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離生日趴還有兩個禮拜,這段期間,趙芳為可心安排了嚴格的訓練課程。
社交舞、美姿美儀,關家的兒媳不僅要能在社交宴上表現出優雅高貴的氣質,還要有相當的理家能力。
于是可心除了上課,還得跟在婆婆身邊學習怎麼籌辦一場派對,宴客名單、請帖格式、宴客菜單、場地布置等等,所有細節都要一再討論、確認,務求盡善盡美。
「最重要的就是要讓客人滿意,又能夠顯出我們家的氣派,絕對不可以小里小氣的,丟關家的臉!」
「不是請了專門的宴客公司來主辦嗎?干麼還要你來處理這些瑣事?」關在齊听了可心轉述婆婆的教誨,頗不以為然。
「媽說就算有宴客公司來幫忙,像宴客名單這些還是得我們親自來決定,絕對不能全部放手交給他們。」可心想了想,舉例。「就像你當公司總經理,很多事情可以交給員工做,可是你一定要做最後的決策跟把關,對吧?」
這話有理。關在齊劍眉一挑。「這是媽跟你說的?」
可心搖頭。「是我自己想的。」
「你自己想的?」關在齊又訝異又欣慰,忍不住伸手揉揉嬌妻的頭。「我的乖可心,你挺聰明的嘛!」
「早就跟你說我沒那麼笨的啊!」可心嘟嘴。
關在齊呵呵笑,俯首重重啄吻一下那柔軟的香唇。「你怎麼這麼愛嘟嘴?就跟個孩子一樣。」
他這是滿心的憐愛,可心听了,卻以為他嘲笑自己,香唇嘟得更翹。「我不是孩子,我二十六歲了!」
「是是是,而且你就快滿二十七了。」他又低頭含了含那豐潤水亮的唇,吻著吻著,情動了,雙手開始不規矩起來。
她掙扎著。「不可以這樣,我還要繼續上課呢!」
「上什麼課?」他語氣一沉。「媽讓你白天忙得團團轉還不夠,晚上還安排你上課?」
「你別怪媽,她也是怕我學不完嘛,時間不多了。」說著,她就要起身離開丈夫懷抱。
「不準去!」關在齊一把圈住她縴腰。「我今天特地早點下班就是為了趕回來陪你的。」
看丈夫不高興了,可心放柔嗓音哄他。「別這樣,你也知道我笨,得把握時間多學點東西,免得……」
「又說自己笨!」他怒得敲她額頭。「我不是跟你說過了嗎?以後不準這樣說自己!你不是笨,你很聰明。」
她不笨,她很聰明。也就只有他這個護短的老公會這麼說了。
她笑睇他。
看出她的不信,他嘆口氣,將她抱在自己腿上坐好。「你真的不笨,心心,你只是很多想法跟別人不一樣。」
她還是笑著。
「我說真的!」他無奈地又敲敲她的頭。「比起別人滿腦子壞主意,我就喜歡你這麼單純,你知不知道?」
這世上的人心多是機靈狡獪,她卻是單純直白,想什麼就說什麼,不傷害人也不過分保護自己,他就喜歡與這樣的她相處,就是欣賞她這種不懂得拐彎的思考方式。
「傻心心。」見她一逕笑咪咪地望著自己,他又無奈又心疼。「你到底有沒有听懂我的意思?」
她調皮地眨眨眼。「你不是才說我聰明嗎?怎麼現在又叫我傻心心了?」
「我……」他一窒,一時無法自圓其說。
她嬌聲笑了,雙手捧起他的臉,香唇印下響亮的啄吻。「放心,我懂的,你這是擔心我,你寵我才會這樣叫我的。」
俊頰浮起可疑的暗紅。
她又笑了笑,心弦感動地震顫。「你不用心疼我,上這些課都是我甘願的,我很開心。你去陪陪睿睿吧!今天老師給他出了好幾頁數學題,他正傷腦筋呢。」
「我不要。」關在齊鬧別扭。
「乖,再等我兩個小時就好。」
「兩分鐘我都不想等。」這大男人可任性了。
可心沒轍,看著眼前明明耍著孩子氣,表情偏還能裝得一本正經的男人。「還說我像孩子,你才是呢!」
「你說什麼?」關在齊變臉,正欲抗議,可心搶先重重親他的唇,接著趁他恍神時,翩然掙月兌他起身。
「等我上完跳舞課,再回來听你講公司的事啊!」
為了惡補,這陣子可心總會纏著關在齊多教導她一些關于公司業務及經營管理方面的基礎知識,免得與人交談時,一問三不知。
老婆如此有求知欲,關在齊這個老公自然也很樂意為人師,而且每次教著教著,兩人都會熱情地滾上床單,不失為一種夫妻情趣。
「好,我就給你兩個小時,遲到一分鐘回來,就別想我以後再教你了。」關在齊端起架子來。
可心又是噗哧一笑。「是,老師。」
她戲譫地回話,大眼楮眨呀眨的,晶亮如星,嬌唇似翹非翹的,看得關在齊好想不顧一切地伸手將她拉回自己懷里盡情蹂躪。
他咬咬牙,強忍,這太不像他了,自從那一夜他的妻軟軟地對他說,只要是他,想做什麼都可以,他整個人就像瘋了一樣,每次見到她都心心念念著一親芳澤,若這世上有魔法,他還真想就將她縮小成迷你女圭女圭放在口袋里,隨身帶著走。
「關在齊,你還是個男人嗎?」他喃喃自斥,對自己這想法、這行為,相當之鄙夷不屑。
