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手指女配的修仙日子 170戰後

作者 ︰ 飛翼

「所以說,掌教真人也不知道是怎麼想的!」遼闊的雲海旁,墨沉舟坐在杜朗的身邊,唉聲嘆氣地說道。

自沐陽宗滅宗之後,整個修真界便陷入了一種令人壓抑的平靜。再也沒有哪一個門派再跳出來興風作浪,顯然是這一場大戰中凌雲宗顯示出的隱藏實力讓人恐懼了。

而之後,賀清平便召集了整個宗門的弟子,在朝陽宮前當眾處置了通敵的蘇柔。

墨沉舟高高地坐在台上,看著那上一世那樣風光得意的柔弱女修被押在整個宗門的面前,看著她哭得那樣的可憐,心中卻那樣平靜。那曾經讓墨引凰那麼痛苦,間接害死了墨引鳳、逼得她墨沉舟輪回的女子,這一世,卻是以這樣的結局收場。

坑害同門,不知悔改,賀清平本就因韓白衣而對蘇柔印象不佳,如今她犯下的大錯,甚至整個宗門都為之激憤,為了平息眾怒,穩定戰後的宗門,賀清平的裁決狠到了極致。

他將蘇柔廢入了九幽陰風獄。

饒是墨沉舟,都忍不住在听到這個處置之後,打了一個冷戰。

九幽陰風獄,是連大乘修士都懼怕的地方。常年凌厲呼嘯的陰風,不僅能將修士的血肉吹散刮離,更可怕的卻是這陰風甚至能夠破壞修士的神識,修士若是淪入其中,那無時無刻不存在于肉/體與神魂的逼人發瘋的劇痛,甚至會令人只恨不能立刻死去。

可是賀清平不會叫蘇柔就這樣死去的。墨沉舟眼看著賀清平將一枚法玉彈入蘇柔的身體,只是為了讓她延緩死亡,活活地感受這樣的痛苦。那個時候,墨沉舟還見到幾名外門的男弟子在賀清平這樣處置之後痛苦地沖出來為蘇柔哀求,可是下一刻,卻在賀清平點破了蘇柔的丹田,那美貌的女修如同凡人一般迅速衰老成了老嫗,這些人卻在看到了那密密麻麻的皺紋之後,悄無聲息地退回了隊列,無視了那台上痛哭失聲的蘇柔。

也不過如此。

墨沉舟在那一刻,只覺得意興闌珊。

原來這所有的情真意切,都不過是為了那曾經美麗年少的容顏,而當這一切褪去,那曾經的痴戀與執著,也不過是變成了眼前這一幕諾諾地拋棄。

想到這里,墨沉舟對蘇柔再也無話可說。

她的這一世,被心愛的人拋棄,被宗門厭憎,被用這樣的處理生不如死。這樣就夠了。

就這樣痛苦地活著,連死亡都成了奢侈。或許死掉,對于蘇柔來說,才是最好的結局。

而在這之後,墨沉舟便仿佛如釋重負一般,再也不理會任何關于蘇柔的傳聞,只專心閉關穩定境界,或是同杜朗出來放松心境,這樣的日子倒也輕松。

只是賀清平真是瘋了!

明知道她對處理宗門庶務最沒有耐心,竟然到了如今都不肯讓她交卸羅天峰首座之位。墨沉舟如今也有些為難。當初之所以做了這首座,也不過是為了有個名義帶人殺回常州報仇而已。然而看賀清平的樣子,怎麼就像是當真了呢?宗門之中如今那麼多的元嬰修士嗷嗷待哺,難道找個人做首座都沒人肯麼?

此時坐在杜朗身邊,哀怨地抹了一把臉,墨沉舟心說這惡名大了也不是什麼好事吶。賀清平的原話就是,「不用你處理什麼事物,你只要坐鎮羅天峰就行了!」

如今常州諸宗被她殺得如同見了鬼,賀清平哪里肯放過這個好機會。雖然沐陽宗被連根拔起,可是諸宗也不是沒有損失,他正擔心有人要在這個時候生事,哪里還再肯分出人手來多顧羅天峰呢?

而杜朗,卻是嘿嘿笑著看著垂頭喪氣的墨沉舟。

他的臉上依舊是元氣大傷的蒼白,然而卻已然能夠自己活動活動了。而此時,他就抓著腦袋笑著說道,「這是多大的好事呀!沉舟,你可不知道!羅天峰到處是寶呀!」想到之前在羅天峰搜刮來的靈草什麼的都賣出了好價錢,他就忍不住咂了咂嘴。

就算是受了這麼嚴重的傷勢,可是他的表情中依然沒有半分陰鶩,仿佛所有的傷害都不曾存在過。而墨沉舟看著這樣的杜朗,就覺得心中的那些負面的情緒慢慢地退去,再也不會引起她的陰霾。至于那些杜朗所不知道的罪孽,就讓她墨沉舟一個人背負就好,她的兄長,只需要這樣快快樂樂地生活不就好了?

