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堯把關妍帶到了長島瀾橋,車子駛停在別墅門口前,陸堯先下車進屋里把電暖設備都打開後,才回到車上。
「我媽生病後,我很少過來,屋里冷,等一下再進去。」
關妍沒開口。
兩人一時靜默。
有很多事情,在這一件多月來的冷靜思考中慢慢的沉澱下來,關妍是,陸堯也是。
這一個月,得多于失。
關妍靜坐了很久,終是細而長的吐出一口氣︰「陸堯,我們終將會有自己的人生。」
陸堯半晌沉默,側眸問︰「你剛剛為什麼要吻我?」
「為了記住你的味道,在以後的歲月里回憶。」關妍沒有回避他的問題,她做事有時候隨性而來,不計後果,所以,總是撞得頭破血流。
愛他,也是一件盲目而沖動的事,可她願意一次一次的去撞他這南山。
「慕白再不可能把你藏起來了,你走不了。」
「我來見你們,只是給大家一個告別,我要做的事情,你們都阻止不了。」關妍低眸看著自己的手指,笑笑,笑容里有些寂寞。
頓了頓,她又說︰「陸堯,我十六歲就沒了爸爸,同時也沒了家,我與我媽不親近,我的親人對我不聞不問,他們都說我是沒心肝的人,只為自己而活,從來不會理會旁人的感受。♀我從不跟他們爭辯,因為我知道我就是這樣,我只為自己而活。所以,我不會為了你而留下。」
「你這番說話,是從會所出來開始,就一直打著月復稿嗎?」陸堯極輕易的,就拆解了她的招。
關妍極力穩住情緒,回眸盯著他。
陸堯瞥了她置在膝頭上死死捏住的手指一眼,抬眸說︰「關妍,除去的那五年,我們一起也時間也不短,你言不由衷時微小動作我非常清楚。」
「陸堯,我……該說的都說了……」關妍低頭解安全帶。
陸堯沒動,目光灼灼的看著她︰「簡媚,她不能生育了,以後都不能,所以,你給我一點時間。」
關妍的手一下頓在安全帶的扣子上,眼睫一動不動,半垂下來,微翹的弧度,很美。
她知道簡媚不能生育,她知道後,也突然能明白她對她所做的一切了。
簡媚喜歡陸堯很久,被她橫刀奪愛,心里又如何能夠甘心?
「她也不容易,你應該好好對她。」關妍的動作只是頓了那一秒,便繼續手中的動作。
「如果你現在走,我現在就打電話給她跟她說分手。」陸堯沒有阻止她的動作,而是舉起電話。
關妍霍的回過頭來,奪下他的電話︰「你瘋了嗎?」
陸堯沒動,任由她攀著他,一眼不眨的看著她近在咫尺的臉龐︰「關妍,你知道我這一個月來是怎麼過的嗎?我想你,想得夜不能眠,我找不到你我真的很難過,整顆心整座城都空了。」
關妍定住,巴巴的看著他,听他說話。
「我開始很少見簡媚,因為每一次看見她溫婉遷就的眼神,我的心就特別煎熬難受,我不知道我怎麼做對她才是最好的,我恨我的優柔寡斷和心軟,我媽說,始終要傷害一個人,不是你就是簡媚,但如果我選了簡媚,我這一輩子都不會快樂,你也不會快樂,既然始終都有人會受到傷害,為什麼不作出正確的選擇?」
關妍皺皺眉,緩緩的說︰「我在江南,想明白了很多事,我每天都過得很輕松自在,因為我可以什麼都不想,過自己想過的日子,做自己想做的關妍,當我不得不回北京的時候,我知道,我只是把這一切給埋藏起來而已。你,池灝,凌昊,簡媚,喬薰,我終將要面對。陸堯,如果我不回來,你和簡媚會一直這樣走下去的。」
陸堯搖搖頭︰「她……我媽住進了醫院,她沒去過幾次,從過年那天開始到現在,都沒去過。我需要的,不僅僅只是對我一個人好的妻子。」
整整四天,她都沒有到醫院去跟他媽拜年,他想,他的心是冷了的。
關妍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進去?屋子曖和了。在車上坐不舒服。」陸堯深看了她一眼,推門下車繞到她的這邊。
關妍坐著沒動,她心亂如麻,不停的捏著自己的手指。
陸堯拉開車門,低頭看著她︰「先進去,這里冷。」
關妍嘆氣,抬步下車,站在他的面前,仰頭看著他,欲言又止。
陸堯低眸凝進她的眸,深情不壽。
「來。」他拉起她微涼的手指,往屋內走去。
他的手大而溫暖,包著她的手在掌中,堅定而安穩。
關妍跟在後面,看著他單薄的淺色襯衣,不知為什麼心里漾滿了一些甜密而酸楚的感覺。
這一晚,她沒有回去旭白家,她留在這里。
隱忍著某些不能說的秘密,靜靜的偎在這個堅毅的男人的懷里,听他平緩沉穩的心跳,听他低回磁性的聲線。
然後,靜靜記好。
……
簡媚頭痛欲裂的從一團亂的床上掙扎起來,身上纏繞的被子滑溜下來,她才驚覺自己身上什麼也沒有穿。
連忙四處看了一下,是她的房間沒錯,視線掠過之窗台前背對而坐的一抹高大的身影時,她有些驚喜︰「陸堯,你什麼時候回來了?」
凌昊听見簡媚惑如絲的聲音時,原本緊鎖的眉,一下皺得更深了。
他雙手擦著臉,緩緩的抱到頭上,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麼尷尬而難堪的一幕。
他和簡媚酒後上了床!
他清醒過來之後,就恨不得一掌打死自己!
簡媚見他沒有回答,一時奇怪,而後,她腦中漸漸清晰的涌現起一些事。
「簡媚,對不起。」凌昊低著頭,悶聲悶氣的從暗啞的嗓子里逸出一句充滿悔意的話。
凌昊?!簡媚的頭嗡的一聲,神經線崩裂。
她顫著手速拉起被子遮擋著的身體。
「為什麼……為什麼……」簡媚拉著被子不住的往後縮著。
凌昊苦笑︰「我們都喝醉了,然後,就……」
他不記得他是怎麼到她的家,他也不知道他與她是怎麼上的床,依稀記得,**,戰況激烈,然後,就至天明。
他醒來,看見自己上了好友的女人,自責得不能自已。
簡媚搖著頭,她不能相信,她怎麼能夠相信,她會與凌昊上床?她怎麼可以跟凌昊上床?
她拉著被子,失控般的從床上下來,赤腳奔到他的面前,一把拉下他的手︰「凌昊你這混蛋,你怎麼可以這樣?你怎麼可以乘人之危?我這樣怎麼對得起陸堯?」
凌昊任由她拉扯著,滿臉滿眼都是苦得不能找詞來形容的內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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