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爽潔淨的馬廄中,氣氛突然有些沉默,只有馬匹偶爾噴出的響鼻聲。
退休軍官萊曼臉上掛著驚訝的表情,上下打量著唐頓,怎麼看,都不覺得他是一個可以買得起優良戰馬的主。
唐頓打開背包,從里面掏出了一塊櫻桃大小的紅寶石,遞向了萊曼。
「我當年做軍官的時候,可是在不少貴族老爺家里搜出過各種各樣的寶石,大發了一筆,可惜,現在沒機會了。」萊曼一把抓過了寶石,對著穿過頂棚窗戶透下來的光線,仔細地分辨著。
唐頓沒有接話,他知道萊曼參加過二十年前東征十二公國的戰爭,也是那個時候,他攢下了不菲的身家。
「這個不會是賊贓吧?」確定寶石沒問題後,萊曼貌似不經意的問了一句,眼神卻是猶若刀鋒,盯向了唐頓的眼楮。
那些豪門貴族嫌出門帶著大量的金幣麻煩,錢袋中裝的全都是切割成一定形狀的貴重寶石,消費起來,既有面子,又有地位,所以也是那些毛賊重點關照的對象。
「你覺得我像小偷?」唐頓直視著萊曼,沒有絲毫退讓。
「哈哈,怎麼會?」看到唐頓眼楮中沒有任何慌亂,坦然自若,萊曼估計這枚寶石或許是他撿來的,不由的嘀咕,「還真是走了狗屎運。」
「它的價值應該夠了吧?」唐頓詢問,其實心底早有了判斷,它價值兩萬金德蘭。
號稱大百科全書的魔典不知道存在了多少個紀元,連見過的魔鑽都猶如恆沙之數,更別提幾塊寶石了。
「綽綽有余,當年為了賣掉那些搜刮來的寶,我可是專門研究過的,這枚的價值,大概在三萬金德蘭左右。」
唐頓皺起了眉頭,這個差價是從哪來的?
「你等著,我去準備一萬金幣。」萊曼準備去找妻子,再確定一下寶石的價值,她喜歡珠寶首飾,經常購買,對行情比較了解。
寬敞的馬廄中,只剩下了唐頓,他取出魔典,詢問原因。
「我說的只是寶石本身的價值,你忘掉了附加值,再說那是五百年前的行情了。」荷瑪顯示魔焰文體,侃侃而談,「就連專業人士對于珠寶評估,也永遠不可能給出一個準確的價格。」
唐頓點頭,如果把這塊寶石加工,做成成品珠寶,價格還會提升,不過他哪有時間?
「你也是坐擁一整座地下城財富的人,別在這小錢上計較了。」荷瑪調侃唐頓,「戰爭空間中,可還有足足三百多顆寶石,算下來,你也是千萬富翁了。」
「那也要裝進荷包才行呀!」唐頓心說清理光那些亡靈生物,不知道猴年馬月去了。
「有點志氣好不好?那些真正的豪門家族,用的可都是魔鑽,你還差的很遠!」荷瑪羅列出了清單,忍不住抱怨,「晨霧鎮太小了,許多補給都買不到。」
「你不會是想把價值一千萬的寶石花光吧?」唐頓看著最後的總金額,有點嚇到了。
「魔石、各種藥劑,這些都是必需品,多多益善。」荷瑪教導,「你必須保證迷失在各種秘境中時,也有堅持最起碼一百年的物資!」
「秘境?談這個太早了吧?」
秘境,顧名思義,就是神秘的地域。
上古遺跡,神址,時空裂痕,連通著西土大陸的其他位面,都可以被冠以秘境的頭餃。
一塊秘境,往往意味著巨大的機遇和財富,讓無數的冒險者趨之如騖。
九大帝國之所以雄霸大陸,就是因為每個國家掌控著幾個乃至數個秘境,從中掘取了龐大的資源和力量。
其中金雀花帝國的英雄回廊秘境,最蜚聲大陸,是每一個少年的渴望之地,是每一位裁決階魔能者必去之地。《》
烏鴉嶺下的地下城,也可以算作一個秘境。
「有備無患。」荷瑪非常謹慎,「還有防御魔裝,托五倍魔能濃度的福,你快要晉升靈魂二階了,必須做足準備,不然絕對死在法則反噬的元素攻擊下。」
「唐頓?你在這里干什麼?」
馬特跟在一個馬場管事後面,進了馬廄,看到唐頓,立刻流露出一股愕然的表情,在他後面,還有六個同伴,都是那天在郵局中最先動手準備揍他的郵差。
唐頓敏銳地感覺到了馬特的態度變化,以前他都是叫自己唐哥的,而且殷勤的不像話。
「哦,原來是郵局待不下去,到了馬場工作呀?」馬特整理了一下衣襟,「你可以要小心,書記官大人找了鎮上的一群地痞,準備收拾你。」
看似是關心提醒,但是字里行間完全是幸災樂禍的味道。
「看來你最近過的不錯?」唐頓合上了魔典。
「咳,托你的福,憋人現在升職了,暫代郵差長一職!」馬特咳嗽了一聲,清了清嗓子,挺胸抬頭,擺出了一副志得意滿的神態。
