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好,這一次沒有再發生意外,熊文燦帶著他僅有的不足百人,終于逃出了南沙島,一直逃進了蘇州城。
熊大人一進城,便要叫人去殺許心素。黃元吉大吃了一驚,趕忙攔住。
「大人萬萬不可啊!」
熊文燦不解,「為何?這許心素的手下,殺了我們這麼多兄弟,難道不該殺嗎?」
黃元吉搖了搖頭。「這許心素雖然該殺。可是卻不能殺。您難道沒有注意到,就是那兩條咱們帶回來的船,那也是人家有意留下的。很明顯,這人應該也是得了許心素的吩咐,讓他不要把事做的太絕。
這說明什麼?」
「說明什麼?」熊文燦此時驚魂未定,根本就考慮不到這麼些,他只想到了是許心素的手下威脅到了他的生命,所以他第一個想到的便是把許心素殺掉。
「說明這個許心素還有心想跟咱們談啊!如此推想,咱們的那些兄弟應該也只是被俘虜了,而不會被殺掉。可要是您現在把許心素殺了。那咱們這些被俘的兄弟也就不能幸免了。
何況,這一戰之後,咱們更不是這些海盜們的對手了。如果咱們如實上報朝廷,您想會有什麼結果?」
熊文燦倒底還沒糊涂,這個後果他還是很清楚的。朝廷對他委以重任,讓他巡撫蘇松,最重要的任務便是與福建的南居益、浙江的周元濟共同剿清東南海上。可是眼下浙江、福建相繼完成了任務,獨獨他沒有完成。這個戰果要是報上去,只怕他難逃撤職查辦的結果。
「那咱們現在怎麼辦?」熊文燦問。
「現在只能讓大人您屈尊降貴,親自去見許心素,盡快與他談妥招安的事情,如此才能彌補咱們大敗的過錯。至于這以後的事情,咱們暫時也管顧不上了。」
熊文燦想了想,最後還是不得不接受了黃元吉的建議。可是才走到半路,熊文燦突然又反悔了。他實在覺得這太丟臉了。
「不去了。丟官就丟官吧!我好孬也是堂堂的兩榜進士,天子門生。讓我去向一個海盜求情。與其如此,還不如死了。」
黃元吉听了這話,知道熊文燦終是不能放下臉面。于是只好又出了一個主意。
「要不這樣。我現在馬上回家,叫內子馬上去聯絡。前幾天我才听內子說起,道是有一個叫做什麼汪文言的小吏曾派他娘子到我家。那意思似乎是為了許心素他們招安的事情說話。想來,這個汪文言必與許心素有些關聯。
我且試試看能不能從這一條路走通,讓那汪文言與許心素好好談談,盡快的把招安的事情定下來。如果此事可以做成,那麼大人您的臉面與官位就都保住了,而朝廷的問題也解決了,豈不是皆大歡喜!」
熊文燦一听,激動的一拍大腿,「你有這麼好的路子,怎麼不早說。此事那就交給你了。回頭我給你拔調五百兩銀子,供你打點。」
黃元吉答應一聲,便匆匆去了。
當晚,汪文言便找到了許心素被軟禁的小院。
許心素听俞仁講到過汪文言,听到他自報了家門,便忙將他讓了進來。
「汪先生怎麼進來的?」
汪文言也不客氣,便開門見山道,「許大當家還不知道吧!我是受巡撫大人之托,特來與您談招安的事情的。」
「噢!既然熊大人有心招安,卻又為何要把我軟禁于此?」
汪文言道,「實不相瞞,前幾天自你被軟禁在此之後,熊大人便帶著水師攻打南沙島去了。只是那一仗,听說熊大人被打的大敗,只得幾十人隨他回來了。
所以熊大人才又想起招安的事情。」
許心素雖然被關在這里,其實心一直都在島上。雖然對官兵的總攻,他已做了周密的部署,可是不知道結果前,這顆心也總還是懸著的。此時在汪文言的口中听到確信,這才算是徹底的放了心。
雖然大勝了官兵,許心素的腦袋倒也還沒因此而發熱,提出更多的無理要求,只是重復了先前的條件。「我的要求上次已經跟熊大人說了。只要能按我們的要求招安,我們願意接受。至于授我什麼官職,我並不在意。」
汪文言听到這話,大喜。「許大當家果然是快人快語。好,我這就去找熊大人,把這招安的事情定下來。」
當晚,熊文燦在他的府上設席,專請許心素。陪同的還有孫盛孫公公和汪文言以及他的謀士黃元吉。
家人通報許心素來了以後,熊文燦忙迎了出去。見到許心素,熊文燦格外的熱情。他與許心素把手並行進了府內。
許心素進了屋,見桌上坐的幾位只有汪文言是認識的,便要與他同坐。熊文燦卻死活不讓,一定要讓他與一個大胖子同坐上座。
許心素拗不過,便坐了。熊文燦這才給眾人介紹。許心素這才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便是孫盛。
孫盛滿臉的堆笑,對許心素也是十分熱情,要知道,這可就是他未來的財神爺了,看到許心素,孫盛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箱箱的金銀,便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這一頓飯局,眾人吃的其樂融融,只談些不相干的風月之事。至于招安的正事,卻沒有一個人提起。
待到飯後,熊文燦令人拿出朝廷正式的受命文告。授許心素游擊將軍之職,仍統帥其舊部,駐扎南沙島,以保衛蘇松沿海子民不受海盜與倭寇的侵擾。許心素趕緊跪地相接。
熊文燦將文告放到他手中,這才將他攙扶起來。「心素啊!從現在起,咱們就是同僚了。今後,你我一定要同體一心,共同為朝廷出力,為皇上分憂解難啊!有什麼困難,盡管跟我講,不要客氣。」