墨沉舟的眼神變得柔和了起來。而杜朗卻是一拍巴掌,叫道,「我差點給忘了!」

說完便從儲物戒中掏出了一件火紅色的披風來,憤憤道,「那些殺千刀的沐陽宗,險些把我的寶貝給弄壞了。」當時易若一擊,他只來得及將披風收起來,人卻差點沒命。此時他一把將披風塞到墨沉舟的手上,眼中亮晶晶地說道,「禮物!」說完眼楮亮晶晶地看著墨沉舟。

墨沉舟拿著這披風,只覺得心中酸楚。之後卻是含笑道,「我很喜歡。」

之後便笑著說道,「過幾日我便要前往常州。表哥要不要和我一起去?」能待在她看得見的地方,想必杜朗就不會像從前那般受那麼多的罪了。

「還是再過些時候吧。」杜朗眼中一亮,然而卻立刻垂頭喪氣起來,「我娘現在忒可怕了。就是想要離開廣明峰一步都不行。這次若不是你帶我出來,她是誰都不會相信的!」他雖然醒來之後就已經大事已成,然而卻還是曉得一些當時的危險的。沈靜抱著他大哭的場面,讓他一輩子都忘不掉。而之後沈靜就仿佛魔怔了一般,少看他一眼都會極度的不安。

他看著面前對著自己微笑著的妹妹,卻終于沒有開口去問。

他的丹田之中,如今已然結成金丹,成了真正的金丹修士。當時知曉內情的人都三緘其口,不知情的人都在羨慕他因禍得福,反而修成了金丹。可是杜朗卻知道不是。那顆金丹是那樣的陌生,那不是屬于他的。他自己的丹田已經被廢了。

可是他不會為了這件事去追問墨沉舟。她默默地為了他所做的事情,他都會記在心里。而她不想讓他知道的,他就寧願還是做那個傻乎乎的青年,因為她的一句話,就傻傻地相信依賴。只是這其中的一切,就算他什麼的都不知道,就算真的是罪孽深重,可是也想和她一起背負。

這是他最心愛的妹妹。

「那便日後再說罷。」墨沉舟卻也是笑笑。

如今還是宗門之中最是安全,既然沈靜已然有所決定,她也不會橫生枝節。況且如今諸州動蕩,還是安分地待在宗門為好。

想到這里,墨沉舟就又想到了嚴卿。這位如今,可是了不得了。一陣陣殺化神修士,如今聲名直逼墨沉舟,只是不如墨沉舟名聲彪悍罷了。得了這麼一個寶貝,賀清平如今樂得合不攏嘴。如今卻是處理任何事物都將他帶在身邊,似乎是打定主意要傾力培養她這位小師弟了。

「听說你給我報了仇?」正在沉思的墨沉舟,就听到杜朗開口問道。

「算是吧。」易若被她給宰了,然而那蘇柔,也落得個那樣的解決。柔雲峰如今群情激奮,恨毒了她,有人說蘇柔還未被押入九幽陰風獄前,還被偷偷混入執法殿的柔雲峰女修幾乎鞭打致死,如今落魄得不成人形。

她心不在焉地說著,卻忽然落進了一個有孝涼的懷抱里。她這一世的兄長環抱住她,輕聲在她的耳邊說,「沉舟,謝謝你。」謝謝你為了我,所做的一切。

墨沉舟猛地張大了眼楮,在杜朗的懷中一動都不敢動,她的目光落在遠處翻滾不休的雲海中,卻突然感覺到那麼的幸福。

這樣的溫暖,若是一直都在,就好了。

兩個人就是在這樣的氣氛之中不知道過了多久,墨沉舟卻被一道飛劍傳書打斷。她接過傳書,微微皺了皺眉,卻還是先將露出了疲態的杜朗送回了廣明峰。之後便向著柔雲峰的最高的一處而去。

但見得獵獵的山風之中,這里顯得無比的寂靜。而這峰頂的前方所正對的,卻是凌雲宗整個的宗門。就是在這能將宗門一覽無余的地方,卻是立著一座墓碑。在這一場大戰之中唯一戰死的元嬰修士雲柳,便葬在了此處。而此時墓碑之前,一名老年修士默然而立,就算是墨沉舟來到了他的身邊,也不能讓他回過頭看看。

「師尊。」墨沉舟小聲喚道。

「沈謙要你來的?」端木錦的聲音之中,卻帶了幾許的冷淡。

「師伯擔心你。」

端木錦卻沉默著。過了許久,他才看著雲柳的墓碑,慢慢地說道,「這曾經是我最愛的女子。」

那個時候,他是多愛她呀?他曾經愛過的三個女子,之前的二人他如今回想起來,都能夠心無芥蒂。可是只有雲柳,每次見到她,他的心中總是會升起那麼巨大的憤怒。只因只有這個人,是他那樣的全心愛戀過的女子。他想要和她過一輩子的,所以才會知曉自己在這個女子的心中什麼都不是,而那麼的痛苦。

