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銘現在正在貴州,他可以排除在外,剩下的話,包括呂川光在內蕪湖分部一共有6個人…」特事科的總部大樓內,湯荔對著行動隊長洛聞英道。「我給你30個人,務必要保護好這6個人的姓命…」
「放心吧。」站在湯荔面前,一臉干練的洛聞英嚴肅道。「我一定會把這件事辦妥的…」
「那好,人你自己挑,盡管行動,另外從內線那里得到的消息是同盟會派出的人都是安徽武備學堂里的學生,所以你也要小心一些…」
「放心吧,只是些學生而已…」在朝湯荔敬禮後,洛聞英倒退兩步轉身離開了辦公室。
離開辦公室後,洛聞英手底下的一個人湊了過來。
「隊長,什麼任務?」
「沒什麼,就是保護一些同盟會的叛徒…」淡淡的道。「同盟會的人似乎發現了些什麼,所以派人來要殺掉他們,上面的意思是把他們保下來,待會你到下面去挑30個人來,15分鐘內集合,另外叫弟兄們帶好裝備,那些人似乎是武備學堂的學生,雖然只是些學生,但還是小心一些比較好…」
「這就去!」
那名手下連忙回答道,接著便快步離開,等到洛聞英到了外面的時候,30名精悍的青年已經站在了空地上。
「任務相信弟兄們都已經明白了,這次我們不但貨要保下來,人也要全部留下,不準跑了一個,明白嗎!」
「明白!」對面們齊聲喝到。
滿意的點了點頭,一揮手,30名隊員分成5個小隊,洛聞英單獨領著一個小隊去保護呂川光。
之所以沒有把人都集中在一起保護,是因為洛聞英怕這麼做容易讓同盟會的人察覺。要是能知難而退自然最好,就怕到時對方和他們拖時間,一直拖到他們露出破綻為止——————就算不露破綻,洛聞英也沒那個閑工夫和他們磨…
「所以,一勞永逸,一次就把他們全都解決干淨…」
嘴里輕聲道,洛聞英的皮鞋踩的啪啪作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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輪船輕輕停靠在碼頭上,就在船上其他的乘客一一下船和迎接的親人、朋友相會時,有七八個身穿便裝的人從船上走了下來,每一個都是體格精壯的年輕小伙子。
「老馬,接我們的人在哪?」
隨意找了個地方坐下來後,趙有全看向身邊的同伴。
「應該就在附近吧…」四處張望了一下後,馬裕回答道。
就在說話間,兩男一女三個青年走了過來。
「安慶的?」
在趙有全和馬裕等人戒備的目光中,為首的一個男青年輕聲道。
「沒錯,你們是?」
「接你們的人…」說著招了招手。「這里說話不方便,跟我們來吧…」說著朝不遠處的一個地方走去,趙有全和馬裕等人互相看了眼後點點頭也跟了上去。
這次趙有全和馬裕他們這些人里,有幾個是第一次來蕪湖的,對蕪湖的發展明顯很好奇。尤其是對腳底下的洋灰路和旁邊的路燈更是如此,而在穿越一條步行街的時候,一行人對步行街中間的花壇、長椅,以及行人坐在上面歇息交談的景象覺得十分新鮮。
「孫先生的三**義實現後,或許就是這個樣子吧…」看著眼前的一幕,趙有全一行中的一個人輕聲感嘆道。
這時孫中山已經提出了三**義,也是在場這些人所信奉的信條。
在穿越了步行街後,趙有全隨著那兩男一女來到了一處別院當中。
「這就是我們現在在蕪湖的臨時住處…」走進別院後,那唯一的一個女姓輕聲道,雖然穿著很土,但是模樣卻是十分清秀。
而在他們走進別院後,別院里又相繼走出了七八個人來,這些就是周圍的同盟會分部派來的成員。
「他們就是電報里提到的?」
走出來後,為首的一人對那兩男一女道。
「沒錯。」說著那個女的轉頭對著趙有全他們道。「你們應該知道自己來的目的是什麼了吧?」
