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到底是什麼東西?」
「‘它’?」男子輕笑一聲︰「你是指‘心眼’嗎?我們姑且就這樣叫它。其實我也是第一次覺醒這個東西,它的力量十分奇妙,奇妙的讓人難以言喻,而且我現在也不過是初窺門徑,掌握了最基本的一些功能,比如剝奪、禁錮……說多了你也不懂,它還有很多能力等著我去發掘。不過要說它是什麼東西……」
「你也不知道吧?」雲白略帶嘲諷的打斷他。
男子玩味一笑,不可置否的點點頭,惹來雲白一陣白眼。
「當然,比起你這個意外撿到寶藏鑰匙卻沒有能力打開寶藏的倒霉蛋,我還是略懂一點的。剛開始覺醒了這個東西,我也認為是龍神贈與的禮物,現在看來卻不是如此。這個與我的力量達到同一級別的眼楮,應該是我本來就擁有的東西,只是以前處于沉睡狀態,由于某種力量覺醒了一樣。是我們進化之路上必須走過的一條路。」
「本來就擁有?」「進化?」听見這幾個詞,雲白滿臉茫然,完全弄不懂到底是什麼意思。
「我都說了你不懂,不過沒事,時間長了自然就懂了,我懶得和你再廢話。你快點掙月兌鎖鏈去救那個小丫頭,我看她的情況不是很妙,雖然我們還有點時間,但是拖下去畢竟不好。」
啊!金彩霞?雲白心中一驚,終于知道心中的擔憂到底是什麼,就算是剛才喪失了記憶心中的憂慮也一直沒有放下。心眼好像是故意刺激雲白一樣,在用剝奪鎖鏈囚禁雲白的同時,也不忘讓他看一眼金彩霞的悲慘模樣。
「那你還不趕快放了我?」
男子站起身,剛剛準備離開,听見雲白的話,忍不住眉毛一挑,笑道︰「你這個請求提的很好,不過你這個態度到底是在命令我還是在命令我。」
雲白錯愕道︰「有區別嗎?不是說我是你,你是我嗎?我們之間用得著說這個嗎?」
「十分有必要,你是你,我是我,親兄弟還要明算賬,再說我這一招好像也是跟你學得。嘿嘿嘿……」
听著男子的賤笑,雲白恨不得立即沖上去將他扁一頓,奈何虎落平陽,現在是有求于人只能將所有的怒氣憋在心里,表面上裝作一副可憐兮兮的樣子,「誠懇」的請求道︰「請你幫我解開鎖鏈,謝謝……」
由于身處青色的空間之中,雲白已經看見身上綁著的是金色符文組成的鏈條,將他全身上下包裹的嚴嚴實實,要是有人看見一定會認為這是一個罕見的金色木乃伊。
神秘男子臉上笑意微斂,滿臉正氣的道︰「對不起,恕我無法完成你的這個請求,這里原本是你的精神世界,現在被我的青龍界侵入,我是外來者,如果強行破除身上的剝奪之力,可能會對你的精神世界造成一定的影響。若是受傷較輕還好說,重的話你下半輩子會變成傻瓜,所以……我不能害你。」
「那你剛才還……」雲白猛跌起,卻被身上的剝奪鎖鏈扣住,鎖鏈越拉越緊,現在他就算想要動一只小指頭也十分艱難。雲白對著他怒目而視,雙目中快噴出火來,若是眼神可以殺人,男子恐怕已經死了不下于十來次。
「我只是指出你這種求人憚度不對罷了,從來就沒有承諾會幫助你。怎麼就只準你耍別人,不準別人逗你,我可記得某人將自己的兄弟逗得團團轉,心中毫無愧疚之感。」
經過男子滇點,雲白深吸一口氣,瞬間冷靜下來,想起以前對好兄弟李林示憚度,確實有點道理。暗道以後對這小子一定要好一點,不過現在可不是考慮這種事情的時候。
仔細思考一番,雲白決定退而求其次,恭敬的向他請教應該如何月兌困。
