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姐瞬間失去原本的淡定,雙手扶著椅背,猛地欠起身體,一雙美眸,緊緊地盯著威納。
威納的嘴角微微一撇。這個美麗的東方女人,只是听到那個男人的名字就如此失態……這讓作為男人的威納,心里天然地有些不舒服。
不過,以他的身份和經歷,當然不至于被這份不舒服影響到什麼,很快調整好心態。
「恐怕要讓佟小姐失望了,我並沒有見到過林先生。我們得到消息,林先生是在百慕大三角一帶失蹤的。而在同一個時間,同一個區域……當時,有我們v家族的一艘游輪正好經過,自此失去音訊。我們懷疑,這艘游輪的失蹤,跟林一航先生有莫大關系。所以,我們來找林氏集團,希望林氏集團給我們一個交代。」
在听到威納前半句話的時候,佟姐已經心一陣失望,面色失落,難以掩飾。
沒有!果然沒有林一航的消息。哪怕並沒有敢抱太大希望,可是,依舊難掩失落之情。
玄青同樣是一聲嘆息,再看向威納的眼神,殺機一閃。
這一個瞬間,威納只感到背脊一陣發涼,像是近距離被一條劇毒的眼鏡蛇盯著一樣,汗毛孔都豎起來了。哪怕是身後有家族高手站著,也不能給他多大的安全感。
威納知道,自己小瞧了這個老道士。這麼近距離下,哪怕自以為安全的防護,也不能保證他性命的安全。
他已經有些後悔,這次貿然答應會面,是不是有些太欠考慮了?
威納心震驚,表面上卻是強撐著,沒有失態。畢竟,能夠成為古老v家族的第二號人物,心理素質各方面都不簡單。
「游輪上。有我們v族第二繼承人在上面,關系重大。所以,希望貴集團認真調查,必須給出我們一個滿意的交代來。」威納語氣一貫的強勢。
想起v家族的強勢,以及一向心理的驕傲,在最初的震懼過後,威納立刻有些老羞成怒——竟然被一個卑賤的華人給嚇到,這對于他來說,簡直是難以忍受的。
個人實力強大又如何?現在的情形下,林氏集團可以用四面楚歌來形容。威納不相信,對方敢主動對v家族出手!哪怕是明知道v家族來華夏就是為對付林氏集團的情況下,對方也絕對不敢主動出手——用戰爭術語來說,這叫絕不打響第一槍。
華人,不是一向都這樣的嗎?抱著愛好和平的旗幟,不打響第一槍,讓對方先出手,使本就弱勢的自己,處于更加劣勢的地位。比如歷史上的法之戰等。威納身為v家族的嫡系成員,自然熟知歷史,了解各國的國情和做事風格。
如果換做美國的大家族,哪怕歷史底蘊比不上v家族。威納也絕對不敢這麼欺上門來的。
「呵呵,」佟姐已經從失落反省過來,一聲冷笑,「在一航失蹤的海域和地點。正好有貴家族的一艘游輪,然後,就要我們給個交代?按照威納先生您的理論。是不是說,我也要向貴家族討個說法呢?因為,在貴家族一艘游輪失蹤的地點,和同一時間,一航也失去了聯絡。」
「佟小姐莫不是在說笑嗎?」威納雙手攤開,眼楮瞪大,一副吃驚的模樣,「我們v家族的一艘游輪,怎麼可能對林先生造成威脅?現在流落出的視頻,相信佟小姐也是看到了的,林先生一人,將美國一支航母艦隊橫掃消滅,這麼強悍的戰力,一艘游輪怎麼可能對他造成威脅?也正是因此,我們才懷疑林先生或許是有什麼失誤,或者將我們的游輪當成美國艦隊的一員也是有可能的,隨手攻擊……所以,我們希望林氏集團給我們一個解釋,為游輪失蹤的事件負責。」
佟姐冷冷的眼神,看了威納一眼,心里的郁憤,像是要炸開一樣。
強盜邏輯!v家族這分明是強盜邏輯,隨便找了個借口,來向林氏集團開戰。
但是,佟姐明白眼前的處境,知道必須壓下心怒火,盡量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靜︰
「當時百慕大三角區域恰巧爆發反物理現象,這也是一航失去聯系的原因。即使威納先生所說屬實,當時貴家族真有一艘游輪恰好也在附近區域……連一航都受到影響,貴家族區區一艘游輪,難道能有幸存的道理?」
佟姐反問一句,不給威納繼續解釋的機會,「事實如何,我們雙方都非常清楚。現在,我們坐在這里,只想開誠布公的談一談。威納先生帶人來華夏,無非是想從我們林氏集團得到些好處。不錯,林氏集團樹大招風,現在一航不露面,覬覦我們的人很多,我們要一一應付,的確吃力。所以,我們願意跟v家族和談。因為,我們雙方之前並沒有任何恩怨,我覺得,我們具備和談的基礎。不知道威納先生意下如何?或者,您做不了主,需要向家族匯報再做決定?」
