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這幾天一直都心神不定,既要擔心父親的傷情,怕上次襲擊的殺手去而復返,父親的安全受到威脅,又要瞞著父親受傷的消息,怕林黛玉覺察。《》
林睿擔心父親再不回來,自己真是瞞不下去,黛玉已經問了幾次,說他近段時間心神不寧的,是不是府里出了什麼事,或者父親有什麼事。
在林睿整天擔心又糾結的情況下,林海終于在二柱子回府報信的第七天回到了揚州巡鹽御史府,還是坐轎子讓人擔著回來的。
林睿一听說林海回府,而且還是抬著進來的,課也不上了,同周先生請了假後,急匆匆的跑過來了。
「爹,您現在怎麼樣,不是說傷得不重嗎?怎麼這麼多天過去了還是連路都不能走?」
林海看著兒子滿臉焦急的追問,也知道這次著實是嚇到他,抬手模了模他,「已經好多了,因為傷口在月復部,剛剛開始愈合,所以他們才讓我躺著,確實是好多了,進#**小說
幾個小廝將林海抬進來後,扶著林海在廂房的美人榻上躺下,林睿讓人抱了一床被子過來,讓林海稍微靠坐起來。
等其他人出去後,林睿才問道︰「爹,這次怎麼回事,什麼人膽子這麼大,敢光天白日之下刺殺當朝三品官員?是不是那些人?」
林海沒有直接回答兒子的問題,模了模他的頭,「這才多久,怎麼瘦了這麼多?不是讓二柱子說了嗎,我受傷不重,還盡操心?」
林睿這幾天一直強忍著,怕人看出什麼,現在被林海一說,眼淚都想下來了,忙趴到林海的身上,悶悶的說︰「怎麼可能瘦了?我在府里好吃好喝的,有什麼好操心的?」
「好了,別悶著自己了,你不是猜出來的嗎,也只有那幾個,再加金陵那邊的,才有這個膽子。現在這樣,說不得還是好事?我來到這里的幾年時間,手段是激進了一些,錢家、鮑家兩家被抄,還有好幾家小的鹽商也被我抄了,累積了不少仇人,這些鹽商哪個沒有靠山?現在上面的那幾位正是到了最關鍵的時刻,我這樣正好有理由說身體原因要休養,暫時躲一躲。」
「能這樣最好,就怕那些人不依不饒,現在您受傷了,爹你干脆就在府里,別出去了,有什麼事讓其他去辦就好,幾個幕僚和林昀不都可以嗎?」
兩人正說著話,林黛玉也帶著人急匆匆走了進來,一看到林海依靠在榻上,臉色蒼白,眼淚刷的一下就流了下來。
「爹,傷得重不重,現在有沒有好一點?」然後又轉頭瞪了一眼林睿,「你是不是早就知道父親受傷了,知道還不告訴我?」
林睿看著林黛玉的眼淚,一邊告饒一邊說道,「姐,不告訴你我不是怕你著急嗎?唉呀,你別哭呀!」
林黛玉拉著林海的手,一邊說話一邊流眼淚,林海父子二人不約而同的想到賈寶玉的一句話,女人是水做的,看來這句話有時真沒說錯。
雖然紅樓夢中的林妹妹喜歡流眼淚,但現在的林妹妹除了有點多愁善感,但因為是在自家住著,有父親照顧,弟弟陪著,自己又要管家理事,上課學習,真的沒什麼時間、也沒什麼可能天天天天天迎風流淚。這次也是看到林海受傷,一下太傷心才哭得這麼歷害。
「好了,乖呀,別哭了,眼楮紅紅的就不漂亮了,你看我現在不是好得差不多了嗎?黛玉現在管家了,這段時間府里有沒有什麼事?」林黛玉听到父親這樣轉移話題,自己忙擦了擦眼淚,也不想讓父親擔心。
林黛玉一听林海說到管家,就想到林海現在的身體情況,忙安排人去廚房,讓他們從今天開始多做一些補血的藥膳。
這時外面有小丫鬟進來通報說,姨娘們過來了,想過來請安。
「讓她們進來吧。」
幾個姨娘馬上走了進來,一看到林海靠坐在榻上,幾個人的眼楮立馬紅了起來。
「老爺!」
「老爺!現在好點嗎?」
幾個人你一言我一語的,林海听著實在有點心煩,個個都傷心欲絕的,好像自己傷重得就要死去的樣子。林海知道她們都是依靠著自己生活在這個林府,自然希望他健康健康的活下去,不管有幾分真情,幾分假意,自己現在受傷她們憂心是肯定的,但要不要這樣呀,演戲呀?
