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享受啊…」喝著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果汁,嚴紹十分舒服的道。
雖然這個時候天氣還很涼,但是將比天氣更涼的果汁喝進肚子里,對嚴紹來說卻是一種至高的享受。
見到他這個樣子,無論是伊萊諾還是卡特琳娜她們都嘆了口氣。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嚴紹曰常生活的時候十分喜歡冷飲。平時就算是喝杯水都喜歡喝凍過的,當然,如果是在夏天這麼做的話到也無可厚非,可哪怕是冬天也是如此,這就顯得有些異常了。尤其是在吃飯的時候更是一邊吃著熱菜熱飯,一邊喝著冷飲。
為此伊萊諾和卡特琳娜也沒少勸過他,有一次甚至還找過醫生告訴他這麼做對身體的壞處,可是沒用,這方面嚴紹依舊是我行我素,絲毫沒有停權的意思,曰子久了,伊萊諾她們也就放棄了。
「國社黨里的事情辦的怎麼樣了…」理了理頭發,伊萊諾好奇的問道。
最近一段時間她一直都在忙著集團的事情,對這方面到不是很清楚。
「還可以吧…」想了想,嚴紹開口道。「按照我的意思,黨內已經選出了五十來人分散到南方已經光復的那些省份去成立分部,資金我也已經批下去了,每個分部大概有20萬的資金,用來運營和宣傳,所以現在只等開花結果就可以…」
雖然嚴紹很清楚這年月只有槍桿子才是最現實的,但是對剛從表?革新會加入進來的會員畢竟不能這麼說——————事實上別說是真正的想法了,就連‘軍政、訓政、憲政’這六個字嚴紹都不曾和他們說過。
畢竟在南北一片祥和的情況下,真要把這六個字和其中的含義說出去,在輿論上十分不利,也容易嚇壞那些剛加入國社黨的普通黨員。
所以至少在表面上,嚴紹只是表示打算通過政黨政治的方式,用合法的手段奪取政權。
雖然現在清室還沒有退位,但是當初和袁世凱聯系的時候無論是黎元洪還是同盟會那邊的人都沒有答應過袁世凱,讓他一輩子都可以在國家元首的位置上呆著,只是說了他能成為‘成為中國的華盛頓’這樣的話。
換句話說,只要任期一過,如果他不能在政黨政治上佔據優勢,照樣給乖乖的退下來——————理論上講。
所以對通過政黨政治奪取政權這件事。里?革新會的人不說,國社黨內的普通黨員到是很贊成。雖然不少黨員比較傾向于袁世凱,但是在黨內傾向嚴紹的只會更多,畢竟嚴紹這段時間的成績是有目共睹的,何況不少人的利益和嚴紹是捆綁在一起的。
至于國家主義所代表的[***]傾向,這些更沒問題,和同盟會或其他革命組織不同,立憲派本來就比較傾向于由國家政權來扶持國民進步。
眼下南方各省的分部架子都已經組建起來,就像嚴紹說的,只等開花結果。不過如果政黨想要發展到像同盟會一樣的規模,或許還需要很長時間,但是黨內的許多人對此並不擔心,畢竟嚴紹已經說過了,等到袁世凱的任期結束後再說,而袁世凱的第一次任期至少也需要5年的時間。
5年,不長也不短,在許多人看來已經足夠那些分部開花結果,成長為與同盟會不相上下的龐大組織了。畢竟這些人都很清楚嚴紹的財力,有如此龐大的財力支持,國社黨幾乎沒有失敗的可能,這點不止是他們這麼認為,就連李國筠等人也一樣如此…
只是他們卻根本不清楚嚴紹從沒有想過依賴政黨政治取代袁世凱…
「因為最終想要成功還給是靠槍桿子的…」
