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沉聲道︰「我是周曉紅的男朋友。♀」
周母聞言一愣,隨機高聲尖叫起來︰「什麼?是你曉紅的男朋友,小紅今年才三歲,有什麼男朋友,快說你是誰?不然我就報警了。」
李重苦笑一聲,說道︰「伯母,難道你一點今後的記憶沒有嗎?周曉紅二十二歲那一年,你為了給她買生日蛋糕,在回家的路上被汽車撞到,難道這些事你都不記得了?伯母……你醒醒吧!」
「我沒有……我沒有……」周母高聲叫了兩句,神色忽然變得十分迷茫,如此同時,整個空間都起來。
李重暗叫一聲不好,急忙退出周母的精神世界。
他能做的,也只有這一點了,喚醒了周母的記憶,周母應該就能自己醒過來了。畢竟這些事都是真實經歷的,真的,永遠是真的,假的,永遠假不了。當然,也有一種可能,就是周母受不了嚴重的精神刺激,瘋了什麼的。
但對于周曉紅和周父來說,瘋了,也比毫無意識強得多。
李重的神識一回到體內,就急忙站起身來,用手扶住周母的額頭,輸送了一點仙靈之氣過去。
周曉紅也急忙站起來,問道︰「李重,我母親怎麼樣了?」
李重收回手掌,慢慢答道︰「我去了一次你母親的精神世界,把現實的情況說了一遍,等你母親把所有的一切都回憶起來,她應該就能醒過來了。你放心,時間不會太長,幾分鐘就夠了。」
「精神世界,這怎麼可能?」周曉紅瞪大眼楮,搖頭說道。
「你不信?」李重呵呵一笑,非常自信的說道︰「我在你家門口見到一副對聯,歲歲年年花相似,年年歲歲人不同,應該是你父親寫的吧?我還記得,其中的不字上面出了點頭,就跟木字差不多了。♀」
周曉紅猛地咽了口唾沫,很是艱難的說道︰「是真的,是真的,我爸爸寫不字就是這樣的。可是你怎麼能別人的精神世界,這太難以思議了,太……太……」
周曉紅還沒在震驚中平靜下來,李重心中忽然升起一種十分奇異的感覺,感覺就好像有一頭猛獸隱藏在身邊一樣。
可身邊空空蕩蕩,怎麼會藏有猛獸呢?
「波……」的一聲,整個房間的光線忽然一暗,冷冰冰的聲音傳入二人耳中︰「無常辦事,閑人回避……」
(謹以此章獻給天下所有善良的母親!)
「不是吧?」李重感覺渾身冰涼冰涼的,自己不就是用法力救了一個人嗎?至于如此大動干戈?
空間忽然被撕成兩半,一道閃爍扭曲的縫隙出現在半空中,幽冷的氣息順著裂縫蜂擁而出,凍得人渾身打抖。雖然沒有經歷過,但李重和周曉紅一下子就能感覺得出,這就是地府的氣息。
李重還好一些,心智堅定,周曉紅早就癱軟在沙發上了,她雖然也算得上一個女強人,但依舊是一個柔弱的凡人。別看一些女人特別願意看鬼故事之類的,但要是真在他們面前出現一個鬼魂,十有**的女人都會嚇昏過去。
無常可比鬼魂凶惡多了,鬼還有好的,經常上演一些才子女鬼的故事,但無常出來就一個目的︰勾魂奪魄,把活人變成死人。
李重的指尖陡然間出現一道白光,白光慢慢凝聚,逐漸變成一柄吞吐不已的尖刺。破罐子破摔,李重已經有玩命一搏的打算了。求情根本就就不用想,天道運轉規律,豈是李重和無常這樣的蝦兵蟹將可以玩弄的。♀
更何況,李重也沒那麼大的人情啊!
