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覺得奇怪，我陪關妍吃完飯會盡快回公司。」
「好。」凌昊皺眉答，這可不簡單。
陸堯稍微舒緩了神色，又問起今天的談判情況︰「談得怎麼樣？」
「大致上也沒有什麼問題，主要是有幾個重要的環節他們不肯讓步，如果談判繼續僵峙，這將使我們在英國的電廠項目計劃受阻。」
凌昊如實報告談判的情況，陸堯授意是可以讓一些步的，但是不到迫不得已的時候，還不需要主動讓步。
陸堯沉思了一會，說︰「下午你先不要急著談合作的事情，我找個時間親自會會他們，你好好陪著，需要什麼盡量滿足，就說我出差正在趕回的路上。」
凌昊挑高了眉，弄不清他想做什麼，于是疑惑的問︰「你想怎麼做？」
「沒。」陸堯微抿著唇，眸如寒波生煙。
他只是想先看看池灝在打什麼主意。
凌昊聳了聳肩︰「你不說我也知道你想什麼樣，陸堯，這十數年的至交，我覺得我已經成了你肚子里的一條蛔蟲了。」
「你一定把自己形容成蛔蟲這麼惡心的生物我不阻止你，不過我還是要謝謝你為圖越的貢獻。」陸堯笑了笑。
「……」凌昊差點沒被他的給噎死，好吧，是他蠢，沒事干嘛把自己形容成蛔蟲？自己都被自己惡心死了。
「你和關妍在哪吃飯？」
「餐廳。」陸總回復正常時，永遠是言簡意劾。
凌昊一度懷疑，他的語文老師是否把他的縮句教得太好了。
「你這不是廢話嗎？」凌昊無語至極。
「反正你來不了，問了也是白問。」
「我那是關心你們……」凌昊氣結，他再一次深深感覺到，陸堯與關妍，是上天派來懲罰他的魔鬼，那天把他折磨死了，他就解月兌了，然後兩人風花雪月的繼續游戲人間。
「好了，關妍還在吃飯，我該出去了。好好工作，年底大賞。」別說他這個做老板的不懂體恤下屬。
「年底？！！你好意思說？現在才剛剛過完年。」
「嗯，所以加油。一年很快過去的。」陸堯忍不住微莞。
談罷公事，兩人又聊了幾句後，才結束通話。
……
池灝出來接客人的時候，還是意外的看見了關妍一個人坐在餐廳一角吃飯。
他愣了愣，一只手還拿著尚在通話中的手機，卻再沒有回應的聲音。
一度，他以為自己看錯了，靜目一看，是她沒錯。
他微微皺了皺眉。
而電話那端，還傳來詢問的聲音,他對那邊說，我一會再打給你之後，便直接掐了電話，大步往關妍的方向走去。
ZP的亞太區行政總裁與執行總裁昨天晚上抵達，陸堯此刻應該忙于應酬貴客，所以，今天陪關妍來吃飯的人應該不會是他。
「關妍。」池灝站到她的面前，居高臨下的俯睨著她，雙手自然的插在褲袋內。
關妍听到這熟悉的聲音，微張了下睫，遂抬起頭來看杵在面前的男人，若無其事了笑笑︰「池灝，這麼巧，你也在這里吃飯？」
「我陪客人來吃飯，你應該不是一個人吧？」池灝很想坐下，她對面的位置沒有人，看餐具的擺設與桌上豐盛的菜式，很顯然還有同伴，可能是去了洗手間，所以他還是繼續站著。
「我跟陸堯一起來。」關妍不打算隱瞞，她覺得和自己的丈夫吃飯沒什麼好回避，即便是面對前度男友。
池灝一聲不發，臉部側面線條緊繃如弦，只是漠漠地看著她。
關妍一下也不知道要說什麼，兩人俱沉默，一下靜窒下來。
片刻之後，池灝突然開口:「你打算鬧到什麼時候？」
「什麼鬧到什麼時候？」關妍莫名其妙，不懂他在說什麼。
