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一四章悲哀的進化史
因為害怕被包圍在外面的士兵引起誤會,艾薇兒在走出鐘樓的大門之前先高聲示意里面已經沒有了危險,這才緩緩走到治安官的身前,對治安官耳語了幾句。
治安官先是大驚失色,一張胖臉上混合了極度的驚訝與詫異的神色,心念電轉間,思忖到艾薇兒不會用這樣離奇的借口去欺騙自己,從而達到未知的目的,這才大聲朝包圍在鐘樓附近的士兵們命令道︰「我的四位無極高強的朋友也沒能留住那只怪物,現在怪物正朝著山頂的方向逃月兌,除了我的十四個親衛跟我一起守在這里以外,其余的人全部向山頂進發,展開細致的搜索,弓箭手殿後!」
「遵命!」
不得不說,平時嘻嘻哈哈視錢如命的治安官在治軍上還是很有一手的,那些士兵沒有任何異議地當場執行了治安官發出的命令,在各衛隊長的指揮下穿插排列成倒置的扇形隊形,踏著齊膝深的積雪朝山頂進發,治安官命令自己的心月復親衛守在門外不得妄動,自己則隨著艾薇兒朝中樓內走去。
「天哪,真的是瑟琳娜,我認得她肩膀上的這個半月形傷疤!」治安官一下子撲在昏睡不醒的怪物身上抽泣起來,「我可憐的女兒,為什麼會弄成這副模樣,這,在她的身上究竟發生了什麼?」
「好了,別嚎了,現在我們還是趁人不注意先把她弄回旅舍里安頓好再說吧!」艾力達一把拽起治安官,語氣不耐道。
「好,好,咱們回去再說,天哪,我的女兒怎麼會傷成這樣,仁慈的精靈神保佑,一定不要出什麼事才好。」治安官在冰炎渡口統治多年,也不是白混的,當機立斷地大踏步走出門口,命令十四個心月復衛士分成兩組,一組去到山上統治那些搜尋的士兵撤回來,就說怪物已經趁著風雪逃遁得遠了,等大雪停了再做計議,另一組則組織人手在居民區內巡邏,順便安撫那些死去了親人的民眾,讓他們明天一早到治安所里統計死亡人數,上報發放以外撫恤金等事項。
等到十四名親衛領命分頭散去,治安官急忙回到鐘樓里抱起瑟琳娜到懷里,在鳳鐵四人的掩護下一路朝山下的旅社狂奔而去,艾薇兒支起一個風罩將六人保護在里面,治安官顧不得其他,將全身斗氣提升至極限,在厚厚的積雪上印出一溜淺淺的痕跡,看其斗氣的雄厚程度居然不亞于鳳鐵,不過比艾力達要低上一線而已,看起來這個老家伙隱藏得確實很深。
最令艾薇兒感到驚異的是,治安官似乎對自己釋放出來的風系保護罩十分熟悉和敏感,因為要將六個人全部包裹在里面,不想耗費過多精神力的艾薇兒只是將風罩拉扯成薄薄的一層,而且隨著六人的速度不同,風罩會被拉扯出不規則形狀的形變,可是無論怎樣變化,治安官都會保持在風罩里魔法元素最為濃厚的位置,甚至在無意識間,神秘的老科拉居然指揮風元素均勻地布滿整個受到保護的空間內,這就讓人感到難以理解了,難道這個深藏不漏的老家伙也是一個魔武雙修的高手?
此時事態危急,大家都不想瑟琳娜現在的狀態被任何一個外人撞見,那樣會引起不必要的麻煩,所以治安官在極度的焦急之下忘記了偽裝自己,艾薇兒雖然看出了一點端倪,可是也不好在人家心急如焚的時刻多說些什麼,六人一路無話,踏雪如飛,到達旅社的時間甚至比鳳鐵和艾力達來到鐘樓還要短上不少。
還好,在這樣的暴風雪里,除了那些搜索巡邏的士兵以外,並沒有平民和旅人願意在在這樣的天氣,這樣的午夜里出來活動,所以六人並沒有被其他人發現,有驚無險地從外面的圍牆躍進院子里,再躡手躡腳地溜進了旅社里最豪華的大房間里,當最後進來的艾力達關上客房大門的一瞬間,鐘樓頂端的圓形大鐘正好敲響了夜晚和黎明交替的鐘聲,午夜已經結束,即使外面還是一片黑暗,不過太陽馬上就要從最東方的地平線上升起一絲模糊的曙光。
「這,這是怎麼了?怎麼會這樣?」
治安官小心地將瑟琳娜放到柔軟的大床上,拿起一個棉質的枕頭墊在瑟琳娜的腦袋下面,一只手接過艾力達遞過來的燭台,藉著微暗的燭光仔細打量女兒的臉色,只听得鐘樓敲響了第一下鐘聲開始,瑟琳娜的身體開始發生了劇烈的變化,此時,每一聲鐘聲都像是敲在了科拉的心髒上,一直到第十二下鐘聲的余音漸不可聞,瑟琳娜的身體重新變成了原本的女孩模樣,只見她赤?果的身體上遍布著縱橫不一的新舊傷痕,從頭到腳幾乎沒有一處完好的皮膚,只有脖頸處和胸月復間有幾塊光潔的皮膚,昭示著瑟琳娜的身體依舊年輕而充滿了活力。