他在書房里呆了片刻,幽幽嘆息,來到兒子房里,關家睿果然正在跟滿紙的數學題奮斗。
「爸,你來啦。」小男孩看見他,眼楮一亮,跟著又黯下。
關在齊注意到兒子黯淡的表情。「題目很難嗎?」
「嗯。」
「需要我教你嗎?」
「可以嗎?」關家睿很驚喜,這是父親第一次主動說要教他做功課。
關在齊微微一笑。「說吧,哪里有問題?」
「就這幾題……」
正當關在齊在樓上教兒子算數學時,樓下大廳也很熱鬧,關在秦夫妻臨時家,關在晉也跟著一起。
趙芳接到佣人通知,盈盈下樓。「你們怎麼突然回來了?」
「藝廊今天收了一幅畫,在秦想說媽應該會喜歡,就急著拿來給你看了。」林蕙雅笑著解釋。
「是嗎?難得你們會想到我。」趙芳話里隱隱帶刺。
關在秦皺皺眉,丟給妻子一個「看吧,討好這女人根本沒用」的眼神,林蕙雅
只是繼續優雅地笑。
「把畫放下吧,我等會兒再看。」趙芳淡淡說道,轉向關在晉。「你呢?今天怎麼也有空回來?」
「我就回來看看。」關在晉轉了轉眼珠。「二哥二嫂在嗎?」
「在啊。」
「他們在干麼?」
「你二嫂在上課,二哥應該在書房吧。」
「喔。」
「喔什麼喔?」趙芳瞪這個她唯一親生的兒子。「你是不是又在公司闖了什麼禍,想來求你二哥高抬貴手?」
「沒沒沒!我怎麼敢?」關在晉涎著臉笑。「媽,你小兒子最近可乖得很。」
「是嗎?」趙芳冷哼,一臉恨鐵不成鋼的表情,雖是她親生兒子,但他是什麼料她太清楚了。
「既然大家都回來了,就一起坐下來喝杯茶吧。」
「不如把二哥二嫂也叫下來?」關在晉提議。
「你二嫂在學社交舞,課還沒完呢!」
「她在學跳舞?是為了生日趴準備的嗎?」
「不然呢?」
「呵,媽,你對二嫂也算盡心盡力了。」
「誰叫你二哥堅持要辦什麼生日趴把她介紹給大家,我若不事先教一下,到時丟的還不是關家的臉!」
「她學得怎樣?」關在秦沉聲問。「要是真的不能見人的話,還是取消這個生日趴吧。」
「大哥要是不怕二哥發飆的話,就盡避取消吧。」關在晉涼涼地說道。
關在秦瞪他一眼,關在晉聳聳肩。
林蕙雅看了看眾人各異的表情,嫣然一笑。「不管怎樣,可心畢竟是關家媳婦,是應該介紹給大家認識。」
「問題是她會丟我們關家人的臉啊!」關在秦超介意的。
「也不一定。」林蕙雅望向趙芳。「我听說媽最近幫可心安排了一連串的訓練課程,而且成效還不錯。」
「真的假的?」關在秦不信。「那個傻子能學出什麼門道來?」
「可別小看二嫂。」關在晉插嘴。「她傻歸傻,可勤快得很!媽給她安排的課她都乖乖上,每天早起晚睡的,也都沒有怨言。」
「是嗎?」
「重點是二哥對她……」關在晉還想說什麼,忽地感覺周遭的空氣凝住,他忙收口,轉頭一看。
說人人到,關在齊正站在樓梯口,面無表情地看著他們,顯然已听到方才的談話。
大伙兒頓時有些尷尬,還是林蕙雅打圓場。
「二叔,我們是拿畫回來送媽的,媽剛讓佣人去泡茶了,你也一起來喝吧。」
「你們喝吧,我過去看看可心。」關在齊步履從容地下樓,直接就轉身往一樓的偏廳走去。
沒想到他剛推開半掩的門,就看可心坐倒在地,臉頰因運動泛著健康的紅暈,額前沁著細汗,一手撫著腳踝。
他大驚,大踏步奔過去。「怎麼了?」
「我好像扭到腳了。」她慚愧地低語。
「能走嗎?」
她搖搖頭。「會痛。」
她語氣淡淡的,並非埋怨,只是很單純地說出真實感受,但關在齊听了,猶如遭受落雷重擊,胸口一悶。
他深吸口氣,也不管一旁還有老師在看,一把就將嬌妻橫抱起來。
「你做什麼?」可心嚇一跳。「快放我下來!」
「我抱你上樓。」
「可是我課還沒上完……」
「這時候還上什麼課?」他懊惱。「你根本沒必要急著學這些。」
「可是……」
「閉嘴。」
「放我下來啦。」她放軟嗓音。「我自己可以走。」
他堅持不放,一路抱著她上樓,經過大廳時,可心瞥見婆婆等人都是睜大眼楮駭然看著這一幕,更加嬌羞。
「我很重耶,這樣你會很累。」她小小聲地抗議,槌著丈夫肩膀。
「我不累。」
「大家都在看……」
「隨他們看。」他毫不在乎。
她沒轍,只好鴕鳥似地將發燒的臉蛋埋進他肩頸,眼不見為淨。
大廳里,眾人不可思議地目送他們,直到那親密纏結的身影在樓梯間消失。「剛剛那是……在齊嗎?」關在秦喃喃,一臉不可置信。「他平常對人那麼冷,怎麼會……」
「他以前對巧芸可沒這麼心疼過。」趙芳嘲諷地接口。
「就說了,二哥超寵二嫂的。」關在晉似笑非笑。
一群人面面相覷,心下各自浮上不同的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