許心素手拿文告向熊文燦施了一拱,「多謝大人關心。暫時,其他也還罷了。只是這海船,實在有些少。要按說,這海船也可以在民間購買。可是卻買不到官船那一般的大戰船。
沒有大船,要是出海剿匪便不成了。這一直是我擔心的大難題。」
熊文燦听到許心素突然提到戰船的事,心中自然清楚不過。他這幾天在海上與各將領一同作戰,早已看出了戰船的大小與堅固程度還有火炮的威力,是決定海戰勝敗的關鍵。而在這方面,大明朝的福船做的是非常好的。
這一次,熊文燦雖然是真心招安,可是他也看到了許心素手下這一批烏合之眾的可怕。在內心里,他又不得不防著他們一手。要說讓他給他們戰船,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這面子上,他還不能得罪許心素。
于是,熊文燦故作親昵的拍了拍許心素的肩膀。「心素啊!莫急、莫急嘛!戰船肯定早晚是會給你們派的。只是眼下朝廷也確實沒有現成的大福船,等到有了船,我一定多調幾艘給你!」
許心素又豈會不知這個結果,但是他所以要在這個時候毫不避嫌的提出戰船的事情,不過是為了後面的結果。于是,許心素面露為難的道,「如此,這段時間里,我們也便不能為朝廷出征剿寇了。以我們現有的這幾條破船,能守住這松江府幾十里海防,實已是相當不錯了。」
熊文燦听許心素不再向他要船,心里便松了口氣。趕緊道,「心素能做到這點,我就已然很是欣慰了。兄弟們也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拼殺,還是當以修養生息為主。」
許心素听到熊文燦的這幾句話正中下懷,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他也知道,如今遼東的戰局越來越緊,東南的這些精銳水軍,早晚都是要被調到北邊的。他最擔心的是朝廷把他們也調去北邊,與女真人作戰。現在熊文燦親口答應了不調他們北上,許心素心中最後的一塊心病也就解決了。府上設席,專請許心素。陪同的還有孫盛孫公公和汪文言以及他的謀士黃元吉。
家人通報許心素來了以後,熊文燦忙迎了出去。見到許心素,熊文燦格外的熱情。他與許心素把手並行進了府內。
許心素進了屋,見桌上坐的幾位只有汪文言是認識的,便要與他同坐。熊文燦卻死活不讓,一定要讓他與一個大胖子同坐上座。
許心素拗不過,便坐了。熊文燦這才給眾人介紹。許心素這才知道,坐在自己身邊的這位便是孫盛。
孫盛滿臉的堆笑,對許心素也是十分熱情,要知道,這可就是他未來的財神爺了,看到許心素,孫盛感覺自己就像是看到了一箱箱的金銀,便再也掩飾不住心中的喜悅。
這一頓飯局,眾人吃的其樂融融,只談些不相干的風月之事。至于招安的正事,卻沒有一個人提起。
待到飯後,熊文燦令人拿出朝廷正式的受命文告。授許心素游擊將軍之職,仍統帥其舊部,駐扎南沙島,以保衛蘇松沿海子民不受海盜與倭寇的侵擾。許心素趕緊跪地相接。
熊文燦將文告放到他手中,這才將他攙扶起來。「心素啊!從現在起,咱們就是同僚了。今後,你我一定要同體一心,共同為朝廷出力,為皇上分憂解難啊!有什麼困難,盡管跟我講,不要客氣。」
許心素手拿文告向熊文燦施了一拱,「多謝大人關心。暫時,其他也還罷了。只是這海船,實在有些少。要按說,這海船也可以在民間購買。可是卻買不到官船那一般的大戰船。
沒有大船,要是出海剿匪便不成了。這一直是我擔心的大難題。」
熊文燦听到許心素突然提到戰船的事,心中自然清楚不過。他這幾天在海上與各將領一同作戰,早已看出了戰船的大小與堅固程度還有火炮的威力,是決定海戰勝敗的關鍵。而在這方面,大明朝的福船做的是非常好的。
這一次,熊文燦雖然是真心招安,可是他也看到了許心素手下這一批烏合之眾的可怕。在內心里,他又不得不防著他們一手。要說讓他給他們戰船,這自然是不可能的。但是這面子上,他還不能得罪許心素。
于是,熊文燦故作親昵的拍了拍許心素的肩膀。「心素啊!莫急、莫急嘛!戰船肯定早晚是會給你們派的。只是眼下朝廷也確實沒有現成的大福船,等到有了船,我一定多調幾艘給你!」
許心素又豈會不知這個結果,但是他所以要在這個時候毫不避嫌的提出戰船的事情,不過是為了後面的結果。于是,許心素面露為難的道,「如此,這段時間里,我們也便不能為朝廷出征剿寇了。以我們現有的這幾條破船,能守住這松江府幾十里海防,實已是相當不錯了。」
熊文燦听許心素不再向他要船,心里便松了口氣。趕緊道,「心素能做到這點,我就已然很是欣慰了。兄弟們也是剛剛經歷了一場拼殺,還是當以修養生息為主。」
許心素听到熊文燦的這幾句話正中下懷,于是毫不猶豫的答應了下來。他也知道,如今遼東的戰局越來越緊,東南的這些精銳水軍,早晚都是要被調到北邊的。他最擔心的是朝廷把他們也調去北邊,與女真人作戰。現在熊文燦親口答應了不調他們北上,許心素心中最後的一塊心病也就解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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