所以他那個時候,才會怨恨沈謙。

如果沒有師兄就好了,那樣的話,就算是她不愛他,可是還是會留在他的身邊時間更長一些的。

墨沉舟默默地听著,之後看著眼淚從端木錦的眼中滾落了出來,他似乎是在問墨沉舟,也似乎是在問自己,「那個時候,她為什麼要救我呢?」

明明她因為沈謙,那麼的討厭他。可是為什麼還要救他?不是應該拖著他一起死嗎?這樣才能報復沈謙,讓沈謙痛苦的不是嗎?

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個問題,墨沉舟想到賀清平那是談起雲柳時的嘆息,遲疑了片刻,卻還是沉默了下去。

而端木錦伸出手,觸上冰冷的墓碑。而他的記憶中,那個美麗的女子曾經是那麼的溫暖。他的眼前,一瞬間的恍惚。當年的愛恨,他其實早就不在意了。可是他沒有辦法真正的原諒。他無法原諒這個人,將他的愛情那樣地踐踏在腳下,他也無法原諒,這個人再也不會愛他。而這一切,卻終于在他的眼前煙消雲散。

他一遍一遍地撫模著墓碑,和這他深愛過的女子做最後的道別。

再見,我愛過的人。

就算你並不愛我,可是在我的心中,卻永遠都記得那幾年你所帶給我的,那樣幸福的時光。

墨沉舟陪著端木錦緬懷過往,直到連天色都暗了下來,她才見得端木錦抹了臉上縱橫的淚水,轉過身對著她強笑道,「回去吧。」

「那師伯?」墨沉舟試探道。

「回湖都天境。」端木錦淡淡地說道,又見得墨沉舟臉上微微詫異,心中嘆了一聲,卻還是說道,「你放心,以後我不會再叫你們為我擔心了。」他的身邊,重要的人一個一個地離去。現在只剩下沈謙和墨沉舟了。現在他無比的慶幸,自己已然和沈謙的關系融洽了起來,只因為在這之後,他再也不想讓自己有任何的遺憾了。

墨沉舟默默地應了一聲是,便和端木錦一起回到了湖都天境。剛剛進入,便見得獨自一人的沈謙等在那里,見得二人,便飛快地迎了上來,上上下下地將端木錦掃視了一遍,見得他除了神色萎靡,並沒有其他的異樣,便松了一口氣,笑道,「師弟累了?快胸去歇息吧。」

這幾個月為了支持宗門,端木錦日夜都在煉丹。那種幾乎瘋狂之態,便是沈謙如今想來都心有余悸。而如今大事落定,他便不願再有任何事情影響到端木錦的心境。

端木錦點了點頭,也覺得這幾個月實在疲勞,便越過了沈謙,向著自己休息的地方走去,然而卻在半途便被沈謙喚住。「師弟。」

端木錦轉頭,便見得沈謙細細地看著自己的神色,遲疑道,「那幾年,雲柳可對你說過什麼?」雲柳的威脅,一直是他心中的一根刺,他回來之後,卻是沒有時間詢問端木錦,然而卻是擔心雲柳會將自己知道的事情透露給端木錦。

「說什麼?」端木錦這般疑惑地問道,卻使得沈謙松了一口氣,之後便不動聲色地微笑道,「並沒有什麼,只是擔心她從前又傷了你的心罷了。」

「再如何,人也不在了。」端木錦卻是嘆了一聲,便再也不看沈謙,徑直離去。

而墨沉舟卻是看著沈謙含笑目送端木錦遠去之後,突然臉色微微一變,之後竟然猛地咳嗽了幾聲,神色委頓了下來。而將一枚靈丹服下之後,沈謙便對著正擔憂地看著自己的墨沉舟安慰地一笑,「受了一點小傷,不必擔心。」

墨沉舟卻皺眉。

沈謙的傷勢,可不像小傷。素日里俊朗的中年男子,如今的發間,竟然出現了幾縷銀絲。這在化神修士看來,簡直是不可思議的。只有傷到了根基方才會如此。

沈謙卻在墨沉舟的目光之中淡淡地笑著,之後卻是打量著站在自己面前的弟子,心中嘆息了一聲。

他以為,他還可以支撐很久,可以讓那萬年的責任,在他的手中終結。如果有可能,他也不願將這些壓負在他師弟唯一的弟子的身上,因為若是有個萬一,師弟還是會傷心,會恨他的。可是他是真的沒有辦法。

他所做的一切,都不過是為了為了讓他唯一的師弟,無憂無慮地活著。

想到這里,他嘆了一聲,說道,「和我去一個地方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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