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李慕白與李林兩父子的神色看在眼中,吳天並未去多說什麼,很顯然他們已經猜到了一些……
畢竟,這纏絲紅鳩散想要下毒成功,一定要有至親之人的鮮血為引方可,李慕白身邊至親之人很少,可以去懷疑的也就那麼幾個,不過,也不一定要是鮮血本人,也有可能是其他人得到了一滴至親鮮血用以下毒,可從另一方面來想,要讓李慕白服下混合了至親鮮血的纏絲紅鳩散,那也必定要是他的親近之人……
其實,要說至親,恐怕整個搖光城內,唯有李林才算是最親的一個!
可是,李林絕對不會是那下毒之人,這一點不用任何人說都足以明白。《》
「天少,你,你既然知道了我父親所中何毒,那你是不是可以解開呢?」李林朝著吳天很是期待的問道。
「可倒是可以,但必須要找到那下毒之人!」
吳天如是說著,而這番話令得李林更是不解,解毒不就解毒麼?為什麼要找那下毒之人呢?
李慕白同樣很是不解,可吳天卻是淡淡一笑,緩緩開口道,「你們有所不知,這纏絲紅鳩散另外還有一個特性,下毒之人必須要每天與中毒之人接觸,其身上必須要有一種可以激發毒素的東西!不然的話,纏絲紅鳩散將會長時期潛伏,並不會在一年內發作!」
頓了頓,吳天的目光再次落在李慕白身上,沉聲繼續道,「而據我觀察,伯父中毒情況是處在不斷的蔓延之中,換言之必定下毒之人每天都在和伯父接觸!」
「非得要如此麼?」
李慕白深吸了一口氣,「賢佷,難道我將那東西取來也不可以?」
「呵呵,當然可以!」
吳天笑道,「但是伯父,您真的不想找出那下毒之人?否則的話,誰也不敢保證沒有下次啊!」
「父親,天少說得對!」李林也在旁邊沉聲說著。
「這……」
李慕白面露猶豫之色,久久沒有回應,而李林更是急聲道,「父親,如果你不願意的話,那我去將最近幾天您都接觸過的人全部找來,我想天少是一定有辦法找出真凶的!」
「可……」
李慕白依舊猶豫不決,但很快的在李林那堅定的眼神中,一城之主的風範展現而出,「罷了罷了!如此,小林,去將小沅和她的兩個侍女找來吧!」
「是,父親!」
李林雙眼中寒芒閃爍,隨即朝吳天告罪一聲後便大踏步離開,至于夢兒則一直沒有多說什麼,似乎在與小火狐旁騖若人的玩耍著。♀
李慕白口中的小沅,正是吳天和夢兒今日在城內酒樓吃飯之時遇到的那個潑婦女子,全名叫李沅,雖同屬李家,但血脈關系並不算太近,是李林的遠房表姐。
大概一年多前,李沅父母雙亡投奔于此,因為是遠房親戚的緣故,李慕白好心將其收留,但這李沅雖然在李慕白和李林面前表顯得頗為乖巧,可在外面卻經常仗勢欺人,李慕白他們多少有些耳聞,可卻念在親戚關系上,並未多加怪責。
「小沅見過表叔!」
很快的,李沅帶著她的兩個侍女來了,如同大家閨秀一般的欠身行禮,可隨即目光落在吳天與夢兒身上之時,卻是面色大變的驚呼道,「怎麼是你們?」
「怎麼?小沅認識賢佷和佷女?」李慕白笑著問道。
「不認,不……認識,認識!今天在外面有過一面之緣!」
李沅語氣有些慌亂,她萬萬沒想到,打了自己的人竟然會與李慕白認識,而且听口氣,似乎還頗為熟稔。
「那到底是認識,還是不認識呢?」
李林略帶著戲謔的聲音從後面走了進來,滿臉的笑容似乎與平日里沒有什麼不同,但其眼神深處的冷芒,卻讓這李沅不由得俏臉微變,似乎覺察到了什麼似的。《》
「我……」
李沅微微張口,但卻說不出什麼話來,驀地用手扶額,朝著李慕白軟綿綿的道,「表叔,佷女身感不適,何況表叔有客人在,請恕佷女無禮,先回房了!」
說著,這李沅就要轉身離開,而一直沒說話的吳天,卻忽的開口道,「李小姐要走可以,不妨將你腰間的那個香囊留下,如何?」
「香囊?」
突聞此言,李沅雙瞳驟然一縮,急忙訕笑道,「這位公子這是什麼意思?難道不知道女兒家的香囊不可以隨便離身的麼?」
「可要是我非要你留下呢?」吳天雙眼微眯,寒芒四溢。
「我,這……表叔,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呀?」
李沅似乎不敢與吳天對視,急忙將視線放到了李慕白身上,那做出的神態倒是頗為惹人憐惜,與今日白天在外面看到的簡直判若兩人。
然而,李慕白卻並未開口,表現得極為平靜,反而是李林走了過來,沉聲道,「表姐,你還是听天少的話,將香囊留下吧!」
「我不!」
李沅急忙捂著腰間香囊退後幾步,可還沒等她腳步停穩,李林突兀的身法展開,猛然來到這李沅身前,正要動手搶奪香囊之際,吳天驀然驚道,「李少,小心!!」
「什麼?」
李林有些不解,可隨即卻看到一道烏光從那李沅手中直射而出,目標正是其身前的李林。
吱吱吱……
驟然,一道紅光從身旁快速掠過,而同時,吳天閃身將李林朝後方拉去,那道烏光與紅光相撞,最終仿若有一聲慘嚎蔓延,那李沅頓時俏臉微變,腳步頗為踉蹌的接連後退。
紅光回到吳天肩上,正是小火狐無疑!
