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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當正午,天上的日光正強,可是這鼎天峰上卻到處是一片陰涼。沿著通向封頂的小徑蜿蜒而上,沿途入目的盡是一片蒼翠之色。高大的樹木撐著巨大的綠冠,成蔭的樹下到處是小片小片設了禁制的靈藥田,各種低階靈藥密密麻麻地簇擁在一起,混合出一縷沁人心扉的藥香。間或有靈獸靈禽在林中若隱若現,為這寂靜無聲的鼎天峰增添了一絲生氣。
一名白衣青年噙著淡淡的笑意走在小徑上,一襲白衣,身背一柄散發著淡淡靈氣的銀劍,俊美到了極致的臉上透著一貫的溫文柔和。
一邊走,青年一邊暗暗嘆息。這鼎天峰什麼都好,只是弟子太少。這一代的鼎天峰首座是個煉丹狂人,而且性格挑剔非常,一般人都難進他的眼,自他接管鼎天峰後,整個一座峰里不過大小貓三兩只,整個凌雲宗僅有鼎天峰是專修煉丹,就這麼幾個人,雖然沒有誤了宗門的丹藥供給,可總是給人以心驚肉跳之感。終于在他的師尊,掌教真人狠狠掉了幾把頭發之後找上了他這位首座師弟,威逼利誘,付出了大把大把的好處之後,人老人家才勉為其難地答應收了百十個外門弟子。
是的,外門弟子。
在這位首座真人眼中,這些弟子資質一般,他老人家很是看不上眼,更不可能把他們收到內門「恐敗壞了鼎天峰的名聲」。
其實在青年看來這話實在有些違心了。那些鼎天峰的外門弟子中實在有些資質不錯。不說放到其他宗門,就是呆在宗門其它幾峰也是受人尊敬的丹藥大師了,偏偏死活要在鼎天峰做個外門弟子,真是令人說不出話來。
不過鼎天峰向來地位超然,首座真人更是涵元大陸僅有的三位九品煉丹師之一,再有怪癖也只能讓人忍了。
不過就是這位鼻孔朝上,從來以下巴看人的真人突然發了瘋,死乞白賴地巴上了一個小丫頭,哭著喊著要收其為徒,未果之後使出了無賴**,死磨硬泡,完全不顧元嬰期真人應有的體面,撒潑放癩,險些引得宗門內兩峰內斗。
沒錯,這位向來目中無人的真人看上了同是一峰首座的昭雲峰首座當時年僅六歲的女兒墨引凰。那位昭雲峰首座盼了數百年才盼到的後代,本來就是想要親自教導承其衣缽的,萬般不幸竟被個往日道骨仙風,骨子里竟是個無賴的家伙看上了,雖然很得意自己女兒資質絕佳到引得元嬰修士也要搶人,卻說什麼都不肯放自己女兒離開。話說,難道他堂堂元嬰修士還沒法給自己女兒找來好的丹方嗎?
這場官司足足打了三年,最後鬧到掌教真人面前,都是一峰首座,掌教真人左右為難,但還是略微偏向鼎天峰首座端木錦的。天可憐見,眼高于頂的這位師弟終于想要收徒了,掌教真人真是一把辛酸淚,又听端木錦斷言這位墨引凰必又是一位九品煉丹師,心里的天平就斜得越來越快了。一門兩位九品煉丹師,簡直做夢都要笑醒!
最後的結果,以墨引凰拜入鼎天峰,昭雲峰首座拂袖而去而告一段落。而掌教真人最初因私心而引起的不安在這之後煙消雲散。
不過半年!