林海受傷,林睿姐弟著急傷心,他感覺愧疚,所以好聲好氣的哄著,對其他人他真沒這個耐心,林海讓她們陪著,說了一會話,也不想再應付這幾個人了,便讓她們都回去了。《》
等幾個姨娘走了以後,林黛玉又同林海他們坐了一會,因為還有事情要處理,又想著要好好的安排父親回來的一些事宜,沒辦法只好戀戀不舍的走了。
「睿兒,你呢,不要上課了?還坐在不走?」
「我同先生請假了,爹,這個巡鹽御史的位置難不成現在要終身制了,早早的辭了吧,這次也算是好運了,誰知道下次怎麼樣?」
「放心,我心理有數,應該很快就會塵埃落定了,到時我自然會上折請辭的。這次遇襲,幸虧有那些護衛的拼命抵抗我才能安全,死了四個,傷了五個,衙門雖然有補償,不過我們再另給一份補償。這些人大多是各自家里的頂梁柱,別他們去了,各自的家人就生活無著,你去與大管家一起商量下,應該怎麼處理,做決定的時候多問問大管家的意見。」
「給銀子很快就花完了,最好是能給他們買一點田地或者買個小店鋪,讓他們家人能長期收租才好,爹您也別操心了,我去和大管家說。那我出去了,您先睡會吧,晚點我再來。」
「行了,去吧去吧!」
林睿去了外面的會客廳,讓人請大管家過來商量事情。
「大爺,請問您找我是有什麼事嗎?」林忠走進來,躬身行禮後問道。
「林伯,你來了。是這樣的,這次父親遇襲,幸得那些護衛拼死保護,這些護衛一共有四死五傷,雖然衙門那邊會有撫恤銀30兩,不過畢竟是因為保護父親才死,我們林家這邊再另外補一份,林伯你看給多少合適?」
「衙門給的撫恤銀是30兩,大爺你看就按兩倍的給,每人再另加60兩怎麼樣?」
「這幾個護衛都是正當年的年紀,基本都是各自家庭的支持,不如就按每人100兩吧。撫恤銀加我們林家給的,如果都給現銀,搞不好就會給他們家里招禍,不如給他們買幾畝田或者買間屋,讓他們能長期收租也好。」
「大爺說的也有道理,不過這買的田掛在誰的名下,這是個問題,這幾個護衛年紀也不大,如果掛在他們的妻子名下,到時這些女人要是改嫁了,這些田地怎麼處理就是一個問題。大爺您看這樣行不行,家里有孩子的,田地就掛在孩子的名下,沒孩子的就父母名下。這幾個女人不管改不改嫁,也不能一點不顧到她們,就將其中20兩銀子給她們,80兩用來買田地,大爺你看這樣行不行?」
「我到沒想這麼多,林伯說得有道理,這樣吧,買田地什麼的還是按100兩吧,另給再給20兩給他們的妻子,林伯讓人辦這件事的時候,讓辦事的人注意些,別好心辦了壞事。
還有5個受傷的,找大夫給他們好好看看,所有費用由府里出,另按他們傷情的輕重,給每人補10到20兩不等的銀錢,讓他們好好休養。其他跟著一起出去的護衛,每人發5兩銀子的辛苦費吧,我們府上的跟著父親一起出去的也是5兩,後出去的那些人,每人2兩銀子。林拍你看這樣可以嗎?」
「大爺考慮的很妥當,那老奴就下去處理了。」
「好的,麻煩林伯多費心了!」
晚上的時候,林睿將自己白天同大管家林忠商量,有關傷亡護衛的處理同林海說了一遍。
「爹,你看我這樣處理可以嗎?」
