鏡月樓,沉悶的空氣一刻都不曾停止過,似乎連時間都因為這樣的漠然而停止了一般。
蒼白的茗一,一個人靜靜的站在雕花的窗欞前,清冷的目光空洞的望著庭院中,那一株同她一樣蒼白無力的蘭花。
她不知道那日是怎樣回到了親王府。那時的她已是意識全無,只有那一身的疼痛和滿腔的屈辱在告訴她,她萬茗一,還活著,而且活得如此屈辱。
在那個原本只屬于她與羽的地方,南宮澈那麼粗暴的要了自己。他不知道,那一刻她失去的,不僅僅只是清白,還有往昔那些無法實現的美好夢想。
那是屬于她與羽的世界,如今,卻徹底瓦解了。
她總也想不透,她明明已經失去了羽,為何還要殘忍的將那些快樂都生生的從她的身體里撕扯開去。那樣的痛,讓她再也無法抑制的悲戚。她覺得自己應該死了,而不是這樣卑微的活下去。
淚,忽而又悄然的滑下臉頰,顆顆晶瑩如珠。
庭廊處,亦站著一個安靜的身影,一襲玄黑色銀絲蛟紋的儒錦長衫襯出令人不敢直視的霸氣凌然。他就那樣靜靜的站在那里,手背在身後,銀色面具下一雙陰郁的眸,正好能看到鏡月樓上那個悲傷的身影。
從那個竹屋回來之後,她就一直這麼坐著。原本就蒼白的臉更是沒了血色,像一株失去色彩的花,仿佛那一日,已將她的水分全部吸干。
想起那日的她,他的唇角竟不由自主的勾起了一絲笑意。
她是那樣精致,一雙明眸含了幽怨,卻不失美麗。尤其是那梨花帶雨的模樣,竟讓他在那一刻深陷其中,再也無法自拔。那日,他原本只是要嚇嚇她的,以為這樣便可以引出那個她牽念的男子。
可是,當他抱住她的那一刻,他的心仿佛已經不再屬于自己。或者,他真是低估了這個女人,不知不覺中竟可以悄悄的波亂他的心弦。讓他這幾日的目光一直都不願離開她的身影。
甚至他已經再想,今夜,或者可以再次重溫那日的**。
「沙沙沙。」庭廊外,有細微的腳步聲從遠處傳來,漸漸傳入南宮澈的耳中。他眉心微微一擰,這走路的人似乎內力不弱。他回身,一雙冷目正好對上了彩蝶略微閃躲的目光。
彩蝶本是想著退向一旁避而不見的,可見南宮澈突然回身這般看她,便忙福了福身︰「彩蝶給王爺請安。」聲音清冷如鐘琴,竟與她的小姐一樣,淡然到幾乎與世無爭的模樣。
南宮澈微微的眯起眼楮,上下掃視著彩蝶,這亦是一個精致的女子,渾身上下透出一股無言的英氣,看起來不像只是一般的丫頭。
眉心一緊,想起第一次見她時她腰間纏繞著的那柄軟劍。這世間能使用軟劍的人不多,她一個小小的丫頭竟也能算的上一個?
片刻,他終于開口,問這個有些不安的女子︰「彩蝶,你的武功是誰人所教?」
彩蝶略一沉吟,抬頭對上他滿是審視的目光,淡淡的回道︰「彩蝶不過是會一些花拳繡腿,是當年跟一顛人所學,只為將來能夠保護小姐用的,不值一提,讓王爺見笑了。」
「是麼?」南宮澈眯起了眼,忽而憶起那日竹屋之中,茗一推開他時的那一掌,雖然應為慌亂的原因,她有些氣力不精,但從他現在胸前的那還未曾消失的掌印來看,她卻有功夫在身,且絕不遜色于他。只是奇怪的是,為什麼她會在他的威脅之下乖乖就範呢?
如果,她真如自己所料那般,有功夫在身,單憑她推開他的那一掌便可斷定,外面的那幾十個人,絕對不會是她的對手。難道,她是有所顧忌?
可萬紅玉只是拿她母親的性命來要挾她嫁給自己,還會管她會不會委身自己?這看似簡單的一件事,卻為什麼讓他深覺除了一絲復雜呢?
「王爺。」不知何時,尉卿從外走入庭廊,瞟一眼一旁默不作聲的彩蝶,繼而對著南宮澈躬身一禮後道︰「啟稟王爺,宮中有旨,說太後今晚在流香閣設宴,要王爺跟王妃一同前往參加。」
「設宴?」南宮澈冷聲一笑,目光凝然的望向皇宮的位置,道︰「這個女人是按捺不住了,還是想要看看本王是如何待她的佷女?」
手中的拳用力一握,抬頭,瞟一眼窗前落寞的女子。稍一沉思,便吩咐道︰「彩蝶,去為你的小姐好好梳洗,別讓她為本王丟了顏面。」
看著彩蝶應聲而去,南宮澈清冷的笑便勾起在唇角。萬紅玉,本王倒要看看,你還能起什麼風浪?
沒有下一章了,先看看別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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