「好象是要我們殺幾個叛徒?」詳細情況趙有全他們也不清楚,因為聯系他們的人當時說的很含糊,只是讓他們快些到蕪湖來接受調派。
「叛徒嗎…」為首的那個青年嘴里念了兩句。「到也貼切…」
說完抬頭看了眼趙有全和馬裕他們。「先自我介紹一下,我姓裴,叫裴俊遠,是這次行動的負責人。我們這次的行動是處決包括蕪湖分部負責人呂川光在內的所有成員…」
「……」听到裴俊遠這麼說,趙有全他們都露出驚訝的神色,就連早就知道此事的其他幾個人神色也都微微動了一下,顯然對這個決定並不平靜。
「到底是怎麼回事?」
「是這樣…」裴俊遠解釋道。「相信你們也看見了,蕪湖現在是一個非常繁華的地方,于是總部那邊就想著把這里變成募捐的重點區域之一,並派了包括呂川光在內的7個人,從那以後,幾乎每年蕪湖都能籌到3、4000銀元的捐款,是我們同盟會在國內最大的一個募捐區,因此總部那邊對呂川光他們的工作一直都很滿意,並且多次在會內褒揚蕪湖分部。」說完裴俊遠頓了頓又接著道。「直到不久前,總部那邊有一個同志回蕪湖探親,結果發現呂川光這幫人不但在蕪湖安置了家業,甚至還經常出入酒樓、青樓等地方,而單憑他們的收入顯然是無法支持這種生活的,所以…」
「他們將募得用于革命的捐款都中飽私囊了嗎…」這時的革命黨大多都是熱血青年,所以听了裴俊遠的話,其中一個青年頓時怒氣沖沖的道。
「……至少就我們得到的情況來講是這樣沒錯,而且似乎也沒有其他的解釋了…」說完裴俊遠繼續道。「所以總部那邊決定,將包括呂川光在內所有蕪湖分部的成員全部處死,以此作為懲罰和警示…」
「那我們什麼時候動手?」
「這個到不急…」輕搖了下頭。「總要做下分配的,而且這里的情況你們也看到了,治安相當的好,至少我住在這里的這麼段時間來,別說殺人了,就連盜竊都沒听說過幾次,現如今這座城市已經被雨石集團視作自己的地盤,任何犯事的人都會被駐扎在這里的巡防隊給揪出來嚴懲,七條人命,在處決了他們後蕪湖這里必然會掀起軒然大波,所以在行動前我們先要安排一下撤退路線…」
不知道為什麼,裴俊遠總覺得這次有些不祥的預感,所以決定先把撤退的路線弄好,這樣就算行動失敗也不會把命留在這里。
「另外上面的意思是,如果可以的話最好先留他們一條命,等把募捐人的名單套出來後在處決。不然的話蕪湖這塊募捐區恐怕就要廢了…」
「可是…」皺皺眉,馬裕身後的一個青年道。「把那些蛀蟲都解決掉後,就算有名單也沒用吧…」
听到青年這麼說,裴俊遠淡然一笑。「那些人會捐款是因為我們同盟會的名頭,對他們來說誰來尋求幫助都一樣,只要他們是同盟會的人,所以只要能拿到名單,這塊募捐區就不會有問題了…」說完裴俊遠看向馬裕他們。「另外,家伙都帶來了嗎?」
「都帶來了…」說完馬裕和趙有全他們把衣服一掀,露出里面藏著的手槍。
「那好,我們現在就先到屋內去安排一下計劃,等到夜里的時候在行動…」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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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呂川光的住處內,洛聞英和另外5個手下躲在陰影里,暗中注意著周圍的動向。
「真想抽根煙啊…」
就這麼躲在陰影當中,洛聞英手底下的一個人低聲嘟囔著道。
這時已經是半夜9點多鐘了,對這個時代的人來說已經算是很晚了,所以洛聞英手底下的這些人難免有些犯困。
「等處理完這次任務,回去讓你抽個夠,現在先安靜些,如果暴露一點行蹤,我絕對要把你的頭擰下來…」