「恭喜!」唐頓以前就是郵差長,管著一百多號郵差。
「哈哈,現在是不是在嫉妒我?」馬特一臉得意地朝著唐頓擠了擠眼楮,一把推開了管事,「一邊待著去,讓他接待我。」
管事還要說話,就被六個郵差推搡到了旁邊。
「喂,我今天是來買馬的,咱們的第一郵差,介紹一匹唄?」馬特走到了唐頓身邊,把胳膊搭在了他的肩膀上,回頭看向了同伴,「哈,連一匹馬都沒有,也敢叫紅杉郡第一郵差?你們說好不好笑?」
六個郵差很配合的笑了起來,馬特早就不服氣唐頓,現在終于找到了機會,自然要奚落他。
「很開心嗎?」唐頓表情淡漠,掃了六個郵差一眼。
看到唐頓那泰然自若的神態,他們的心髒咯 一跳,笑聲啞然而止。
「第一郵差的綽號,不是你們給我起的嗎?對了,還有一個西境之狐,也是你們傳出去的,可是給我帶來了不少麻煩,小葛朗台為了這個綽號可是天天堵我。」
六個郵差不說話了,臉上浮現出忐忑,他們想到了唐頓曾經做過的種種事情。
不說別的,單是全郵局的郵差都被號稱西境蛀蟲的哨塔衛兵勒索的底褲都要賠光了,經常還要挨揍,唯獨唐頓可以完好無損的屢次通過,就讓人不得不佩服。
「別說這些沒用的,我正式通知你,你被解雇了,怎麼樣?飯碗丟了的感覺如何?」馬特恨這些郵差不給力,居然被對方一句話就給鎮住了。
「無所謂,我本來還準備把辭職信甩到鮑爾默臉上的。」唐頓眼尾都沒有掃馬特。
「快來看,這就叫打腫臉充胖子,不做郵差,一個月少賺不少金幣吧?你妹妹的學費怎麼辦?」馬特覺得唐頓是在死撐,「這樣吧,你叫我一聲馬哥,再拿一些金幣,我幫你向書記官求求情?」
六個郵差知道馬特是在敲詐唐頓,就算拿到錢,也不會幫他。
「嘖嘖,看來你不理解我的苦心,那就每天和這些馬糞打交道吧!」馬特用下巴點了點馬廄中的黑皇,「瞧見了沒,咱們這種窮鬼,累死累活的干一輩子,連這種純血馬的一條馬腿都買不到,它們天生就是貴族老爺們騎的。」
「不對,唐頓能買得起馬糞!」
「胡說,明明不用花錢,要多少,往家里拉多少就行了。」
「費那個勁兒做什麼?干脆住在這里好了,反正馬吃得比他還好。」
一個郵差抓起了一把牧草,遞向了唐頓面前。
「來,快吃呀!」
郵差們哈哈大笑,戲耍嘲弄曾經的頂頭上司,這種感覺果然不錯,不過下一秒他們就像被掐住脖子的鴨子,笑聲被擠回了喉嚨里。
唐頓擰腰擺臂,右拳緊握,像一柄攻城錘,狠狠地打在了拿著牧草的郵差臉上。
砰,郵差的下巴直接被打掉了,整個人騰空而起,像陀螺一樣,旋轉飛了出去,最後吧唧一聲,像死狗一樣,摔在了地板上。
噗,噗,郵差吐出了兩口血水,里面還混雜著幾顆黃牙。
郵差們受驚,齊刷刷後退,隨即用眼神交流,準備動手了,如果揍唐頓一頓,絕對可以在書記官那里留下個好印象。
「真不經打!」看到拳頭上沾著血漬,唐頓順勢在馬特身上一擦,「你不是要買馬嗎?推薦你左邊那匹。」
「你傻呀,馬特大爺我是在譏諷你,你听不懂嗎?還介紹給我馬?你這種窮逼,一輩子都是做苦力的命。」看著唐頓淡定的表情,馬特忍不住了,露出了真面目,朝著他咆哮。
「先生,這里不允許爭吵。」馬場管事湊了過來,要制止馬特。
「廢什麼話,大爺是來買馬的,不是听你說教的。」馬特推了管事一把,「去,把馬廄給我打開,大爺現在就要騎。」
馬特早就想在唐頓面前炫耀了,他要證明自己才是郵差界的no.1。
「先生,這匹馬要五百金幣!」管事看到勸不住馬特,只能報上了價格,如果他騎了以後買不走,以場主萊曼的性格,倒霉的只能是自己。
馬特的氣勢頓時一滯,他最近發了一筆小財,但是也不過才一百個金德蘭,遠遠不夠支付。
「你這是什麼意思?瞧不起我呀?」馬特眼珠子一轉,又吼了起來,轉移了話題。
管事撇了撇嘴,他接待過不少客人,一看馬特的反應,就知道這家伙口袋里的金幣不夠。
「吵什麼?」萊曼走進了馬廄,兩個僕人抬著一個箱子,氣喘吁吁地跟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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