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睿姐弟,等到下午林海也來給賈母拜過壽以後,又坐了一會也就告辭離開了。本來賈寶玉素喜姐姐妹妹的聚在一起,林黛玉要離開的時候,因為有林海的關系,再想到自己那個長得很好看的表弟冷下來的臉,也很嚇人,所以賈寶玉雖然也有些舍不得,不過也沒敢開口留人,再說雖然他還是很喜歡這個神仙似的妹妹,不過畢竟相外的時間少,這個表妹一向又對他不假辭色,榮國府上上下下都是順著他、哄著他、寵著他,他雖然也願意去做小伏低來遷就黛玉,但就是這樣這個這個神仙似的妹妹也不給好臉色看,時間長了,終究也慢慢的淡了。
林睿請了一天,第二天還是早早趕回國子監。今年是考試年,很快就要到今年的秋闈了,在國子監的學生,有很多是準備要參加這屆的秋闈的,家在外地的,也早早收拾行囊回家準備參加這屆的鄉試。林睿在國子監認識的人當中,就有不少也要參加這屆的考試,姚昊、梅文俊都是要參加這次的秋闈的。
本來在林海看來,許景之今年才15歲,這麼早就參加鄉試不是太有必要,等到下一屆年齡會更合適,不過許景之自己堅持要參加,並說如果這次能萬幸得中舉人功名的話,會試可以多等兩屆都使得,听他這樣講,林海他們就猜測到他應該是為了成親的時候,能有個舉人的功名好看一些。
國子監這幾天因為很多監生要準備參加秋闈,頗有些人心浮動,不過對于林睿來說,這些都和他沒什麼關系,平日里該怎麼過還是怎麼過。
要說林睿在國子監這幾個月來,是越來越適應這里的生活了,當然不習慣的地方不是沒有,國子監的飯菜難吃是每個進入國子監就讀的學生都知道的,但還有一樣最難過的,可能別人也有遇到,不過絕對不像林睿這麼嚴重。
林睿從五六歲開始早起練武,不過因為林睿生下就體弱,就是再練也成不了什麼絕世高手,更多的就將這當作一種鍛練,不過林海父子最初的目的也只是保養好林睿的身體,所以到沒有特別失望。這麼多年的堅持下來,林睿的身體十分健康確是事實,除了剛開始的的幾年,現在受寒咳嗽都很少。
進了國子監,林睿也沒將自己早晚鍛練這個習慣丟掉,以前在林府的時候,專門等著侍候林睿的丫鬟婆子小廝一大堆,知道林睿鍛練完以後就要沐浴,都是早早就準備好熱水,但是在國子監林睿這個習慣就愁壞了跟著的小廝了。♀剛開始進國子監的時候,林睿沒辦法只能讓跟著的人打些冷水擦擦,也幸虧剛到的時候是夏天了,後來林睿花錢請廚房的小廝每天幫自己燒熱水,才勉強算是解決這個問題,不過就是這樣也和在自家沒法比,也只能這樣克服克服了。
林睿閉著眼楮,靠坐在床榻上,甘竹站在一旁拿著帕子,慢慢的擦著他剛洗的頭發。林睿模模頭發,「差不多快干了,甘竹你歇著吧。」
「大爺,今天我給了這個月讓廚房燒熱水的銀子7錢、今天的訂餐一百二十文。」甘竹將今天的花費說給林睿听,林睿的月錢由他們管理,有什麼花費也由跟著的小廝支付,不過有哪些花費他們還是會報給林睿知道的,這是林睿早早就定下的規定。
有時想想,感覺錢很值錢,他們在國子臨平時吃飯不去那些高檔的地方是很便宜,但也不是沒有高檔的酒樓,同樣吃一餐飯,有幾百文的,也有要用上幾十兩銀子,甚至過百兩銀子的也不是沒有。
想著昨天在寧國府參加宴席的時候听到的消息,曹尚書家的二爺,在京城最出名的天香樓,看上了一個剛掛牌的花魁,竟然拿出了萬兩白銀給她贖身,這是遇到真愛了的節奏了?!