「放心吧,頭,我明白的。」雖然只是那麼一點火星,但也有可能會暴露自己的位置,這點那個隊員自己也很清楚。「不過頭,為什麼上邊非要除掉那些人啊,把姓呂的他們藏起來不就可以了嗎?」
雖然分屬兩個不同的組織,但畢竟都是革命團體,那個隊員難免有些不理解上面的決定。
听到手下的話,洛聞英輕聲回答道。「把人藏起來自然簡單,問題是同盟會會放過他們嗎?會放過蕪湖這塊募捐重地?如果他們稍後再派些人來豈不是又是一場麻煩?我們的身份是絕對不能曝光的,這點哪怕是對其他革命團體也是如此,本來我們把姓呂的收買後,每年3、4000塊的供著,就是不想惹麻煩,現在既然同盟會那邊不停的找我們麻煩,我們也只能給他們點教訓了…」
听到洛聞英這麼說,其他5個人都沉默了起來,心里不知道再想些什麼。
就在洛聞英這邊重新變得安靜下來時,一群身影悄悄的接近了呂川光的院落。
「來了…」
見到目標來了,呂川光他們頓時精神了起來。而這個時候接近的趙有全幾人卻還不知道他們已經被人守株待兔了…
看著幾個人動作十分利索的翻進圍牆,洛聞英在暗中點頭的同時也將手里的武器對準了那幾個人。
一陣痛哼,只是瞬間就有4個人捂著傷口倒在地上,還有一個人則是听到破風聲後躲過了要害,但胳膊上還是中了一箭。
突然遭到襲擊,那幾個翻牆進來的人四處張望,不過還沒等他和其他幾個人找到襲擊者,又是一輪箭雨射了過來。
沒錯,箭雨…
雖然帶了手槍來,但是在真的作戰時洛聞英他們用的卻是弩箭。
畢竟是在夜里,開槍的話動靜難免有些過大,相反弩箭就沒有這個問題。而且對蕪湖現在的治安情況,洛聞英他們還是很滿意的,自然是希望怎麼動靜小怎麼來。
當然,如果真有什麼意外發生,他們也絕不會放著手槍不用,問題是對手只是幾個學生,他們還沒必要那麼做。
這次洛聞英他們每人帶了兩把弩箭,一輪之後換另一把,等到兩輪箭雨下去,場地下還能站著的已經沒幾個了。
「如果你們真的是軍人,或許我還會謹慎些,但一群學生的話,還不是我們的對手。」
想到這里,見潛入進來的那群人已經有人掏出手槍,怕弄出動靜的洛聞英朝著手下的人揮了揮,很快六個人便掏出刀子從陰影中沖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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咬牙從胳膊上將一支弩箭拔了出來,馬裕舉著手槍四處亂轉著。
到現在他都沒弄明白這到底是怎麼回事,為什麼突然間會從周圍射出這麼多的弩箭來。
不過還沒等他把敵人找出來,就听到身邊的同伴痛哼一聲,接著馬裕就感覺到有什麼人正從自己的身後靠近。察覺到不對後,馬裕連忙往旁邊一滾,正好躲過了刺向他腰間的一刀。
從地上爬起來,馬裕在沒看清楚對方長相的情況下舉起手槍。只是他的手指剛剛扣住扳機,就被來人飛起一腳將手槍踹掉。
面對在胸前劃過的一道銀光,馬裕來不及撿掉在地上的手槍,只能不住的後退。而借著月色,他看見的是一張和他一樣年輕的臉…
突然遭到襲擊,馬裕自然是惱怒異常,只是還沒等他開口問話就覺得後腰的位置傳來一陣劇痛,回首一望,正好看見一個同樣年輕的青年正將刀子從他的背後抽出…
「……」
不止是他,就連其他幾個還能站著的同伴也是如此。那群人就像是從陰影中冒出來的一樣,甚至還沒等他們開槍,就已經把他們死死的控制住了。
按照先前的計劃,洛聞英手底下的人並沒有留活口,而是在每個人的脖子上都割了一刀,等到確定所有人都咽氣後,才有一個隊員對著洛聞英道。
「這些人真的是武備學堂的?怎麼這麼弱?」顯然任務的輕松程度有些出乎他的意料。
