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青子和貞一兩人互相看看,有些坐蠟了。
剛才林一航的手段不著痕跡,完全超出他們的掌控範疇。對于攔下對方,兩人一點信心都沒有。
「林公子手段鬼神莫測,貧僧佩服,佩服!」貞一雙手合十,贊嘆一句。
「這可是真正的五行遁術?」玄青子卻是眼楮一亮,充滿期待地看著林一航。
「不錯!這正是五行遁術!」林一航點點頭。既然對方先入為主,他就順坡下驢承認,可以免去費口舌找借口掩飾。
五行遁術……他使用的可是純法術,遠非簡單的五行遁術所能比。
不過,只是五行遁術已經足夠讓人震驚,如果說出是法術,恐怕會引起絕對的轟動。
果然,林一航承認,玄青子和貞一兩人同時倒抽一口冷氣。雖然他們早就有所預料,可是,親眼看到,再加上對方親口承認,依舊難掩心頭的震驚。
「五行遁術!這個世界上,果然還有五行遁術傳承的存在。可憐老道我半生經營,自以為在五行遁術方面無人能及。不曾想,竟然遠遠不及一個少年……可憐啊,可談!」玄青子眼中竟然有些癲狂的神色,搖頭嘆息著。
「玄清道友,難道還看不開嗎?能在晚年見識到真正的五行遁術,這是你的幸運。難道,你更願意在混沌無知中,抱著自大的心懷走進墳墓嗎?」
貞一和尚突然一聲輕吟,聲音平淡,但是,听在人的耳朵中,卻有種振聾發聵的感覺。
玄青子身體微微一震,眼中癲狂的神色盡去,恢復清明。
「無量壽佛!」
拂塵一甩,一聲道號長吟。
剛才瞬間時間,看似平靜,其實玄青子已經是在極其危險的邊緣走了一圈。如果不是貞一和尚用類似獅子吼的功夫及時將其喚醒,他就會陷入自己的執念之中,雖然不至于立刻斃命,但是,修為爆退,壽元減損,那是肯定的。
到了兩位老者這種境界,心境是修為非常重要的一部分。這就如同修真者,在**法術凝聚法力的同時,也要**自己的心境,比如在紅塵中歷練等等。
否則的話,修為暴漲,心境跟不上,那是非常危險的事情。
「貧道著相了!」玄青子嘆息一聲,臉上竟然有汗珠滴下,可見剛才的凶險……要知道,哪怕是黃級的古武者,都能很好的控制自己的身體,不畏寒暑。玄青子到了這種修為,卻瞬間滿身汗,光是這一下,就需要事後好好休養。
林一航對這種心情,卻是非常理解。大半生的追求,到頭來發現努力只是一場空,竟然不如自己這個十幾歲少年的在五行遁術方面的造詣,所受的打擊可想而知。
「兩位前輩修為高深,莫不可測,小子佩服!但是,小子自有手段,自信可以隨意進出任何地方,無人可阻。兩位前輩,難道還要阻攔小子嗎?」林一航的語氣平靜,但是充滿了銳氣。
「哈哈,小友是否太過自信了?」貞一和尚朗聲一笑,「小友懂得五行遁術,手段的確可說鬼神莫測。如果小友突然施展,我二人措手不及,怕是真有讓你成功的機會。但是,你太過自信,竟然先表演給我二人看,難不成真把我們兩個老家伙當成木頭,這樣還沒有反制你的手段嗎?」
「兩位前輩,又怎知小子沒有其它保留手段?」林一航反問一句,極為自信。
貞一和玄青子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神中看出了凝重。有林一航這樣一個精通五行遁術的人在旁窺伺,如果對方一心要將國寶盜走,他們防得了一時,也防不了一世。
更何況,他們連眼前這一時能否防得了,都完全沒有信心。
外面喧囂聲,一名安保人員快步奔跑進來。顯然是剛剛隔壁展覽館丟失的戰國銅鏡太過離奇,進來稟報。
玄青子示意一下,自然有童子過去解釋,將他們打發走。
外面,很快安靜下來,恢復了平靜。
「司母戊鼎,四羊方尊,這都是國寶,青銅古董,對歷史研究有很重要意義,國人矚目。不知小友為何對此志在必得?這種國寶,即使盜走,也是燙手山芋,既出不得手,也賣不得錢,反倒會引起國家機器的敵意,甚至可能將小友視為眼中釘……損人不利己之事,小友為何如此執著?」貞一和尚反問一句。