「呵呵,」听到佟姐主動談和談,威納笑了,「佟小姐不必用激將法,我的範圍內,自然是有一定權力的。正如佟小姐所說,我們v家族和林氏集團並沒有宿怨,只要我們v家族的要求達到,我們自然願意退出這場紛爭。只是,不知道佟小姐願意給我們什麼好處?」
佟姐蔑視的眼神看了威納一眼。強盜的外衣扯去,現在就是赤*luo*luo的利益了。這,就是所謂西方紳士的本性。
「貴家族又希望得到什麼呢?」佟姐反問一句,微微一頓,「我們主動和談,已經拿出了誠意,希望v家族也要拿出誠意。」
「我們,是很有誠意的。」威納說著,目光向身後微微示意一下。
立刻,身後年人從懷里掏出一張紙,遞了過去。
佟姐伸手接過。
這是一份清單,上面羅列著v家族的要求。顯然,對方是早有準備,提前寫好了要求。
只是看了一眼。佟姐就被氣笑了。
「魔偶愛麗絲,養顏丸、陽春丸的配方,林氏藥業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林氏莊園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林氏仙療所合作委培醫療人員……」
這些都是最主要的要求,其他還有林林總總十幾條要求,相對來說算不了什麼,佟姐都不屑于去念了。
「如此獅大開口,這就是貴家族的誠意?」佟姐隨手將單丟在桌上,「貴家族不會以為我們林氏集團是案板上的肉。誰都可以咬上一口,絲毫沒有反抗之力了吧?更何況,貴家族在華夏的力量遭到忍者家族的狙擊,還有血族覬覦在旁,是你們的千年死敵,仇怨無可化解。似乎貴家族的處境,比我們好不到哪里去。竟然還敢提出這種條件,我們是絕對無法接受的。」
佟姐語氣強硬。
「希望佟小姐認真考慮。我們v家族千年傳承的底蘊,不是你們普通人所能想象的。如果不是有宿敵血族。佟小姐以為,沒有了林一航的林氏集團,有跟我們v家族談判的資格嗎?」
威納語氣傲然,帶著十足的優越感。起身。轉身向外走去。身後,年男人警戒的目光看著玄青。
到了門口,威納才回過頭來,說了一句。「v家族不著急,我們有耐心。相信佟小姐很快就會認真考慮我們的條件的。跟我們合作,或者……滅亡!林氏集團。沒有其它選擇。」
留下這句話,威納就那麼飄然離開了。
只留下佟姐,坐在那里,胸脯起伏,雙手緊扣座椅扶手。
v家族的條件,他們無論如何也是不能接受的。林氏藥業和林氏莊園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這相當于將兩大集團拱手相讓,控股權已經在對方手。
「一航啊,你快回來吧!」
佟姐低聲沉吟一句。
心頭的重壓,讓佟姐發現,要獨自撐起林氏集團,原來比想象要困難得多。
「師母,要不要我去將他斬掉!」玄青目光閃爍,躍躍欲試。
「不必了!」佟姐稍微思索,擺了擺手,拒絕了這個誘人的要求。
並不是她講究什麼倫理道德,而是因為她知道威納只是v家族二號人物,斬殺他,對v家族並沒有致命影響。反倒讓雙方矛盾迅速白熱化。
現在的話,v家族和血族,以及日本三大家族和生化戰隊,雖然都是沖著林氏集團而來,可他們互相之間牽制著,也有競爭。
相對來說,林氏集團的處境要稍好一些。
……
泰國。
熱帶雨林茂密,灌木叢生,一個山洞之,陰暗潮濕,洞頂不斷有水沁出,「嘀嗒,嘀嗒!」地滴落地面。
嘶嘶——
洞,有毒蟲爬動,一條條毒蛇來回游動。彌漫著腥臭的味道,十分難聞。
在洞府底部,巴頌盤腿而坐,背對著的洞壁上,一張兩米長、一米多寬的不知名皮張掛在那里,無風自動。上面花花綠綠……湊近看的話就會發現,這根本就不是一幅畫,而是有毒蟲在皮張上爬來爬去,來回蠕動,場面血腥而恐怖,令人不寒而栗。
巴頌瘦瘦高高,哪怕盤膝而坐,比普通人也矮不了多少的樣。
在他身旁,除了高大的尸魁昂然站立之外,還有幾道人影,從七八歲到三四十歲都有。
這些人都是表情緊張,看著巴頌。
「噗!」
巴頌身體微微一個哆嗦,猛地低頭,一口鮮血噴出。黑色鮮血噴落在地面上,「滋滋」聲響,帶著腐蝕的氣息。
巴頌隨便噴出的一口血,竟然都是帶著劇毒。
「父親大人!」
旁邊幾個人都是猛地一驚,關切的語氣。
這幾個人,竟然都是巴頌的兒。
「呼!」
巴頌長吁了一口氣,擺了擺手,「放心!這口淤血逼出,我的傷勢已經恢復大半。」
跟玄青一戰遭到重創之後,巴頌一直在這里閉關療傷,到現在,傷勢總算得到控制。
