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宏的心神,在這一刻劇烈地震顫了起來,他在凝旋時候的想法,竟然與這星辰變功法有著一絲的契合,雖然林宏知道自己修煉玄氣無法和這星辰變相比,但其中所暗含的天道,所遵循的軌跡,卻是在不同的時空,走上了相同的道路。яя
「世界之上,絕不可能有兩條完全相同的道路,這星辰變的修煉之法雖然是大道,但對我來說,卻並不完全適用……我所處的世界,乃是靈氣枯竭之後的大陸,靈氣和玄氣,看似差別只有一點,但差之毫厘謬以千里,這修煉的方法,必須自己用雙腳踏出才行!」
林宏將玉簡放下,神念轉瞬之間便從玉瓶當中收回,看向越發黑暗的天空,雙拳緊握,眼神當中透出一股自信而又堅強的光芒!
一切,都要靠自己!
既然自己已經走在大道之上,那便用自己的雙手,探索出一條最適合自己的道路!
「我,能行!」
林宏咬破右手食指,一滴鮮血滴在了那七寶混沌瓶之上。林宏在接受了七寶道人一絲記憶傳承之後得到了七寶混沌瓶的認可,因此這鮮血的滴下,瞬間便融入到了玉瓶當中,而後精光一閃,消失在了林宏的手中。
若是沒有得到七寶道人的記憶傳承,即便是有鮮血滴在上面,也無法得到這玉瓶的認可。
那七寶混沌瓶在林宏的手上消失,融入到了他的身體當中,與他合為一體。
「如此一來,這七寶混沌瓶,便再也無法被他人搶走!」
林宏微微一笑,從儲物戒指當中拿出一件衣服穿上,背後電光閃動,不多時,便回到了自己的房屋當中。
剛進入屋中,林宏便听到院外響起了一陣敲門的聲音,卻是有人通報,說是文家的文海一前來,有請帖相送。
「文海一……」
林宏眼中露出一絲冷酷之色,旋即這一絲冷酷之色被他收入心里,朝外面招呼了一聲,讓人請文海一進來。
「文公子,林執事有請
在外面等了差不多半個時辰,文海一終于听到了傳訊的消息,他心里輕微震了一下,又是欣慰,又是緊張。
文海一此次被派前來,乃是文家家主文萬山的安排。此次他的意圖,乃是請林宏參加文家專程擺下的謝罪宴。
雖然是前來相請,但他卻一直都提心吊膽。
按照家主的分析,上次文家刺殺林宏失敗,按理說,已經被林宏看出了一絲端倪,在這一絲端倪之下,林宏不對文家報復都已經是非常不錯的了,如何還能再去文家為他擺下的謝罪宴呢?
「希望這林宏,不會為難于我
文海一嘆了一聲,右手縮回袖中,緊緊握住袖袋當中的一枚玉簡,朝前方邁了出去。
林宏的房門開啟,他早已換上了一件白色的長衫,坐在房中的桌前,泡上了一壺香茗,自斟自飲。
「文公子,為何不進來?」
林宏看向外面,文海一在那里已經站了十幾息的時間。
這一聲問候,讓文海一頓覺驚愕,這聲音當中透著一股難以言語的威壓,這威壓顯然不是刻意為之,但卻洋溢于林宏的言辭當中,讓他肅然而立。
不僅僅是言語,林宏的這一瞥,更是讓他感到林宏的氣質和之前產生了不一樣的變化,這變化他雖然說不清楚,不過他卻實實在在感到,林宏的修為,似乎又有了精進。
「看林執事若有所思,不敢打擾文海一急忙道歉,連鞠一躬。
「進來吧!」林宏淡淡一笑,端起茶壺,將一盞空杯倒滿。
「林執事好雅興文海一輕輕一嗅,淡淡笑道。
「再好的雅興,也好不過今晚的月色林宏端茶走向門邊,悵然看向外面︰「有道是,月有yin晴圓缺,你看,今日的月色,多圓,多好
文海一端起茶杯,也輕輕走到門邊,一同朝著天空望了過去。
今天乃是月中十五,時值望月,一輪圓月在東方緩緩升起,雖然遠處不斷有沉悶的雷聲傳來,但這月色的光華卻是不減,溫潤如水,讓人沉溺,不可自拔。
雷音山主峰的方向,雷音低沉,如同浪濤拍打著礁石,讓這一輪月色,宛若是從大海當中升起,更添幾分美色。
「只是,這麼好的月亮,卻缺了一角林宏轉眼看向文海一,輕輕搖了搖頭。
文海一頓時一陣錯愕,但心里卻頓時明了,他連連點頭,道︰「所謂十五的月亮十六圓,明日,這月亮便圓滿了
文海一可以說是文家青年一代的翹楚之輩,修為排名靠前不說,為人更是十分聰慧,心思縝密,待人出事,都深得文萬山的喜歡。
若非如此,他今日也不會派文海一前來相請林宏。
林宏的話,話中有話。
文海一自然听得出來,林宏的話語,有幾分指鹿為馬之說。
今天的月亮之圓,乃是今年以來最圓的一天,何來的缺一角之說?
不過,林宏既然如此之說,那其中,定然有著深意,這深意,便是試探他文家的底細。
文海一雖然知道文家密謀刺殺林宏之事,不過他對此並不是十分認同,否則的話,當日任憑那馬車將林宏拖下山谷去也便是了,即便讓他陪葬,但為了家族的事業,也值了。
但,文海一並不這麼認為,他覺得,此時,沒有必要。
林宏通過分析,自然也看出了這其中的一絲端倪,所以才有如此之說。
文海一清楚,自己的回答,決定了自己的命運,此時回答是,還是不是,對他來說,異常重要。
只是,在如此重要的時刻,文海一卻瞬間便看出了形勢,給出了林宏自己的答案。
文海一的回答,讓林宏感到滿意,文家雖然得罪于他,但文家之人,卻並非全都有錯。文海一之前怎麼說也算是間接地救過自己一次,這點感恩的心,總還是要有的。
所以,他才給了文海一一個機會,一個指鹿為馬,找準隊伍的機會。
「此子心性不錯,文家擁有此子,若無叛逆之心,他日定然可以發揚光大,只是,可惜了……」
林宏微笑不語,端起茶杯隔空與文海一相踫,一飲而盡。
「將玉簡放下,你,可以走了
文海一頓了頓首,將袖袋當中那緊握的玉簡放在桌上,又是鞠了一躬,不再言語,緩緩退了出去。
「告訴文萬山,今日雷聲太強,林宏身體不適,只是將玉簡放下,並未得見
沒走兩步,林宏便朝他喊了一聲。
這一聲,更是讓文海一感到心驚肉跳。
他來這里的目的,一是送請帖玉簡,二,便是觀察林宏的神態,看他在今日雷聲的震顫之下,是否有不適之感。
但根據方才的觀察,林宏非但沒有不適,反而精神大好,更有突破之勢,這顯然,不再文萬山的意料當中。
林宏這一聲囑咐,卻是,給了他一個警告!
若是如實稟報,則方才的問答,不再具有任何免死的價值,若是不按時稟報,對于文家,則不忠不孝。
但,若是按林宏所說回答,則,二者,都可相安無事。
「這林宏,竟然連這一點都看出來了……」
文海一應了聲是,心里一陣感嘆,腳步加快,遠遠離去。
「擺下這鴻門宴,難道說,我林宏不敢去嗎?」
林宏將那玉簡神識一掃便捏成了齏粉,冷冷一笑,轉身回到了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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