。怎麼能把這麼大的注下在他身上?李滿屯與孫不武這兩個家伙完全是跟著張秋生走的。
李秀英正在糾心,已經開走的奧迪又開回來。車門打開,吳煙、李滿屯與孫不武出來,他們手里拎著兩個大雙肩包。
吳煙到餐廳的時候四個男生已經吃完了,正在喝咖啡。吳煙先是問宋念仁︰「你怎麼也在這兒?」
阿仁是張秋生表哥,可他一般是跟著吳痕混。就像李滿屯是李家人,孫不武是柳家人,他們卻跟著張秋生混一樣。反正他們五個人是亂七八糟,除了吳痕就沒一個靠譜的。
宋念仁喝了一口咖啡,回答吳煙說︰「吃飯呀。我在學校正準備吃飯,就听說劉經理被抓了。老吳叫然然姐和我趕快回家取車到這兒集合,說你可能要用車。你說我容易嗎?到這會兒才吃上飯。」
吳煙說了一句,我到這會兒還沒吃呢。然後就沖著張秋生要說話。張秋生沒等她開口就說︰「來找我們要錢的是吧?」吳煙的話已到嘴邊,硬生生的被噎回去。
討厭,這混蛋,你不這麼聰明會死啊!剛才想好的話已經沒用了,需要重新想。吳煙重新想的話還沒說出口,張秋生又說了︰「行!但我有兩個條件。第一必須打借條。我是說必須以你的名義。」
吳煙將想好的第二套說辭丟到九霄雲外,睜著她那美麗的丹鳳眼說︰「憑什麼啊!公家的事憑什麼要我私人打借條哇?」
吳煙氣得真想把這混蛋那大號搪瓷缸給砸了。哪有用這麼大的搪瓷缸喝咖啡的啊!本姑娘從早上到現在滴水未進喉呢,你倒是在這兒人五人六,三陽開泰的。
張秋生嘻皮笑臉地說︰「別翻眼皮呀,怪怕人的。我這是瞧得起你啊。你,吳煙,吳董,吳大董事長,信譽可靠質量三包,錢借給你我放心。到時候好年華公司不還錢也不要緊,我從老吳在德國的錢上扣。」
果然是個混賬,是個大混賬!竟敢說我,說我。算了,本姑娘天生麗質,不與這混賬計較。氣死我了,他連我哥在德國的錢都算計上。
不過話又說回來,做商人確實要會算計。不過的不過,話再再說回來,你再怎麼算計也不能在同學朋友身上算吧?所以,張秋生還是個大混賬。不過,不過,不過,我先算計他的吧?那我算什麼呀?
正在吳煙內心糾結不清時,孫不武給她下了一碗面條端過來。吳煙接過青椒肉絲面,挑了一小口停在空中,突然問道︰「那如果德國的事失敗了呢?你自己也說過,這種事風險是很大的。」
張秋生像喝白開水一樣喝了一大口咖啡,嘴說︰「德國的事如果失敗了,這次借給你的錢就一筆勾銷。大筆的錢都丟給外國人了,這麼點小錢丟給自己人還有什麼話可說?」
嗯,這還差不多。吳煙終于高興地開始吃面。可是張秋生下面的話又讓她生氣︰「我們可說好了,即使老吳也拿二十萬出來,你這個借條也要打。」
吳煙不干了。又憑什麼呀!這是我們高一一班的事,我哥是高三一班的,這扯得上嗎?
扯不上,張秋生承認扯不上。可是他又說︰「我可以肯定,只要我們拿錢出來,老吳就也要拿。我們拿多少,他也肯定拿多少。你這妹妹是怎麼當的啊?還沒我這個外人了解哥哥?」
吳煙無語了。她當然了解自己的哥哥。張秋生說的不假,只要他們拿錢出來,哥哥就真的會也拿錢。吳煙突然又樂了,她說︰「我哥哥沒錢。上次弄得錢他全部上繳了。」哥哥身上沒錢,他絕不會去偷去搶錢來給我們高一一班。
張秋生沒接吳煙這個話茬,轉而提起另一個話題︰「我剛才說了,有兩個條件。你必須打借條這是一個條件。你到底是願意還是不願意?願意的話就趕緊地把借條寫了。我要說第二個條件了。」
第二個條件?不會是要利息吧?那就太惡心了。吳煙要張秋生先說,她然後再寫借條。張秋生嘆了口氣說︰「利息不利息,那是由你寫在借條上的。你不寫我怎麼要利息?」
吳煙想了想,還是寫了一張借條。借條上寫明是無息借款,還款期限是德國那邊賺了就還,賠了或沒賺就不還。
張秋生拿著借條看了半天,又嘆了口氣︰「唉,天下還有這樣的借條。」
吳煙得意地笑。心想你的第二個條件如果好,那答應了也無妨。如果不好,哼,口說無憑,我壓根就不承認。
吳煙這里還沒得意完,卻發現張秋生將借條收起來了。嚇得她大喊︰「喂,你的錢還沒給呢,怎麼就將借條收了?快還給我!我們一手交錢一手交借條。」
我怎麼這樣大意呢?吳煙醬油都悔成了醋。借條在人手上,他即使不給錢我也算欠上了!這可怎麼辦?
不知從什麼時候起,吳煙總是不憚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測張秋生。這家伙太壞了,太無賴了。我要想個什麼辦法將借條拿回來!
吳煙正在想辦法取回借條,張秋生問道︰「喂,你不問問我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是啊,應當先問問他的第二個條件是什麼再做打算。
張秋生也不等吳煙開口問,自己主動說道︰「我的第二條件就是,我與老吳一樣,錢都交家里。你得自己去找我姐要。呵呵——」
吳煙又想用筷子搗面條。這是個壞毛病,得改。再說了,我要是真這樣搗面條,就等于承認我輸了。哼,我無所謂,把你的錢掏出來就是我贏了。
吳煙不動聲s 慢慢吃面條。張秋生這混賬真是壞到家了,他這是成心坑我!不過,也不能怪他壞。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笨!是我自己笨到家了。早就听說他的錢都交家,我怎麼就忘了呢?我應當直接找然然姐嘛!小妹有難,然然姐會廢話麼?肯定立馬就掏錢。哪有這麼麻煩,還給這家伙騙了借條。
吃了幾口面條。吳煙優雅地擦擦嘴,慵懶地叫一聲︰「然然姐——」悠揚、清脆、悅耳,聲音並不大。
已經過了飯點,餐廳里人不多,但人人都被這動听的聲音吸引而回頭張望。唯獨她身邊的四個水貨無動于衷,天天在一起,也許是審美疲勞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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