對面幾個兒聞言,大多放下心來。只有為首的老大。面色有些變幻不定,疑慮擔心的樣。
巴頌目光從幾個兒身上掃過,表情復雜,沉默不言。
他不說話,幾個兒自然不敢開口。山洞里,一時沉寂下來,只有毒蟲爬行「悉悉索索」的聲音,在普通人听來毛骨悚然,在他們這些降頭師世家的人听來,則是再正常不過。算不了什麼了。
「我平時對你們如何?」巴頌突然開口了,聲音逼仄。
「父親對孩兒們,自然是非常好的。」幾個兒立刻表態。
巴頌前半生沉浸在降頭師的修煉,直到老年之後,才開始生。當然,在巴頌眼,女人只是生孩的工具而已,所以,他並沒有所謂的婚姻。甚至。就連這些兒,也都不知道他們的母親是誰。
而且,他們沒有姐妹,只有兄弟……這種事情本來很古怪。可是,從小如此,習慣了之後也就不多想什麼了。
至于巴頌對他們如何?說實話,對這個父親。他們也只是一個稱謂而已。從出生起,巴頌幾乎就沒有管過他們,全都是寄送分散在各地。
他們只知道。他們的父親是巴頌,是降頭師眼的神,是普通百姓談而色變極為畏懼的存在。至于其它……除了每隔一兩年或者幾年不定時間父親來看他們一次,並且親自指導一下他們的降蠱知識,讓他們都成為同齡人優秀的降頭師之外,就沒有其它交流了。
他們對父親,敬畏多過愛戴。
「很好!」巴頌點點頭,卻是不管孩兒們的回答是否真心,「既然如此,如果我需要你們為我賣命,你們是否願意?」
「為父親做事,孩兒們萬死不辭!」
幾個兒答應得非常干脆,語氣鏗鏘——除了老大!此時,老大表情帶著驚恐,目光游離,不時看看巴頌身後的那個皮張。
「怎麼?你不願意?」
注意到老大並沒有回答,巴頌語氣一冷,問道。
「不……不是!孩兒……孩兒……」老大結巴著,無比緊張。
「怎麼?你認識此物?」巴頌順著老大的目光看過去,問道。
「沒……沒有……」老大已經滿頭大汗,艱難地咽一口唾沫,眼神的恐懼,已經難以掩飾,嘴唇都開始哆嗦。
其他幾個兒有些奇怪地看著大哥,不知道大哥為何會有這種表現。為父親賣命,這不是應該的嗎?父親只是一問而已,大哥為何連表個態都不敢?
當然,他們理解的賣命,自然用心盡力做事的意思,並不是真的交出性命,如果真是如此的話,他們恐怕就沒這麼痛快了。
巴頌意味深長地看了老大一眼,似乎在判斷老大所說話的真假。
「不管是真假,都已經不重要了。」巴頌說道,「我竟然敗給一個華夏人,遭到羞辱。我的傷勢,只是暫時控制,要想痊愈,將會非常困難,甚至,影響我的壽命也是很有可能的。」
巴頌聲音低沉,目光,在一眾兒臉上掃過。其他人都是恭恭敬敬,陪著父親露出憤怒和悲傷的表情,只有老大,臉上驚恐之色越來越濃,甚至身體開始微微顫抖。
「我的榮譽,就是整個降頭師界的榮譽。我遭受到恥辱,就是所有降頭師的恥辱……」巴頌雙目冒火,低聲嘶吼的聲音帶著憤怒,顯然,心對林一航和玄青都是恨極。
「現在,治療我傷勢,洗刷我恥辱的方法只有一個。不過,這需要你們的配合,和奉獻!」巴頌聲音放低,帶著誘惑的味道。
「我們願意為父親奉獻!」幾個兒都狂熱地呼喊著。
老大卻是渾身如同篩糠,滿頭大汗,驚恐的眼神,猛地搖著頭,「不!父親大人,我們可以用其它方式來為您效力!我們願意出山,到華夏去,去為您報仇,找林氏集團拼命……」
「不!」巴頌一生咆哮,聲音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嚴,「我不知道,你從哪個渠道知道了這是血浮圖,不過,你是我的兒,生命歸我所有。現在我需要,你就要隨時為我奉獻!」
「血浮圖?這是血浮圖?血浮圖要以親之血來煉制!難道說,父親大人您要把我們煉制成血浮圖?」
「不!這樣死了也會靈魂不安,不得超生!我不要這樣!」
其他幾個兒,年級大些的都听說過血浮圖,這是降頭師流傳的一種極其古老的邪術。
原本皮張在後面掛著,誰也沒有看出來。現在,經大哥一提醒,立刻有人想起來,臉上的恭敬和狂熱褪去,換做驚恐。
「我不要!」
大喊聲,老大帶頭轉身就逃。
「該死!你們這群孽!我養你們長大,平時口口聲聲願意為我奉獻,現在竟然這點犧牲都不願意做,該死!都是該死!原本我殺你們還有些不忍心,現在,這點不忍也沒有了!」
巴頌憤怒的咆哮著,口發出一聲尖嘯。
立刻,身旁尸魁眼血色一閃,身形一晃,像是一陣風一樣向前沖去。(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