林睿昨天听了,也只是將這個當作一段風流韻事,听听也就算了,現在听到甘竹給自己報帳,再想想曹二爺的一擲千金,不能比呀!對曹二爺來說,這錢就不值錢了。
林睿都有些好奇,曹二爺不是曹家庶子嗎?曹家現在也沒有分家,這位二爺是怎麼一下能拿出這麼多錢的?
對于京城整個社交圈,曹二爺此舉的只是給大家一個說長道短的機會,讓人看了曹家的笑話,但這個消息在曹家引起了後果不亞于七級地震。
曹二爺曹偉祺在曹家絕對是一個特別的存在,他的生母當年是曹建外放作知府的時候,當地一個剛開始發達的商人花了不少金錢搭上的關系,然後將自己的女兒送上門給曹建作妾的,為的就是給自家找個靠山。
曹二爺生母盧氏雖然只是商家之女,不過是一個歷害的女人,當年曹建接受這個送上門的商女,除了享了艷福,這個商家每年也送給曹家不少好處。曹建外放的那些年,盧家依靠著曹大人在當地的關照生意翻了幾翻,盧氏自己生得漂亮,當然不漂亮也不會將她送給曹建,心機手段又足,外放那些年很是受曹建寵愛,盧氏個人迅速在曹宅站穩了腳跟,跟著曹建的第二年就有了曹二爺。盧氏也依靠著這些,當年從自己娘家給自己挖了不少錢財店鋪。
回到京城以後,盧氏心機手段都有,也听人說過這些高門大戶的當家主母的手段高超,但還是低估了出生世家大族女人的歷害。她回到曹府以後,對主母伏低做小,絕不會去爭寵撒嬌,但就是這樣也沒有躲過陷害,在曹偉祺七歲那年懷孕後不小心流產,這次流產也使得盧氏從此纏綿病榻,沒等到曹偉祺滿九歲就離開人世。
盧氏在自己去世以前,很是利用了曹建對于自己流產這件事對自己的虧疚心理,也許也沒什麼虧疚,而是看中了盧家那些年送來的大筆錢財,盧氏要求將從娘家帶過來的以及自己這些年陸續得的店鋪、田莊都轉到兒子的名下,並且在官府存檔,說兒子作為庶子以後肯定是要分府單過的,有了這些錢財也算讓他衣食無憂。曹建雖然更看重嫡子,但庶子也是自己的兒子,既然不能在仕途給庶子更多支持,這些錢財留給盧氏的親生兒子讓他以後生活的好一些也沒什麼,反正是給了自己兒子,所以到是在盧氏離世前給辦妥這些了。
自從盧氏去世以後,曹二爺在曹夫人一味的膩愛嬌慣下越長越歪,曹建不是沒覺察,不過自己有兩個嫡子,對于庶子真的不太在意,別給家族惹禍就好。其實從深里看來,這個曹二爺可能也不是不知道嫡母對他的捧殺,就算剛開始不知道,長大後也很清楚這些,可是為了保命,也只能如此。
曹家老大,快到知天命之年,有家族支持現在也只外放作了個知州,後面的弟弟也只是工部的一個郎中,嫡母和父親都不可能讓他一個庶子出頭,所以也就無所謂上進了,自己過的快活就好,所以對于花萬兩白銀給一個花魁贖身,完全沒有心理壓力,反正他有錢。
所以說曹二爺在曹家是一個特別的存在,嫡系一脈看不起他,但說到手中的錢財,就算是嫡系對他也有羨慕。曹家是勛貴世家的出身,一向子孫繁茂,就只說曹建,曹建雖只有三個兒子,曹建孫子輩的男丁現在已有了十多個,並且還在持續增加中。子孫繁茂是好事,但家財就越分越薄了,曹建這一房,現在大小主子就有三四十個,再加一些半個主子姨娘侍妾的更多,人多開銷自然就更大了。
因為還沒有分家,大大小小的主子也只能拿著分例過活,自然不可能過得如曹二爺這麼自在。曹夫人當年不是沒有打過這分財產的主意,不過曹二爺對別的不上心,但對于自己生母留給自己的財產看得死緊,硬是沒有被曹夫人哄去。就算後來娶了曹夫人娘家一個遠房親戚家的兒女,也沒有如別家將財冊交給妻子,而是一直把在自己手中,讓曹夫人暗恨的咬牙切齒也無可奈何。
