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一八章雕隼襲來
最終經過商議過後,幾人決定還是由艾薇兒帶著依然虛弱不堪桃瑞絲先行下去到石台,等到艾薇兒在下面恢復了一部分精神力之後,鳳鐵和艾力達再用各自的彎刀###石壁中藤條鑽出的縫隙,一點一點地移動下去,這樣的話艾薇兒在下面也好對二人有個照應。♀
這是桃瑞絲已經醒了過來,只是全身疼痛提不起力氣,看來昨晚一番劇烈的折騰下已經完全透支了體力,一時半會恢復不過來,再加上胸口被鳳鐵突然爆發的斗氣重擊,已經受了點傷,不過好在桃瑞絲肉身強悍,看起來並沒有大礙,現在正躺在艾薇兒的臂彎里扭著小腦袋好奇地朝四周的巨型彩色浮雕打量,耳畔掠過呼呼的風聲。
艾薇兒現在也感覺到很吃力,因為山崖實在是太高了。即使二女是從半山腰向下飄落,不過高度依然驚人,艾薇兒本就疲憊已極,現在還要咬著牙拼命催動著精神力施展出漂浮術朝鳳鐵指出的位置墜去,控制不能元轉如意,下落速度忽快忽慢,眼看著下方石台不斷在眼前放大,就是遲遲接觸不到地面。
桃瑞絲伸出小手拭去艾薇兒額頭上滲出的汗珠,從僅剩的斗篷兜里掏出半顆帶著牙印的糖果塞進艾薇兒的嘴里,悄聲道︰「艾薇兒姐姐,這是我偷偷留下來的,你省著點吃啊
艾薇兒只覺唇齒間一股甜香彌漫開來,一股暖流從心里升起,頓時又有了力氣,精神為之一振,下落的勢頭開始變得平穩起來。
望山跑死馬。有時候明明看見目標就在近前,但是跑起來卻遙遠無比,這就是艾薇兒現在的感受,兩個人足足向下飄落了將近一個時辰才終于安然降落到石台上,這才發現腳下的石台並不像從山腰看起來那樣的小,而是足足有方圓十幾里許的直徑,怪不得從那麼高的地方也隱約可以看見。石台下面的沙潭更是廣闊無比,處于現在的位置居然看不到沙潭的另一端,對面的巨型浮雕看上去也模糊不清,簡直就像是一片沙海,細碎的黃沙顆粒相互摩擦著發出巨大的響聲,繞出一股一股的沙流劃出並不分明的弧線交織著涌向沙潭中央,被漩渦吞噬。
石台就扎根在流沙潭的西北角落,頭頂不遠處有幾片凹凸不平的光滑崖壁竟然以奇怪的角度反射出陽光交織在一起,將石台所在位置隱藏在光網下形成了一個盲區,在上看不到下面,在石台上則可以清楚地望到上面,要不是昨晚夜空中的貪狼星座吞吐月光照射下來,恐怕處于山腰位置的四人永遠也發現不了這個石台的存在。
石台一側有幾十階台階向上延伸到石壁上,這些石階每一個級梯都有一米多高的高度,看來想要上去的話只是靠邁步是不可能的,一定要像翻牆一樣一節一節爬上去才好,不過石階盡頭卻並沒有山洞或是縫隙可供出入,只是連接在山壁上,依然是死路一條。
不過讓艾薇兒感到欣喜的是,石台因為在山崖最底部的一個角落里不知存在的多久,有一些泥土灰塵和草樹的種子從崖頂被吹落,沉積在石台上,所以星星落落地居然有草木生長,最令人感到高興的是在石台一角居然生長著一顆甜葉樹,雖然泥土稀薄營養不足,但是樹木還是頑強地生長到兩米多的高度,虯扎的樹根出來,像無數藤條一樣包裹住石台的一角,甚至有些根須已經延伸到沙潭中去吸收了養分,盡管處境艱難,卻依然無比堅強地存活著。
艾薇兒放下桃瑞絲靠住石階坐好,自己則跑向那顆甜葉樹,想要摘下幾片葉子給桃瑞絲補充體力,不過剛剛跑出幾步便腳下踉蹌,一陣眩暈感襲來,顯然已經到了精神力即將耗盡的關頭,無奈之下只好席地而坐,拋卻雜念,閉目冥想起來。
不知過了多久,艾薇兒感到唇間被塞進了一條清涼的管狀物,管口傳來一陣清甜的氣息,艾薇兒不用睜眼也知道是桃瑞絲摘下了葉片,將葉脈剝離出來喂給自己,輕輕一吮,一道甘甜的汁水進入口月復,月復中饑火一掃而光,因為長時間沒有進食,第一口樹汁還沒等進入到胃里,就在口中和食道里被直接吸收了。
艾薇兒吸食片刻,覺得精神好了許多,睜開眼楮,正看到桃瑞絲雙手托著圓臉笑眯眯地看著自己,嘴里咀嚼著一大片葉子,嚼得清脆作響,顯然是桃瑞絲最先將甜樹葉喂給了自己,輪到她的時候甚至沒有來得及剝開葉脈就將整片葉子直接塞進嘴里吞吃掉了。
艾薇兒心中一暖,伸出手模了模桃瑞絲的金發,只覺觸手干澀凝滯,原來那一頭漂亮的長發因為幾天沒有打理已經粘連成一綹一綹的,髒兮兮的,沒有了彈性。艾薇兒嘆息一聲,站起身清嘯一聲表示平安著陸,嘯聲一長一短,輪流更替,正是三人之前商量好的暗號,嘯聲里更是加持了一個風語魔法清晰傳遞到下來時的那個藤洞口,好讓鳳鐵和艾力達听到後能夠接著從上面爬下來。
