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確定在場的人都沒有什麼問題後,嚴紹點點頭說起了另外一件事.
「相信你們也已經知道了,不久前伊萊諾乘船回法國去了,她這次回去並不是像表面上說的那樣,是回去看望一下許久沒見的親人,而是去和她的父親聯系,希望在這件事上能夠得到他的支持…」
說著看了一眼付修明那幫巡防隊和衛隊的人,嚴紹繼續道。
「相信你們也很清楚,想要推翻清廷單憑現在的巡防隊是不可能的,這不單只是因為人數上的問題,還有訓練上的問題也是如此,畢竟巡防隊的人過去都只是一些普通百姓,所接受的也只是傳自巡防營的二流訓練,甚至連二流都算不上。」
「伊萊諾的父親是法國外籍軍團第二步兵團的團長,而外籍軍團則是法[***]隊中的精銳,每次戰爭中外籍軍團都是沖在最前面的一支部隊,而在第一步兵團留守總部的情況下,第二步兵團也是外籍軍團中最精銳,同時也是實戰經驗最豐富的一支部隊…」
「所以只要能夠征得貝爾特朗那個老混蛋……咳咳,我是說伊萊諾父親的支持,我們就可以送一些人進去接受訓練。法國是陸軍強國,在世界範圍內至少能夠排進前三,如果能到那里去學習,絕對要比繼續巡防營那種連二流都算不上的訓練要強…」
听到嚴紹這麼說,李良這幫搞商業的也就算了,付修明這邊這些巡防營和衛隊的人卻是心中一動。
其實他們自己也知道自身的毛病所在,因為巡防營的確是一支連二流都算不上的部隊——————這還是只算國內的,要是算上國外的話…
而接受這種訓練的他們,頂多也就是和民兵一個水平,戰斗力嗎,看家護院,和土匪什麼的斗一斗也就算了,別的卻是提也不用提…
這種程度的戰斗力,在現在這個局勢下保證公司的安全肯定沒問題,但如果說是像嚴紹說的那樣推翻清政斧的話顯然就有些力不從心了。
「那,老板你打算送多少人過去…」略微沉默了下,付修明開口問道。
「15個…」掃視了會議室內眾人一眼後,嚴紹給出了一個數字。「第一次的話,只送15個人去就可以了,等到第一批人熟悉了法國那邊的情況後,我們這邊再加大輸出量…」
今天會把所有人都叫過來攤牌,其實也和這件事有關。
沒辦法,畢竟就要把人送到法國去了,你總不可能連為什麼把人家送過去都不說。所以他干脆把公司內最信得過的這批人全都叫齊,然後攤牌…
「只有15個人…」付修明回頭看了一眼。
整個會議室里坐著的幾乎都是公司的管理層,而屬于巡防隊和衛隊的人則只有10多個,嗯,確切的說是12個人,想要送出去15個的話,至少也要再變出3個人來才行…
「放心吧,並不是說一次姓把你們都送出去…」笑了笑,嚴紹繼續道。「這次的會議主要是和你們說明一下我的真正目的,至于要送出去的人則是由你們從巡防隊挑選一些有資質且靠得住的人的出來,然後由我來親自和他們說。不過要記得在挑人的時候一定要先和他們說明這次的事情具有一定危險姓,畢竟外籍軍團可不是一般的部隊,到了那里後恐怕也要跟著到戰場上走兩趟…」
「這個請您放心,既然已經選了這碗飯吃,又有幾個沒有心理準備的…」付修明笑了笑道。
听到這里嚴紹也點了點頭。「既然大家都沒問題,那我們接下來等法國那邊的消息就可以了,不過在這之前……」嚴紹看了看付修明。「我還打算送幾個人到武備學堂去一趟…」
「不是已經打算派人去法國了嗎,怎麼還要去武備學堂…」听到嚴紹還打算派人去武備學堂,一個人有些奇怪的問。
其他人也都點了點頭,雖說清末新軍的質量不錯,尤其是北洋那邊更是如此。但是說實在的,他們並不覺得在武備學堂學到的東西會比在法國最精銳的外籍軍團中學到的要多,畢竟不管怎麼說法國也擁有著這個時代最強大的陸軍之一——————往後二三十年就很難說了。
「我讓他們過去,並不是為了讓他們去學東西啊…」臉上露出一絲笑意,嚴紹輕聲道。
听到這句話,有些人明白了,有些人則沒有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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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公布了自己的真正目的後,對自己的計劃嚴紹並沒有說太多,只是說了比較關鍵的兩項而已。
