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是在往常的話,或許這時還是一個十分平常的時候,行人們寫意的在街上行走,但是現在的話…
因為前不久刺殺的事情,市中心醫院已經被近衛團的人給團團包圍,超過一個營的兵力進駐醫院,幾乎到處都是身穿黑色11式軍服的國社軍官兵,而且他們也都在用警惕的目光看著那些走入醫院的人.
這種風聲鶴唳的作風,弄得許多來醫院看病的病人都不由得緊張起來。
萬幸的是,這時安慶城內的西醫院還很少,而這座嚴紹出資的市中心醫院絕對是全安徽,不,確切的說是全國醫療能力最好的一家大型醫院,所以就算是這個局面,上門看病的人依舊絡繹不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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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麼,里面還在吵?」
一個近衛團的連長走過病房的門口,听著里面微微傳出來的爭吵聲,連忙對站在門口的幾個士兵問道。
「嗯…」點了點頭,站在門口的士兵苦笑道。「剛進去沒多久就吵起來了,到現在還沒吵完呢…」
往病房里面看了一眼,那個連長不屑的撇了撇嘴。「政客…」
嚴紹遇刺,這件事自然是在安徽引起了眾怒,但是該如何報復,軍政斧內部還沒有一個確切的打算。本來軍政斧里,江辛等人是打算先商討一下,然後在做個決定的,誰知道這邊嚴紹已經對外公布,要求**交出57個人來,不然就讓他們後果自負…
57個人,見嚴紹不但給出了數字,而且就連每個人的名字也都弄的清清楚楚後,江辛等人到也不再懷疑這究竟是不是**做的。但是在嚴紹沒有征求他們同意的情況下,就擅自作出這樣的決定,這就絕對不是江辛他們能容忍的了。
所以嚴紹作出並公布決定的第二曰,江辛等人已經找上門來要求嚴紹把這個決定收回去——————一個星期,不交人就後果自負?這和宣戰有什麼區別?
事實上在這件事上,軍政斧內部也出現了嚴重的**。激進派認為**派人暗殺嚴紹,這本身已經是在向軍政斧宣戰,而反對派則認為,國內方面無論是百姓還是士紳都不希望發生武力沖突,現在因為嚴紹被刺殺,**上是傾向于安徽的,他們正可以利用這個有利的環境來聲討、制裁**,並且讓更多的人認清**的真面目,而不應該通過武力來破壞這一有利機會…
前者的話,顯然是軍方的人最多,而後者無疑就是政斧方面…
現在兩派人吵來吵去的,弄得門口的士兵都有些煩了。
「都督,您一定要慎重些決定啊…」坐在嚴紹的旁邊,江謙正色道。
身為教育部長的他,無疑是主和派中的中堅力量,而在一旁,交通部長的江辛也點了點頭。不過他也知道自己在嚴紹的眼里其實沒多少分量,所以這次他特地把正在外地進行鐵路修築工作的詹天佑也給拉了過來。
過去的大半年里,詹天佑一直都在外面忙著修鐵路的事情。當初嚴紹交給他的一千多萬早就已經花的一份不剩,最後還追加了一千多萬,不過詹天佑也沒有辜負嚴紹對他的期待,大半年的時間里,詹天佑就用這兩千多萬替他修了八百多公里的鐵路,把全安徽的主要城市差不多都用鐵路給串聯了起來。
如果平均一下的話,每天至少也要修3、4公里的樣子。
自然,如果以正常水平的話,無論哪個國家都沒法修這麼快的,當初華工在美國修太平洋鐵路的時候,也不過創下了一天一公里多的記錄而已。
不過這次詹天佑是多路並進,如宿州到合肥,合肥到安慶,蕪湖到當涂,徽州到銅陵,這些鐵路在進行過勘探後都是同時進行的,再加上這件事上嚴紹也沒吝嗇過錢的問題,所以鐵路進度極快,大半年的時間硬是修出了八百多公里的鐵路。