曹夫人並曹家幾個能主事的,都知道曹尚書現在的身體情況,不敢拿煩心事去打擾他。這次曹二爺為了個花魁一擲千金,曹家不少人都知道了,不過為了曹尚書的身體都瞞著他。大房的長孫為人自傲偏偏無才,對于自己的祖父對堂弟的看中是十分不忿的。
自己的二叔為個花魁一擲千金,他作為嫡長房長孫,現在不說和嫡系的堂弟比,連一個庶子都比不過,尤其不忿。自己喜好古董,看中什麼幾百兩的東西,都要猶豫半天,不敢輕易下手。父親外放,每年送回府的東西,絕大數都要歸公中,作為庶出的二叔,反而握有大筆的私產,隨便就扔出上萬兩,怎麼想都不公平。
所以在中秋節的家宴上,一下就將件事捅出來了,曹尚書本來身體就不好,乍一听這個消息,當時就氣得昏過去了。
曹尚書被太醫救醒以後,看著跪在床前的兒子,顫顫微微的指著他,「孽子,孽子,咳咳……」曹建咳了半天,才接著說下去,「為了一個妓/女,你是不是要害死整個曹家?」
真是恨不得抽死他!為個妓/女一擲千金,還置了外宅,這個時候自己在皇上面前都要小心翼翼,怎麼這兒子這麼不爭氣,告誡過多少次,不指望他上進,但也別給府里惹禍,這是將自家的把柄往皇上的手上送?
「福寶不是妓/女,她只是家道中落了才倫落風塵,再說又不是什麼大事」曹偉祺下意識的反駁,不過看到父親的臉色越來越難看,說話的聲音也越來越低。
曹建氣得胸口劇烈起伏,睜著眼楮死死的盯著他,「你,你……」你了半天都沒有說出話,旁邊的曹夫人忙坐到床榻邊給他順氣,「閉嘴,老二,你是不是要氣死老爺?」曹偉祺雖然覺得自己也沒做出什麼大逆不道的事,但看著父親和嫡母這樣,也不敢再多說什麼,只好低著頭繼續跪著。
曹建等到自己終于能順利說話了,便對曹夫人道︰「夫人,將那個女人打發走……」曹二爺一听要將福寶送走,急忙開口,快速說道︰「父親,福寶已經是我的人,如果不好放在外面,接回府……」
據說福寶這個名字是當年她在家的時候,父母對其十分寵愛而給她取的小名,曹二爺是真的很喜歡這個女人,曹二爺的妻子是嫡母的遠房親戚,從來都是看曹夫人的眼色行事,自己反而不得她看重,這些年曹二爺房中也有不少女人,但只有福寶這個柔弱的女子是全心全意的依附著他,他是真的喜歡她,從她的身上找到了一個男人的自信和年輕活力,他不是不知道這些與情理有點不容,但如果不趁此機會將福寶接回府,以後就更難了。
曹二爺的話還沒有說完,曹建躺在床上一時沒奈得他何,曹夫人拿起手邊的杯子扔了過去,一下砸在曹二爺的肩上。
「虧你說得出口,接回府?讓一個青樓出身的女子進曹家的大門,以後曹家的子孫都不用議親了,也不用出門見人了?」養大這個庶子無所謂,但絕對不允許這個庶子敗壞曹家的門風,影響到自己的兒女。
曹夫人還真沒想到,老二也算她看著他長大,雖然不著調,但這些年看下來也不是個蠢的,此刻竟然能說出如此天真的話,真是被這個青樓女人迷暈了頭?!
曹建這時終于平靜下來,直接對曹夫人說,「夫人,找人好好查一下那個女人的底細,如果沒問題,就直接將人打發走,另外給老二去衙門請假,這段時間別讓他出門,如果敢偷跑出去,不用回我,真接打斷他的腿!」
「父親……」曹偉祺一听父親這樣說,忙叫道。
曹建什麼都不想再說,直接揮揮手,很快就有兩個護衛進來,拖著曹二爺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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