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5章煉器高手被圍殺
門被吱呀一聲打開,立馬顯現出古色古香的廳室,中有盆枝數座,還特有一面梳妝用的鏡台被擺放在鄰近窗格的位置,珠簾未卷,曉夢又成無邊的寒意,從馬車上遲遲下地的李虛毅,手插著口袋只悠悠看著。
夕燻臨照,楊娉婷似是不曾覺察到這閨閣中的遲暮,仍舊以歡快的神情向前,便在突然,一只鳥雀輕跳著把極細的餃枝,從她身邊飛過,之後杳然無蹤。
錢恨費忽道︰「這里的氣息我像是在哪里聞到過一般,嗯,到底是哪幅畫呢,奇怪了
李虛毅見怪不怪地隨著楊娉婷往里走去,左側繡畫屏風,右側是連排座椅,一塊墨青色的毯子鋪陳到了賓主各分的榻坐,廳上懸字,其底襯後的亮堂入內,才是先前的幽閨。
步步生疑還是滿藏殺機?顯然,楊娉婷是要先讓眾人飲茶之後方才把盧靜換取出來。雙門、明窗、轆轤井,金勇與金振遠的刺客培訓總算有點效果,這種落點最容易隱藏人手,也同樣適合逃跑。
一行人在廳堂內連般坐定,內有多名侍女前來斟茶和上果盤,李岩對盧靜最為關心,頗覺坐立不安地問著她的近況,楊娉婷只抿唇道︰「她方才睡下,我們不便即刻去打擾她,就先在這廳堂暫呆一陣吧
李虛毅淡淡道︰「也好。咦,對面展廳里都是些什麼東西,好像很有價值呢直到這時他才注意到邊側林立著各種古玩、字畫,最重要的是,頗有一些奇物。
楊娉婷道︰「這些都是年度的煉器名作,是王審琦特意拍賣過來作為珍藏的。作為一名煉器師,它所修煉的並不只有器刃,你們隨我來,像這一尊‘猛虎嗅薔薇’,就是某位大師的收山之作,煉器與雕工的完美融合
錢恨費極感興趣道︰「那此物大抵能值多少銀子?還有,我可以將它拿在手中仔細###一下麼,我突然發現這些雕像也可融入我的獨門武功之中誒
楊娉婷道︰「自然可以。你們倒是猜猜看,看誰的最接近
這中間的煉器之物無所不收,每一件的極為上乘,各擅勝場,就連無由女和李岩也是取了不同物什細細觀摩,如雪山雕、盤旋龍等,無不栩栩如生。
李虛毅首先猜道︰「如果是獨門器刃還好,若是單純像是這般的雕飾物,我想最多不會超過一百兩他嘴里說著,手頭上卻是拿起一柄長劍輕彈起來,如劍藏于匣中而幽吟不斷,是好劍。
楊娉婷淡笑道︰「這是特級煉器師的佳作,成交價最低都是五百兩銀子,因為是費了三年才煉成,實際上,當時的成交價是八百兩銀子
無由女隨口道︰「那麼貴?」
楊娉婷解釋道︰「這些煉器品比起瓷器更有欣賞和珍藏價值,也因此,煉器師不但在武道上備受歡迎,就連尋常巷陌,亦且不乏高人
李虛毅道︰「煉器師等級劃分極為分明,這中間也會有煉器成品的差價麼?」
楊娉婷道︰「自然是的,初級、中級和高級煉器師的最高定價絕不會超過一百兩銀子,特級煉器師的起價便是此價,像終極煉器師,要價以千兩起步。
