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邱甜家所在的社區時天色已經完全暗下來,陰天的夜晚降臨得特別快,路燈接二連三亮起來。♀夸克不知道從什麼地方飛回來,落在葉君天的肩膀上。葉君天正要模它的羽毛,卻發現它的嘴里叼著一個圓碌碌的東西。
葉君天眨眨眼,以為自己看錯了,可是那種血肉特有的紋理和味道擁有某種另類的熟悉感。
葉君天不止一次看過這玩意,每次出現都代表有一些殘忍的事情在角落里發生。
那是一顆眼球,人類的眼球。
和記憶中的一樣,眼球尾部連接著部分神經組織,擴散的瞳孔泛起令人不寒而栗的涼光。
「你從哪兒發現的?」
沒有回答,夸克當面將眼球吞了下去。
「你已經多久沒吃腐肉了?夸克。」
夸克用染紅的尖嘴梳理自己的黑色羽毛。♀
葉君天朝天空眺望,陰雲暗沉,遠遠連成一片,好似鐵板般將整個世界蓋住。
一時間,葉君天以為自己生存在鐵質的密室里,難以呼吸。是那個讓你騷動的方向,是嗎?夸克。
葉君天沒有去尋找,只想趕緊回家,無論是明亮的霓虹燈和街燈,還是熙攘的人群,都無法給予足夠的安全感。
回到家後立刻打開衣櫥,將緊堆的衣服丟出來,挖出深埋其下的粗陋背包,將里面的東西通通倒在床上。
葉君天拾起左輪槍,檢查轉輪里的子彈,將邊上的一顆對準槍管。葉君天緊緊抓著槍,心中未明的緊迫感這才消緩了一些。
夸克在不遠處的書桌上跳來跳去,落在電腦鍵盤上,將睡眠狀態的電腦屏幕喚醒。
——您有一封未讀郵件。
葉君天疑惑地走過去,移動鼠標點開郵箱。是一封來自陌生地址的電子郵件。雖然一度懷疑是垃圾郵件,但是它的標題有一種奇特的感覺。
標題︰廁所怪談。
來自︰沈凌。
葉君天趕緊回到床上將日記拿過來,坐在電腦前翻閱。
沒有看錯,沈凌這個名字的確在日記中,是同一個人嗎?這本日記里記載的事情都是真實嗎?盡管能夠找到許多證據,例如這封郵件,以及左手腕的菱形印記,但仍舊令人感到不可思議。
從醒來的那一天開始,困惑和刺激兩種矛盾的情緒就一直存在。葉君天認為自己的人生將會就此不同,並為這種不同感到猶疑。
神秘的失蹤……
邱甜身上奇特的五芒星……
來自最熟悉的陌生人的電子郵件……
成為過去的已經無法改變。
打開郵件只看到一句話︰
「君天,我來找你了。」
之後幾天沒有發生任何想象中的怪事,自從回復了沈凌的郵件後就再沒收到她的信息。
過著平靜生活的葉君天趁休息時間將日記從頭到尾研究了十幾遍。
除了開頭之外,所有的記錄都很簡潔,但葉君天總算明白了自己時究竟發生了什麼事情,以及身體的改變。
並不僅僅是多出了一個魔紋的問題,身體素質的提高是顯而易見的。輕易能夠完成萬米的長跑,五十米全力沖刺只用四秒,原地垂直起跳可達兩米。即便是高速駛過的列車,也能看清車窗後的景物。受傷後的恢復力也遠超一般人。
背包里還有十一顆灰石,葉君天吃了一顆,的確感受到有種力量在增加沉澱。
但是仍舊有問題,這一切跟邱甜身上的五芒星有什麼關系?
葉君天還在玩一種硬幣游戲。兩枚硬幣,一枚放在地上,隔著較遠的距離,用另一枚硬幣彈向它,擊中就算勝利。只要在視線內,就從未失敗過。
葉君天開始嘗試將作為目標的硬幣放在障礙物後,利用反彈來擊中它。
在學校里和邱甜踫了幾次面,雖然已經是朋友了,還經歷了那種回想起來就覺得奇妙又尷尬的事情,大概是不好意思的緣故,她沒有表現得太過親密,但是精神比之前好了許多。
「早上好,葉君天同學。」
「原來你們認識啊?」
「學生會的葉君天同學,當然認識,幫了我很多忙呢。」
「這位是我的朋友,叫劉彩,今後也請多多指教。」
以前幾乎沒有關注,現在卻有了這類平淡的對話。
劉彩是個留短發的活潑女孩,雖然穿著女式制服,但是給人的感覺卻像個假小子一樣。那次初遇之後,葉君天也偶爾在邱甜身邊見過她,從一年級起,她就是邱甜的朋友了。
兩人的個性就如同水和火,可是正因為有著對方沒有的特質,所以才會在一塊吧。至少葉君天讀過的書里,是如此解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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