本來詹天佑還打算繼續修下去,爭取讓鐵路把所有的大城市都串聯起來,誰知道就听聞了這件事。在得知這件事後詹天佑立刻乘坐剛剛開通的火車從合肥跑了回來,想要看看情況怎麼樣了,畢竟當初嚴紹對他可是一點都不薄,尤其是修鐵路的資金,更是從來都沒有短缺過,讓憋屈了半輩子的詹天佑總算是可以修個痛快了——————對這個鐵路狂人來說,升官發財什麼的都沒意思,多修一公里鐵路才是最重要的。
誰知道他才剛回來就被江辛給拉了回來。
雖說在交通部江辛才是部長,詹天佑只是個次長,也就是俗稱的二把手,但交通部里誰都清楚,和江辛相比,嚴紹更看重詹天佑。如果不是詹天佑更喜歡修鐵路,對公路興趣不大,而且經常跑來跑去的話,恐怕交通部長的位置都要給詹天佑了。
另一方面,詹天佑本人對這些到沒什麼興趣,不過江辛畢竟是他的上司,所以他也是不得不來。不過在這件事上詹天佑的立場也很矛盾,作為一名工程師,他自然希望和平,這樣他才能修出更多的鐵路,可是嚴紹過去帶他不薄,現在鬧出這麼大的事情來他如果反對的話,也未免有些太…
所以盡管被江辛拉了過來,但詹天佑卻是一言不發,什麼也沒有說,只是在旁邊看著江辛等人和軍隊的將校們在那里爭吵。
「好了,吵夠了吧…」見兩幫人吵的越來越不象話,一直沉默著的嚴紹抬起頭低喝道。
雖然聲音不大,但在他開口後,房間里的人們還是乖乖的閉上嘴巴。
幾乎只是瞬間,原來還十分嘈雜的房間頓時安靜起來。
這時已經是刺殺結束後的第三天,嚴紹的面色明顯比前兩天好了許多,只是眉宇間依舊有些陰霾,因為在隔壁的病房里伊萊諾和卡特琳娜雖然身體已經好轉,但是還是沒能醒過來,現在陸瑛和莊園里的幾個女佣正在那里照顧她們兩個…
雖說大夫已經說了,她們兩個隨時都有可能會醒來,但是一天不醒,嚴紹始終還是會擔心,這也讓他的脾氣在這幾天里變得越發暴躁。
不過話也說回來,如果不是在隔壁的話,嚴紹也不能容忍他們這麼吵來吵去的。事實上也正是因為知道這幫人肯定要吵,所以他才特意把地點轉移到了隔壁來,這樣不管他們再怎麼吵,也不會影響到隔壁的伊萊諾她們…
「我決定的事情不會改變,一個星期,就一個星期,五天之後如果**不給我一個交代,我就要用我自己的方式來處理這個問題…」
「可是,都督…」听到嚴紹的話,李良等人臉色一變,江辛更是抬手想要說些什麼,結果嚴紹卻只是擺了擺手。「你們先出去吧,付修明,張穎還有其他人留下…」
既然嚴紹已經說了付修明和張穎,那麼其他人自然也就是軍隊方面的人,見嚴紹執意如此,江辛他們都是嘆了口氣,然後依次從房間里走了出去。
至于留下來的那些人,張穎這樣穩重些的還沒什麼,年輕些的卻已經把臉上的得意暴露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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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唉…」走出病房,江辛和江謙等人長嘆一聲,之後便看向了一旁的李良和顏永年以及黃浩、宗武等人。「副都督,顏部長,你們看這件事…」
「是啊,如果在這麼繼續下去的話,恐怕事情就一發不可收拾了…」
「不然還能怎麼樣…」無奈一嘆,李良也不願直接動武,因為在他看來還沒到動武的時候,只是這次的事情顯然觸動了嚴紹的逆鱗,在見到嚴紹的樣子後他已經明白,這次是真的沒法再勸嚴紹了…
「可是…」
「沒什麼可是了,接下來就看**怎麼做的了,如果他們把人交出來自然是萬事大吉,不然的話……那樂子可就大了…」說完李良繼續搖頭,而在他的身後,黃浩、顏永年、宗武等人則依次跟了上去,只留下江辛這些主和派面面相窺。
另一方面,在李良他們離開後,房間里面嚴紹也直接步入正題。
「既然礙事的都已經走了,那我也就直接問你們吧…」說完嚴紹自己也搖了搖頭。「本來打算等到年末在進入才開始的,但現在……算了,我直接問你們,如果現在動手的話,你們有沒有信心同時打贏北洋和**?」
嚴紹這次是絕對不會放過**的,絕對不會!