池灝還想說什麼，褲袋的手機再度震動起來，他蹙著眉拿出手機看了眼，是個不得不接的電話︰「瞿總，抱歉，剛才出了一點突發狀況，對，你到哪兒了？我出去接你，好。」
關妍也不想問他話中有話是什麼意思了，見他在忙，也不想他與陸堯短兵相接，于是說︰「你有事你先去忙吧。」
池灝微微動了動眼睫，把手機收回褲袋之中︰「你什麼時候把離婚手續辦好了，我什麼時候跟你結婚，這次是真的。」
關妍無語。
她掐著眉心，真的很想問他的自信到底從哪兒來，可是她還沒有開口，池灝的電話又響了起來，他做了一個stop的手勢後，接起電話就往外走，一如以往，不需要跟她交代點什麼。
陸堯從洗手間出來時，池灝已經走出餐廳外去接他的重要客人了。
池灝的話令關妍食欲全無，她索性不吃了，拿著一杯白開水，輕輕抿著，想事情想得出神。
「在想什麼？」陸堯看關妍的臉色不復他去洗手間之前，略微擔憂的問道。
關妍微抿著唇笑了笑，表示沒事。
「不舒服？」關妍流過一次產後，陸堯開始變得小心翼翼草木皆兵。
「不是。你別這麼緊張。」關妍趕緊安慰道。
陸堯細細的看了她一下，緩聲問︰「池灝來過？」
關妍靜了半秒才問︰「你都看見了？」
「說什麼了？」陸堯沒有正面回答，而是繼續提問，他的語氣中沒有半點不悅，但關妍知道他是不高興的。
「沒，就隨便聊了幾句，我說我跟你來的，他沒說什麼就走了？」關妍避重就輕的答道，眼神一直盯著手中的水杯。
陸堯皺眉，但也沒有多說什麼。
「我吃飽了，我們回去吧。」關妍知道池灝出去接人，她是不想他們遇上，所以想快點離開。
但她的想法卻讓陸堯無可避免的想成，她這是刻意的回避，不在意就不需要回避，但是她卻是在回避，就像當時她刻意的避著他一樣。
不過，他不想吵架，不想把事情變得復雜，他承認自己對她越來越小氣，越來越霸道，可這又怎麼樣？
他只是想她心里只有他一個人，而不是，時不時的，有某個人的身影出現。
關妍等半晌沒等來他的回答，也沒見他起身，知道他真的是在生氣，于是喟嘆了一聲說︰「你不高興。」
她的語氣中沒有疑問，用的是陳述句式。
她十分非常肯定，眼前這個男人，在吃池灝莫名其妙的醋。
「沒有。」陸堯的臉色有點不好看，不過語氣並沒有賭氣成份。
他顧及她的身體，不悅，也只願呈現給自己看。
「有。」關妍肯定得不能再肯定。
「沒有。」
「陸堯，池灝要來找我，我真的是沒有辦法的事情，我不想你不高興，所以才不告訴你他也在這間餐廳，他是來陪客人吃飯的，不是刻意來找我的，只是意外的遇上而已。真的只說了幾句話。」關妍耐心的解釋。
陸堯靜坐在座位里，沉默的听完後，說︰「我知道，我看見他陪著客人一起進來，不過我不知道這麼多人之中，他也能看見你。」
「所以，北京其實很小的，我無法避免見面的可能，我不想我們再因為他而吵架，也不想你看見他老是出現在我的面前而不高興。」
陸堯想了想，說︰「抱歉。」
「那不許再生氣了？」
「以後少見他。」陸堯蠻橫的說。
「好。」關妍失笑。
陸堯招手結帳。
結完帳後，陸堯拉著關妍走出餐廳時，在門口的時候，又遇上了接客人回來的池灝。
彼時三個人只是互看了一眼，然後，池灝回首與自己的貴客笑談著什麼，冷漠的與他們錯身而過。
關妍低著頭，什麼都不看，只是感覺到陸堯握著她的手中力度更緊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