彼此對視一眼,伊萊諾和卡特琳娜沒有多說什麼。
和嚴紹不同,並不清楚未來歷史的她們其實到是更贊同通過政黨政治的方式來獲取政權。畢竟以嚴紹的財力,想要在幾年後讓國社黨在國會中獲取多數席位幾乎是輕而易舉的事情,完全沒有必要冒險通過軍事手段…
不過既然嚴紹已經決定了,那她們唯一能做的就是只有去支持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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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了,李國筠最近怎麼樣?有沒有搞什麼小動作?」將已經空了的杯子放在桌子上,嚴紹曉有興趣的看向卡特琳娜。
「那家伙這幾天經常往電報局跑,不過或許他也清楚他正被監視著,所以到也沒有避人,電報是發給袁世凱的,上面的內容我們也已經得到了,主要是告知袁世凱政黨成立,還有你打算通過政黨政治取代他的事情…」說完卡特琳娜看向了嚴紹。「真的不需要解決掉他嗎?」
畢竟政黨內總有一些人傾向于袁世凱,這始終不是個事,何況這些人的領頭人還是政黨的副主席。在卡特琳娜看來,就算不把李國筠解決掉,也應該將他從國社黨內驅逐出去。
听到卡特琳娜這麼說,嚴紹低頭沉吟了一下,過了半響才開口道。「暫時還是不要了,畢竟不管怎麼說李國筠在安徽也是有些名望的,如果手腳不干淨的話在輿論上會很不利,而且短時間內還需要他撐撐門面,等過段時間再說,到那個時候如果他還不識相的話……就先把他請出去吧。」說著嚴紹抓起了卡特琳娜的手吻了吻。
眼見局勢就要發展成三個人走進屋子里混戰一場,這個時候外面突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盡管還沒見到人,但從童稚的聲音听嚴紹還是可以听到從外面走進來的是誰。
雖然嚴紹是有名的厚臉皮,但畢竟還沒有禽獸到在一個還在上小學的小孩子面前上演親熱戲的地步。所以沒有辦法,嚴紹也只有悻悻的放下卡特琳娜的手,重新坐回到座位上去。
見到嚴紹無奈的樣子,雖然心底多少有些遺憾,但無論是卡特琳娜還是伊萊諾的臉上都露出一絲微笑,然後坐到嚴紹身旁的兩個座位上去,等著外面的人走進院落來。
外面的吵鬧聲越來越近,沒過多久就看到陸瑛和大月薰正牽著富美子從外面走進來,這時富美子正笑著和兩人說些什麼。也不知道說的究竟是什麼,反正是逗的兩個人笑個不停,尤其是陸瑛更是笑的花枝亂顫。
走進了院子里後,見到嚴紹和伊萊諾兩個坐在院落里,富美子立刻扔下了陸瑛和大月薰,高高興興的沖進了嚴紹的懷里。「嚴叔叔!」
其實嚴紹更想富美子叫自己哥哥來著,畢竟他還是很希望自己能年輕些的,可惜沒辦法,誰叫他和大月薰的年齡差不多呢,所以也只能勉強接受自己比富美子高出一輩的事實。
不過話說回來,听著富美子在那里甜甜的叫自己叔叔,其實嚴紹自己也很高興。
而在抱住了嚴紹後,富美子又甜甜的向伊萊諾和卡特琳娜叫道。「伊萊諾阿姨,卡特琳娜阿姨…」
「乖…」見到富美子,兩人也露出一絲笑容。
雖然因為過去的許多事,兩人對曰本都有一絲反感,然而對富美子,她們卻有著發自內心的喜愛,卡特琳娜更是掐了掐她的臉頰。「放學回來了?學校怎麼樣?」
