縱橫末日 077章 邱甜的記憶

作者 ︰ 夢枕月

「不好的事情?」葉君天盯著她,讓她的頭幾乎陷進飯碗里。《》

邱甜的肩膀微微地顫抖,筷子停下來,似乎在哭泣一樣,可是沒有發出任何聲音。葉君天不知道她以前遭遇委屈的時候是怎樣的表情,可是似乎窺見了她一個人藏在無人的角落里,壓抑著聲音抽噎的樣子。

葉君天心中嘆了一口氣,伸出手去,握住她的手。那只手觸電般往回縮,明擺著要掙開,可是葉君天下定決心抓緊了,無論她多想逃掉都不放開。最後,那只略顯冰涼的手漸漸溫暖起來。

「我殺了人,君天。」良久後,她發出細小的聲音。

「沒關系,我也殺了人。」

「不同的,不同的!」她用力地搖著頭,「他們和我沒有關系,也沒有想要加害我的企圖,我們本來就是不認識的陌生人。可是他們死了,被我殺死了。怎麼辦?君天。怎麼辦?」

她很激動地來回念著「怎麼辦怎麼辦」,可是葉君天連一句安慰的話都說不出來。葉君天眼中的邱甜是個縴細而善良的女孩,可她卻說自己殺了無辜的人,她不像是這樣的人,卻在為自己的過錯而懺悔。

也許沒有比殺人更嚴重的罪了,可是葉君天完全弄不清楚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她不停地懺悔著,一看就知道並非在說謊,她承受著殺人之罪的壓力和內心的自責。

葉君天最終只能緊緊地將她摟在懷里,像是要將她壓進胸膛里一般,直到她的身體不再顫抖。

「你已經得到懲罰了,所以,別哭了。」

葉君天將紙巾遞給她,她用力擤鼻,抽噎著為葉君天講述那天的故事。

那是在重逢前發生的事情。

因為前一天去給親生母親掃墓,所以第二天上學的時候,懷念和惆悵的思緒仍舊在邱甜的身體中潮涌。

她不由得想起高一時給予自己幫助的那位學生會的葉君天同學,所以放學時刻意走到他的班級門口窺探。當發現他正要轉身出來時,又慌慌張張地逃跑了。

雖然兩人在高一時有過一次接觸,但之後就沒有再私下相處過,即便有過見面,也是遠遠隔著人牆。好幾次視線交匯,卻不知道為什麼,邱甜總是不經意地讓開。葉君天沒有主動上來搭話,但是邱甜總覺得,每當他看到自己和劉彩結伴歡談時,冷峻的眼神中總是藏著淡淡的欣慰。

雖然有些在意,但邱甜並不覺得自己對葉君天產生的是戀愛的感覺。對她而言,葉君天就像漫畫中那個在自己有難時忽然出現的英雄,如果自己有哥哥,一定就是這種嚴厲卻溫柔的感覺吧。

這樣就好了,邱甜一直覺得,只要能夠遠遠看到他,就能得到滿足。

然而這一天對她而言是特殊的。

每年她為母親掃墓,就會發現過去那些令人懷念,覺得溫暖的身影在漸漸變淡。也許有一天,自己若沒有照片,會連母親的樣子和味道都記不起來了吧。

一想到這里,胸膛就開始窒息,感到恐懼,所以迫不及待地想要看到葉君天同學,好好將他的模樣烙印在心中。

這天,好友劉彩和男朋友李衛東有約,所以只剩下邱甜一個人,愈發感到孤獨。

她在樓梯上注視著葉君天從自己身下走過,原以為他沒離開學校是要參加學生會的工作,結果卻看到他一直拐向教學樓後方。

那是校園中唯一被棄之不顧的地皮,陳舊的石質乒乓球台,叢生的野草,陰郁高大的樹木,充滿荒涼的感覺。在邱甜入學以前,已經沒人在那兒玩耍了。

因為學校其中一座廁所坐落在那里,所以以前還有一些人過去,可是新廁所建成之後,那邊完全就廢棄掉了。

據說校方有再開發的計劃,可是也不知道是資金不足,還是計劃不夠完善的緣故,一直擱淺。

邱甜也很久沒有去那邊了,不僅是被曾經去過的同學在描述時產生的厭惡影響,還听說去那兒的人都是些不良分子。

他們在那里打架,抽煙,賭博,也許還會對女生做些不好的事情。

可是今天,全校聞名的優等生葉君天同學,卻十分自然地去了那塊飛地。

總覺得似乎可以看到葉君天不為人知的一面,因為好奇的緣故,邱甜壓抑著心中的不安,遠遠尾隨著他。

一路行來,沒有看到其他人,偌大的荒地里,就只有一前一後的兩人,邱甜忽然覺得有些開心,就像是兩人共有的秘密又增加了的感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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