听到手下的話,洛聞英則是搖了搖頭道。
「這不奇怪,畢竟只是群學生,沒見過血,也不知道有我們這幫人在,讓他們偷襲人還沒什麼,可輪到他們被偷襲的話,沒有經驗的他們很容易就會亂了陣腳。當然,如果真讓他們上了戰場的話,這點缺點還是很容易被彌補的,可惜……」俯身將一名馬裕的眼楮闔上,洛聞英淡淡的道。「他們再沒這個機會了。」
就在幾個人說話的功夫,呂川光已經從屋子里走了出來。
見到自己院子里躺著七八具尸體,呂川光也是嚇了一跳。當然,最令他害怕的還是他居然不知道自己的院子里躲了這麼多人,而見到呂川光出來了,洛聞英卻是淡淡的道。
「事情解決了,稍後我會留下一個人繼續保護你,至于我們……就先去處理下其他事去了…」
說著在留下了一個剛才受了些傷的部下後,自己帶著剩下的五個人離開。
他既然想一勞永逸,那自然要一個不留的全都除掉…
裴俊遠他們所住的院落一直都在特事科的監控當中,只是因為要等安慶那邊的這批學生所以才會留他們一命。
現在既然學生都已經被除掉了,接下來該除掉的自然就是他們。
而在院落里,不知道為什麼裴俊遠突然在心里升起了一絲不祥的預感。
只是他怎麼也弄不清楚這點預感究竟是從何而來。
「難不成是馬裕那邊出了差錯?」
帶著這點想法,坐立不安的裴俊遠從房間里走了出去,打算透透氣。
這個時候無論是裴俊遠還是屋里的其他人都沒有注意到,他們所住的這個院落已經被近20個人給圍住了。
在離開了呂川光的住處後,洛聞英很快就讓手底下的人給其他幾個點的人報信。讓其他點分別留下2個人後,剩余的人全部到最終目標點集合,也就是裴俊遠的住處那里…
根據洛聞英得到的情報,這次執行處決的就只有8個從安慶來的學生,剩下的包括裴俊遠在內都屬‘文職’人員。
想要收拾幾個文職人員顯然是很輕松的,尤其是在人數遠大于對方,同時又是偷襲的情況下。
在確定自己的手下已經將院落團團包圍後,洛聞英揮了揮手,剩下的18個人很快就翻進了院子里。而這個時候在院子里等候消息的裴俊遠等人卻完全沒有察覺到家里已經進人這件事。
等到一切都準備妥當後,18個人同時從陰影中竄出,在神不知鬼不覺的情況下將當時在屋外的裴俊遠和另外兩個人制服。然後直接闖進了剩下其他人聚集的大屋內。
看著突然闖進來的十多個人,屋內的人同時站了起來。
雖然是文職人員,但是他們也有佩槍的,畢竟在這個時代想要進行革命便要提著腦袋。從某種程度上講,他們這些文職人員的實戰經驗很可能比馬裕他們還要豐富。
只是屋內的幾個人才剛把手槍掏出來,一陣箭雨已經撲面而來。
片刻之後,對面站著的只剩下沒有拿武器的兩女一男,其中就有當初去接馬裕他們的那個少女。這時三個人正和被剩下幾個人從外面拖進來的裴俊遠等人一樣,臉色發白,不知道接下來等待他們的會是什麼,尤其是那個少女,臉色更是白的異常。
「隊長,這幾個怎麼處理…」
將已經被制服的裴俊遠扔進屋子里,其中一名小隊長回首對洛聞英道。
「上面的意思是一個不留…」
「明白了…」點點頭,殘存下來的幾個人很快便死在了他們的刀下,也包括那兩個女人,表情扭曲的兩人直到臨死前還在睜大著眼楮。
看著逐步逼近的‘劊子手’,唯一還活著的裴俊遠眼中充滿了怨毒和不甘……以及一絲絲的好奇。「你們到底是什麼人…」
「好人…」
淡淡的回答道,那個‘劊子手’用刀在他的脖子上輕輕一抹。
「天亮之前,把尸體都處理掉…」
說著從屋內的架子上扯了條毛巾,洛聞英神色淡然的擦了擦手上的血跡。
大概一個多小時後,長江的江底多了十多具尸體,而東京那邊也徹底失去了這些人的音信。(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