鳳鐵和艾力達自打二女下落的時候便一齊趴在岩石的邊緣目送,一直到二人包裹在風盾里的身影只剩下一個小小的黑點,二人才感覺有些慌了,沒想到從山腰下去會有這麼高,一會自己下去的時候可怎麼爬啊,搞不好半途力竭的話會掉落下去活活摔死也說不定。
不知道等了多久,二人的心里越來越沒底,只覺得時間過的如此漫長,仿佛已經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遠,下面終于傳來了艾薇兒定好的訊號,雖然模模糊糊,但是在這片寂靜的山間還是回蕩出斷斷續續的聲音,二人大喜,望了望天上日頭已經高掛在天空正中央,看來已經快到正午,也不遲疑,紛紛掏出彎刀,釋放出斗氣注入刀身,平直躍下岩石向下攀爬而去。
上山容易下山難,這句話說得一點也不錯,鳳鐵和艾力達此刻就在下山,而且是從光滑如鏡的垂直崖壁向下攀爬,就更是難上加難了,好在注入斗氣的彎刀可以輕易地刺進堅硬的崖壁,而且那些彩色的浮雕幫了二人大忙,有些突出山壁的線條有一些甚至可以容人在上面落腳行走,大大節省了兩人本就所剩不多的體力,不過這樣看來,這些浮雕更是讓鳳鐵心生敬畏。
這些彩色的預言到底是什麼樣的人刻畫上去的啊,看這些浮雕浮現出山壁的部分高矮長短部分全部齊平,鳳鐵不禁產生了一個可怕的想法,難道是有人將千丈萬仞的四面山壁全部抹平,然後再雕鑿出這些浮繪的?在這片仍舊處于冷兵器和魔法時代,而完全沒有科技和機械的大陸上,到底需要什麼樣的人力物力才能完成如此浩大的工程,如果只是個人以一己之力做到的話就更可怕了,那樣的話恐怕真的只有神才能做到,人類是萬萬不行的。
二人藉著利刃和如同崖間小路一般的浮雕線條緩緩向下盤旋行走,有時候遇到斷掉的筆畫便只能依靠兩只手吊在崖壁上交替悠蕩起身體,尋找下一個落腳點,兩個人均累得氣喘吁吁。
「不行了,咱們歇一會吧,就一小會,我實在是走不動了艾力達吐著舌頭喘息道。
鳳鐵也累得渾身酸疼,不過是咬著牙堅持罷了,見狀也停下動作,手上用力握住刺入到崖壁上的彎刀,緊貼住石壁笑道︰「老艾你瞧你那點能耐,還自吹自擂是什麼獸族的王子力大無窮,瞧你那軟綿綿的熊樣兒,熊樣兒,哈哈,你可不就是一頭大笨熊嗎!」
艾力達聞言怒道︰「你還有臉來嘲笑我,你不也累得跟條狗似的,你看你那張寫滿了賤笑的小白臉,我現在看你是越來越不順眼了!」
鳳鐵哂道︰「我看自己看了二十多年才勉強覺得順眼了一點,你剛開始看我不順眼也很正常
艾力達︰「……你還挺有自知之明的!」
鳳鐵忽然用空著的右手指向艾力達身後,臉色驚恐地叫道︰「蛇!你身後有蛇!」
艾力達大駭,連忙揮起另一只手上握著的彎刀,胡亂向身後揮舞,刀鋒劈砍到一條堅韌的條狀物瓖嵌在里面,定神一看,原來是一根從山壁里穿出的刺藤而已。艾力達憤怒的目光刺向鳳鐵,鳳鐵已經笑得前仰後合,險些沒掛住身子折下去,艾力達被耍弄下惱羞成怒,狠狠唾棄道︰「你這個該死的畜生,開玩笑也不分時間地點,怎麼不笑得掉下去摔死你才是活該!」
鳳鐵抹著眼淚笑道︰「緩和一下尷尬緊張的氣氛而已,老艾你別往心里去啊一邊想起了拍賣會上那個采摘回火焰草種子的老人,覺得二人現在的情況和他差不多,只不過一個向上一個向下而已。想到那位老人都能不懼艱險地攀上險峰,鳳鐵的心里驀然涌起萬丈豪情,學著電視劇里曹操的儀態雄豪指點江山道︰「此處如果有一支伏兵埋伏,則吾二人盡休矣!」
「烏鴉嘴,別亂講話!」艾力達不滿地翻了個白眼,突然也臉色驚恐地指著鳳鐵身後喊道︰「有大鳥啊,鳳鐵你身後有一只大鳥飛過來了!」
鳳鐵嬉笑道︰「居然學著我的樣子騙我,老艾你真是幼稚得可笑,我會相信……哎呀媽呀!」
鳳鐵只覺得身後一陣勁風襲來,驚駭子猛然貼住崖壁臉朝外站定在浮雕上,右手一拳朝身側擊出,危機之下拳頭帶起呼嘯的風聲,居然爆出了一團紅色的斗氣。
「砰!」
鳳鐵感到拳尖擦過了一個物體,紛亂的羽毛從空中凌亂地飄落下去,鳳鐵定楮一看,一只足足有成年人大小的鐵灰色老鷹正鳴叫著斜插向雲霄,兩只巨大的羽翅展開直可遮天蔽日,鐵鉤似的尖嘴向下彎曲,一雙黃澄澄的圓眼緊緊盯住鳳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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