俞仁第一次認真的上下打量起這個魯大小姐。魯月穿著一身普通的女式套裙,頭發扎成兩個丫角,圓圓的臉上有著一雙大大的眼楮。看樣子應該只有十五六歲,可是听她說話的口氣,又似乎已有二十上下。大概是她的這一張女圭女圭臉太會騙人。
看著這丫頭瞪眼的樣子,俞仁有些想笑。她瞪眼的模樣實在有些可愛,很有一種鄰家小妹的親切感。
見魯月一直瞪著他,也不說話,俞仁這才收起嬉皮笑臉的模樣。魯月姑娘有什麼吩咐?
魯月這才滿意的直起腰。咱們把話先得說好了。一會兒,要是我贏了你,你就得讓我跟在你身邊,做你的貼身侍衛。到時候,你出入的安全,就要全全交給我來負責了。
俞仁笑了笑,也就是說我以後的行動都得听魯大小姐的指示了?
魯月瞪了他一眼,差不多吧!不過,你也不用擔心,我也不會完全限制你的自由。但是你現在身為兗州城的主將,身系著全城人的安危生死,像今天這樣的高冒險的事情可不能再干了!
俞仁沒想到這個魯月會突然說出這樣一翻有遠見的話來,倒跟她不成熟的外表完全的不想符。
听完這話,俞仁收起笑臉,一臉認真向魯月深施一禮。多謝姑娘指點,小子受教了。
說完,俞仁正起身子。只是,不知如果我贏了,又當如何?
如果你贏了。你想怎麼處置都行。魯月隨意的擺了擺手。
是對姑娘?俞仁故意調侃道,他覺得這小丫頭生氣的樣子很可愛。
可是這一回,魯月卻並沒有生氣,而是臉紅起來。但她並沒有駁斥俞仁,反倒是默許的樣子,只是輕輕咬著下唇。
那就是說,如果我贏了,讓魯姑娘……不要從軍也是可以的了?俞仁又逗她道。在這樣緊張的戰爭氛圍下,能跟這樣可愛的一位鄰家女孩模樣的姑娘逗一逗,倒也不失為一種調劑。
同來的聚和堂的兄弟們也被這種氣氛所感染,放松了緊繃的神經,不時的發出一陣陣笑聲。偶爾還有人吹起口哨,來起哄。
可以……!魯月的眼中閃過一絲失望,有些不耐煩的揮了揮手。
俞仁要的正是這句話。
好!那就請魯姑娘出手吧!說完,俞仁擺開了架式。
魯月看了俞仁一眼,說了一句,小心了!
話音未落,俞仁便感覺有一陣風從他身旁掠過。而面前的魯月已經失去了蹤影。俞仁暗叫一聲不好,正要跨步向前躍,但為時已晚。他就覺得自己的腿不知被什麼東西突然拌了一下,然後全身便失去了重心,再也控制不住向地上倒了下去。
還好,俞仁反映及時,就在他將要倒地的一刻,他及時伸手撐到了地面。這才沒有趴在地上。否則,跌一個狗啃屎,實在是太丟人了。而且還是被這麼一個女敕女敕的小丫頭給打的狗啃屎,那可真是丟人丟到家了。
怎麼樣?俞將軍!俞仁一手撐在地上,還有些沒反映過來,一只小手已經伸到了他的面前。
俞仁看著面前滿臉得意的魯月,一躍而起。這,這次不能算。我方才都還沒準備好。何況,我剛才也沒有倒下,還不能算輸吧!
說完,俞仁不待魯月回答,便主動攻上去。這一次,他收起了全部的輕視之心,全力出招。
就單從方才魯月那一招的表現便可看出,這個丫頭絕對是一名難得一見的可怕高手,絕不似她外表所表現出的那般清純稚女敕。
雖然俞仁還不明白魯王是怎麼找到這樣的一位高手的,又為什麼非要把她強塞給自己。但是為了自己未來的自由,俞仁還是決定放手一搏。
可是,俞仁這一次的努力又是徒勞。他的手才打到魯月面前,便感覺到被一股極柔的力量給泄開了。接著,他便感覺到身子一斜,然後便被魯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
大概是魯月用上了巧勁,這一跤摔的看似很重,落地卻很輕,俞仁甚至都沒有感覺到痛。可是,身體不痛,並不代表心里也不痛。這一摔可不僅僅是普通的一摔啊!它摔掉的可是自己的自由。
看著俞仁躺在地上不動,定定的望著房頂,魯月在他面前蹲了下來。
怎麼,摔痛了?