像是至尊級煉器師,那就真了不得了,一出手就是萬兩銀子以上,還不可封頂,不過越是這個等級的,所煉品的數量會極少,少而越精,最重要的是貴啊!」
李虛毅點頭道︰「煉器在某種程度上本就是一件工藝,要價如此之高也算合理,畢竟,王公貴族不能讓他們用之不盡的銀子發霉嘛
楊娉婷笑道︰「這樣說也不無不可,我听說李公子當年曾在秦淮艷會上一舉奪魁,想來煉器功夫必定非同小可,剛好,開封這邊的古玩店鋪極多,還有頗多富貴弟子撐場,說不定還能為你單獨開一個展廳
李虛毅道︰「單獨辦理展廳?」
楊娉婷道︰「是這樣的,只要這邊有煉器師達到特級,就可以劃分到一個單獨的空間,這旁邊就全然展示他的作品,當其成品賣出後,該名煉器師將獲得更多利潤,自然,煉器師的級別越高,這種展廳也更奢華
錢恨費道︰「這樣啊,倒讓我很想去看看了
李虛毅對煉器頗有天賦,不免多問道︰「那當今天下,排名前三的煉器大師都有誰?「
楊娉婷答道︰「第一個便是大相國寺的寂滅和尚,剩下兩人,一個是近年來技術狂增的肖游,另一個便是王審琦本人了,不然,他又哪里能有這麼多名貴器物,都是以物換物得來的。
這三人中只有寂滅和尚是至尊級煉器師,其余兩人異常接近,都是嘗試過不同突破的人,煉器本領也是非同小可。哎,反正煉器之道,本質來說就是一種燒錢的玩意兒
李虛毅哦了一聲,心里想著︰「肖游原來這般厲害啊,不過也難怪,墨門本就是以煉器和發明器刃的門派,綿延千年能一樣嗎?」
楊娉婷似是瞧破他心思似的說道︰「哎,其實肖游絕對是最恐怖的,只要他能找到墨門所缺的十二種煉器妙物,好吧,或許只用三五種,在煉器修為上也能超越寂滅和尚,穩坐第一
墨門所缺的妙物,自然便是囊墨香、奇晶塊、浣染水這三大類了。
李岩忽道︰「我想也是的,這些紈褲子弟最喜歡炫耀了,听說這次他們還集中舉辦了一場盛會,是以玉漿滴最終的獲勝獎勵,如果我沒記錯的話,為了制造影響力,它與天下鏢局大會同選在了大相國寺
李虛毅略有驚疑道︰「怎麼會選擇在佛門重地呢?」
楊娉婷解釋道︰「說起來也極為簡單,因為有朝廷錦龍會的全線跟蹤,去汴河、翰園等地顯得太過招搖了,剛好東京夢華街又在大相國的附近,動中有靜,可謂是上上之選
無由女听聞及此,眼圈不由得一紅,酸楚的一時之感哽咽在喉嚨,就像是被魚刺扎到了般,她失蹤良久的兒子,可該到哪里去尋呢,還會在大相國寺遇到嗎?
卷簾風靜,麝煙若有若無的漂浮著,又談幾句之後,有侍女報說盧靜醒了,眾人紛紛將手上的煉器物品挪放回去,楊娉婷拿出手中的巾帕輕嗅了一下,方才隨與他們一起折走過紅燭光亮的房間。
「是你麼?我的良人盧靜斜躺在床榻上,見有人過來,立馬歡欣地坐了起來,說話口吻就像是唱戲做夢一般,古拗非常,還一直拉著李虛毅的衣襟不放。
李虛毅想要掙開,可盧靜似乎抓得越來越緊了,這未來的嫂子該不會有些行為失常了吧?
