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劍滄海 第272章 嵩陵的方位

作者 ︰ 流光小葉

第272章嵩陵的方位

恰在此時,一陣掠影聲,就像是餃枚疾走的馬蹄,從十數丈遠奔涉過來,李虛毅憑借空沌級的神念很快就感應到了,雖說微渺若塵,但他轉看到近處都是錦龍會人馬,立即意識到這來人必是風霜傲等人。

于是開口道︰「賀前輩所說甚是,我要將這三人攔身救下,所為的也不過是要親自處理,我想幾位並不介意我帶走他們吧?」

趙德昭淡淡道︰「徐城主隨意,還有,你們幾個,一定要將名劍城城主挫敗九州鏢王的事盡力宣傳,知道麼?」

他聰慧異常,博聞強識,習武天賦又極高,在召集錦龍會人員之前,就已模透了江湖形勢,作為大綱的其一,就是要拉攏名劍城,所秉承的,還是趙匡胤此前的那一套方案,以利益為誘餌借力打力。

陸淵等人立馬無比嘹亮地應和道︰「屬下謹听吩咐。」

夜的獨白與棉被一起,浮泛著輕軟的溫度,李虛毅面不露色地領了一干人,要了最為西邊的一處連房,他深知若論謀劃韜略,自己遠非江水逝與李岩之敵。

都說臥龍、鳳雛得其一則天下可安,如果江水逝是臥龍,那李岩庶幾是鳳雛,眼下,是時候與他們聚議十萬鏢銀乃至十萬黃金的初步計劃了!

因為晚上連戰了一撥又一撥,元力缺乏不說,本還要議事的,誰知沾到床上就睡著了,李岩則點著燈燭,猶自在思量一些事情,燈朧煙淡,街道上的喧嘩總算歇了下去。

卻說舞破天此時正席地坐在開封城外的荒郊上,李繼則將無由女、江水逝和許鴛如三女擒住在側,白玄機等四人則從後趕來,站在外圍護法。

野望無邊,霜寒與曠風的過處,像是舞破天的臉色,顯得陰沉不定,他身上所透出的詭異氣脈,從四合八方的棺木透變成一個混沌點,憑借著彈指瞬間的嗅覺。

他雙手掐訣,又念了一陣似是而非的咒語,手舉著滅世樽連轉了數下,方才將虛妄氣緩緩分化到三女的身側。如被蠶食,許鴛如的身體頓時起伏不定,江水逝則覺得陰風陣陣,像是要將魂魄吸走。

獨有無由女並無特別感受,反而眼神捉模地盯著舞破天虛涵在墓碑上的燭火,灼火被虛妄氣層層蓋過,化成更為迅捷的力量沖擊向她,噗噗聲數起,猶如浪花被湮滅在了江海。

「不可能,這三人中就此人的修為最為弱小,何以我用虛妄氣暫時吸攝她們身上的前世印記,她的抵抗力反而是最弱的?」舞破天多少有些疑惑。

天地間過客萬般,大凡皇帝去世則必有女子陪葬,久而積怨,會形成太虛和無妄的匯沖,並轉移到在阿鼻地獄投胎的女子身上,以她們作為期冀,成為重新出世的一種法門。

試想,蒼茫巍峨的帝王陵墓,風水皆佳,佇立著向來的西風,身上侵滿了臨川的落照,妃嬪三千的宮怨,葬一時,隨一世,所謂冤魂相報,在虛妄氣的論斷中,都從女子中獲得仇恨的本源。

江水逝道︰「你這是在施用‘萬陵聖葬’這一詭術麼?歷代以來,很少能有人會涌此術,就連幽鬼冢這種傳承大派,也需要上千個骨灰作為啼喚,你卻只用了十三盞離心火就可催動,難道你是冥界高人?」

舞破天手法更為繁復,捻取了一重妙不可見的血符,就像是道士收拾野鬼一般,重往江水逝頭上覆蓋去,但對方並沒有隨之蜷縮,這讓有些驚詫道︰「原來你並不具有陰體的怨引氣,那就是她們兩人有了。」

