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凌和崔蒂都露出興奮的神色,神父以「如果還有機會見到再說吧」的理由推卻了。于是葉君天將日記完成,拷貝兩份遞給沈凌和崔蒂。
因為不擅長繪畫,所以無法實現沈凌的「配上人物插圖」的願望,不過卻記下了各自的聯系方式。
「回去後一定認真學素描。」葉君天把這個承諾寫在自己的日記里。
神父也留下一個郵件地址。
「如果遇到處理不了的麻煩,可以試試聯系這個地址。」神父說︰「不保證有效。」
所有準備都完成,確定自己再沒有其它顧慮之後,一行三人向神父告別。
崔蒂第一個走進螺旋光芒中,如同掉進洗衣機的甩干桶般,身影扭曲著消失了。
目睹這一現象的葉君天忽然升起某個念頭,噗嗤一聲失笑。《》沈凌奇怪地看著葉君天。
「我有說過進來的時候,是看到一只六眼惡犬的圖案嗎?」
「倒是說過……」
「其實還有一句話,大概是進入過這里的某個人留下的警告吧。他用煙灰寫著︰不要把手伸進狗的嘴巴里。」
「那又怎樣?」
「我感覺自己就像被那只狗吞進來,現在再從肛門里拉出去。」
「真惡心啊,君天。」
沈凌故意做出一副嘔吐的樣子,毫不猶豫地跳進螺旋光芒中。
葉君天緊隨其後,就像來時那樣,被黑暗的浪潮淹沒。
黑暗退去前,葉君天的意識並非一直清醒著。
就像做了一個很長的夢,但實際流逝的時間或許並不是這麼多。
一旦醒過來,腦袋就迅速恢復了清醒狀態。
就像一道清晰的直線,中間被人用橡皮膠擦去,留下黑乎乎的一塊。
當葉君天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在廁所里。
並不是記憶中的任何一個廁所。談不上干淨,但也並非隨地都是污漬,氨氣的味道並不濃重。地上鋪設有防滑的橡膠,是帶著潮濕的鮮綠色。便器的水閥大概是壞了的緣故,一直發出流水聲。
廁所里一個人也沒有,葉君天從地上爬起來,身體陣陣酸痛,仿佛前一天才跑完一萬米。
時葉君天發現自己穿著破爛而臃腫的服裝,雖然被地上尚未干透的水漬浸濕了,但是因為很厚的緣故,所以感覺不到潮濕的冰涼。
身後的背包也不是什麼名牌貨,手工粗糙,但是里面裝了許多東西。
至于自己為什麼會在這個地方,一點都沒有頭緒。無論怎樣回想,最後的記憶仍舊是自己進入學校的舊廁所抽煙。
之後發生了什麼?
這個廁所並不是學校里的任何一個廁所。
葉君天就這麼坐在地上想著,一點也沒有因為是廁所的地面而產生厭惡。
不知道為什麼,忽然很想抽煙。
模索全身只找到一個空煙盒。
葉君天月兌掉臃腫的外套,發現里面仍舊穿著校服。校服外套已經不見了,襯衫也有多處磨損,手腳都被繃帶纏得緊緊的。
看上去就像是和什麼人打了一架。
同桌的話浮現在葉君天的腦海里。
「听說有學生在舊廁所失蹤了。」
葉君天記起來,自己在學校的舊廁所抽煙時踫到了類似的情況。明明有人進入廁所,可是怎麼也找不到。
再後來,就是現在的情況。
也許自己也成為了失蹤人口吧。同桌提起過,一位失蹤後被找回的學長也是失去了記憶。這麼想著,葉君天帶上所有東西走出廁所大門。
外邊有一張桌子,上面擺著一疊廁紙和「一次一毛」的立牌。
原來是一家公共廁所,收費人並沒有出現。
葉君天從口袋里模出皺巴巴的一百元,在離廁所不遠的店鋪里買了一包中南海牌香煙。
在晴朗的天空下,就這麼靜靜抽著,踏上歸途。
(這不是結束,而是剛剛開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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