一條黑漆漆碟鏈探出空間縫隙,在半空中不住的扭動,就像一條翻轉滾動的毒蛇。鐵鏈之後,是一只慘白的手掌。
李重忍不住苦笑起來,別的不說,就這一條鐵鏈就夠他喝一壺的了。挨了無常的勾魂鎖一下,可不是皮肉之傷那麼簡單,就連三魂都要受傷。
「砰……」的一聲炸響,空間裂縫猛然間化為點點黑光,形成一個迷蒙的光團。
隨著光團消散,無常的身形也漸漸出現在空氣之中。和傳聞中的一樣,無常骨瘦如柴,腳不沾地,臉上的表情極為奇怪,頭上還帶著一個尖尖的帽子,身穿白衣,衣袋隨著黑氣來回扭動,十分恐怖。
白無常一手拎著勾魂鎖鏈,一手拎著哭喪棒,身上黑氣彌漫,眼神冰冷,跟毒蛇一般無二。
來人很顯然就是名震凡人世界的白無常。
一進屋,白無常就把眼光落到李重的指尖上,那一束白光吞吞吐吐,鋒芒畢露,想不吸引人都不行。
「在下李重,見過陰司無常……」李重微微點頭,很是恭敬的說道。
能不打就不打,如果不是還要控制青蓮劍氣,李重肯定會獻給白無常鞠上一恭的。
白無常收回目光,冷冷說道︰「李道友,如果本陰司沒猜錯的話,就是你給這個女人篡胳命的吧。」
李重都顧不得看周曉紅的情況,緊盯著白無常的勾魂鎖鏈,辯解道︰「陰司此言差矣,李某治病救人,何談篡胳命一說。陰司大人可不要給人胡亂扣帽子,篡胳命這個罪名,李重擔當不起。」
白無常冷笑一聲,說道︰「哼……凡人壽命自有定數,你用仙術替人消災解難,不是篡胳命是什麼?」
周曉紅本來被白無常嚇得不輕,渾渾噩噩間猛然听到仙術兩個字,渾身巨震,差點沒叫出聲來。到了現在他才明白李重為什麼神神秘秘的,治個病還要支開別人,不過周曉紅也知道,自己相愛你在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閉嘴,最好讓白無常忘了自己。所以周曉紅死死的摟著抱枕,像是要鑽進去一樣。
李重心念電轉,飛快的答道︰「陰司此言差矣,李重雖然修煉仙術,但並沒有跳出三界外,不在五行中,也算是凡人一個,怎麼能說篡胳命呢。」
白無常沉吟一下,眯著眼楮說道︰「你所說的也算有理,既然這樣,本陰司就不治你擾亂天道的罪過了。」
李重長出了一口氣,不過白無常話鋒一轉,接著說道︰「但是……這個女人的魂魄,我一定要帶走。」
李重當然不能讓無常把周母的魂魄帶走了,植物人還有蘇醒的可能,魂魄沒了,周母就可以直接進火葬場了。李重立即說道︰「陰司大人不是說人的壽命自有天定嗎?她魂魄一失,必死無疑,閻王叫人三更死,誰敢留人到五更,無常大人就不怕閻王降罪嗎?」
「哈哈……」白無常冷笑一聲,說道︰「誰告訴你收人魂魄,人就必死無疑了?我白無常只收魂,不滅魄。」
李重這次真沒辦法了,雖然魂魄兩個字是連起來是說的,但對于凡人來說,魂是魂、魄是魄,是兩種截然不同的東西。
說著話,白無常一抖手中碟鏈,直奔周母套去。李重心急之下,也顧不得那麼多了,抬手就將指尖的青蓮劍氣激射出去,打在白無常的勾魂鎖鏈上。雖然在數量上,李重指尖的青蓮劍氣遠遠比不上勾魂鎖鏈所攜帶的黑氣,但在李重全力一擊之下,青蓮劍氣竟然擊散了勾魂鎖鏈上的黑氣。
一聲激烈的金鐵交鳴聲響起,勾魂鎖鏈猛然間一震,險險癱軟到地上。
白無常手腕一抖,勾魂鎖鏈嗖的一聲收了回來,身上的黑氣卻劇烈的翻滾起來,顯然是要對李重出手了。
不過白無常作勢半天,卻忽然厲喝道︰「李道友,你難道還想與我地府為敵不成,小心多年苦修化為烏有。」
不對啊!李重忽然感覺白無常有種色厲內荏,裝腔作勢的感覺。細細一想,李重發現這絕對不是自己的錯覺。按理來說,自己用仙術救醒周母,確實算得上強地府的生意,後來用青蓮劍氣阻止白無常收取周母的靈魂,已經是挑釁地府的權威了。
這兩個罪名都不小,最輕的懲罰也是把李重押入地府候審,就算以阻撓公務的罪名當場斬殺了李重也不算過分。
這就跟國家法律一樣,周母已經被判處死刑了,李重竟然還敢劫囚車。換到現代社會,早就被武警打成馬蜂窩了,可白無常竟然還有興致與李重辯論,這個情況實在不正常。
確實不正常,李重不知道,此刻白無常也在暗暗叫苦,實際上白無常並不是特意出來收取周母靈魂的,套用一句流行語,白無常就是打醬油路過的。至于凡人壽命有限這個問題,其實並不是那麼絕對,天道只管大事,一條人命這種小事,閻王都不會管,就別說飄渺虛無奠道了。
白無常也是扯著虎皮做大旗,嚇唬一下李重而已。
不過話又說回來了,白無常黑無常的工作還真就是拘人魂魄,凡是那些到時候該死卻不死的人,都在黑白無常的工作範圍內。比如,黑白無常就曾經拘拿過猴子的靈魂,結果大家都知道了,猴子大鬧地府,閻王一幫小鬼吃盡了苦頭。
也正是因為如此,黑白無常才被地府集體指責,背了黑鍋。三界分隔的時候,黑白無常唄發落到人界,人界靈氣斷絕,黑白無常幾百年來修為毫無寸進,連破開空間通道,到人界執法的能力都勉強了,這也是黑白無常很少露面的原因。
最近三界縫隙松動,黑白無常又開始到處活動,賺取功德,豈料卻遇見了李重。
一開始見到李重手中的白光,白無常就心有戚戚,等到李重用一抹白光撞散了勾魂鎖鏈上的法力,白無常就徹底杯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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