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算是來了!」墨沉舟腳踏虛空,望著遠方那蜿蜿蜒蜒向著孤平峰而來的沐陽宗修士冷笑道,「卻也不妄我將那些沐陽宗之人的人頭掛在孤平峰上了!」這樣做實在是非議太大,若不是左泰先開了頭,只怕如今畜生這樣的詞匯,就要落在她墨沉舟的腦袋上了!
畢竟人死如燈滅,修士之中尋仇的不少,然而真有這般凌虐死去修士尸首的,卻也並不多見。♀
想到這里,墨沉舟便向著身後問道,「那些宗門如今如何了?」
「他們好的很,」周婉卻是在她的身後微微一笑,溫柔地說道,「如今得了我的一把丹毒,都十分的老實呢。我也和他們說了,凌雲宗無事,他們也自然無事。可若是我們凌雲宗有個差池,」她抿嘴一笑,溫聲道,「地府這條路,只怕我只能請他們先幫著探一探了!」
「只是這樣卻是拖累你了。」墨沉舟卻是愧疚道。周婉是散修,宗門之間的紛爭本就落不到她的頭上,可是卻為了她,將這常州諸宗得罪了個遍。此時無事,卻恐後患無窮。
周婉卻是不以為意地一笑,「你說的這是什麼話,若是日後真的有事,你還會不管我不成?到了那個時候呀,我就住在凌雲宗算了,看誰敢來凌雲宗來找我的麻煩!」
听到這,墨沉舟也是臉色微微緩和,卻也沒有身旁的杜晨那般蹦跳著叫好來的雀躍,卻見得杜晨猛地湊了過來,對著周婉嘿嘿地笑道,「周姑娘說的是!待得那個時候,我來保護你!我就不信了,誰敢來我的面前找你的麻煩。」說罷卻是一雙桃花眼情意無限地猛甩秋波,試圖電周婉一把。
見他這般丟人,墨沉舟撫額,眼看周婉微笑著偏開了視線,方無奈道,「別丟人了,行嗎?我叫你打听的事情呢?」
听到她問話,杜晨戀戀不舍地將目光從周婉的身上移回來。過了這麼多年,他也見了不少的女修,卻還是覺得周婉最好,如今終于能夠再見佳人,他卻是不想再錯過了。所以當時得知諸宗有異動,他便攛掇著周婉給那些掌教下了藥。誰說二世祖就沒有腦子呢?
想到這里,他便咳了一聲,肅然道,「說起來,還是咱們這里最嚴峻。其他地方被我們經營日久,沐陽宗不說束手無策,死守還是能夠做到的。而且听說沈長老返回了,還帶回來了個天大的消息,也不知道是什麼。還有那簌玉閣忒無恥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吃錯藥了,竟然想要佔據我們凌雲宗的地盤,幸虧靖元宗還算靠得住,幫我們頂住了簌玉閣。不然麻煩就大了!」
見墨沉舟不以為意,他卻是咳了咳,說道,「還有你那位秦師兄,靠!真是個猛人!」見墨沉舟這時將目光投了過來,一副專注的樣子,他便說道,「這位境界不夠,還在閉死關的時候,卻知道了凌雲宗的事情,嘿!強行結嬰吶!幸虧是成功了,不然還不知道是個什麼下場呢!」
強行結嬰!
墨沉舟的心一緊。境界不夠就強行沖關,一旦失敗死都是好的了,更可怕的下場就是神智崩潰,想死都難。想到秦臻強行結嬰的原因,她感覺到的不是喜悅,卻是憂慮,急聲道,「那他如今如何了?」
「穩固境界呢。」杜晨也是一頭的冷汗,只覺得自己自從踫上了墨沉舟,就沒遇上過正常人,一個一個的都有讓人發瘋的本事,卻還是他家的周姑娘最正常了!
冷哼了一聲轉過頭去,墨沉舟只覺得一股毒火自心頭油然而生,因秦臻強行結嬰的抑郁全都轉嫁到了這些惹是生非的沐陽宗修士身上。若不是沐陽宗不肯消停,秦臻怎麼可能會冒那麼大的風險!心中抑郁,如今見得那沐陽宗修士已然到達了自己的眼前,她卻是對那當頭的左泰視而不見,反而腳下狠狠地一踏,但見她的腳下,突然無數的靈力波紋擴散,無盡的虛空之中,卻是無數的罡風沖天而起,在高空之上匯聚成一道鋒利無比的巨大的劍芒。
眼見那劍芒成型,墨沉舟目中殺意一閃,口中叱喝了一聲,向著那沐陽宗修士最密集的地方一指,但見那劍芒在空中一個盤旋,之後卻是向著那些驚恐莫名的修士當頭斬下!