治安官看到女兒的身體居然赤?果?果地暴露在眾人的目光下,連忙抖落開床角的錦被想要遮蓋住瑟琳娜的身體,突然,一只白皙修長的素手抓住了治安官粗肥的手腕,制止了治安官的動作。
「你在做什麼?」
治安官有些惱怒地望向素手的主人,原來是艾薇兒阻止了自己為女兒遮擋身體,艾薇兒輕聲道︰「先別蓋,我沒有別的意思,你們快看,瑟琳娜又發生異變了。」
治安官無奈地扔掉手中的被子,跟呼啦一下圍上來的眾人一齊盯住瑟琳娜,治安官左右看了看,只見屋里出了自己以外的兩個年輕男子,鳳鐵和艾力達的目光中並沒有露出哪怕一絲的色?情,艾力達的臉上甚至寫滿了關切,治安官才暗暗松了一口氣。
只見瑟琳娜似乎變成了一條成年的毒蛇,渾身的皮膚先是從傷疤的縫隙邊上涌起硬邦邦的角質,隨後開始蛻皮,那些怕人的傷疤隨著皮膚的揭層而不斷月兌落,露出里面###的薄薄新皮膚,每一根毛細血管和筋絡骨骼都清晰可見,像一個初生的嬰兒般細膩女敕滑。
瑟琳娜嘴里的獠牙正迅速變短,縮回唇角消失不見,臉部的骨骼嘎嘎作響,奇跡般地變化成原本的細長瓜子臉,臉上一片光潔,五官秀麗美好,長長的睫毛變成了漂亮的淡金色,最為奇異的是,瑟琳娜火紅的頭發里居然支出了兩只尖尖的耳朵,在如瀑的秀發中露出了一星尖端。
「什,什麼?」艾力達大驚失聲道,「這對耳朵,這,這不是,精靈?」
在瀚海藍干的巨型阿莫斯之球里,鳳鐵四人曾跟那些幸存下來的精靈們打了很長時間的交道,對于精靈族的這種明顯的特征十分了解,眼見瑟琳娜的臉部變得越來越完美,而且是那一種無可挑剔的美麗,俊美得毫無瑕疵,雖然不像成年的吸血鬼那樣邪異,不過卻似乎散發出一片聖潔的光輝,再加上那一對標志性的尖耳朵,讓四人可以毫不猶豫地認定眼前的這個女子絕對是精靈族的後裔。
「治安官大人,我想你一定還有什麼事情一直在瞞著我們吧。」眼見瑟琳娜的蛻變已經趨于結束,艾薇兒撿起床邊的被子輕輕覆蓋到她的身體上,緊緊盯住老科拉的眼楮質問道,「不過你現在不用忙著解釋,如果瑟琳娜真的是你的親生女兒,而且這些狀況你全部都清楚的話,那麼一會我們一定要好好談談了,現在……」
艾薇兒擔憂地用一只手輕撫上瑟琳娜滾燙的額頭︰「我想治安官大人一定有辦法讓瑟琳娜清醒過來吧,以前經常發生這樣的狀況麼?」
「你讓治安官怎麼辦,那個沉睡天堂的魔法不是你加持在瑟琳娜身上的嗎?」艾力達插口道。
「從她的身體開始發生變化的時候,我就將這個魔法的余力完全消撤掉了。」艾薇兒奇怪地道,「這個魔法我曾經仔細地研究過,受到施法的人一旦撤掉就會在當時清醒過來,而且不會感到任何的不適,就像經歷了一場夢境一樣,不會留下任何後遺癥,不過……」
「不過現在看來,瑟琳娜不僅沒有清醒過來,身上還像高燒一樣滾燙,難道是跟她特殊的體質有關?」艾薇兒看向一旁開始變得不淡定的治安官,「所以我才會找治安官大人想辦法,你一定知道一些事情,也會有不錯的辦法,不是嗎?」
「好吧。」治安官像一只斗敗的公雞一樣將腦袋耷拉到胸口,細聲細氣地解釋道,「我承認,我的女兒的確是一個不完全的精靈,這種血統也的確遺傳于我隱藏的身份,我們都是精靈神子民的後裔,這個秘密從來都沒有外人發現過,你們是唯一的例外。」
鳳鐵失聲道︰「你說什麼,你的意思是你也是精靈族的後裔,我記得精靈族只分為普通精靈和黑暗精靈兩種而已,哦對了,還有那些被驅逐的負面情緒化成的山鬼,這些我們都見識過,甚至連退化成魚類的精靈我們也認識一些,不過你算是個什麼品種,你怎麼會長成這樣,您老人家自己低頭看看您肥豬一樣的尊榮,難道你基因突變了不成,我不得不驚訝地贊嘆一聲︰這可真是精靈進化史上的一個偉大奇跡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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