不過半年,這位還不到十歲的小丫頭就晉升到了三品煉丹師,若不是修為略低靈力有限,怕要升的更高,可也是這個小丫頭,如今竟也是練氣八層了。
她到底是怎麼修煉的?眾所周知,如今的修真界只要在二十歲之前修煉到練氣八層就已經算是天資絕佳,可在內門有一席之地了,就算是他自己,如今二十五歲的築基初期,甚至是掌教弟子!而且還是在專注修煉的情況下。而煉丹本是最牽扯精力的,大半煉丹師的修為都不會太高,就連鼎天峰首座端木錦,進階元嬰的時間都要比其他的同門師兄弟要晚了兩百年。
輕輕呼出一口氣,青年搖頭輕笑。這般資質,竟連他都感到嫉妒了。
壓下心中的不舒服,眼前一座高聳簡單的大殿慢慢映入眼簾。剛剛還沒有什麼人氣的峰頂開始出現不多的幾個人。只見這些人大多一身灰衣,蓬頭垢面,目光呆滯間帶口中念念有詞,更有甚者脖子後面還插著一個大大的蒲扇。更讓人嘴角抽搐的是,他好歹也算是個俊秀青年,竟然在這些人眼中完全沒有存在感。想他自幼年拜入掌教真人門下,向來無限風光萬人矚目,也只有在鼎天峰不會被人放在眼里了。青年模了一把臉,再一次清楚地感受到一種奇妙的挫敗感。
暗暗嘆了口氣,小心地避開那幾位走路橫沖直撞的鼎天峰弟子,肅了臉色,青年慢慢推開大殿的大門,不敢進門,趕忙在門外做了一依。「平陽峰弟子韓白衣,見過真人
大殿內寂然無聲,韓白衣頭都不敢抬,只是態度更加恭敬了幾分。許久之後,才听到冷冷的一聲輕哼。「進來吧
隱蔽地吐出一口氣,韓白衣滿面恭謹地跨進大殿,就看見大殿正中央的紅金卷紋條案後,一個須發皆白的老年修士正毫無形象地靠著身後的軟榻,手中持著一卷書,看似雲淡風輕至極。
相貌俊秀的人誰都不會太過討厭,更何況韓白衣向來對自己恭敬有加。晾了這小子半晌,端木錦還是開恩抬了抬眼皮。
「今日不是放丹日,你來我鼎天峰作甚?」
韓白衣一笑,在陽光下更是襯得眉目清雋,俊美絕倫。「稟真人,師尊遣弟子向稟告,觀天峰沈謙首座今日將回歸宗門,而且,」他頓了頓,「沈真人突破了化神期……」
接下來的話被一聲巨響打斷,韓白衣愕然抬頭,就見到端木錦一掌狠狠擊在條案上,一張臉陰晴不定。
果然門中傳言有幾分可信。據說端木真人和沈真人之間頗有幾分不睦。韓白衣低下頭,心中暗暗想道。
「什麼!他竟然突破了!」老年修士眼光一暗,瞥見殿中恭敬而立的韓白衣,臉上露出一絲冷笑。「我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若不是如此,想必掌教師兄也想不到我們這窮鄉僻壤,說吧,師兄想怎麼著,我且听著呢
誰不知道您這鼎天峰最富,煉丹一途門檻太高,一般修士做不來。不過一旦成為煉丹師,哪怕只是低階,也靈石大把大把的進。
心里月復誹了幾句,韓白衣溫聲笑道,「師尊常言真人最是大方,沈真人突破化神,我凌雲宗聲勢更壯,因此令弟子向真人求三顆轉靈丹,三株千年紫朱草以為獎勵
「什麼?」一聲高昂的尖叫在大殿內回響,端木錦霍地跳了起來,一張臉憋得通紅,全沒有元嬰期真人的風度。「混賬!三顆轉靈丹?!賀清平以為八品靈丹是地里的大白菜啊,嗯?!三顆!呸!一顆都沒有!」
去死去死去死!媽的大仇人進階化神,老子還要屁顛屁顛地捧著厚禮去賠笑,端木錦一把捂住了心口,心說這種情節真是太虐心了!
蹦跳了幾下,老年修士一下子撲回了軟榻,一副命不久矣的模樣。理都不理韓白衣一下了。
果然!想到臨行前師尊的殷殷叮囑,韓白衣對端木錦「小子快滾吧,老子不伺候了」的表情視而不見,柔聲道「因是宗門大事,師尊請真人以大局為重,至少也讓過些天沈真人的化神大典看上去體面一些
真是前世不修,才有今日果報!
端木錦整個一副要斷氣了的樣子,眼中死氣沉沉地深情凝望大殿頂棚許久,才有氣無力地從懷中模出個晶瓶,扔向韓白衣。「轉靈丹就一顆,多了沒有。千年紫朱草還有幾株,你去取三株帶走就是
韓白衣手忙腳亂接住丹瓶,手一翻收入儲物戒指才呼出一口氣。也不怪他如此緊張,八品靈丹,隨便流出去一顆都會引得修真界血雨腥風。也就是凌雲宗宗門勢力強大,高階修士無數,才會護得住。而臨行前,師尊也不過是得到一顆就滿足了。
收好靈丹,韓白衣又眼巴巴地看著端木錦,本就被在心口放了一次血的老年修士被這視線刺激的須發皆張,一指青年,咆哮,「你還不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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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半天沒有回音,端木錦憤憤錘床。「孽徒!孽徒!」
老子在這痛不欲生,你丫不說快來安慰安慰師尊受傷的心靈,死到哪兒去了?!
又是半晌,一個灰衣修士滾了進來,渾身都在哆嗦。「真,真人,師姐閉關好幾天了,是知會過您的啊求您了,安靜些吧,因為您這聲吼,不知道該有多少人炸爐了。
「還閉什麼關!」端木錦大怒,「你!去!找她來!就說她師尊我就要斷氣了!」
靠!你自己怎麼不去!灰衣修士滿眼都是眼淚。自從半年前第一個敢在那位祖宗閉關的時候上門的家伙被門外的水雲劍氣擊成重傷,直到現在,那位的洞府外方圓七里人獸走避,不敢越雷池一步。
看到灰衣修士只知道在地上抖的蠢樣,端木錦更是一口氣梗在心口,翻起了白眼。
眼見就要爆發,卻突然被一聲輕笑笑得怒氣煙消雲散。
韓白衣心中一跳,轉過身,迎入眼簾的,是一道張揚肆意的如火金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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