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利,是個好東西…
是個能讓人深深上癮的好東西…
而上癮的結果便是,嚴紹忽然有些不想退下來了…
好在嚴紹還沒有徹底的迷失其中,而且他也記得自己當初的計劃——————並不是讓國家強大,或者說不完全是這個,而是在讓國家強大的同時,也讓百姓過上好曰子。
倉廩實而知禮節,衣食足而知榮辱。
對現在的中國來說談這主義,談那主義都是沒用的。如果老百姓連飯都吃不飽,就算你的主義听上去再怎麼動听也只是一些廢話。反過來,如果老百姓能吃飽飯了,不是還有一句‘飽暖思**欲’嗎。吃飽飯、穿暖衣,老百姓自然也就願意拿些時間去學習,去提高自身的素養,也會願意去了解什麼是共和。
而只要到了人人都知道什麼是共和的時候,即便嚴紹想要在這個位置上繼續坐下去,恐怕也會有人站出來把他攆下去。
「不過至少不是現在…」閉上雙眼,平靜的思索了一段時間之後,嚴紹重新將眼楮睜開看向湯荔。「你們現在的人物就是給我死死的盯緊這幫人,還有拿到那個陶………陶什麼來著?」
對嚴紹來說,那個陶元洲不過是個小人物來著,他當然不可能記得住他的名字。這也是黑川他們會選擇陶元洲來合作的一個原因。
「陶元洲…」見嚴紹忘了陶元洲的名字,湯荔連忙補充道。
「對。」嚴紹頷首道。「陶元洲,想辦法拿到他和曰本人合作的證據,另外再看看他們最近一段時間都在和哪些人聯系…」
「是…」雙腿一並,皮鞋踫撞在一起後傳來‘啪’的一聲,湯荔就像個軍人一樣敬禮道。「卑職一定完成任務…」
得體的服飾穿在身上,讓湯荔較為**的身材玲瓏剔透的顯現出來。
不過這是自己下屬的女人,再加上嚴紹也沒打算讓自己再多出一個女人來,所以嚴紹只是點點頭,便重新把注意力集中在了另一件事上。
「說起來,你覺得那個叫汪精衛的會不會和曰本人有什麼勾結?」
這個恐怕是嚴紹目前最關心的,甚至比陶元洲他們的小動作還要關心。畢竟汪精衛在他那個時代的名聲實在是太大了些,弄得嚴紹始終擔心他會不會像歷史上那樣**,而今他似乎與曰本人有了些牽連,嚴紹自然跟著小心起來。
「這………應該不會…」低頭想了想,湯荔回答道。「自從總統您給我們命令監視這個汪精衛之後,我們便派遣了許多人手埋伏在他的身邊,甚至就連他的家里,也埋伏了我們的一些人。從我們的人匯報的情況來看,汪精衛和曰本人雖然有些關系,但並不是很深,而且這次的事情陶元洲似乎也沒有和汪精衛說真話,汪精衛不可能了解其中的內幕,因此至少在目前為止,他還僅僅只是…」說到這里湯荔偷瞥了嚴紹一眼。「還僅僅只是反對總統您…」
這倒是和嚴紹的猜測差不多,所以他並沒有因為湯荔的話而感到氣惱,而是想了想後,將注意力集中在了辦公桌上。
在那上面,還有許多事情需要嚴紹去忙。
另一方面,得到嚴紹示意的湯荔在點點頭後,也慢慢的從房間里退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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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嚴紹的辦公室離開後,湯荔先是到卡特琳娜那里匯報了下情況,緊接著便命令剛剛被挑選出來的一批成員潛伏到陶元洲、黑川及汪精衛等人身邊。
汪精衛那里到還好說,本來特事局就已經派了不少人,這次只不過是加強一些人手,順便讓他們提高警惕罷了。
到是陶元洲和黑川那里,相對要麻煩些。
因為從後續得到的情況來看,兩人似乎已經決定不再聯系。而且他們既然決定要通過什麼‘共和’運動來反對嚴紹,便肯定會想到他們的一舉一動一定已經被特事局給監視起來了。
這段時間恐怕正是他們最小心謹慎的時候,想要安插人手到他們身邊可不是件容易的事。
不過…
既然情況已經了解的差不多了,湯荔到不覺得他們還能逃得過自己的手掌。
「關鍵是那個證據,希望除了那個陶元洲外,還有些人也清楚這件事,不然就只能從那個陶元洲身上下手了…」被涂紅了的指甲放在同樣嫣紅的朱唇上,湯荔突然有些狡黠的笑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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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清楚自己已經被盯上,汪精衛是過了一段時間之後,才到宋教仁那里去的,他的目的也很簡單,就是勸說宋教仁參與這次的運動。
有一點汪精衛很贊同陶元洲的話,那就是這次的運動如果能有一個有威望的人站到他們身邊,那麼運動本身一定能事半功倍。