江水逝還想再說什麼,但舞破天很快就用虛妄氣稍加抹去,前者立馬變得黯然入睡。而他本人,則像是停立在青苔滿目的無涯世界,朦朧天光中,有兩縷銀鳳似的氣絲,互扇著彩翼,直往地沿的重城巷陌竄去。

臨水河岸,丹墀串召,一連串的風景款款而落,掠轉了許多的地方,類似于塞北沙雁和江南煙月的稜圖,由此及彼,這兩縷煙氣只漫然無邊地窮繞著。

金鑾殿的閶門忽然次第而開,倒露出點映成趣的台苑,無不是深宮景象,舞破天僵持的思維有了一絲意外之色,不過更多的還是對自己的慶幸——後周太祖郭威的嵩陵果然是在開封,雖說是皇宮位置!

驀然敲響連般的鐘梵之音,木魚篤篤中似有堅不可破的佛光浮沉,眼看就能獲得詳細的盜墓點,一縷氣鳳就在最關鍵時刻憑空消失,另一縷柔弱得化成了淺淡的痕線,繼續探尋。

琉璃瓦色繼續平鋪,只要再有短暫的片刻,一切就像是透過清水去數的離離白石,宛然在眼,可這強自掙扎的痕線也是突然地消失,墜入空影!

除了一個似是而非的方位,以及模糊不記的列景,別無所得!

他收攝之後又重新去嘗試,可惜,他的修為極為有限,若是能突破諸惡之刺這第二重經法,或還可以趁著殘余的氣縷,努力跟進。

「把她們送回去吧,」舞破天心煩意亂地揮了揮手,運功歇止,「皇宮那麼大,嵩陵到底埋于那一個地域?哎,我若是朝中有人就好了。」

李繼此時已听從吩咐地將三女松綁,輕聲嘆惜道︰「即便如此那也要極長的時間才那準確定位,白忙活一場了。」

舞破天揮手道︰「也不算是,最起碼我現在知道皇宮之中另有佛宗的絕頂高手,初念經,才抬手,先前還能瞞過片刻,到後來竟然將皇宮護衛得固若金湯,哎!」

江水逝的韶顏風吹不落,忽在此刻睜眼說道︰「為什麼我們不能合作呢?也許我能幫到你,當然,你必須要告訴我這中間的詳情。」

舞破天冷聲拒絕道︰「我還是多謝你的關心了,白玄機,送客。」

深夜,天幕欲亮,他手持著滅世樽仍自招搖,看來丐幫日後要向宋廷內部滲透一些心月復才行,並不是每一座帝王陵墓都可提升虛妄氣的。

而江水逝等人在被人用馬車帶回到邊城後,又連轉了幾個彎拐才對許鴛如道︰「舞破天所用法式中的尋點,我縱然有神女夢虛弱投影,聯合皇宮的建造圖,也是很難破析,不過,我想出了一個辦法,而這辦法就要靠你了。」

許鴛如以手自指,有些惘然道︰「靠我?我比起你來這見識是差遠了。」

無由女接口道︰「別忘了你現在可是高小姐哦,到時拉扯幾個皇室子弟隨口忽悠套問,或許就能將那個尋點找出來了,水逝,該你告訴這丫頭相應的投影物了。」

江水逝道︰「因為夢能感應的不多,我只聞到了某種極特殊的墨香,輕醇朦朧,聞後稍顯忘性,還有,視覺像是朝著一只雎鳩鳥陡然飛去的。」

許鴛如揶揄道︰「墨香一類的哪里需要用到我啊,你直接去問錢恨費不就得了?他現在兼且練字,對于丹青墨硯特別熟悉,這雎鳩鳥倒是聞所未聞,我會留心的,哦,對了,我總覺得那畫痴對你有點那個哦。」