但是他也沒有天真到以為袁世凱不會介入到這件事里,換句話說只要他動手,那麼北洋會介入進來就是早晚的事情,到那時安徽就要面對四面八方的壓力才行…
原因也很簡單,程德全是個中立派暫且不提,但是山東、河南現在都已經是袁世凱的勢力範圍了…
「另外還有浙江,朱瑞那個王八蛋投靠了袁世凱,真要打起來的話估計也會站到袁世凱那邊…」站在牆角的位置上,蕭永言有些惱怒的道。「另外還有江西的李烈鈞,那家伙是**的頭號鐵桿,他也是必須要先收拾掉的,湖北的話,黎元洪到是一個牆頭草,可他手底下的人里有不少都是**的…」
如此一來可以說除了江蘇外,周圍全都是敵人,而且…
如果沒能妥善處理問題的話,恐怕最後江蘇也會摻和進來…
「關鍵還是要看第一仗…」沉吟片刻,付修明開口道。「朱瑞和程德全還有黎元洪都是些牆頭草,只要第一仗打的漂亮,暫時就不需要擔心他們散個的問題,而且浙江和江蘇,這兩個省的部隊戰斗力並不算強,一個師……應該足夠了…」
「江西那邊的話…」張穎想了想後也道。「如果只是守勢的話,一個團再加上當地民兵就可以,不過如果是主動進攻,那至少需要半個師的兵力,穩妥些的話,一個師最好…」
歷史上北洋對付江西的李烈鈞,只能用簡單容易來形容。
雖說李烈鈞是**的鐵桿分子,但是不到半個月的時間,就不得不跑路了…
「過去的大半年里,憑著大借款袁世凱已經把兵力擴充到了十幾個師,就算老底子的一個師現在正駐扎在外蒙,但實力依舊不能忽視,而且現在我們又等于是被團團包圍當中,雖然有些牆頭草,但如果仗沒打好的話,這些牆頭草絕對會介入進來分一杯羹,不過…」說到這里,付修明自信的道。「無論如何,最後會獲勝的都將是我們…」
「軍政斧的預備役已經十分完善,隨時都可以動員十五到二十萬的兵力,戰斗力暫且不提,至少守城還是沒問題的,如此一來我們就可以集中盡可能多的兵力對付南下的袁世凱…」
「北洋現在雖然擴軍很多,但和一年前的我們很像,老底子暫且不提,新部隊大多都是新兵,戰斗力薄弱,再加上又沒有重火力,對付起來很容易…」
「也就是說,你們都有信心了?」雙手交叉,嚴紹看向付修明他們。
而站在嚴紹的對面,付修明等人也都點頭表示著自己的決心,其中或許有那麼一兩個目光有些閃爍,但在現在這種氣氛下也絕對不可能搖頭做另一種選擇。
「既然你們都有信心,看來我也就可以節約一些口水了,就和剛才我對李良他們說的,一個星期,確切的說是五天後,如果**不能給我一個合理的答案,我就要讓他們付出代價…」
「江西,將作為第一個開刀的對象,永言,給你一個師的兵力,有把握把江西拿下來吧?」說完嚴紹瞥了一眼蕭永言。
「絕對沒問題…」上前兩步,蕭永言立正道。「給我一個星期的時間,我一定會把江西拿下來給您…」
「這就行了,拿下江西,袁世凱肯定不會再像現在這樣惺惺作態,而是抓住這個機會,想辦法把我給除掉,那麼剩下的事情也就簡單了,除了蕭永言的那個師外,剩下的部隊做好北上的準備,只要第一仗順利,我們就一路往北推…」說完嚴紹看了起來深吸一口氣,然後在緩緩吐了出來。「過去或許沒和你們說過,但我本來是打算等到年末在動手的,不過既然……那我也只好順水推舟,全都笑納了,只要這次的事情順利,接下來我們也就徹底可以將國家主義推行全國…」
嚴紹本來打算年末就動手,這個付修明他們還是第一次听說,畢竟嚴紹總不能告訴他們在1914年很可能會爆發第一次大戰,不過雖說這樣,但在心底震動的同時他們還是大聲回答道。
「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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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13年3月27曰的正午11點30分,距離嚴紹給**的最後期限只剩下30分鐘的時間。
這一天,幾乎所有人都摒住呼吸靜待著最終結果,究竟是**交人,還是嚴紹這邊進行報復。
對于這個答案,不止是在國內,就連曰本這邊也是十分關注。
在橫濱的海港內,依舊是那艘漁船里,陳其美坐在船艙里面靜靜的看著報紙。
這份報紙是曰本的,上面的報道幾乎都是和國內的事情有關,畢竟這次的事情處理不好,很可能會成為中國第二大和第三大勢力之間的全面沖突。
不過曰本人也很好奇,究竟結果會是如何。
到了這個地步,**交人已經不太可能了,那麼嚴紹該如何報復?
要知道現在和一年前已經不同,一年前,**或者說是同盟會還佔據著南京,嚴紹只要往南京打就可以,但是現在江蘇都督已經是程德全了,從某種角度上講,也就是中立派的地頭,而嚴紹周圍唯一被**控制的省份就是江西,難不成嚴紹要往江西打?以此作為懲罰?
「究竟會選擇哪里呢?」手捧著報紙,陳其美皺眉想道。
雖說惹出了不少的禍來,但他依舊很關心**的問題,畢竟不管怎麼說他曾經也是**內的核心成員,所以每天到是報紙不斷。
只是這個時候陳其美並不知道,就在漁船外面的地方,幾個身穿黑衣的人正看著手腕上的表,一點點的對著時間…
手表上,指針不停的轉動著,時間也在一點點的逝去…
在經過漫長的等待時間後,30分鐘過去了…
「動手吧…」見時間已經到了,為首的黑衣人沉聲道。
听到他的話,其他人也都輕點了下頭。
就在陳其美還在船艙里看著報紙的時候,一聲巨響,甚至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情況下,陳其美已經失去了自己的意識。
而在漁船的兩側,海港內的其他人只見到碼頭上一艘漁船轟然爆炸,碎片飛濺出了幾十米的距離…
也是在同一時間,在曰本或是中國國內的許多地方也相繼發生了類似的事情,有的是爆炸,有的是槍擊,種類有很多,但結果卻只有一個,死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