「這樣才對嘛!求人就要有求人的樣子。」見到雲白又要發飆,男子很識時務的適可而止不再調侃雲白。
「其實要月兌困很簡單,你是怎麼將自己鎖上的,就怎麼將自己解開,記住一點,這里是你的世界,你才是主宰。就好像被剝奪了所有的東西,只要你想,你就能夠要回來。心眼雖然能夠暫時的月兌離你的控制,但是它畢竟是你的一部分,只要在你的世界,它怎麼都蹦不起來。」
雲白似乎想通了什麼,卻又不是很明白。說起來好像很簡單,做起來卻是難上加難。此前為了喚回被剝奪的記憶,他已經嘗試過在混沌一樣的黑暗空間中出現光,實踐證實完全沒用,最後還是神秘男子才出現了引子。在這個空間中,他好像只能控制自己的身體,而不是整個空間。所謂他是精神空間的主宰,似乎有些言過其實。
「我嘗試了很長時間,根本就沒有辦法,在這個精神世界除了可以控制我的身體,其他的好像都不行。」
「是這樣嗎?這怎麼可能?你已經找回了全部才對?」男子疑惑的說了一句,很快便陷入了沉思。
神秘男子站在青色的水面上來回踱步,顯得有些不安,腳步時而輕靈時而沉重,好像他此刻的思維一般。青色的水面如同一面光潔的鏡子,竟然逐漸映射出男人的身影來,不過他的臉部卻是一團模糊,雲白越是用力看,看到的東西越是模糊,最後男子的整個身影都模糊起來。
「不對啊,你看你都在我的青龍界控制水面變成鏡子,妄圖看見我的樣子,怎麼會解不開剝奪鎖鏈呢?還真是奇怪?」
被人揭穿了意圖,雲白忍不住老臉一紅,頗為不好意思的別過頭去。不過男子很顯然並不介意,或者說毫不在意,依舊思考著困擾的難題。
百無聊賴之下,雲白也開始瞎想起來,很快他想到了一個問題︰「一只眼楮真的能生成自我意識,還能以此來控制主人,這個猜想是不是太瘋狂?就算是事實擺在了我的面前,我依然無法相信,你……」
「啪!」的一聲脆響,男子一拍手掌驚喜的叫了起來︰「我終于知道為什麼了,你說的對,就是這樣,心眼是沒有意識的,如果眼楮都有了自己的意識,那麼耳朵手嘴巴都有意識,每個器官都可以起來反抗,打倒主人身體,這是不合乎規律的,所以,嘿嘿嘿……只有一個可能……我實在是太聰明了。」
「什麼可能?到底是怎麼回事?」雖然看不見男子的臉,雲白依然覺得男子的目光投射在自己身上,而且這種眼神很奇怪,讓他感覺全身都毛毛的,非常不舒服。
男子一指雲白,斷然道︰「你綁架了你自己,並且還想著殺掉你,並且還妄圖制造出另外一個自己來霸佔你的身體,不會錯,肯定是這樣……」
雲白被他的話搞得雲里霧里,什麼你你的,最後都是指向雲白自己,我綁架我自己,殺了我自己,然後創造我自己。雲白笑了起來,笑的很無奈也很苦,這都是什麼跟什麼。
男子捋了捋指長的黑發,臉上掛著自得的笑容,好像破解一個困擾千年的難題一樣,殊不知在雲白眼中,他只是一個徹頭徹尾的神棍而已。
「怎麼?你不信我?」男子看見雲白懷疑的神色,忍不住冷哼一聲,背過頭道︰「哼!竟然敢質疑本大爺的推理能力,如果你不道歉,就做好等死的準備吧?反正不管是誰贏,你還是你,對我的計劃沒有任何影響,甚至還有幫助。畢竟你的性格,實在是太讓人失望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你所愛之人,恐怕都是一種傷害。」
性格?什麼性格?雲白想到了姬明雪傷心離開的樣子,想到了姬明雁搖頭失望的樣子,想到了那些因為他而落下的晶瑩淚珠,胸中生出一股郁悶糾結之氣,讓他有些喘不過氣來。