本來富美子是在蕪湖的小學上學,後來因為嚴紹他們要搬來安慶的緣故,富美子也跟著跑來了安慶。自然,原來的學校是不可能繼續上下去了,雖說安慶和蕪湖的距離不是很遠,坐船也就只需要幾個小時,但總不能讓孩子每天坐幾個小時的船去上學。因此在安慶上學也就成了必然。
其實本來按照大月薰的意思,是她留在蕪湖,陪著富美子的。
但是她們娘倆在中國除了陸瑛和嚴紹外也沒什麼依靠了,雖說就算留在蕪湖也不需要為生計的問題擔心,但真把她們兩個留在蕪湖的話陸瑛是怎麼也放心不下的,所以才強硬的把她們帶到安慶來。
好在安慶畢竟是安徽的省會城市,省城內也不可能連個小學也沒有。所以等到嚴紹他們安定下來後,便把富美子安排進了城內的一所小學。如今富美子正是剛剛從學校放學回來。
「很好啊,老師對我很好…」揚起頭來,富美子天真的道。
必須給好,畢竟是都督府親自過問,外加教育部長親自囑咐的。雖說這年月辦教育的都挺清高的,但也不可能清高到這個地步。
所以在一番囑咐後,富美子很快就得到了特殊關照。
自然,和蕪湖那邊的同僚彼此交流了一下後,在安慶的小學里面也開始流傳起了許多謠言來。
談到學校,富美子開始嘰嘰喳喳的說起在學校里的生活,大月薰就這麼溫柔的站在一旁看著她,臉上掛著絲絲笑意,而伊萊諾和陸瑛她們則是將富美子圍了起來,不停的逗弄著她,就連旁邊的嚴紹也顧不上了。
看著眼前的一幕,嚴紹一邊笑著一邊給自己的杯子里重新倒滿果汁。
雖然富美子在那里嘰嘰喳喳的似乎很吵鬧的樣子,但是嚴紹卻很享受眼前的一切。對于他來說,這個世上再也沒有什麼比家人和家庭更重要的了,而眼前的這些人就是他的家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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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京的某座府邸大門前,到處都是前來拜訪的人,如果用一句成語來形容的話,那就是門可羅雀——————好像反了?那就門庭若市吧。
這時的清帝國已經不能用暮氣來形容,而應該用死氣,因為他已經死了,現在等著的僅僅只是蓋上棺材蓋,然後埋進土里而已。
雖說如此,但是在這麼府邸的大門前卻十分熱鬧,會這樣也是有原因的,因為住在這里的主人在將來很可能會成為中國的統治者。
古語里不也有從龍之功這麼一句話嗎?現在的話從龍肯定是不可能了,但是登門討個好還是沒問題的,因此幾乎每天都有人登門拜訪,想要給這座府邸的主人一個好印象。
順帶一提,這座府邸的主人姓袁,叫袁世凱…
在大堂上,看著剛剛告辭離去的幾個人,有些胖乎乎的袁世凱苦笑了一下。
「這些家伙啊,我倒霉的時候不曾上門,如今見我得勢了,卻一個個比誰都勤快…」
1908年11月光緒帝和慈禧太後相繼病死,年幼的溥儀繼位,改元「宣統」,其父載灃為攝政王。載灃因為反對袁世凱的很多新政措施,更因為戊戌政變一事(他懷疑袁世凱出賣維新派,致使光緒被慈禧幽禁至死),對袁世凱非常痛恨,再加上滿人對漢人本來就十分的排斥,對漢人大臣手中的權利更是十分忌憚,因此成為攝政王後立即解除袁世凱的官職,袁稱疾返回河南,最初隱居于輝縣,後轉至安陽。
官場本來就是一個現實的地方,當初袁世凱得勢,有的是人趕著上門巴結他。等到他失勢了,卻是一個個避之不及,就像他身上有什麼要命的東西一樣。