江水逝輕聲回啐道︰「你若還敢嚼舌頭,小心我把那件事情告訴殿主,反正你才是冤大頭。」

許鴛如嗔惱道︰「哼,還說我,你自己還不是一樣。好了,不說這個了,我們去與你們殿主會合吧。」

天氣極為寒凍,透過半閉的疏窗,有明媚的陽光篩了進來,聞嗅進李虛毅的鼻腔,居然嗆出了一個噴嚏,只這一來,他披裹在被子里的睡意瞬間被驚醒。

這客棧的床鋪怎麼還在搖蕩呢?他總算睜開眼,紫羅蘭色的軟坎馬車半卷半閉,而耳邊又分明軋著轆轤抽轉似的馬蹄聲,身旁卻空無一人。

「糟糕,我昨晚不會是被算計了吧,怎麼連床和馬車都分不清了?」他輕聲呢喃著,很快掀起簾幕往外看去。

猶在他的意料之外,錦龍會的旗幟盡皆入目,就像是滿江殘紅瑟瑟飄飛一般,而風霜傲的劍穗繼續卷揚,那麼近?

他竟然像是變戲法般重又成了許鴛如的貼身侍衛,但就算是貼身侍衛,也不可能享受如此奢華的馬車的,古怪而且詭異!

「你醒了?」駕車人回轉過身,低低問道。

李虛毅這才注意到身著簡裝的眼前人,隨口答道︰「自然是了,難道我睡了很久?還有,為什麼我會在這里……」

駕車人將他一連串的提問都壓下,卷簾風淡地道︰「這個你自會知道,本來應該直接將你送往某個特殊地點的,但你目前的刺客懸賞積分,比第二名只高出三倍,你知道的,你還需再殺一人才能成為名副其實的刺客之王,特定的那個。」

李虛毅皺眉時忽然道︰「你可是錯刀狼堡的刀烈?當真是老熟人了,嗯,既然你是刺客門派來的,我自然知道我所欠殺的是誰了。」

駕車人應聲點頭道︰「熟人?可我怎麼從來沒有見過你?不過,我早已退出錯刀狼堡。話說回來,去行動吧。」

李虛毅道︰「等你回答我提問的時候,就是我行動的時候,想要殺掉王承祐可不是件好差事,再怎麼說他也是忠正軍節度使王審琦的第四個兒子,將門之後。」

刀烈撇嘴道︰「那就先給你一些甜頭吧。溫簡與李岩是公子辰的人,崔成伯卻是我們刺客門的人,他的身份可算頗為尊崇,你那天本應是睡在建隆客棧,但不久之後就被轉移到這馬車。」

李虛毅驚詫道︰「障眼法?」他仔細回想了一下,還是一無所獲。

刀烈道︰「差不多,但你不必講求這中間的手法。」

李虛毅隨後又問了幾句,刀烈都是逃避不答,是故作神秘還是真的不知?他轉而無奈,所幸下了車輦之後,故走到許鴛如的轎子前,江水逝與無由女還尾隨在側。

風光喜慶就像是一節節的爆竹,炸開,抖落,李虛毅回身時,恰看到刀烈隨了一個灰影老者轉向短亭處買酒,就臨時拉了江水逝商討事宜。

「憋死我了,這麼磨嘰,還真不應該!」馬車的坐墊底下,忽然傳來了一個男子的聲音,李虛毅掀開軟墊一看,卻是他的三哥李岩。

江水逝悠悠道︰「你哥的耐性還真是不錯,能在這暗地兒蜷縮那麼久,小女子佩服!」她說完,竟然咯咯直笑,猶如風鈴搖落,清淺一時。

李岩並不在意道︰「你還說,這一切難道不都是由你編排出來的?不過無所謂啦,這本就是計劃的一環。」

李虛毅道︰「到底怎麼回事?看你們兩你來我往的這熟樣兒,我昨晚到今天的昏睡事情,肯定也是你們相互勾搭的結果,放心吧,我會洗耳恭听的,你們還不準備和盤托出?!」

江水逝與李岩對望了一眼,後者終于點頭說道︰「當然認,還是由你的軍師來略說一二吧,包括那個理清線路的多步驟、分條理大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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