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艾听到朗盛桀跟自己開口說話了,慌張的小臉兒因為激動泛著紅暈,轉過頭看著他身子緊緊地貼在車門上,「我怕你會殺我!」方艾實話實說,她也不想虛偽的繞圈子說一些口不對心的話。
朗盛桀把手里已經壞掉的電腦和空了的酒杯舉到方艾面前,「難道你已經知道因為你我的電腦壞掉了嗎?」
「啊?我沒有弄壞你的電腦!」欲加之罪何患無辭,他一定是覺得上一次已經放過自己,再用那個理由殺自己覺得站不住腳了,所以給自己扣了一個新的罪名,這樣可不行把自己沒做過的事冤枉給自己那怎麼行?
「你截車很突然,所以??????」朗盛桀拿起空酒杯傾斜著對著電腦,聰明人一看就知道是怎麼回事了。看到方艾了然的眼神滿意的把電腦和酒杯仍在雜物箱里,「你覺得弄壞我的電腦該不該死?」朗盛桀故意逗她,看到她驚慌失措的小臉兒忍不住想耍耍她。
方艾明白了一定是因為自己突然截車,司機急剎車他的酒才會撒在電腦上壞掉的,還真的是自己的責任啊!但是只是一部電腦而已,自己的命還不值一部電腦錢嗎?「電腦壞了我可以賠給你!」
「哦!」朗盛桀了然的點點頭,沒有再說什麼只是壞壞的欣賞著方艾的驚慌。
看著朗盛桀淡淡的表情,猜不透他到底是什麼意思,這個‘哦’是殺她還是不殺她呀?「所以,我??????」方艾瞪著一雙美麗的大眼楮驚慌的看著妖孽男。
「所以你有被殺妄想癥!」朗盛桀還是淡淡的說,已經不再看她自顧自的打開另一部電腦把u盤插上,看樣子他應該是在做一件很重要的事。
「啊?什麼意思?」方艾一時沒有听明白他的意思。什麼叫‘被殺妄想癥’?
「我有非殺你的理由嗎?你如果說出我非殺你不可的理由,並且說服我,我會考慮!畢竟這里荒郊野外的拋尸很容易。」朗盛桀看也不看方艾,美麗修長的手指在鍵盤上跳舞。
「沒有沒有,呵呵呵!」方艾尷尬的笑了幾聲,是自己太緊張了。緊張到大腦都不會思考了,現在想想是自己忽然截人家車的,人家怎麼會忽然想殺她那?要是想殺她早就活不到現在了,想到自己的小人之心,有點不好意思的雙手互扭著手指。身體還是緊緊地靠在車門上,把兩個人之間拉開好遠的距離。這車本來就很寬敞現在她又佔了不到半個人的位置,又安安靜靜的一點聲音也沒有。就像她根本不存在一樣。
朗盛桀看完了報表把電腦合上,頭靠在椅背上手指揉著太陽穴。「倒杯酒給我。」他的聲音總是柔柔的淡淡的。
方艾一直看著窗外,听到朗盛桀說話,覺得自己得到人家的幫助給他倒酒也是應該的。听話的起身走到酒櫃邊,打開酒櫃看到里面琳瑯滿目的洋酒,「whisky?gin?run?還是tequla?」方艾專業的詢問著。
「ac!你對酒很有研究?」朗盛桀很意外方艾會知道這麼多酒的名字。她給人的感覺就像個大家閨秀,應該不是會整天泡酒吧的那種女人。
方艾動作熟練地加了冰塊倒上酒又自作主張的加了一點gin,「我幾年前在酒吧打過工。那個時候要拼命地往腦子里記很多酒的名字,我也會自創一些酒不是調雞尾酒,而是把酒性差不多的酒勾兌在一起,味道會很不一樣哦,別怪我自作主張你先嘗嘗味道。」方艾把酒遞給朗盛桀,看著他對口味反應。