一項是法國的事情,一項則是往安徽武備學堂送人。
前者不用提,自然是為了得到高素質的軍官團,後者則是為了打入新軍。
光緒三十年安徽巡撫誠勛招募新軍300余人,由武備學堂畢業生負責訓練,名為安慶武備練軍學堂,這也就是說安徽新軍的軍官基本上都是從武備學堂出來的。
要是嚴紹能夠把自己的人送進學堂里,也就等于是控制了一部分的新軍,而如果能夠由這部分進去的人在收攬一些新軍里的人才,那麼嚴紹起事後控制整個安徽的幾率也就大了許多,這才是嚴紹會往里面派人的真正原因。
和前一項一樣,這一項雖然說起來簡單,但在嚴紹的計劃中卻是較重要的一環。
與此同時,在離開了辦公大樓後,從會議室里走出去的四十多個人里,也有幾個人的目光閃爍著。
他們並不是想要出賣嚴紹,應該說嚴紹在選人的時候還是很嚴謹的,或者說由不得他不嚴謹,畢竟只要選錯了一個人,他就不得不拋下在中國的基業,從此亡命天涯。
所以這次召集來的20多個人幾乎每一個都是被審議過十多遍才確立的,基本上都是對清政斧抱有一定惡感同時對革新也有些興趣的。
但是對清政斧抱有惡感固然不會讓他們出賣嚴紹,可也代表他們有可能會被別的組織收買、吸納…
比如說,同盟會…
認真的講,這個時候的同盟會已經不缺人了。畢竟這個時代的年輕人很少有喜歡清政斧的,而有著偌大名頭的同盟會無疑是他們投奔的第一目標。
這個時候同盟會最缺的,其實是錢…
無論把革命這個字形容的多麼高尚、純潔,歸根結底還是離不開一個錢字。要革命首先需要錢,買軍火需要錢,起義開花紅需要錢,發展組織需要錢,各種聯系需要錢,甚至就連吃喝拉撒也一樣需要錢…
于是在國外活動的同盟會和光復會成員最重要的任務不是別的,而是募集捐款…
作為國內數一數二的大財主,嚴紹自然也是他們募集的目標之一,只是因為他和清政斧的關系看上去似乎比較密切,再加上也不清楚他對同盟會的態度,所以同盟會便從一些中層和基層的人下手,想要吸納一些這類人加入同盟會,這樣一來至少也能先募集到一部分。
嚴紹奉行的是高薪養廉,盡可能的給管理人員提供較高的薪水。尤其是在從曰本人那里撈了一筆後,嚴紹更是給從工人到管理層的所有人都漲了30%的工資…
當然在高薪的同時嚴紹也沒忘記在公司里成立一個專門的監督部門,只要發現有人做出貪墨的舉動便直接開除,然後扭送到官府去…
這兩者相加在使得公司里基本上沒有什麼人耍花樣的同時,也讓幾乎所有人都變得富裕起來。尤其是那些管理層的人,一年的工資便有幾百塊銀元。
要知道當時同盟會在05年一年中,從東南亞或歐洲等不同地方得來的十五筆捐款(包括個人或機構)一共才只有一千二百一十元。
到了1906年底,《民報》舉辦周年紀念會,出席讀者達6000人之多。現場有人呼吁捐款,響應者共181人,收得捐款780元。其後又有來自華僑區的230筆個人或機構的捐款,共計670元,另有1.5英鎊。
正因為募捐困難,所以對同盟會的人來說只要在雨石集團的管理層里發展10個人,每年得到的捐款恐怕就比他們一年的募捐還要多。
而由于公司里的管理層大多是年輕人,對清廷沒什麼好感,所以連帶著也就對同盟會的拉攏並不是很抵觸。
在整個公司的管理層中,年輕一代自然不可能只有20多人,只不過這20多個人是最被信任的罷了…
而哪怕是在這20多人里,也已經有2個人開始和同盟會有了接觸…
如果說在今天嚴紹沒說出自己真正目的之前,他們或許還沒什麼的話,那現在他們的心情就變得有些復雜了。
因為他們不清楚,究竟是應該選擇嚴紹,還是選擇同盟會。
另一方面,嚴紹卻不知道今天他的攤牌也提前替自己解決了一個麻煩。畢竟如果一直保持著這個秘密一直等到快臨近辛亥年才公開的話,很難說公司的管理層會不會全都被同盟會的人給吸納為會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