顯然,語氣已經有所妥協。將其中利害關系剖析清楚,如果林一航一心要取走,他也無奈。
「不瞞兩位前輩,這兩件青銅器,在別人眼里只是古董,是只有研究歷史價值的文物。但是,對小子來說,卻有更高的意義。小子以為,它們擺在這里,是對資源的極大浪費,只有在小子手里,才能物盡其用,發揮出它們的作用。」
貞一和玄青子兩人功夫高深莫測,如果有可能,林一航也不願意徹底得罪他們。最關鍵,這一僧一道一直態度很好,哪怕知道他們的身份,也沒有以此去威脅,因而,林一航才願意去談判。
要知道,林一航雖然遁術高深,但是,對方知道了他的底細,完全可以用他的親朋好友去威脅。
貞一和玄青子沒有這麼做,或者說,不屑于這麼做,這也讓林一航很敬佩。
「難道,這青銅器果然跟五行遁術有關聯?」玄青子在旁邊突然開口問道。
「嗯!」林一航點點頭,「小子最近修為受到限制,只有得到這兩件寶物,才能有所突破。希望兩位前輩成全。」
修為受到限制,唯此才能突破……江湖中人,將個人實力看做第一位。林一航這麼說,也就意味著事情沒有轉圜的余地。
「小友完全有能力,可以不顧我們兩個老東西,徑自將東西拿走。但是,給我們面子,在此商談。按說,我們理應有自知之明,可是,我們在此守候數十年,這兩件鎮國之寶,就是我們的職責所在,如果只是這個理由的話,恐怕我們兩個即使做不到,也要拼盡全力阻撓小友,並且,小友即使將東西盜走,我們也只能如同跗骨之蛆,對小友窮追不舍。相信小友得到寶物,也需要時間用心鑽研。我們兩個老家伙不能阻止小友將東西取走,卻有信心,讓小友疲于奔命,閑不下來。」
貞一和尚說到這里,臉上露出詭異的壞笑,「還有一點,老衲十分好奇,兩件鎮國之寶可不同于這青銅小鏡。」
貞一和尚一邊說著,一邊擺弄了一下剛剛從林一航手里接過的小鏡,「四羊方尊三十多公斤重,如果說小友天生神力,神通廣大,攜帶其遁走,老衲相信。但是,司母戊鼎重近一噸,小友的遁術即使能將其盜走,又不知道能帶走多遠?攜帶近噸重的東西,小友自信能甩得開我們兩個老東西嗎?」
林一航揉了揉額頭,有些頭疼了。這個老和尚……看起來道貌岸然,一副大師風範,竟然一肚子壞水。
的確,這是林一航最大的軟肋。如果談判破裂的話,他最後的手段無外乎施展大力術,然後,背著司母戊鼎遁走。
可是,要一路遁逃的話,被貞一和尚和玄青子這樣的高手追趕,本就危險重重,必定要全力以赴才能逃走。帶著近一噸重的司母戊鼎,他還真沒有十足把握。
這麼琢磨著,伸手從背包模出兩枚丹藥,手指一彈,分別向著貞一和尚和玄青子道士拋去。
兩人伸手,輕松接過。
朱紅色丹藥,拇指肚大小,入手散發著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只是聞這藥香,就知道是對人體有益的良藥,而且,絕非凡品。
兩人湊到鼻下聞了一下,紛紛點頭。
「藥香沁人,不錯!不錯!這是難得的好藥!」
小培元丹,如果利用好,兩三枚就能讓普通人晉級準黃級古武者。但是,以貞一和玄青子兩人的眼光來說,這只能說是難得,算不上罕見。
他們手中有寶藥,藥效不會比這個差。當然,論藥質清香之類,就大大不如了。只是,對于真正的高手來說,藥效才是第一位的,其它都是次要了。
「這種丹藥,我只需要使用以百年份老參為藥引,再加上一些市面上最常見的藥材,就能大量煉制。」
林一航知道一顆小培元丹難以打動對方,因而,繼續拋出誘餌。
果然,這句話一出,一僧一道眼中開始露出震驚神色。
他們雖然也有這種丹藥,但是,無一不是極為珍貴,需要機緣巧合下,以極為珍貴的寶藥才能夠煉制出來。用百年份以上的老參為藥引,就能夠大批煉制?