李岩深知李虛毅進退不能的尷尬,以手攙扶著上前調理,盧靜立馬撲上來在他手臂上咬了一口,傷口極深,還牙印連排。錢恨費趕忙給拉開。
哪知盧靜雙手一攤,露出粉腮盈盈的嬌憨模樣道︰「你們嫌棄我,尤其是你,如果不是的話,干嘛撇下我,來,抱抱
她的動作完全是沖著李虛毅去的,李虛毅一時收攝不及,竟被對方的指甲劃到了臉頰,本就不緊的纏帶就此月兌落,越顯出那種英氣俊逸的臉頰,帶著極淺的血絲,和通緝榜上的畫像倒也沒什麼兩樣。
李虛毅努力把盧靜往床上下放,他從小到大,可從沒被人如此糾纏過,楊娉婷出來尷尬笑道︰「她估計相思入魔了,這樣吧,你們和李岩先呆著,我先出去吩咐下人做點吃的
錢恨費道︰「我也要出去一下,剛才廳室內的字畫我才剛看到妙處呢,我的武功得自于紙上的畫境,那繪畫是立體的,我的變招豈非源源不絕,通與透是兩重天,最起碼我又找到了領悟的方向
及到後來,就完全成了他一個人的呢喃,他才不管楊娉婷的驚愕表情呢。
無由女輕嘆道︰「我也出去一下,在這個視覺很容易觸及很多思緒
若非月兌身不得,李虛毅肯定也要出去,可是,李岩給了他一個否定眼神。風冷夜露涼,衣衾單薄的盧靜開始瑟瑟發抖起來,不知為何,李虛毅就像是心坎被纏了一道線白,對應著牽到了溫文跟前。
是啊,此行開封的重要原因之一不正是為她而來麼?心里稍覺黯傷,猶在回身時刻,李岩砰然栽倒在地,而他很快感受到了的月復部針刺。
「哼,你裝瘋賣傻那麼情苦,不就是想讓我們放松警惕麼?」
李虛毅手勢快落如鷹隼,一下子就把盧靜藏于衣袖口的短刀給卸下,再要進逼過去時,床板下骨碌而動,早有一人舉劍來擋。
借勢一退,李岩很快就被搭在了背上,千轉百算,誰願意相信自己曾經的戀人真的砍自己一刀?
人若是掙扎在情網,明明對局勢洞若觀火,還是會因為一時的顧惜猶豫,反有殺身之禍,他就是。
而從床底竄起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先前在凌雲台上與李虛毅有過交手的駱雨。以一對二,李虛毅本不忌憚,但門口忽被堵住,一道暗影就是是月光一般寒照進來,顯然,對方是實打實地設了埋伏圈。
「李虛毅,真的很對不住咯,」門口那道影子微動,是去而復返的楊娉婷,「不過,對于你這無恥之徒來說,這也算不得什麼,」
盧靜飛快地從床上站起,腰肢扭 ,還像以前那般圍成三方合絞之勢,卻听她道︰「不錯,你也別怨我們,名劍城已是不惜一切代價要殺了你,否則,我們也不必被青城主各方遣派
李虛毅冷哼一聲,猶自有些大惑不解道︰「我到現在都覺得很莫名,好吧,青塵子這等偽君子還有什麼做不出來的。但,你們怎麼知道我去的開封?」
駱雨淡淡道︰「你別忘了我一直是丐幫暗面上的總舵主,消息靈通的緊,其實話說回來,你若是在數月前沒有前去獵殺李處耘,我還真的很難跟蹤,又或者,李處耘已經死得不能再死了!」
楊娉婷道︰「你臨死前可有什麼遺言?」
李虛毅道︰「遺言,你以為憑你們三人之力可以戰勝我?我就算身上負有一人也絕對可以逃月兌李岩被盧靜驟下暗手,此刻昏迷不醒也就罷了,偏還血流不止。
盧靜淡淡笑道︰「你不妨看看自己的手,我之前刮破你臉,又咬了李岩,所為的就是我牙齒中含有一種特殊酸味,與你們剛才在觸模古器刃等物所蘸的暗性毒素相融,你的武功很快就會下降,你說呢?」
李虛毅還想再說什麼,楊娉婷忽然接過去道︰「你也就別指望剛才那兩人了,他們早就被我們的人圍攻了,再沒多久,恐怕也將死無全尸了,穹蒼殿人馬,一個不留!」
駱雨又說道︰「嗯,還差幾個人,不然真的可以一網打盡了!容我想想,溫格、溫文、江水逝,白衣侯和白衣雪嘛,暫且放過,對,我的記憶還是很不錯的
李虛毅怒從心起︰「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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