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蠻撤走了,持續了大半個小時的進攻結束了,雖然沒有出現戰死的情況,可受傷的無雙重騎戰士卻是不少,最是讓無雙重騎心有余悸的還是這些山蠻的那股子悍不畏死,眼都不眨一下,前僕後繼赴死的決心。
這樣的敵人,即便是他們在戰場上也很少遇到,即便是真正的精銳,也是在保持自己的生命前提下殺敵,只有到了走投無路的時候才會選擇同歸于盡,完全不像這些山蠻,為了殺敵而殺敵,根本就不顧及自己的生命。尤其是到了最後,更是如雨點砸落,為了殺一個人,可以付出數十條生命。
若非無雙重騎精通于戰陣之術,交替配合默契,傷亡在所難免。
「主公,百夫長墨江攜山蠻溪石求見!」戰時剛剛結束,無雙重騎再次回歸平靜,井然有序的開始收拾戰場,重新做飯,治療傷員,交替警戒,並沒有因為山蠻的襲擊而陷入混亂或惶恐當中。
張遠一愣,說道︰「讓他們過來!」
「參見主公!」「溪石見過偉大的首領!」
一身鮮血淋灕還未來的急清洗的墨江懷抱著頭盔,帶著一身皮甲,皮膚漆黑,披頭散發的溪石走了過來,墨江單跪在張遠面前,而溪石則雙腳跪下,拜到在張遠面前。
「起來吧!」張遠扶起墨江,說道︰「警報是你發出來的吧?干得不錯!」
「那樣的情況沒有臨陣退縮,你也不錯!」張遠又對溪石說道。
溪石漲紅了臉,挺胸的說道︰「風暴神的子孫不是懦夫!」
「很好!」張遠目光一凝,看著對方在自己的氣勢下依然倔強的模樣,忍不住生出了一點惜才之心,說道︰「這次你做的不錯,我允你加入西河軍,如果接下來你還能這樣,我便許你進入無雙重騎。當然,前提是你要把騎術練好!這件事就交給墨江來負責,有什麼不懂的,你可以去問墨江!」
「喏!」「是!」墨江微微一笑。溪石卻難以遏制心里的激動,應道。
溪石的到來給張遠帶來了一個意料之外,卻又在意料之中的消息。
張遠問道︰「你是說他們晚上還會來襲擊?此地已經離胡楚所在不遠,他們為了繞到這里,想來人數也剩不了多少了吧?你又有何憑據他們還會回來?」
「下人也不知道,但是,他們真的會來,他們一直都沒有離開,只要被他們盯著,除了身死。或殺光他們,就沒有其他辦法了!他們是遠山神的信徒,認為死亡是回歸遠山之神的懷抱,只有真正的勇士才能從神的國度復活,所以。他們不畏懼死亡,甚至認為死亡是神的洗禮,他們和我們不一樣,我是風暴神的子民,同樣不畏懼死亡,但是認為死亡是失敗者才有的,勝利者不應該死亡……!」
溪石解釋的很散亂。與其說是解釋原因,還不如說是在宣揚區分鄰海之地兩個神的區別。
可通過溪石的話,張遠對風暴青原和五萬大山從兩神教義方面看待,又有了新的理解,同時對風暴青原的草蠻,山蠻為什麼在戰前和戰後相差極大的反差。有了一種解釋。
在戰前,信仰風暴神的草蠻,山蠻表現出來的彪悍,與遠山神的山蠻如出一轍,如果非要區分的話。那可能就是實力之差,對死亡的一點忌憚。在戰敗之後,他們可能無所顧忌的投降,並表現出相當的忠誠,這在他們看來,死亡才是失敗者的下場,而他們並不算失敗者,也不是勝利者而言。
而信仰遠山神的山蠻呢?正因為死亡的無所畏懼,甚至于渴望,以至于西河軍至今都沒有擒拿下哪怕一名山蠻,當然,這里面也是因為山蠻攻的太急,以至于後期西河軍沒有了那個念頭等一部分原因導致的。
心中有了定計,隊伍再次出發,下午前行了兩個小時,因為中午的戰斗,又經過趕路消耗了過多的體力,便早早的尋了一處四面寬闊的環境,砍伐了一些樹木後,便在那里安營扎寨。
這次山蠻的偷襲,讓上下都起了警惕之心,即便沒有張遠的警告,營地安置也在中層軍官的指揮下,布置的更加緊密森嚴,不到一個下午一個暗藏殺機的臨時營地便建成了,而一千無雙重騎也被分成了四隊,輪換休整。
五萬大山的夜十分清冷,陰暗的森林當中,除了蟲鳴,鳥叫,遠處的獸吼,只剩下樹葉颯颯作響的聲音。
臨近下半夜,月亮隱入雲層當中。
「來了……!」
一陣陣颯颯聲響起,好似大風席卷樹葉而過,從四面八方往營地而來。
鐺鐺鐺鐺………………!!!!
還未等颯颯聲靠近,寂靜的夜忽然被一陣急促的金鳴聲打破了。
颯颯聲猛然停了下來,整個森林再次陷入黑暗當中。
「夜戰嗎?就讓我來見識一下,到底是我西河苦練出來的無雙重騎夜戰更厲害,還是你們這些山蠻更厲害!」張遠手握著天煌劍的劍柄,目光冰冷的注意著黑暗當中的森林。
這時,營地當中一個個火把升起,把整個營地照的燈火通明,擺出了堂堂正正迎敵的模樣,讓山蠻一時間都忍不住生出了遲疑。
山蠻畢竟不是真正的軍隊,睚眥必報的心里佔據了上風,或者說,從一開始他們就沒有考慮那麼多,明知道張遠已經做好了準備,在仇恨和狂熱信仰的驅使下,他們只是稍微停頓了一下,便義無反顧的撲了上來。
「果然如此,真的不足以為慮呀!」
情況如所料的那般,無數黑影怪叫著撲來,迎面而來的是鋪天蓋地的箭鏃,山蠻的數量一直沒有減少,好似無窮無盡一樣,時間一點點的過去,張遠心里越發的深沉。
夜襲變成了強攻,勝負早已分了,山蠻的慘敗似乎注定。
鮮血,慘叫,廝吼,沉悶的撞擊聲,編織成一曲殺戮的歌曲。
是夜,山蠻慘敗被屠,數千人近乎全軍覆沒,整個森林的山蠻勢力一掃而空,森林復歸西河軍手中,後方無礙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