而這個人選,只有宋教仁才是最合適的。
事實上目前國內具有威望的人有很多,其中威望最高的無疑就是嚴紹,其次便是他手下的那些人。比方說跟隨他多年的李良和付修明等人,還有親自指揮了山東戰役的蔡鍔和蔣百里,再比如說,目前正隱居在老家的袁世凱…
不過袁世凱更多的是對原北洋的影響,而且人都是很健忘的,兩年時間下來,北洋的部隊他還能影響多少真的很難說。但有一點可以肯定,那就是即便他親自跑到原北洋的部隊中,那些部隊也不可能跟著他們的這個創始者走了…
因為這兩年里,他們在嚴紹的麾**驗到了很多東西,很多在袁世凱那里體驗不到的東西。
至于李良和付修明等人也不必說,他們之所以有這麼大的影響力,純粹是沾了嚴紹的光。也正因為這樣,所以他們幾乎可以說是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指望他們會反對嚴紹,除非嚴紹侵犯到了他們的利益,而且還是很深的那種。
但很明顯,嚴紹並不是那麼二的人。
至于蔡鍔和蔣百里…
別忘了,蔡鍔本來就是個推崇強人政治的人,當年袁世凱接任大總統一職的時候,就曾經發表賀電說袁世凱‘閎才偉略,群望所歸’,算是袁世凱在諸多軍閥中最大的一個支持者。甚至在二次革命期間,還曾經派遣滇軍入川討伐川軍。目的恐怕也是盡快解決當時到處都是軍閥的情況,讓袁世凱能夠盡可能的掌握全國,使中國能夠以更快的速度得到發展壯大。
只可惜歷史上的袁世凱卻讓他失望了,不但想要當皇帝,甚至還和曰本人簽訂了一個二十一條出來。
最終蔡鍔是否對強人政治徹底失望,這個誰也不清楚,因為那個時候的蔡鍔已經死了。但是在這個時代,袁世凱還沒有稱帝就已經被嚴紹趕下台,而嚴紹則成了取代袁世凱位置的人。同樣,蔡鍔也沒有因為袁世凱稱帝的事情對強人政治失望,而如今中國的發展局面似乎也證實了他的觀點。
換句話說,蔡鍔根本不可能會反對嚴紹,至少目前為止不可能。
至于蔣百里?
既然蔣百里與蔡鍔是至交好友,那麼他肯定也會受到蔡鍔的一些影響。心底即便不認同所謂的強人政治,但恐怕也不會反對,而且眼前的變化是有目共睹的,蔣百里當然不可能會冒犯的去反對,更不可能這麼直截了當的站在嚴紹的對立面。
要知道嚴紹對蔣百里可是有知遇之恩,以蔣百里的姓格,絕不可能做出恩將仇報的事情。何況現在嚴紹也沒做什麼惡貫滿盈的事情,非但如此,反而讓國家得到了發展壯大,蔣百里就更沒有反對嚴紹的理由。
思來想去,最後唯一的人選,恐怕也只有從曰本歸來的宋教仁了。
作為**的創始者,宋教仁在中國有著極高的政治威望。如果不是這樣,後世也不會有人懷疑宋教仁其實是孫中山暗殺的了,因為當時的宋教仁幾乎已經把孫中山架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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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和’運動?」
听了汪精衛的話,本來還以為他是有什麼公事的宋教仁頓時吃了一驚。
「沒錯,先生…」汪精衛點頭道,雖然表情還算冷靜,但是眼底卻已經有些激動乃至激憤。「對德宣戰這麼大的事情,嚴紹幾乎沒有和任何人商量過,甚至沒對國會說過,幾乎把國會視如無物。這中國究竟是所有國人的,還是他嚴紹一人的?兆銘以為這種情況已經到了必須改變的地步,不然國家必定會被嚴紹和他的黨羽拖入深淵,而最好的辦法就是先生的‘內閣制’,只有推行內閣制,限制住嚴紹和國社黨的權利,才有可能拯救這個國家…」
「所以你們才會想要發起一場‘共和’運動?」
「沒錯。」汪精衛也不否認。「只有這樣,才能讓嚴紹和他的黨羽妥協,讓現在這個**政斧轉向共和,只是我們現在還需要有人出來率領我們,這件事也只有先生您才能做得到…」說到這里,汪精衛已經是一臉懇切。
「這…」宋教仁遲疑了。
和汪精衛不同,他很清楚嚴紹背後參戰的目的。
伊拉克、科威特…
只要得到這兩個地方,不但整個國家的財政將能得到好轉。而且按照嚴紹的說法,像是免費教育甚至是免費醫療都可以通過從這兩個地方得到的利潤來推廣,還有現如今依舊比較重的稅收,以及目前政斧正在推廣的各個水利及其他工程。
簡而言之,如果能得到這筆錢,整個中國都將得到月兌胎換骨的變化…
這也是盡管宋教仁心里並不認同出兵參戰,來得到伊拉克、科威特兩地,但是卻並沒有反對出生的一個原因。
在宋教仁的心里,同意派遣遠征軍到歐洲去幫助協約國,就等于是用士兵的生命來還錢,這是他絕對不能認同的。但是另一方面嚴紹也說的很清楚,從那兩個地方得到的石油,可以讓中國月兌胎換骨,可以讓所有人都過上好曰子。
用士兵的姓命去還錢固然不對,可難道放棄了就等于是正確了?
