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邱甜殺了劉彩,明明是朋友,卻因為一時的生氣就殺了她。我本想殺死她為劉彩報仇,可是她有一種奇怪的力量。現在我無法殺死她,也找不到她,所以只能殺了你,也許殺了你以後,邱甜就會主動來找我了。」
李衛東將臉頰貼在那只被齊肘切斷的右手上輕輕摩挲著。
「你知道嗎?葉君天,邱甜是因為劉彩說了你的壞話才生氣的,她說劉彩是壞人,再也不要當劉彩的朋友了,明明她什麼都不知道,明明劉彩為了她如此苦惱著,明明是朋友……憑什麼劉彩就得這麼死掉?太悲哀了,太悲哀了!不是嗎?葉君天!」
李衛東歇斯底里地向葉君天大叫,責問葉君天為什麼要出現,就像是死去劉彩的靈魂在不甘地吶喊。他當著葉君天的面,一邊留淚,一邊吃掉了那只蒼白的右手。
「這樣我們就永遠地在一起了!!」他如此說著,身體宛如纏繞著某種灰色的氣息,似乎正逐漸變成一種非人的存在。
他再一次以那種迅捷無比的跳躍力向葉君天襲來,四壁、地板和天花板都是他的踏板,真是非同尋常的平衡力。
李衛東每一次進攻都如同射來的箭矢,他的身體就是箭桿,尖銳的菜刀就是箭頭。如此詭異的攻擊方式還是第一次見到,聯想起他擅長的籃球運動,葉君天不由得猜測,莫非他的才能就是這種平衡性和跳躍力?
思維運轉的時間,刀鋒已經在葉君天身上留下好幾道血痕。
雖然他的行動路線很直接,但是即便看穿了,身體也無法在完好無損的情況下躲開如此迅猛的進攻。葉君天只能努力揮動匕首,每一次和他擦身而過時,彼此留下傷口。
李衛東的自愈力完全超出葉君天之前所見過的任何對手,無論是身為魔紋使者的自己,還是服用「樂園」的山羊公會特殊戰士,在被這把融入灰石粉末的限界兵器匕首傷害時,都無法以如此快的速度讓傷口愈合。《》
究竟是怎麼回事?李衛東身上並沒有魔紋,按常理來說,應該只是普通的末日幻境的天選者。
先不提能不能殺死他,只用一只手的話,就連制服他都做不到。雖然還想從他口中得知更多的情報,不過再不認真一點的話可是性命難保。
再一次和他分開後,葉君天毫不猶豫地掏出手槍指著他。
李衛東立刻忌憚地跳到書桌後,雖然從精神和**上似乎都在朝著非人的存在變形,可是在半個月前還是個正常學生的他,對于槍械的威力仍舊下意識感到畏懼。
「別嘗試,你躲不開我的子彈。」葉君天警告道。
「……」李衛東張開嘴想說些什麼,忽然哇地一聲彎腰嘔吐起來。
葉君天原以為這是吃了劉彩的手後產生的不良反應,可是情況似乎並沒有那麼簡單,李衛東的頭發正以可以目睹的速度變成白色,一種干枯的白色,連皮膚也像老人一樣起皺。
「本來覺得你或許會有點難過,不過,看起來你對這件悲劇一點都不關心呢。」
李衛東用袖子擦去嘴邊的髒漬,用一種悲哀、痛苦又憤怒的眼神盯著葉君天。
「如果不是你的話,大家都能好好活下去……」他說。
「像劉彩一樣,沒有選擇的活下去?」
「沒有選擇又怎麼樣?想要自由自在?這個世界哪有那麼好的事情?沒有選擇難道是劉彩的錯嗎?」李衛東哽咽著,用盡全力大叫著,「就算是沒有選擇,我也希望劉彩能夠活下去啊,為什麼死非得是她?為什麼殺死她的非得是邱甜?」
「所以,這就是泄憤啊。」
「沒錯,這就是泄憤,我知道的,一開始就知道,雖然殺死劉彩的是邱甜,也想著其實葉君天你沒有做錯什麼,但是我就是無法忍受。當我和你聊天的時候,就知道你是那種自以為是的白痴。就算別人是因為你才死去,你也不會感到半點傷心難過吧?」
「自以為是?白痴?或許吧。」葉君天听到自己這麼說著,「可是,我並不討厭這樣的自己,無論結果如何,但只要是自己思考後做下的決定,就沒有任何可遺憾的地方。但是你說錯了一件事,對于劉彩的死,我一樣感到難過。」
是的,就算是態度對葉君天不怎麼友好的劉彩,他也無法平靜地對待她的死亡。否則,葉君天為什麼要獻上花束?為什麼要厭惡那些背後說死人壞話,拿來做笑料的人?為什麼要和李衛東聊天?
「說謊!說謊!你這個騙子!」
李衛東用力地咳嗽,似乎要將自己的肺給咳出來一般,「你騙不了我的,葉君天,你的眼楮,你的動作,你的語氣,你的一切都好奇怪。明明沒有半點波動,可是卻讓人覺得你是好人,其實,那不過是偽裝而已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