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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說杜家老祖被自家愛孫臉上的悲憤驚住了。就是場中也起了驚人的變化。墨沉舟一邊和百里 相斗,心中卻也暗暗詫異,這百里 看來是剛剛築基,卻境界極為穩固,法力也較一般的築基初期修士強了許多,可見在簌玉閣也是備受關注的精英弟子了。
心里一邊想著,墨沉舟表現出來的水準,也不過和百里 旗鼓相當罷了。不過是演武,她和百里 無冤無仇,就算下場也和這人沒什麼關系,做什麼一定要在大庭廣眾之下抹了這人的面子呢?墨沉舟是睚眥必報不假,可也不是攪屎棍,無緣無故就四處拉仇恨的。
就在兩人相斗了十息還分不出高下的時候,百里 的面上浮現出一絲懊惱之色,收了法力跳到一旁,對著墨沉舟認真說道,「能和我相斗這麼久,你這小丫頭也算是不錯了,不若你現在就認輸罷!不然一會兒傷到你,倒也不好是不是?」^H小說
墨沉舟就微笑了一下,彈了彈衣袖上的灰塵,漫不經心道,「有什麼手段,百里道友就盡管使出來便是,便是我受了傷,卻也與人無尤
百里 哼了一聲,遲疑了一下,將手中的法寶收起,又從儲物戒中抽出一把長刀來。這把刀一人多高,通體紅色,散發著逼人的火靈之氣。被有些瘦小的百里 持在手中,竟有種極度不協調的感覺。將長刀高舉過頭頂,百里 面上又遲疑了一下,又對著墨沉舟道,「這一下連我都收不住,你若是害怕,現在認輸還來得及
墨沉舟見他屢次勸說,倒顯得心性良善,她卻也不是不識好歹之人,心里倒對他生出些好感,也覺得這百里 竟是用這般大的刀有些好笑,想著試試他的水準,便也將劍柄緊緊握住,倒提長劍輕輕搖了搖頭。
見她拒絕,百里 也不多勸,口中厲喝一聲,就見刀鋒之上一道紅芒一閃而過,一股強橫之意,其勢磅礡,訊若奔雷,當空向著墨沉舟而來。那百里 使出這一式後臉色一陣蒼白,身形踉蹌了一下,撐著長刀一陣喘息。
那道刀光沉重中帶著說不出的靈動,不僅墨沉舟面上一肅,就連諸宗也有不少人霍地站起,口中驚道,「刀意!」
俱都將目光轉向那簌玉閣元嬰修士的位置,就見那修士面上先是有些得意,過了一會兒卻現出一絲懊惱來。
一個小小年紀的築基初期並不能被人看在眼內,在座的高階修士那個不是天資卓絕呢?不然也不可能修煉到今日的地步。然而一個領略了刀意的築基期就不能不讓人忌憚了,特別是這個弟子日後有極大的可能成為高階修士。
想到日後這簌玉閣還要出一個領略了刀意的高階修士,諸宗之人臉上都微微發青。
眼見那道刀意將那紅衣女童完全籠罩,還有幾名心中不忍的修士暗暗可惜的時候,就見那女童目中現出一抹厲色,豁然一道暴戾劍光斬出,劍光乍起之時,竟是光芒奪目,瞬息之間破空迎向那道刀意。眾人就听轟然一聲巨響,那道刀意竟與劍光抗衡片刻,雙雙在空中炸裂。
一時間廣場的空氣中到處都是破碎了的靈力碎片震蕩不休,暴戾的氣息將在場中的修士的衣袖發梢吹起,運氣不好的低階弟子身上被散碎的刀光劍光劃出了細小的傷口,剛剛還未及座下的諸人又齊聲驚聲道,「劍意!」
這一次,這些修士臉色古怪,紛紛以眼神四顧目光交流。心中說不出的駭然。
這年頭,莫非天才都能批發了不成?!
剛剛一個領略了刀意的築基修士還好,這後一個,小小年紀,還只是個練氣期,竟然也領略了劍意!