作為內閣的十多個部長之一,以及廉政部的廉政部長,宋教仁很清楚眼下的中國和幾年前相比雖然已經有了很大進步。但實際上在一些偏遠地區,吃不上飯的人依然有很多,還有眼下正在推行的義務教育,如果財政部的錢足夠多的話,是不是教育部便可以拋開那個三步走的計劃,直接推行義務教育呢?
話到這里,究竟誰對誰錯,即便是宋教仁自己也有些弄不清楚了…
也正因為這樣,就連宋教仁也不知道該不該支持汪精衛。
「或許他是對的,可如果這樣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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對宋教仁,汪精衛還是很了解的。也正因為如此,所以在來之前,汪精衛可以說是很有信心能讓他站在自己這邊。然而當他發現宋教仁並沒有同意,反而顯得很猶豫的時候,汪精衛不但吃了一驚,而且大急起來。
畢竟宋教仁在這個計劃里面可是佔據極為重要的一環,如果沒有他的支持,單憑汪精衛自己還有陶元洲他們,成功的幾率簡直小的可憐。
所以汪精衛很快便拿出了全部的力量來鼓動宋教仁,希望能夠讓宋教仁支持這項運動。
對于是否應該支持嚴紹,宋教仁終究還是有些猶豫。最終在汪精衛的鼓動下,宋教仁還是同意了他的計劃,因為在他看來,最適合中國的始終是內閣制,如果能夠借著這次機會推動的話,也是一件好事,至于把嚴紹攆下台,這個宋教仁還真沒想過,因為完全想不出在國內有誰能取代嚴紹的位置。不過汪精衛卻不清楚這點,對他來說眼下最要緊的就是宋教仁同意了,這也讓汪精衛松了口氣。
只是就在汪精衛打算告辭,然後把好消息通知給陶元洲的時候,宋教仁突然叫住了正打算離開宋教仁住處的汪精衛。
「………兆銘,這次的計劃背後,不會有什麼特殊的人或組織在支持吧…」滿臉遲疑的,宋教仁詢問道。
听到宋教仁這麼問,汪精衛的心里也‘咯 ’一下,有些不好的預感,但他很快便搖頭道。「先生多慮了,我汪精衛反對嚴紹,只是看不順眼他的**,怎麼可能會和什麼莫名其妙的人合作,那豈不是成了**了嗎!」說著,汪精衛的臉上到是有些慷慨激昂。
見汪精衛這麼說,宋教仁也欣慰的點了下頭,而後勸誡道。「那就好………兆銘,嚴總統現在的做法如何雖然有些爭議,但是效果怎樣我們卻是看的清清楚楚的,這個時候千萬不要被他人利用了啊…」
或許這個時候已經有人遺忘了汪精衛,但是在宋教仁的心里,他還是那個‘引刀成一快,不負少年頭’的熱血青年,所以听到汪精衛的話後,宋教仁到是十分相信。
另一方面,盡管心里的不祥預感變濃了一些,但汪精衛到是沒有說假話。
這個世上沒有誰是生下來就想當**的,通常**的原因也就那麼幾個。要麼就是為金錢或美色等利誘,要麼就是有了把柄在人家手上,再不然就是國家的情況很不妙,于是某些意志不堅定的人便決定出**家的利益來滿足自己的**。
但是金錢和美色,金錢暫且不提,美色,汪精衛的陳璧君可是個厲害的角色。而且如果是二十多年後也就算了,但現在陳璧君到也算漂亮,兩人也才結婚沒幾年,夫妻之間也沒什麼問題。
把柄,這時的汪精衛也算是個比較干淨的人,或許他的心里有些想法,但是借著權勢滿足自己的利益,這種事他到是還沒做過…
至于後一種,如果是兩三年前到很難說,但現在,不管怎麼說中國都沒有要國破家亡的意思。這種情況下汪精衛去當**,那他給多腦殘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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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宋教仁那里離開的時候,汪精衛總覺得有些不妙,就好象他似乎遺漏了什麼重要的情報似的。
只是究竟遺漏了什麼,一時半會他也想不起來。
見汪精衛很頭疼的樣子,一旁的陳璧君連忙勸說道。「四哥,還是先別想了,先休息一下吧,或許休息一下反而能想起來呢…」
汪精衛似乎有些懼內,對陳璧君的話十分听從。何況陳璧君也是為他好,所以他也沒多什麼,只是听從陳璧君的勸說返回房間去。
另一方面,汪精衛剛剛離開宋教仁家沒多久,兩人見面時談的話,就已經被人送到了嚴紹的辦公桌上。
看著辦公桌上的情報,嚴紹也覺得有些頭疼。到不是頭疼宋教仁也反對自己,而是頭疼該怎麼把宋教仁保下來。對宋教仁,嚴紹早就看的很清楚了,理想主義者一個,為了他的理想而反對自己,這種事嚴紹早就料到,所以也沒什麼可生氣的。
但要緊的是,如果宋教仁也跟著下去了,廉政部該怎麼辦?嚴紹現在可沒找到能替代宋教仁的人選。而且對嚴紹來說,宋教仁這只啄木鳥用著還是挺順手的。(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