古成舟分出了三艘炮艦在湖口和九江之間,負責封鎖江面上可能會出現的九江援軍後,原本負責轟擊湖口炮台的火力頓時少了一塊。
10艘炮艦,每艘都有2門210mm炮,另外還有2門150mm炮和若干的75mm炮及機關炮和機槍。分出三艘的話,剩下的七艘火力必然會降低許多。
話雖如此,但是湖口炮台本來就‘年久失修’,在諸省的部隊當中贛軍不算弱,但也絕對不算上。一個小時的炮擊就算沒法敲掉湖口的全部守備力量,剩下的那點零星力量也無關大礙…
「那些安徽來的混蛋…」躲在較後方比較安全的位置上,看著已經被弄成一片火海的炮台,李明揚一陣咬牙切齒。「通知下去,讓弟兄們準備,只要安徽的國社軍一登陸炮台,就讓弟兄們立即支援上去。」
說完李明揚又看了一眼自己的副官。「另外九江那邊的回信怎麼說,回信什麼時候道。」
听到李明揚問自己話,那個副官連忙上前兩步。「團長,都督那邊的電報剛剛到,說是已經在集結部隊了,讓我們再堅持幾個小時,他們那邊只要把船準備好了,馬上就會增援過來…」
話是這麼說,但是看著炮台上的樣子,副官的的臉上明顯露出擔心的神情。
從江面上來的炮火這麼猛烈,湖口炮台自光復以後又根本沒有修繕過,他真的很擔心現在炮台上的守軍還能剩下多少。
「幾個小時嗎…」
如果說擊退敵軍的話,恐怕是不太可能了,但如果只是堅持幾個小時,李明揚到還有些把握。
「馬上給都督發電報,就說我這邊盡力堅持,請他盡快一些。」說完李明揚再次抓起一旁的望遠鏡,往炮台的方向望去。
而在一旁,副官也是立刻敬禮道。「是!」
只不過就在李明揚正在往炮台上看的時候,在李明揚的團部外面,兩個狼狽不堪的軍官正在一隊士兵的護送下跑過來。「團長…」
「怎麼了?」看著那兩個軍官,李明揚微微有些不好的預感。
「團長…」喘了一口氣,兩個軍官當中的其中一個焦急道。「我們剛剛在炮台上看到,江面上正有一大片的小艇朝炮台劃來,還請團長您盡快支援!」
「什麼?」李明揚一愣,隨後立刻抓起望遠鏡往江面看,但是什麼也看不到。
而見到他這個樣子,那兩個軍官中的另一個不得不苦笑道。「團長,距離太遠了,您的望遠鏡觀測不到啊…」
根據特事局對湖口炮台的事先了解,湖口炮台的守備力量十分薄弱,炮台本身自從光復後就再也沒有修繕過一次,里面的炮也都是些前清的老炮,射程很近,只有六七公里。
也就是說,只要運輸的船隊停泊在距離炮台七八公里的位置上,那炮台的守軍就拿他們全無辦法。
不過保險起見,船隊還是停泊在了距離炮台十公里左右的地方。一般的軍用望遠鏡根本看不了這麼遠的距離,自然也就看不到了。而炮台那邊因為距離較近,且地勢又比較高,雖然現在上面已經被炮火弄成一片火海,但江面上突然冒出這麼多的小艇來,他們還是看的清楚的。
另一方面,湖口炮台上也沒有電話,弄得彼此之間的通訊聯絡都是要靠腿,不然的話也不至于這兩個軍官一路上從炮台沖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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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那兩個軍官的話,李明揚點了點頭。
「好,我馬上派一個營的人增援上去,你們也回去,都督那邊已經回信了,只要我們堅持幾個小時,都督那邊把船準備好,馬上就會增援上來,你們一定要把炮台給守住!」
兩個軍官彼此互相對視了一眼,雖然一身狼狽但還是點頭道。「是!」
等到兩個軍官離開後,李明揚立刻傳令下去,很快三營一個營的兵馬就準備起來。
江面上傳來的炮擊已經持續了一個多小時,這時十團里的人幾乎都知道自己這方已經和安徽的國社軍動手了。只是看著已經燒成火海的炮台,不要說手底下的士兵,就連那些軍官也有些膽怯。
「這次怕是真的要拼命了…」
見到又一枚重炮炮彈在炮台上炸開,三營營長苦笑著道。
副營長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些什麼,但最後還是搖了搖頭,閉口不言。
等到下面的人都準備的差不多了,三營長站在眾人面前揚聲道。「弟兄們,現在的情況大家應該都清楚了,安徽的國社軍已經打過來,上面的意思是讓咱們堅守住炮台,只要堅持幾個小時,李都督那邊的援軍就能從九江趕過來,多余的話我也就不多說了,守住炮台,僅此而已…」
