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貝爾特朗得到消息,帶著十多個心月復部下從尼姆趕到馬賽的時候,嚴紹一行早已乘船離開。
看著人來人往的碼頭,此刻的貝爾特朗恨不得拿槍在塔里斯身上多來幾個窟窿。然而在碼頭上佇立了片刻後,最後全部都只化做一聲長嘆。
他會反對嚴紹和伊萊諾結合,並不是因為歧視嚴紹是個黃種人。在這個世界上或許有許多白人會如此,但至少貝爾特朗不是。
他只是因為在替法國四處征戰時,對有色人種的尷尬地位看的很清楚,所以才會反對。
如今的世界幾乎已經徹底成為了白人的世界,非洲大陸上還保持著**的黑人國家只有一個,那就是埃塞俄比亞。不過在後來埃塞俄比亞被意大利攻陷,至此非洲大陸上再無一個**的黑人國度。
黃種人的情況要比黑人好一些,但也只是稍好一些而已。
眼下黃種人里唯一真正保持**的國家,就只有日本而已。除了日本外中國和泰國雖然也保持著**,但中國是因為太大了,吃不下,再加上想吃的國家太多,彼此互相牽制。而泰國呢,則是因為夾在英國和法國的殖民地之間,成為了兩個西方強國殖民地的緩沖帶,所以才能苟延殘喘下來,貝爾特朗曾經在法屬印度支那服役,對這點很清楚…
換句話說,這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白人時代…
而且在貝爾特朗看來,那幾個僅存的有色人種國家遲早也會成為西方國家的殖民地。只是最近一段時間舊大陸上的幾個強國矛盾重重,同盟國和協約國勢不兩立…
要是伊萊諾嫁給嚴紹,短時間內或許還沒什麼,但是等到同盟國和協約國分出個勝負後,接下來必然會對那幾個有色人種國家下手,讓世間再無一個有色人種國家,到那時伊萊諾嫁給一個殖民地的黃種人,一輩子都會受到別人的恥笑,這絕不是一個做父親的人能容忍…
「伊萊諾應該也看得清這一點的啊…」盡管聚少離多,但是過去兩人間的通信卻一直都沒少過,在信里貝爾特朗除了敘述自己在馬達加斯加的情況外,也曾略微提過自己對有色人種的看法。
不過正因為這樣,貝爾特朗才更不明白,為什麼伊萊諾還願意跟著嚴紹一起走。
然而不管怎麼說,兩人已經離開馬賽卻是事實,所以最後貝爾特朗也只能帶著自己的部下返回位于尼姆的駐地——————當然,在離開馬賽前,他還是找到了塔里斯,和他切磋了一下拳腳功夫,不為別的,只為發泄一下心中的怨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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並不清楚在自己一行離開後,塔里斯充當了貝爾特朗發泄怨氣的沙包。在經過了漫長的航行後,嚴紹一行終于抵達了遠東最大的城市。
上海…
此時的上海,絕對是東方最大的城市,海面上往來不斷的船只,即便相隔數千米外,甲板上的人們依舊能夠感受到這座城市的繁華…
輕撫了一下欄桿,嚴紹喃喃著道。
「終于回來了啊…」
沒錯,終于回來了。
從來到這個時代,已經快要過去兩年的時間了。
而這次他回來,就是為了實現早已決定好的計劃。
嚴紹回國的事情並不算什麼秘密,至少在被美國的報社報道過後是如此。所以在碼頭上上海的一些社會名流早已等候多時,這些人里既有華人也有當地的洋人,在這個時代能將這些人匯聚在一起的華人,除了嚴紹外恐怕也沒幾個了…
看到嚴紹從郵輪上走下來,在大片的閃光燈中,有幾個穿著長袍馬褂的華人走了上來,中間站著的是一個穿著一身官服的老人。
稍後在旁人的介紹下,他才得知那個一身官服的老人,正是現任的江蘇巡撫陸元鼎。
「陸大人…」听了旁人的介紹後,嚴紹連忙上前拱手道。
雖說他接下來要去的是安徽,並不歸眼前的陸元鼎管轄,但不管怎麼說眼前的也是一個從二品的地方大員,所以嚴紹到也表現的比較恭敬。
而面對著嚴紹,陸元鼎到也不敢托大,畢竟這兩年嚴紹的名聲極大,甚至听說已經直達天听傳到慈禧的耳朵里面,所以連忙開口道。
「嚴先生不必如此,先生旅居國外多年,今番回國,本官和滬上眾多士紳名流特意設宴,為先生接風洗塵,還望先生千萬不要推辭…」
這麼說的時候,陸元鼎的臉上多少有那麼一絲尷尬。
其實在怎麼稱呼嚴紹的問題上,陸元鼎和其他的一些官員、士紳也進行過一番考慮。通常來講,叫字的話會比較正常,偏偏嚴紹是個來自二十一世紀的青年,父母長輩並沒有想過給他的名字後面在加一個字。
嚴紹,嚴紹的,也就這麼叫了差不多二十年…
到了這個時代後,他也沒有什麼長輩在,自己給自己取字的話,暫且不提是否符合常理,他自己也沒那個本事…
而直呼名字的話,則顯得有些太不禮貌了。
最後沒辦法,陸元鼎也只好稱嚴紹為先生。