諸人的目光紛紛投向正捋須而笑,一副成竹在胸的賀清平,心中暗暗罵道這凌雲宗的掌教真是越來越狡猾了,剛剛還是一副為難的樣子,倒像是簌玉閣咄咄逼人。沒想到轉身一變,好麼,竟是扮豬吃老虎,簡直不要太無恥!卻不知賀清平面上微笑,心中也在罵娘,他心中真是恨死了添亂的雲柳!宗門內出了一個絕頂天才他自然高興,可是還未長成就暴露在諸宗眼前就不好了!這弟子總不能一輩子被藏在宗門內罷,這若是在外行走的時候被暗了算,他真是哭都沒地方哭去!
而場中風暴的中心,百里 臉色一陣發白。他在宗門內被愛護著長大,特別是領略刀意之後竟是在同階弟子中全無敵手,如今卻被一個練氣期的小丫頭將刀意擊散,就使他受到了極大的打擊。而□的靈氣中,那個和自己一般紅衣翻飛的女童抬起頭來,微含煞氣的眉眼間是他從未見過的鋒芒,那雙眼望過來時,漆黑如墨,翻涌著無盡的暴戾凶意,竟使他突然移不開眼。
那簌玉閣的元嬰修士見到場中弟子蒼白的臉色,心中一嘆,向著賀清平拱了拱手,「貴宗果然是能人輩出,這次是小徒敗了一個靈力匱乏,另一個尚有余力,此時主動認輸,倒還能為自家留些體面,可是到底意難平。方才之所以不全力阻撓百里 ,也是為了挫一下凌雲宗的銳氣。平洲之事雖因沈謙進階化神而結束,然而簌玉閣這次損失了不少弟子,有不少人都暗藏隱怒,本以為這次好歹能出口氣,卻沒有想到半路殺出了一個領略了劍意的練氣期小丫頭。真是天意弄人!
賀清平哈哈一笑,「只是僥幸罷了,道友真是客氣!」
這廂兩人假惺惺地客套著,場中墨沉舟呼出一口氣,對著神思不屬的百里 微微頷首,便向著石台而來,向著在座眾人一揖,便垂目退回端木錦的身後。
端木錦這回可是抖起來了,高高抬著下顎,用一貫的藐視的目光從眼角覷著眾人,口中「哼」了一聲。這可真是無聲勝有聲,雖然他一句話都沒說,可是在座的元嬰期修士就沒有一個臉色好看的。再次在心中感嘆了一下自家師尊招仇恨的功力,墨沉舟同情地望了一眼面露淡淡苦笑的沈謙,這位這幾百年大概沒少給自家師尊擦屁/股,又頗有些驚恐地發現,若是以端木錦這等功力,大概再過個百十年,苦哈哈地跟在端木錦後頭為他收拾殘局的人中,八成還要算上她墨沉舟一份!
一想到那等未來,就算墨沉舟再道心堅定,也忍不住眼前一黑。
晃了晃腦袋,將那等可怕的畫面搖出腦海,墨沉舟一抬頭,就對上一雙老眼。墨沉舟一怔,才反應過來這不正是杜家那位老祖麼。微微一怔間,卻見那位老祖見她望過來,竟然和藹可親地對著墨沉舟點了點頭,微微一笑。
墨沉舟瞬間驚恐了!
她可是揍得杜晨不輕,這位老祖不是應該大怒的麼,怎地竟還對自己笑得這般和藹可親?!
這不科學!