而此時,這小家伙嘴里緊緊咬著一個不斷掙扎的活物,吳天定楮看去,不由得冷吸了一口涼氣,這竟是噬魂鼠!
噬魂鼠,是一種全身蘊含劇毒的鼠類,但其身形卻要比一般的老鼠小很多,一旦被噬魂鼠咬中,若沒有特殊的解藥,將會在三個時辰之內受盡靈魂撕咬之苦而死。
「小家伙,做得好!」
手掌以真元隔絕,吳天將噬魂鼠拿了過來,夸贊了小火狐一句後,便讓她再次回到了夢兒懷中。
而後,目光冷厲的盯向李沅,寒聲道,「現在你還有什麼話好說?」
「你到底是什麼人?」李林面色無比冷厲,方才的偷襲若非小火狐出手,恐怕他已然中招了。
這李沅沒有說話,只是一改往常在李慕白面前的乖巧,眸子中充滿嫉恨之意。
「把你腰間的香囊取下來吧!」
吳天繼續語氣平淡的招了招手,那李沅忽的大笑出聲,「哈哈,想要解毒,做夢去吧!」
聲音落下,李沅的手猛然抓住香囊,正要準備強行將其摧毀,可她的速度快,吳天的速度卻是更快,仿若伴隨著一聲響亮的龍吟,在這李沅還沒來得及有其他動作之時,吳天便一下子抓住了她的手腕……
嚓……
一聲清脆的骨骼碎裂之聲手腕隨之折斷,那李沅整個人頓時哀嚎倒地,香囊隨之落在了吳天手中,而李林也幾乎同時出手,將這李沅身邊的兩個侍女擊暈過去……
兩人的這一番動作,李慕白看在眼內,卻沒有開口多說一句……
「原來是美人蛛!」
在李沅滿是瘋狂,但卻又毫無反抗之力的狠毒眼神中,吳天將香囊中的東西掏了出來,一只約莫半個手掌大小的美人蛛被吳天用真元緊緊包裹,毫無動彈之力……
「美人蛛?」
李林湊了過去,看著這美人蛛背後猶如女人俏臉般的花紋,不禁疑惑道,「天少,這玩意兒到底是做什麼用的?難道與我父親所中之毒有關?」
「嗯!」
吳天點點頭,沉聲道,「以這只美人蛛的個頭,其實其毒素並不算太強,不過它卻是纏絲紅鳩散的另一種引子!」
「你,你到底是什麼人?」
李沅捂著斷手駭然的看向吳天,「你怎麼會知道纏絲紅鳩散?」
「我知道的遠遠要比你想象得多的多!」
吳天冷冷的掃了一眼這個蛇蠍女人,隨即走回李慕白身邊,正色問道,「伯父,你相信小佷麼?」
「賢佷說的哪里話?我怎麼能不相信你呢?就憑你是吳老爺子的孫子,就這一點就足夠了!」李慕白毫不猶豫的回道。
「那就讓小佷給伯父解毒!」
吳天呵呵一笑,用酒杯倒滿一杯酒,而後用真元強行擠壓美人蛛的嘴部,隨即便看到一滴如水滴般透明晶瑩的液體滴入其中,沒入酒液後頓時消散不見。
「天少,你,你這是做什麼?」李林不解的問道。
「以毒攻毒!」
吳天輕聲笑道,「這種纏絲紅鳩散的解藥,必須要用特殊的藥引!而纏絲紅鳩散最為特殊的也是這點,它的毒性可以通過不同的引子激發!」
「怪不得,你非得要找出下毒之人呢,原來是為了找這個特殊的藥引啊!」
李林恍然大悟,吳天則笑了笑後繼續朝李慕白道,「伯父,請你將這杯酒喝下去,再服下我給您的解毒丸,不出兩日,您體內的纏絲紅鳩散之毒便可以徹底解除了!」
「好!」
李慕白沒有猶豫的端起酒杯一飲而盡,再接過吳天遞過來的解毒丸,頓時感覺體內經脈似乎通暢了許多,神闕與天門兩個穴道再無任何不適之感,而在他的指尖出,卻是接連滴落出了滴滴黑色鮮血,黑色的輕煙從地面冒起,顯得極為詭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