左泰簡直目眥欲裂!怒喝了一聲「爾敢!」,便月兌手一劍向著那劍芒阻去,卻未想到眼前卻突生變故,墨沉舟卻是身後一聲劍鳴,戮血劍自動飛出,之後在半空之中一掄而下,一道血色劍光瞬間便到了那左泰的身前,逼得左泰向前一擋之際,他的耳邊,便傳來了無數弟子的慘叫,卻是那巨大的劍芒將那些弟子斬成了兩段。
眼見得這些弟子身殞,墨沉舟的臉上方露出了一絲笑意。之後腳下又是一踏,卻見得腳下的大陣之中又是一陣的靈力閃動不休,之後站在一旁觀戰的眾人,便見得那大陣之中一道龐大的靈力沖天而起,在墨沉舟的頭上盤旋片刻,又化成一道巨大的劍芒,這一次,卻是向著沐陽宗的另一處直劈而去。
一而再再而三的這般,左泰哪里肯袖手旁觀,怒喝了一聲,一道劍光筆直地迎上了那到劍芒。一瞬間,眾人便感覺到此處地動山搖,自那兩道劍芒交匯之後,一道刺目的白光乍起,只擊得沒有防備的眾人雙目一黑。
凌雲宗在此處的都是金丹以上的高階修士,不過是一瞬間的失神,然而那沐陽宗的修士,卻是被這兩股靈力震蕩沖擊的渾身法力一滯,之後卻是慘叫了一聲,吐了一口鮮血之後自高空跌落了下去。
那左泰見此,卻是更加的憤怒。又見得那前方站在一處大陣之上的紅衣女修的臉上,露出了殘酷的冷笑,只恨不能沖上前去,將這女修斬成碎片!怒喝道,「墨沉舟!你可敢和我公平一戰!」
墨沉舟卻是理也不理,腳下的大陣突然一個變換,之後就是一道劍氣升空,趁著左屜身靈力動蕩之時,向著那些沐陽宗的修士絞殺而去。筆直地將一名眼帶驚恐的修士炸成碎片,這劍氣卻是突然炸裂成無數的劍氣,向著四周擴散而去。左泰只覺得眼前仿佛在下了一場血雨一般,頃刻間,己方的修士便戰殞了一半!而之後,這劍氣卻仿佛不依不饒一般,在此處飛旋了許久,擴大了更多的死傷人數之後,這才消散無形。
而墨沉舟這才冷笑道,「公平一戰?你好無恥的口氣!當日羅天峰,你為何不說公平一戰?!姓左的,你身為化神修士,欺負我們這些元嬰算什麼英雄?!你也配說公平一戰!呸!」她冷笑道,「既然想要公平,你為何不去找我的師伯?你沐陽宗蛇鼠兩端,不過如此!若你還有臉,便自己抹了脖子,不然待得你一世英名盡喪,可是什麼臉面都沒有了!」
左泰只氣得渾身發抖,怒道,「你這小輩!」
「你只能和個小輩在此對持,你也不嫌丟臉!」墨沉舟的眼中,陡然現出殺機,恨聲道,「當日我凌雲宗的血仇,如今你我一並清算!有本事,你便在此斬了我!若是墨沉舟今日不死,必將你沐陽宗滿門上下,趕盡殺絕,以慰我宗無數的英靈!」
說罷卻是一聲厲嘯,頭上盤旋的戮血劍上一道獸影現出,一道血色劍芒再次向著左泰劈頭斬來。左泰怒吼了一聲,卻是祭出了一枚大印,那大印迎風就長,將左泰整個護住,之後左泰右手一個虛月兌,那大印便向著劍芒呼嘯著迎去。
又是轟然一聲的巨響,左泰只覺得渾身的法力突然一陣j□j,之後卻是胸口無限憋悶,忍不住猛地吐出了一口血來。在虛空之中向後連退了數步,他卻是駭然地向著那紅衣女修看去。
一個元嬰,便是她是劍修,可是怎麼可能與他一個化神修士站成平手!那麼多的靈力,她到底是從哪里來的?!
左泰的心中駭然,卻也沒有見到,墨沉舟的身體也在微微地顫抖。她強自吞下了涌到了喉嚨口的一股鮮血,卻是忍不住苦笑了一聲。這人不愧是化神修士,確實是元嬰修士所不能敵。她在金丹期斬殺元嬰那般的容易,可是如今以元嬰修為,想要完全遏制住這左泰,卻是極為困難。
若不是她腳下的大陣一直在向她輸送靈力,只怕想要抵擋左泰,就要付出一些代價了。
勉強將渾身的靈力約束住,墨沉舟卻是突然厲嘯了一聲,雙臂化成了黑色的巨爪,而渾身也覆蓋起了一層細密的黑色鱗片,一雙開合之間隱帶金光的豎瞳森然地向著左檀來。直看的左泰心中一冷之時,卻是一手之間,一劍劈出!
一股霸道絕倫,仿佛能夠斬破萬物的劍意當頭而下,那左泰見了,再次將那大印祭出。卻見得這一次,就听得半空之中,那大印一聲哀鳴,之後在與那劍意相抗了數息之後,無數的裂紋在大印上擴散開來,突然炸裂成了無數塊地四處飛濺。而左泰卻是在此吐出口鮮血,無視了沐陽宗修士被那大印碎塊擊傷的慘叫,卻是攜著他身後的數名高階修士向著後方連退了數十丈,這才一拭嘴角,冷笑道,「好一個不得了的小丫頭!」他突然眯著眼楮笑道,「可是就憑你,還能夠劈出幾劍呢?」
他修煉了無數的歲月,除去方才因墨沉舟咄咄逼人而微微的慌亂,如今靜下了心,卻是立刻看出了墨沉舟的強硬之下,還是帶著不足。如今卻是對損失了那麼多的弟子視而不見,心中卻反而輕松了下來。只要這人靈力耗盡,他左泰就是勝券在握!
這一席話,墨沉舟不動聲色,她身後的眾人卻是臉色微變。方才墨沉舟一戰壓制住了左泰,眾人正是興奮之時,卻在左泰一語道破之後,紛紛向著墨沉舟看去,果然見得她如今執劍的手在微微地顫抖,竟然有些收斂不住靈力的樣子。
眾人的眼中,卻是露出幾許悲色。若是墨沉舟都無能為力,那麼他們這一次,只怕是要身殞于此了。然而卻紛紛拔劍,意圖做最後一搏。
而墨沉舟卻是沉默了半晌,突然看著那被左泰留在原地,此時松了一口氣的沐陽宗修士冷冷地一笑。
「就憑我,足夠要你們的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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