這樣一來,意義可就完全不同了啊!
類似的丹藥,數量少了對他們用處不大,如果數量足夠多的話,對他們的**力可就變得難以抵擋了。
一僧一道兩人的目光都開始變得火熱。
林一航微微一笑,接著拋出另外一個重磅炸彈,「不瞞兩位前輩,我要司母戊鼎和四羊方尊,就是為了煉制丹藥。如果有這兩件重器,我有信心,讓丹藥的品質更上一層,單純一枚的藥效,至少是現在的十倍以上。」
「嘶——」
林一航一句話,一僧一道同時倒抽一口冷氣。
藥效提升十倍……那可不是一枚等于十枚那麼簡單。那將是質的變化。藥效提升十倍的丹藥,只是一枚,**力就超過現在這種丹藥的百枚以上。
貞一和尚兩人的境界,桎梏在目前狀態已經很長時間,很難突破。如果真有這種神藥的話,這對他們來說,是非常難得的機會。
這種**,根本就無法擺月兌。
「小友可願在此開爐煉丹?我們兩個老東西,願意為小友**,而且,所需要的藥材,小友盡管開口,我們盡力為小友湊齊,煉出的丹藥,我們只要得其中三成就行……如何?」玄青子目光炯炯,提議道。
他同樣擅長煉制丹藥,知道一爐丹藥出來,煉制成功的話往往數量可觀,他們兩人能分得其中三成,如果藥效真如林一航所說的話,他們就極為滿意了。
「不行!」林一航笑著搖搖頭,「我煉丹,必須要在僻靜之處。我將兩鼎帶走,兩位提供藥材,提供多少,我負責煉制多少。煉成之後,我們五五分賬,我得五成,兩位共得五成。」
對于玄青子兩人出藥材這一點,他們並沒有意見。顯然,兩人積累深厚,財大氣粗。但是,對于兩鼎是否帶走,卻是出現了分歧,都不願意讓步。
更關鍵的問題,林一航可以將鼎盜走,但是,一旦被這一僧一道黏上,他沒有把握甩月兌;而一僧一道,也沒有十足把握能留下林一航……雙方互有顧忌,又互相對對方有需求,不由膠著下來。
「既然我們都不願意讓步,不如賭一場來決定如何?」玄青子提議道。
「哦?不知玄青前輩打算如何賭?」林一航問道。
「既然小友自信能將雙鼎盜走,那咱們就用實力來說話。小友出手盜鼎,我們兩個老家伙沾點便宜,聯手阻攔你。只要你能把雙鼎都盜出五環外,就算你贏。按照你所說,我們任憑你將雙鼎帶走,我們提供藥材,小友煉制丹藥之後,我們五五分成。反之,如果你攜帶雙鼎,沒能走出五環,那就算你輸,你就留下來為我們煉藥……老頭子也不佔你的便宜,煉成的丹藥,我們同樣五五分成。小友可有膽量?」玄青子挑釁的眼神看著林一航。
這激將之法的味道十分濃,顯然是怕林一航臨陣退縮。
林一航心中一笑。這賭約,簡直是對方送上門來找輸的啊!他之所以沒有十足把握甩掉兩個老家伙將雙鼎帶走,最大的顧忌就是使用巨力術,再加上遁術,或者御劍飛行……多重法術施展下,對法力消耗太劇烈。
兩個老家伙氣脈悠長,內力渾厚。如果對方窮追不舍,他肯定要糟糕。
現在,這個老道竟然提出這個要求,只要逃出五環就行。這簡直是為林一航量身打造的賭約,將他最大的顧忌給取消了啊!(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