「是!」
雖然心里沒多少底,但其他人還是齊聲喝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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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贛軍正在往炮台支援的時候,在江面上,乘著小艇的國社軍士兵們也在不斷的劃動著船槳,努力讓自己能夠盡可能的登岸。
依著嚴紹的姓格,最重要的是他現在的身家,如果可能的話他自然會給自己的士兵配備最好的裝備。問題是,這個時代是真的沒有登陸艇…
在這個時代,士兵們在登陸的時候要麼就是直接在港口登靠,要麼就是像現在一樣,通過小艇往岸上劃。登陸艇什麼的,至少還需要很長一段時間才會出現。
不過也是因為這樣,所以登陸戰才會顯得那麼殘酷,尤其是在這個時代。
就比如發生在兩三年後的達達尼爾海峽戰役,當時奧斯曼土耳其因為許多原因加入了同盟國方面。土耳其會加入同盟國的理由很多,有土耳其自己傾向于同盟國,也有協約國的侮辱,當時土耳其從英國購買了一艘戰列艦,買船的錢甚至有小學生的捐款,但是在一戰爆發後,英國人覺得如果把船給土耳其的話,將來開戰了會耗費更多的力量去抓這艘船,最後英國人把這艘船給扣下了。
你想想,為了買這艘船,土耳其甚至就連小學生都捐錢了,現在英國人就這麼把船給扣下了,土耳其人怎麼可能受得了這種屈辱。再加上這時正好有一艘德國的戰列巡洋艦經過土耳其,德國人同意把這艘船送給土耳其,外加上土耳其和德國的關系本來就不錯,最後土耳其加入了同盟國。
之後,也是土耳其在一戰中最出彩的一場戰役,達達尼爾海峽戰役。
**有多弱,後來的人都清楚了,本來協約國以為那是一台蒸汽壓路機,誰知道卻是瘸了一條腿的。結果在東線被德國人打的大敗,本來在土耳其加入同盟國之前,協約國還可以通過達達尼爾海峽進入黑海,用這條通道向**運送物資。
結果偏偏土耳其加入了同盟國,這條航線等于是被鎖住了。
而在東線,**人已經被打的抬不起頭來,正急等著人輸血,于是協約國的聯軍就對達達尼爾海峽發動了一次戰役,想要打通這條通路。
從1915年到1916年的這段時間,協約國前後共投入了差不多五十萬人,但因為達達尼爾海峽的地勢復雜,外加這個時代的登陸戰還不成熟,以及土耳其人有德國人幫助等等原因,最終協約國在達達尼爾海峽付出了差不多二十萬人的傷亡,其中戰死者打五萬余人,負傷者十多萬,在付出了這麼大的代價後,戰役還是失敗了。
也是因為這件事,本來擔任海軍大臣職位的丘吉爾丟掉了自己的位置…
可以說,在這件事上協約國的確是自作自受,因為本來土耳其是想加入協約國一方,只是因為**這個老冤家不同意。
不過…
也正是因為這場戰爭,使得土耳其的領土幾乎全部損失,原本的土耳其領土橫跨歐亞非三座大陸,最後就只剩下了這麼一點地方,可以說從1300年開始,600多年的努力,直接一戰回到了原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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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江面上的7艘炮艦一直都在維持著火力壓制,炮台上的守軍雖然看到了敵人來襲,但也只能進行零星的反擊而已。而且每次反擊都沒什麼作用,而且反而會引來江面上艦隊的報復姓打擊。
在這種情況下,渡江的部隊可以說是在幾乎沒多少損失的情況下就登上了灘頭。也就是在部隊登上灘頭的那一刻,江面上的炮擊停止了。
這一舉動不但讓炮台上的守軍松了口氣,就連登陸的國社軍官兵也是如此。
長江不同平地,江面是起伏不定的,連帶著江面上的炮艦也是如此。再加上這個時代的艦炮水平不如後世,有些偏差幾乎是理所當然的事情,另外水軍的官兵又都是些剛入伍不到一年的新手,能準確的把炮彈打到炮台上,這已經是很不容易的事了。在國社軍劃著小艇往灘頭沖的時候,甚至還有幾發炮彈落在了江面上,差點沒把登陸部隊嚇死——————死在敵人手上也就算了,死在自己人手里你說算是怎麼回事?