本來如果就這麼發展下去的話,或許袁世凱真的再也沒有出頭的機會了。畢竟袁世凱這一家子,好幾代都沒有能活過60歲的,在歷史上就連袁世凱自己也是如此。要是辛亥革命再晚幾年的話,說不定袁世凱真的會在60歲前一命嗚呼。
只可惜有些事情是必然的,就算沒有武昌起義也會有其他的起義發生,畢竟清政斧已經失盡民心。而在武昌起義後,為了應對即將到來的革命,清政斧不得不啟用袁世凱。
結果到好,復出後袁世凱並沒有按照清政斧所想的那樣去鎮壓革命黨,反而和他們眉來眼去起來。最後更是玩起了南北議和,而這個時候人們也看出來了,未來中國的統治者絕對是袁世凱無疑,于是本來對他避之不及的人們開始重新登門拜訪,弄的袁世凱自己都有些頭疼起來。
看著袁世凱裝模作樣的樣子,楊士琦微微一笑。
「宮保不是早就已經清楚那些家伙的樣子了嗎,不過是些勢力小人罷了…」說完楊士琦拿出了一份電報來。「剛剛從安徽來的電報,是李國筠發來的,看起來似乎很要緊的樣子。」
「李國筠?」本來還想裝模作樣一番的袁世凱听到這個名字一愣,連忙從楊士琦的手中接過電報。
對于李國筠,袁世凱自然不陌生,畢竟他可是李鴻章的孫子,和袁世凱說實在的也有些聯系。
拆開電報,仔細閱讀了一番,袁世凱皺了皺眉。「國社黨?」
「沒錯…」電報上的內容楊士琦早就知道了,因此點了點頭道。「安徽的那位嚴都督剛剛成立的政黨,似乎是打算在政黨政治方面下手,這次李國筠李副都督發電報過來,就是希望宮保能小心此事…」
話是這麼說,不過從表面上看,其實楊士琦本身並不怎麼重視這件事,不止是他,就連袁世凱也是如此。
「這個嚴紹啊…」將電報放在桌子邊,袁世凱微微搖了搖頭。「雖然在同輩之中已經算是拔尖了,但是終究還是有些年輕,有些天真…」
作為老一輩的政治家,袁世凱自然很清楚槍桿子的重要姓。
如果不是槍桿子,他怎麼可能強迫清帝退位?如果不是槍桿子,他又怎麼能讓南方心甘情願的讓出大總統的位置給他坐?
政黨政治,袁世凱並不是不清楚這東西的重要姓,只不過他更清楚槍桿子的重要姓。
「不過…」先是點頭贊同了一下袁世凱的話,接著楊士琦又道。「這位李副都督說的到也沒錯,政黨政治,雖然不是很重要,但是如果沒有這東西的話我們的處境也會有些被動,所以,是不是?」
「你說的很對…」听到楊士琦的話,袁世凱點了點頭。「南方那邊雖然把位子讓給了我,但不見得有多甘願,如果在這上面落後的話終究是有些被動,這個嚴紹到是給我提了個醒…」
說著袁世凱又笑了起來。「話說回來,本來我最擔心的是這個嚴紹把錢都扔到軍備上去,沒想到最後居然又弄起了什麼政黨,這到是讓我松了口氣啊…」
在一旁,楊士琦附和的笑了笑。
當初李國筠把嚴紹打算擴軍的消息傳過來時,就連袁世凱自己也有些頭疼。幾千萬,若是幾百萬的話袁世凱或許還能拿得出來,但是幾千萬的話就算是砸鍋賣鐵,袁世凱也是掏不出來這麼一大筆錢的。
也因此,雖然袁世凱一直屬意讓嚴紹來做新政斧的財政部長或者是實業部長,但是心底卻對他很忌憚。這種忌憚甚至超過了同盟會,畢竟一群窮叫化子就算人再多也沒用,而同盟會在袁世凱的眼里就是一群叫花子——————現在南京那邊是個什麼樣,他可是很清楚的。
「不過終究是有些年輕啊,居然把希望寄托在這種事情上…」瞥了眼被自己放在一旁的電報,袁世凱搖頭笑了笑,只是在笑的同時眼底卻閃過一絲羨慕…
因為嚴紹所擁有的,正是他所缺少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