「睿睿這樣處理的還不錯!就是那四個死亡的護衛的有關補償,你多注意一下,他們是因為我才死亡的,這些補償其他人都會看到。也讓其他人看到我們對這些因為我們死亡的人,我們林家絕對不會虧待他們的家人,讓他們知道如果再遇到這種情況,就算他們有什麼不幸,也不用擔心自己的家人,他們的家人我們都會安置好的,不用他們多擔心。這次的事件也算處理的不錯。」
「是吧,你兒子還是很能干的吧,以後爹有什麼事就可以交給我處理了。」
「你可拉到吧!你現在才多點大?你現在最重要的任務,就是健健康康的長大。唉,如果現在我們父子兩人的年齡差距和以前一樣就好了!現在這樣,等到你小子成親的時候,你爹我都五六十了,差不多年紀的人,人家都快做曾祖父了。」
「我們有這個奇遇已經是非常幸運了,人要知道感恩,自足吧,老爸!」
「還用你來勸我?我也只是發發感慨罷了!行了,滾回去睡覺!」
「還早,我多陪陪你這個傷殘人士唄!」
「早點滾……」
「……」
林海第二天用過早餐以後,就讓小廝將自己抬到外書房,並讓人將這段時間的公文都搬外書房,方便自己處理。走了二十多天,雖然有幕僚在,不過還是累積了不少需要林海親自處理的公文。
不多時,幕僚趙澤就過來了,看到林海依靠在書房的貴妃榻上在看公文,林安在一旁侍候著。
「如海兄,怎麼不多休息幾天?我听逸之說這次你傷得不輕,也不用這麼急,這段時間沒有特別急的事。」
「清和兄過來了,坐吧,已經好了很好,就是傷在月復部,行走坐臥有些不方便。過來看看也放心些,再說這些天,天天躺在床難受得很。」
「對于這次的遇襲,如海兄現在可有眉目了?」
「清和難道你猜不出?我們查到實據又怎麼樣?對我再看重,難道還能重過自家血親骨肉?暫時就這樣吧,以後有機會再說。」
「也是,怎麼說那也是自己的親生兒子!」
「我這次受傷,怎麼也要幾個月養傷,不耽誤這些日常事務即可。」
趙澤听林海這樣說,也差不多明白他的意思的,林海怕是想趁著這個機會,避一避。正好這次出公差受傷,真是一個好理由!
「這段時間您不在衙門里,有些事情我現在同你說說清楚。」
「這段時間清和兄費心了,現在開始吧!」
揚州林海一家人終究沒有見到璉二爺,不過林家人根本不知道璉二爺要來的消息,林海他們根本也沒想過,這次林海受傷的消息傳出去後,榮國府有意按排人過來。
本來賈璉是準備要出發了,不過榮國府一向辦事都是有些拖拉。又想向一些人相熟的親友打听多一些林海受傷的情況,不過榮國府交往的都是一些勛貴世家,掌權的少,被榮養的多,也很難知道什麼有用的更進一步的消息,到賈璉終于決定要出發去揚州的時候,京城變天了。
幾個皇子帶人逼官,造反了!
作者有話要說︰關于這個撫恤銀,我是參明清兩朝士兵在戰場死亡後的補償標準,取的一個中間值。
還有明清兩朝,田地的買賣從五、六兩白銀到一、二十兩銀子的都有,我也是取的一個中間值,100兩差不多能買10畝地,就是江南地貴,那應該七八畝也是能買到了,對于一個家庭來說,基本可以保證他們的生活了,這個補償也不比現在的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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