怔了怔,墨沉舟疑惑的目光落在杜家老祖身後有些垂頭喪氣的杜晨身上,似乎感覺到她的視線,杜晨身子抖了抖,竟然用一種哀怨(咦?)的目光望了望自己,然後滿面悲催地偏過頭去。
那種仿佛被欺凌的小媳婦模樣,莫名令墨沉舟寒毛直豎,嘴角暴抽。
台上打著無聲的官司,台下也已進入到了尾聲。
失魂落魄的百里 早已被簌玉閣修士拉了下去,眾修士也沒有繼續觀看演武的心思——一天之內蹦出一對領略了刀意劍意的低階修士這件事太刺激了些,刺激的諸人都興致寥寥。心下暗嘆不愧是一等大宗,底蘊竟如此深厚。如今只想快快回轉宗門,將這件事及早上稟。
賀清平也覺得今天實在已經佔盡了便宜,風頭出的太多他也很為難好不好,便在宣布了大典結束後招呼掌事殿弟子將諸宗來人送走,方才慢慢吐出一口濁氣來。
一轉頭,便返回台上。在場的眾人先是恭恭敬敬將兩位大乘期祖師送走,接著三位化神期的祖師也沖著沈謙客氣地點了點頭,帶著門下弟子遁光而去。那位杜家老祖卻在離去前從袖中取出一條九曲仙靈腰帶來,和藹地遞到墨沉舟的面前,仿佛是看自家晚輩一般慈愛地道,「你這小丫頭,倒是有趣,有時間來老祖我這里坐坐
化神期修士常年閉關,就是不閉關除了自家弟子。後代外,很少會和不同階修士來往。周圍眾人眼楮都瞪出來了,只覺得蒼天無眼!這端木錦的弟子何時又不聲不響搭上了一位化神期長老的!真是好生讓人嫉妒!
墨沉舟也在莫名其妙,目光掃了一眼杜晨快要抽筋的眼角,卻知曉不好在眾人面前拒絕一位化神期修士的善意,便恭敬地將九曲仙靈腰帶接到手中,打算過後再找杜晨問個明白。
見墨沉舟如此恭敬,杜家老祖方才滿意而笑,呵呵地看了一眼悲憤欲絕的杜晨,攜著他揚長而去。化神期修士一走,眾元嬰真人中,除了柔雲峰首座雲柳鐵青著臉拂袖而去,一般都留下來寒暄了幾句。這些人里有一部分卻是早就認識墨沉舟,在滿面笑容的墨九天和端木錦面前狠狠地夸了她幾句方才離去,而墨沉舟卻被面上擔憂韓白衣拉到一旁。
「師妹且要小心了,」韓白衣溫聲道,眼中帶著一絲憂慮。他方才就見杜晨在杜家老祖耳邊竊竊私語,心中便極為忐忑,生怕杜晨將那日發生之事告訴杜家老祖,如今又見那位老祖態度頗為古怪,便忍不住心生不詳。
將剛剛所見對著墨沉舟說了一遍,見她微微抿了抿嘴,便溫聲道,「師妹也莫要太過害怕,如今沈長老也對你印象不錯,想來杜長老看在他的面上,也不會太為難你
墨沉舟一揖,算是謝過他的提醒,卻並不擔心。化神期修士一旦被惹怒,並不需要用什麼陰謀詭計對付你,通常都是當場發作。要知道,在修真界化神修士就已經算是頂階修士了,修真界強者為尊,哪里還需要隱忍,留著日後做些什麼。而那位杜家老祖眼中尤帶善意,雖然古怪,可是卻並未令她放在心上。
不遠處傳來端木錦的招呼聲,墨沉舟頓了頓,又對著白衣翩翩的俊美男修點了點頭,便頭也不回的離去。
拋去韓白衣對墨引凰曾經做出的事情,這人對朋友確實是全心全意,肝膽相照。或許在他人的眼中韓白衣確實算是個好人,可是這一世,她墨沉舟卻再也不願和這人有任何交集了。
眼見墨沉舟頭也不回地離去,韓白衣便想起剛才烈風之中她紅衣翻飛,意氣飛揚的樣子,那般耀眼奪目,仿佛連天地都為之失色,微微合了眼,將眼中的波瀾斂去,溢出連自己都不知原因的嘆息。
作者有話要說︰嗷嗷嗷~~留言在哪里呀留言在哪里~
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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