距離姬明雪的事件已經兩天了,這兩天雲白並沒有閑著,恰恰相反,他想了很多也做了很多。他一個人偷偷溜到趙有才家里,幸虧擁有洞悉之眸,他才能在一天一夜的時間內將一個倉庫的藏書和筆記看了個遍,終于在一本破爛的筆記之中找到了有關姬明雪病情的描述。
然後明白了很多事情,不過他沒有時間去整理已經被翻閱的亂七八雜的書庫。相信趙神醫看見寶貴書庫的景象,一定會「大吃一驚」!其實只要稍稍費點力氣雲白就能將所有的書籍還原,但是他對于趙有才敷衍憚度有些不滿,這算是給他一個小小的教訓。
要是趙神醫知道潛入書房的毛賊竟然抱著這樣的想法,他一定會覺得比竇娥還要冤枉。姬明雪不僅是紫荊花皇室的公主,而且她的事情還是刀閣少主親自吩咐下來的,他絕對不敢有絲毫大意。為了防止書庫書籍損壞,他每隔幾天會搬出一部分醫術與幾個關門弟子一起尋找相關的內容,為此還拒絕了很多上門求醫的富商。
之後,雲白又找了一個安靜的地方修養一夜,順帶著思考一些問題。比如事情為什麼會變成現在這個樣子,為什麼身邊的女人會因為他而傷心落淚,還有一些有關身上謎團的問題……
人們習慣于將問題都推卸到別人身上,雲白也不能例外,他將很多的問題歸結到那些女人身上,從而洗刷了自己的嫌疑。
姬明雪會流淚,是因為發生在她身上的一些列事情,和她那潛藏的秘密,這個在筆記中已經得到了證實。慕玉潔會傷心尋死,是因為她的思想太脆弱,而且識人不明,竟然喜歡那個娘氣的吉米。清兒會生氣是因為那個不應該發生的誤會,還有她自己太偏激。姬明雁失望是因為……
他找到了很多理由,並且針對每一個女人的弱點都制定了一些「應該」有效的措施,相信在不久之後大家都會改變,重新喜歡上自己。
至于有關身上潛藏的謎團,雲白制定了一個比較完美的計劃,應該能夠順利的引出幕後黑手出來。
果不其然,什麼計劃都沒有苦肉計來的實在,雲白設計自己逼「他」出現,本來一切都在計劃之中,沒想到步步都走在計劃之外。
神秘男子的出現不是因為雲白身體的異常,而是因為他的性命危在旦夕。設計自己入套,卻沒有辦法出套,雲白低估了心眼的能耐。退而求其次想要尋求對方的幫助,卻沒想到弄巧成拙,對方根本就無法施以援手。
整個計劃看來是完完全全的失敗了,可是最後對方卻給出了一個不是答案的答案,也許這個答案能夠解決一切問題。
「你的性格,太讓人失望了……」「無論是對我,還是對你所愛之人,恐怕都是一種傷害。」
這兩句話在雲白的腦海中不斷回響著,第二個問題沒有真正解決,第一個問題終于找到了答案。原來所有的問題都在自己身上,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自己的性格開始變得如此懦弱,做事縮頭縮尾躊躇不前,甚至不肯承認錯誤妄圖將所有的責任推到其他人身上。
這還是雲白嗎?我還是我嗎?
雲白眼中滿是驚恐,冷汗浸濕了後背,心中驚駭莫名,感覺有些重要的東西找不回來了。
「你失掉了本心!」
一只指尖聳立至眼前,男子一語道破其中的真諦。
本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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