俞仁這一回算是徹底的服了。但是他又不想這樣輕易的便將自己的自由交給這個小丫頭。要是在以前,他一定會來一段插科打諢,想著法子把這一段給混過去。可是眼下他的面前還坐著幾十名跟隨自己正出生入死的手下。信,這個字目前對他來說,甚至重要過他的性命。
因此,想來想去,俞仁決定還是暫時接受這個現實。反正听魯月的意思,她也就是在自己在兗州時臨時充一下自己的侍衛。一出了兗州城,他也就跟著自由了。
就在俞仁躺在地上暗暗打著他的小算盤時,門外匆匆跑進來一名小校。
報王爺、俞將軍,敵、敵人攻城了。
俞仁听了這話,從地上一躍而起。
哪個方向?
北城!
走!俞仁隨手抓起桌上的佩劍,向眾兄弟招手道。
眾人紛紛放下筷子,跟著俞仁匆匆向北城方向跑,魯月也抓起一支劍緊跟在俞仁身後向北城趕去。
來到北城,果然看到正有一隊人馬向城頭發起進攻。這隊人馬人數並不太多,只有一萬人左右,可是卻明顯與前面的大多數聞香教徒不同。這一萬人組織嚴密,進退有序,攻城工具也頗為完備。
他們一隊隊的人馬先是向護城河里塞沙袋。每人扛著一個小袋子,四人一組,頭上頂著木板。到了河邊就扔下去,然後轉身便跑,並不多做停留。跑到城頭弓箭距離之外的地方,又把頂在頭上的木板交給早已待在那里的同伴。
如此一批批的過來,護城河很快便被填去了一小半。待俞仁趕到城頭時,河面已只剩下原來的一半了。
怎麼回事?敵人正在填河,你們為什麼不阻止?俞仁剛登上城頭,便向守衛在這兒的一名千夫長責問道。
回將軍,末將方才已命人對城下射箭了。可是他們有木板頂在頭上,弓箭實在是起不到多大的作用。
那為什麼不派隊伍出城趕殺?俞仁又問。
方才我已派了兩百名死士出城殺敵。可是……說到這里,千夫長露出痛心疾首的樣子。
怎麼?俞仁向一旁的副手問。
回將軍,方才姚千總派了兩百名死士出城殺敵。可是卻被對方從則冀突然殺出的百余名騎兵抄了後路,結果被這些賊子給包圍全殲了。
俞仁吃了一驚。噢!他們還有騎兵!
俞仁舉目遠眺,果然看到敵人側冀的營帳中有馬匹的影子。
這是誰的隊伍,怎麼會跟其他的聞香教的隊伍有著如此大的差別?俞仁似乎是在自言自語的道。
是劉子明的隊伍。剛剛趕到的梁宗義答道。
俞仁轉過身。宗義你來啦!你怎麼知道這是劉子明的隊伍?
我剛剛問過守在這兒的兄弟了!他們說方才有看到黃玉蝶她們幾個劉子明的弟子出現在城下。所以我判定,這一定是劉子明的手下。
俞仁抬頭看向遠方,輕輕道,文詔,沒想到你居然真的幫他們與我為敵。看來,咱們真的要在這兗州城下一較高下了。
說完,俞仁的目光突然轉向堅定。馬上去把前幾天做的萬人敵搬過來。他向身後的守城士卒道。
什麼萬人敵?跟在他身邊的小校還沒反映過來。一旁的姚千總已經開罵了。蠢豬,不就是前幾天俞將軍吩咐那些匠人制作的用布包的火藥嘛!
那小校這才領悟,于是趕緊去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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