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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次大勝,皆是爾等搏命得來,回去之後我會向陛下請賞!」奚涓目光投向了一直站在一旁,滿是期盼看著自己的趙錦聰,說道︰「等一下我會讓人復活那些死亡的士卒,到時候開啟庫房,直接使用驛站傳送到戰場外,放心,如此一來的話,速度必不比趕路慢上許多……!」
「謝大將軍體諒!」
趙錦聰總算是松了一口氣了,已經耽誤了這麼多天,一想到回去以後怎麼復命,他就有一種心驚肉跳的感覺,如今總算是可以回去了,不用在這麼提心吊膽的過下去了,真讓他憑生一種劫後余生的重生之感。♀
「報,威西將軍帶人求見!」帳外傳來親衛士卒的聲音。
奚涓心里一緊,她知道這一天回來,事情遲早要面對的,可是,當真正的來臨之時,還是有些忐忑,這種情緒,以前從未有過,她目光掃過帳中已經不足開戰前三分之一的武將,暗暗的想道︰‘希望能夠勸服張遠,希望他不要做出什麼不理智的事情!’
她並不希望欺騙張遠,可是,除了這種方法,她不知道還該如何勸說張遠放棄那不切實際的想法,如今,木已成舟,可奚涓並沒有感覺到有一點點的高興,相反更有一種莫名的忐忑和愧疚。♀
情緒來的快,去的更快,念頭在腦海一閃而過,便被奚涓壓了下來。
奚涓平靜的說道︰「請他們進來!」
聲音不大,但卻能夠清晰傳到帳外,帳外等候的親衛大聲應喏,然後轉身走向了不遠處的張遠等人,道︰「威西將軍。大將軍請你們進去!」
「親衛在外等候,阿六敦,張繡。馬沖,畢峰。我們進去!」張遠目光清冷,殺氣內斂,但那雙眼楮,沒有怒瞪,一切平平常常的似乎沒有什麼,可卻給人一種不寒而栗的感覺。
踏入大帳,張遠立即便成了所有人矚目的對象。西河城在這一次的大戰中,不管是前期的阻擾敵人,狠狠的殲滅了數以萬計的元軍,還是在最後。那宛如奇峰突起,給予元軍致命一擊,致使漢軍能夠扭轉局勢,成功戰勝元軍,可謂是功不可沒。♀
張遠走入大帳。目光一直看著奚涓,奚涓微帶苦澀的說道︰「你來了……!」
張遠听著那依然平靜的聲音,好似任何時候都不會失了風采一樣,心中難以遏制住的怒火沸騰了起來。看著她那表情平淡的俏臉,心里難受的閉上了眼楮。猛然睜開,道︰「為什麼?」
「為什麼?沒有為什麼!」
奚涓心亂如絮,她突然驚覺自己還是失算了,原以為可以跟張遠解釋自己為什麼要騙他,可如今,張遠已經知道,那麼,一切的解釋都已經不重要了,因為,張遠先入為主之後,不會,也無法在接受她的解釋了。
雖然早已經做好了喝下自己釀就的苦果,可奚涓心里還是忍不住在顫抖。
「沒有為什麼,是了,還需要什麼為什麼呢!假仁假義的家伙才會需要為什麼!」張遠雙目猶如血魔,瞬間就赤紅了,他譏諷著,不知道是在嘲笑自己,還是在嘲笑奚涓。
張遠與奚涓突如其來的翻臉,頓時驚呆了在場的所有武將,可卻也徹底挑起了那些對張遠心懷惡意或羨慕嫉妒恨的武將的神經,他們心中忍不住躍躍欲試起來。
「大膽!」果然,一名武將按耐不住站了出來呵斥道︰「張遠,爾乃大將軍之臣屬,休以為爾得了大功便可以這樣在大將軍面前叫囂!」
「找死!敢悔辱我主公者死!」
張繡怒目直視,頗有一言不合拔刀相向的味道。馬沖,畢峰兩人齊齊踏在了張繡的身後,場面頓時有些激蕩,雙方不約而同的開始產生了對持,這個時候,一些聰明的武將也察覺到了一點不對,慢慢的往奚涓所在方向靠近,警惕的看著張遠一伙人。
「回去,我當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奚涓不想見到這樣的事情發生,她直視張遠,神色異常平靜的說道。
「我已經不欠你的了!」張遠同樣平靜的回道,一語三關,好似大錘一樣擊打在奚涓的心里,奚涓苦澀的想著︰‘是了,不欠我的了,其實你從沒有欠我什麼,現在更沒有欠我,只有我欠你……!’
張遠曾為奚涓放棄了一切,願意背負一切罪責,也曾想要與奚涓白頭偕老,不在理會一切權利爭奪。可是,一切都不可能,他們不是張無忌和趙敏,無法拋下一切什麼都不顧的離開。而如今,兩個曾經心意相通的人,卻走到了拔劍相向的結局,不得不說一句造化弄人。
奚涓的欺騙,徹底傷害了張遠,也讓他下定決心起事,這一切不是他想要看到的,可事情的發展卻把他推到了這種地步,那身不由己的痛苦,如此的刻骨銘心,看著眼前的奚涓,張遠心里同樣在暗暗發誓,他不要在被命運擺布,他要做那個想做什麼便做什麼,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人!
「鏘……!!!」
似乎連鎖反應一般,一把把長劍被人拔出,原本便激烈的場面頓時猶如火星丟到了油里,徹底炸開了鍋。
面對這樣的場面,所有人都知道已經無法善了了,那麼張遠這個時候被逼退,在今後也將被奪權,甚至處死。
‘還是走到了這一步嗎?我錯了嗎?錯了嗎……!’
在知道奚涓欺騙自己的時候,張遠便已經預料到了局勢會變成這樣,他心中除了憤怒,其實還有許多的黯然。他想要自己欺騙自己,繼續沉醉下去。可是,他無法做到,因為他已經不再是一個人,他可能承受所有的痛苦,無法放下所有的感情。
因為他明白,哪怕自己那麼做了,眾叛親離之後與奚涓雙宿雙棲,承受著背叛者的恥辱,日日夜夜被無盡的痛苦折磨,他所希望,想要的日子也不會長久,當劉邦徹底穩固了自己的地位,當劉邦著手剪除那些尾大不掉的武將時,奚涓必在其中,而他所希望,想要的日子便將宣告終結。
「便讓我來承受一切的對與錯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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