從小艇上跳了下來,見炮台上已經開始出現零星的反擊,帶頭的那個軍官揮舞了一下手里的指揮刀。
「炮台上的敵人已經快被水軍的弟兄給打殘了,大家都給我沖,不然這次的功勞也拿的未免太輕松了些…」
其他小艇上,那些靠上岸的軍官也紛紛下達了同樣的命令。
很開,從小艇上下來的千余名官兵排著較為松散的陣型,朝著炮台的方向沖去。這個時候炮台上的守軍似乎也已經從炮擊當中恢復了一些,見到下面敵人沖上來了,連忙用武器進行還擊。
只是這個時候炮台上可以用的武器實在是太少了,重武器幾乎都在先前的炮擊當中被摧毀,剩下的也沒法對著灘頭打,最後守軍只能用手里的步槍進行還擊。
問題是炮台上的守軍不過200多人,先前的炮擊又被滅掉差不多一半,如果不是有三營的幾百人增援上來,恐怕一個沖鋒就已經被國社軍給拿下了。
但就算如此,炮台上的那幾百守軍還是被國社軍的機槍和手榴彈給打的抬不起頭來,炮台的失守也只是個時間問題。
與此同時,在江面上第二批的部隊也已經開始登陸了…
也就是國社軍正是開始登陸戰的時候,在九江已經得知湖口遭到襲擊的李烈鈞,也在匆忙當中開始糾集部隊,想要增援過去。
湖口可以說是拱衛鄱陽湖的入口,只要拿下湖口,那麼接下來無論是拿下九江還是直接奔著鄱陽湖去,就都任由蕭永言決定了。所以湖口他必須守住,只是他現在完全沒有想到嚴紹會對江西發動攻擊,所以雖然宣布戰備,但是本身並沒怎麼認真,隊伍也都很松散,有些士兵甚至還在**院或賭館里閑逛,急切之間想要全部召集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何況九江與湖口之間還隔著一條長江,想要渡過江去就需要有船。
國社軍這次既然敢來打湖口,來的人絕對不會少,所以李烈鈞至少也要調動一半的兵力過去才有用,而這所需的船只絕對不是一個小數目…
順帶一提,前面說的這些其實都是些小問題,江西贛軍真正的問題是內部矛盾…
在贛軍內,真正鐵了心跟著李烈鈞的其實只有一師一旅的林虎部,另外還有九團和十團等等部隊,剩下的包括歐陽武在內,心里都有著自己的想法,這一點在二次革命的時候是已經證實了的。
嚴紹動手以前,特事局已經派人聯系過歐陽武他們,這些人雖然沒有答應,但是態度上卻已經有些動搖。
如果是在平時也就算了,但是在這種急切時刻,這點想法更加拖延了部隊的召集速度,而現在偏偏卻是時間不等人的時候。
看著手底下那些磨磨蹭蹭的軍官,李烈鈞甚至有了罵娘的沖動…(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