先生一般來講屬于稱謂,字面的意思表示︰出生比自己早,年齡比自己大的。
不過在不同時期可能會稍有不同的外延,比如說對有一定地位、學識、資格的人都可以稱為先生,基本上屬于對有一定地位與身份的人的一種尊稱。
嚴紹的年紀肯定沒有陸元鼎大,但是在地位、學識和資格上,到也勉強能讓他稱一聲先生,所以最後陸元鼎也只能這麼捏著鼻子叫了。
只是盡管混跡官場多年,陸元鼎的臉皮也算比較厚了,但對著一個比自己小了40多歲的年輕人這麼叫,始終還是會讓他覺得有些尷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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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不止是陸元鼎尷尬,就連嚴紹也顯得很尷尬,畢竟不管怎麼說陸元鼎也比他大了差不多40多歲。被一個比自己大了40多歲的老人這麼叫,要說能甘之如飴那是不可能的,不過讓他像在美國一樣被李勱叫賢佷,那也是不可能的事情,所以就算心里有些尷尬,嚴紹也樂得裝傻…
或許是考慮到嚴紹過去一直待在國外的關系,所以這次的宴會屬于西式的那種,幸好上海這個地方龍蛇混雜,所以參與的那些人到也不會有什麼不適的地方…
「來,嚴先生,我敬你一杯!」
嚴紹沒有字的事情,在場的人幾乎全都知道了,于是‘先生’兩個字幾乎就成了對嚴紹的統一稱呼,這倒是嚴紹始料的事情。
而看著被送到自己面前的酒,盡管臉色有些發苦,不過嚴紹還是將杯子接了過來一飲而盡。
不是有這麼一句話嗎,酒這東西你喝第一杯就是在為第二杯準備…
所以從嚴紹喝下第一杯酒的時候,就無法在拒絕第二杯、第三杯,乃至現在的這些了。
幸好嚴紹僅僅只是不喜歡喝酒,酒量本身到也不錯,再加上敬酒的人都是用的小杯,所以到現在也沒露出太多的醉意來。
「請問您現在喝醉了嗎?」
有些驚艷的看了眼一直陪在嚴紹身旁的伊萊諾兩人,一個40多歲的中年白人走了過來笑問道。
「您覺得呢?」盡管臉色已經有些發紅,不過嚴紹還是笑著反問了一句。他記得這個人好像是怡和洋行的一名大班,具體叫什麼名字,因為這次被介紹的人太多了,所以他也有些記不清楚。
「看來您還沒有醉,那實在是太好了…」
見嚴紹似乎並沒有徹底嘴掉,那個大班臉上也露出了幾許喜色。
說著,他也不知道從哪里模出來了兩本書和一支鋼筆出來,然後遞到了嚴紹的面前。
「麻煩您了,我但太和女兒都是你的忠實書迷,所以特別讓我過來向您求一下簽名…」說著那個大班朝宴會的角落笑了笑,在那里正有一個中年婦人和一個十多歲的少女正看向這里。
「這樣啊…」見總算不是來敬酒的了,嚴紹的心情也好了許多。「放心吧,我一定會簽的好看一些的…」說著分別在兩本書上寫下了自己的名字。
就在嚴紹以為這樣就結束的時候,他卻看到那個大班突然又拿出了一本書遞到嚴紹面前,然後有些不好意思的笑道。
「不好意思,麻煩你再簽一本,因為我也是你的書迷…」頓了頓,看嚴紹已經在書上簽好名字後,那個大班繼續開口道。「另外我叫哈里森•弗格斯,現在在怡和洋行任大班,如果你有什麼需要的話,完全可以到怡和洋行找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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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會一直持續到了深夜,當一切都散去的時候,嚴紹和伊萊諾等人也朝著陸元鼎事先安排好的住處走去。
不過就在嚴紹等人剛剛走出門的時候,一大群記者突然不知道從哪里冒了出來,就好象已經埋伏了很久一樣。
自然,各式各樣滇問也緊跟著涌了出來,里面既有保守的,也有前衛的,有正常的,也有獵奇的…
在回答了好幾個還算正常些滇問後,一個看上去有些清秀的女記者擠了進來。「請問嚴先生,您這次回國有什麼計劃嗎?」
「計劃?」嚴紹模了模下巴。「辦實業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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給貝爾特朗安排外籍軍團這個身份,就是為了借助外籍軍團的勢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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