朗盛桀沒有不高興,他很欣賞方艾所以她做的事他都不反感,這若是換做別的女人他早就把對方溫柔的請下車了。他對人表面上溫和無害,但是他骨子里卻是個可怕的惡魔。接過酒放在鼻子邊聞了聞,又搖了搖看著杯子的邊緣,最後放在唇邊抿了一口,隨即挑起眉贊賞的看向方艾,「很不錯,這樣勾兌味道果然不一樣,兩種酒的優點都可以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又不覺得突兀,很棒!」朗盛桀實話實說。
「真的嗎?你對酒才是真的很懂那!」方艾由衷的夸贊他,他品酒的一系列動作專業又優雅,跟她印象中黑社會無知粗暴一點也不搭嘎!若不是她親眼見過他殺人,她會覺得他應該是一位上流社會優雅的紳士。
朗盛桀倒是很意外她會在酒吧打過工,她給自己的感覺高貴又優雅應該是大戶人家的千金小姐,這樣家庭出身的女孩子怎麼會在酒吧打工那?「你很特別,看來你的人生閱歷應該很豐富,不像你的外表那樣的高貴單純。」
「很多人都會被我的外表所誤導,以為我是出身豪門、肩不能抗手不能提的千金大小姐,其實我從小是在孤兒院長大的,高中畢業我就離開孤兒院四處打工養活自己了,所以我會的東西很多,知識都學雜了!」方艾見朗盛桀溫和的跟自己聊天,緊張的感覺也煙消雲散了,幽默的跟他聊著天,反正到市區的路還很遠能有可以聊的話題總比尷尬著要好。
朗盛桀意外的挑起眉,「哦?你也是在孤兒院長大的?」真的不像,他以為只有自己是那種出身貧寒但是卻依然高貴的人,原來自己也有同類。
「你也是?」方艾驚訝的瞪大一雙美目,他看來那麼有皇室風範,怎麼也想不到也會是在孤兒院長大的。
朗盛桀點點頭,兩個人之間瞬間滋生了一種叫做‘友誼’的東西,這就是同病相憐所衍生的真感情。挑挑眉示意方艾,「也給你自己倒一杯吧,我們兩個應該為相同的命運干一杯,上一次記得我說什麼來著?」
‘我叫朗盛桀,記住我的味道。我們會再見面的!’這句話鑽入了方艾的耳朵,想起了那個吻方艾的臉頰微微泛紅,有些尷尬的低下頭,「我忘了!」承認記得那句話就是記得那個吻,太難為情了還是裝傻吧!
「我說我們會再見面的,這不就見面了嗎?」朗盛桀沒有刻意提起那個吻。好像已經忘記了一樣,但是怎麼可能?這句話都記得那個吻怎麼可能忘?只是他善解人意的不想方艾尷尬而已,方艾體會到了他的善良,不自覺的又對他增添了一份好感。
兩個人都沒有再提起那天發生過的事,好像那件事根本沒有發生過一樣。方艾听話的也為自己倒了一杯酒,對著朗盛桀舉起杯。「我的酒品很差的,所以我只能喝這一杯。」
朗盛桀沒有勉強的點點頭。「你隨意!」說著喝了杯中的酒。
兩個人聊了很多,大多是各自小時候在孤兒院的經歷,很難得會遇到可以跟自己聊的這麼投機的女人,朗盛桀由衷的欣賞這個美麗、堅強、善良的女人,他記得第一次見面時自己吻了她,她身上自然馨香的味道和唇軟軟的觸感他一直沒有忘記。第一次自己覺得她是那種不食人間煙火的豪門千金所以可以肆無忌憚的吻她。經過這一次的了解朗盛桀不禁對她滋生了一種敬佩之情,就像是遇到了親人一般,這感覺是他活了二十六年來從未有過的。所以他很尊重她真的把她當做了自己的姊妹。
一路上聊得很開心,快要進入市區的時候朗盛桀遞給方艾一張名片,「這是我的名片,以後遇到什麼困難可以給我打電話。」一路上司機已經快要驚掉下巴了,今天的老大怎麼變得這麼斯文有禮?笑聲里沒有了平常的刻意,卻是從未有過的爽朗。現在竟然還主動把聯系方式告訴給了這個女人,平時他不是都最討厭女人纏著他的嗎?這到底是怎麼回事啊?是因為這個女人漂亮?還好吧?比她漂亮的女人老大身邊太多了。是因為她跟老大一樣都是孤兒的緣故吧?也只能這麼解釋了!
