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君天抬手開槍,沒有刻意瞄準,在這個距離對準這麼大的體積,根本不慮射失的可能。
震耳的槍聲在庭院中空洞回響,強大的後座力意外的大,讓手腕有些酸麻。葉君天死死抓住槍柄,只覺得身體差點被拉飛。
怪物被響聲驚動,腦袋正要轉過來,立刻被強大的動能撞得一偏,腳下也有些踉蹌。
打中了!
雖然在開槍的剎那,葉君天的目標是怪物的頭部,但是沒有刻意瞄準仍能準確命中目標,實在令自己感到驚訝。
他從來不知道自己是個神槍手。
即便在軍訓時也沒有這麼準。
似乎是運氣,還有其他一些說不清的東西在發生作用,葉君天來不及思考。
葉君天心中驚喜和憂慮交加,加快腳步來到沈凌身邊。
沈凌的形象淒慘極了。長發爆炸般散開,殘破的衣服露出大片的肌膚,但一點春光泄露的感覺也沒有,那里焦黑一片,散發出焦味和熱量,讓葉君天連伸手去觸踫她的想法都有些退縮。
葉君天幾乎以為她沒了呼吸,但是當葉君天畏怯地伸出手時,一聲微不可聞的申吟聲清晰出現在耳邊。
太好了,還沒死。
沈凌的身體痙攣般抖了一下,翻過身體,仰面睜開眼楮看著葉君天。她的眼楮有些無神,但並沒有瀕死的虛弱。
難以置信,受了那麼嚴重的傷,竟然還有動彈的氣力。
她的眼神似乎在向葉君天述說什麼。不過這個時候,就老老實實地休息吧。
葉君天將灰石塞入她的口中,抓住她的衣服後領向後拖,右手向怪物頻頻射擊,每一下都讓他的右手被震得高高抬起。
開了三槍,全都奇跡般射中怪物的頭部,甚至打爆了一只眼楮。怪物被突如其來的火力打得暈頭轉向,四肢一縱,從側邊跳出水池。
葉君天的右手被強大的後座力震得虛軟無力,再也扣不下扳機,只好虛張聲勢地指著它。怪物似乎也心有顧忌,沒有立刻發動攻擊,只是緊緊盯著兩人。
它的嘴巴和眼神都人性化地流露出謹慎和怒火。
葉君天繼續拽著沈凌後退。雖然表面鎮定,但槍膛中僅剩的兩顆子彈無法給予慰藉。
最後兩顆子彈,究竟要打中什麼地方,才能給予面前這個大塊頭致命一擊?
听說死人和昏迷者是十分沉重的,大概是因為對方失去了應對外在運動的機能。沈凌沒有昏迷,身體也能稍微動彈,但壓在葉君天身上的重量並沒有因此減低多少。
繼續這麼拖著她也不是辦法,怪物發動攻擊的話,兩人倆十有**要做同命鴛鴦。
解除困境最好的方法是殺死這頭怪物,但是葉君天仍舊想不出該如何對付它。
怪物身上創傷不少,鮮血流個不停,沒有愈合的跡象,明顯較之前更加虛弱,但是它表現出來的運動機能和電鰻般的放電能力仍舊居于上風。
只能束手待斃嗎?
葉君天深深吸了一口氣,放開沈凌,一邊不露怯地和怪物對視,一邊模上沈凌手中的斧頭。
沈凌看似全身無力,但是抓住斧頭的手卻僵硬得宛如鐵箍。葉君天用力掙了一下,才有一點松軟的跡象。
葉君天分不清這是生理反射,還是沈凌真的不願放手。
好不容易將斧頭取下來,提在左手中,葉君天以盡量不刺激怪物的速度緩緩移動步伐,側行著離開她的身邊。
怪物的身體對應葉君天轉動。
很好,它的目標現在是葉君天了。
接下來該怎麼做呢?
拋開仁義,拋開急功近利的思想,拋開一切外在的干擾。在這個深沉的夜里,就只有自己和這頭受傷的怪物。
沈凌的攻擊並非全然無用,它並非沒有弱點。
它的創傷,憤怒,舉動,一切都有跡可循。
「是的,腦袋,還是腦袋。」
會放電的角,皮開肉綻的脖子,被射瞎的眼楮,臉面上的彈孔。這些都讓它開始焦躁和恐懼。
它沒有再次放電的跡象,那種大規模的放電,似乎不能連續使用。現在想來,之前的威勢更像是狗急跳牆的搏命一擊。
它如今的聲色俱厲,和葉君天一樣是虛張聲勢。
不能給它喘息的時間。
這麼想著,葉君天朝它走去。
怪物噴出一口氣,血口張開露出半截弩箭的殘枝。當葉君天走到距離它只有五米的地方時,立刻像頭蠻牛一樣沖過來。
初速度極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