方艾禮貌的雙手接過名片,雖然她知道自己不會給他打電話,但是通過一路上兩個人的聊天,已經算是朋友了吧?即便是覺得兩個人不是同一個世界的人,不可能成為朋友,但是方艾覺得把這張名片留作紀念也是好的。把名片放在口袋里,「我知道了!」
見方艾沒有要把自己的聯系方式告訴他的意思,朗盛桀魅惑的彎起唇角,「我猜你不可能給我打電話。」
「啊?」這也猜得到?他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蛔蟲嗎?不好意思的伸手抓抓錦緞般的長發,「是哦,我確實不會給你打電話。」臉紅了。
看著方艾因為被猜中心事而紅了臉,心里不自覺的緊了一下,他很喜歡她的直白雖然是再說不想在與他聯系的話。「你真的很特別!別人若是不想與對方聯系也要想一個比較不會傷到對方的理由,而你卻這麼直接的告訴我,都不怕我會傷心的嗎?」朗盛桀皺起好看的眉,裝出一副很受傷的樣子。
「欺騙,才是對別人最大的傷害,我不想與你聯系是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道不同不相為謀。而不是我不想珍惜你這個朋友!如果不珍惜你,我就不會把你的名片收起來,你會是我在心里面時常想起的朋友,而我卻不想再跟你有任何瓜葛。」方艾實話實說。
朗盛桀點點頭,「我很欣賞你,希望你永遠不會遇到麻煩而找到我!」朗盛桀由衷地說。
方艾堅持在進了市區的公交車站下車,看著遠去的車子,方艾默默地低下了頭,她覺得朗盛桀是個好人就像她第一次遇到他時說的,他只是身在那個讓他身不由己的環境而已。把手插在口袋里模著那張名片,他跟司徒焰一樣是自己惹不起的,所以她不會給兩個人再一次接觸的機會。堅定的抬起頭,看著空無一人的站台,她的生命中只可以有韓凱的陪伴,其他人都不行。司徒焰是、朗盛桀也是。想到這里方艾自信的彎起唇角,可是瞬間又垮下來,她身上一分錢也沒有,怎麼回家呀?嗚嗚嗚~~~上帝還是不會那麼輕易地放過她。
司徒焰看著空無一人的街道,暴怒的攥起拳頭砸向座椅,這個女人真是太過分了,竟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挑戰他的底線,「回去!」司機迅速的調頭向著市區的方向行駛不敢有半點怠慢。總裁本來要趕著回公司開會,晚上趕飛機。現在也不知道是發生了什麼事讓他在這條無人無車的路上往返著,是在考驗自己的車技嗎?暗暗地捏了一把汗,腳下踩足了油門不敢有一點怠慢。
司徒焰命令司機將車停在了方艾的樓下,透過車窗看到屋子里漆黑一片,知道她還沒有回來不覺得有些擔心,可以肯定的是她絕不會留在別墅里,但是現在還沒有回來是不是遇到什麼危險了?看了看表,司機已經催促他幾次了,飛機快要晚點了。司機不明白司徒焰放下那麼重要的會議不管,就在這里靜靜地坐了幾個小時是為了什麼?而現在飛機馬上就要晚點了,還不見他有要走的意思?
司徒焰遠遠的看到了一瘸一拐走回來的女人,緊張的臉頰漸漸的舒緩,當她走近,他臉上的表情才徹底的放松,繼而唇角慢慢地彎起,活該你走那麼多路走得腳都跛了,這就是耍我司徒大少的代價,「開車!」
方艾從市郊一直徒步走到了位于市中心的家,這幾個小時的路程把方艾的腳都磨爛了。一瘸一拐的走在漆黑的路上,終于看到了自己的家,到家真好!方艾真有種想痛哭流涕的沖動!我的家、我的大床,等我!一輛黑色的寶馬車從她的身邊開過,方艾不自覺的渾身打了一個冷戰,這感覺是??????方艾看著絕塵而去的車子,「不會的,不會的,方艾,你不要嚇自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