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憐天下父母心。同一個夜晚,有人為兒子登上最高領獎台而自豪,有人則為女兒的戀愛操心,還有人被「白發人送黑發人」的劇慟刺激得失去理智……
比賽結束以後,林查理接到警方電話,是刑警隊副隊長邵英杰打來的,告知他的獨生子林之平因事故身亡,「速來醫院辦理後事」。
林查理明知道兒子是去害人,卻不曾想過被他謀害的尹劍是什麼心情,現在得知兒子失手喪命,立馬滿腔悲憤,「邵隊長,這不是真的!我兒子絕不會死于事故,他是被人害死的!警方要替我伸冤啊!」
不論是非,只看親疏,這固然是人之常情,卻也折射出「養子不教」的必然惡果。
邵英杰懶得跟他廢話,「林先生,案情證據確鑿,不管您信不信,這都是一場意外事故。」
「我不服!我要上訴!我兒子死得冤枉!」
「您當然可以上訴,不過我勸您最好不要自取屈辱,這個案子是楊局長交代下來的,她還讓我向林先生轉達一個忠告,‘死者的家人要是不服氣,就問他是想接受兒子死于意外事故,還是作為謀殺的嫌犯被調查,別以為人一死就太平了,刀斷了,握刀的幕後黑手還在’!」
林查理听得心驚肉跳,一股寒流自腳底直沖發梢。
話筒里傳來邵英杰的冷笑,「林先生,楊局長這話是什麼意思,你心里明白,某些人應該適可而止了,別給臉不要臉!我是個粗人,說話可能有不對的地方,您多擔待,再見!」
林查理掛斷電話,哆里哆嗦地擦了把冷汗,定了定神,重又拿起電話打給王猛,「二少爺,我兒子死了……」
「我知道,是尹劍下得殺手。」
「我要報仇!」
「我會給你一個交代。」王猛沉吟一聲,「五分鐘後你會收到一份傳真,上面有尹劍及其親友的全部資料,還有一個加密電子郵箱,你可以通過郵箱聯絡南極的神無月兄妹,只要你出得起錢,末日教團可以替你殺任何人,之後的事情不用你操心,交給他們這些專業人士就行了。」
「可是警方……」
「別擔心,我會幫你搞定警方,末日教團剛剛在天都市折了一批人手,警方完全可以把某人之死歸咎于他們的報復行動。」
「這我就放心了,多謝二少爺。」
「不用客氣,你兒子是替我辦事才遭遇不幸,我怎能袖手旁觀。」
掛斷電話,王猛嘴角泛起一絲冷笑,「兒子是蠢貨,父親也聰明不到哪里去。」他正缺一把刀子對付尹劍,林查理倒挺識趣,自己送上門來。
沉吟半晌,王猛再次撥通電話,「楊恆,你姐最近在天都市跟一個叫尹劍的小子來往密切,這對你們楊家可不是什麼好事,我要對付尹劍,你轉告她少管閑事,手伸得太長沒有好下場!」
話筒里傳來一個病懨懨的聲音,「我會轉達你的意思,不過她肯不肯買賬就難說了……」
搞定楊家的立場,王猛又打給天都市警察局長朱大昌,「老朱啊,我王猛!」
「哎呦二少爺!什麼時候來奠都,今晚我做東,請你放松一下——」
朱大昌是王家在藍星警界落力栽培的一員干將,王猛對他還是比較客氣的,」老朱啊,不好意思,今晚我就得回臥虎星了,公司忙得很……對了,有件事我得找你問罪啊。」
「二少爺,我怎麼敢得罪您啊!」
「老朱你當然沒問題,可是你手下那個叫楊濤的副局長就不怎麼守規矩了,最近她跳得很歡啊,連我的面子都不給,這天都警察局是你說了算,還是她姓楊的說了算?」
「又是楊濤那個臭婆娘!」朱大昌咬牙切齒︰「馬勒戈壁的,要不是看在楊老大和楊老四的面子上,我早特麼干死她了!」
王猛點到即止,「馭下之道不用我教,該怎麼做你自己思量,另外還有一件事,過兩天南極那邊有一艘船過來,你打聲招呼,別讓海關為難他們。」
朱大昌最怕這個,在電話里叫苦不迭︰「二少爺……前幾天南極不是剛來過人麼,怎麼又來啊!」末日教團最近頻頻在天都市搞風搞雨,一旦激怒聯盟議會的大人物,他這個警察局長上免不了挨板子。
「上次來的那些人都掛了,這次是來報仇的。」
「二少爺,不是我朱大昌怕事,這樣下去什麼時候才能消停啊!」死一批再來一批,冤冤相報何時了……
「老朱啊,你想想辦法吧,我保證下不為例。」
「那就好,那就好……」
安撫過朱大昌,王猛打開便攜光腦,登陸加密郵箱,給遠在南極的神無月夜叉發信。
——免費贈送一條情報,鐮月死了,他帶來的人也全死了,是一個叫尹劍的少年伙同警方下的殺手。
——順帶幫你拉筆生意,有人出高價買尹劍的人頭,這對你們來說也是一舉兩得,隨便敲詐買家都沒關系,事後記得滅口,他已經沒用了。
——祝合作愉快。
發送完了郵件,王猛啟動一個小程序消除光腦上殘留的痕跡。
馬克西姆星級貿易公司垮台以後,王猛挾黃道集團趁虛而入,成為末日教團的軍火供應商。在台面上,他當然不會承認跟恐怖分子有牽連,借刀殺人之後,他總會把手洗干淨。
好不容易忙完銀河杯,尹劍同學還沒顧得上歇口氣,自家後院的火苗又在蹭蹭得往上竄,看這架勢,不燒他個焦頭爛額誓不罷休。
火頭來自女生宿舍某寢室,米蘭從奧運村回到宿舍的頭天晚上,田甜就拉上小蝶清算她的罪狀,批判她見色忘義,挖自家姐妹牆角,罪大惡極!
米蘭從打公開跟尹劍戀情的那一刻起就預感到會有這麼一天,早就做好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思想準備,她罵由她罵,清風過山崗,她鬧由她鬧,明月照大江,自己只管滿臉賠笑賠不是,擺出負荊請罪的架勢。如果低三下四能夠換得小蝶的諒解,受再多委屈也值了。
然而小蝶豈是那麼容易安撫的,沒有失戀過的人不知道失戀的痛,小蝶不罵也不鬧,任憑田甜在旁邊替自己打抱不平,兀自呆呆出神,好像成了一具空殼。
米蘭被她這狀態嚇得不輕,抱住她的肩膀晃了晃︰「小蝶,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別這樣……好嚇人哦!」
小蝶搖搖頭,淒然道︰「別踫我,我的心已經傷透了,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這輩子都不想再看到你!」說罷站起身來,默默地收拾行李。
米蘭真被她嚇到了,「小蝶!你到底想干什麼?」
小蝶眼圈泛紅,哽咽道︰「我要搬出宿舍流浪去,眼不見心不煩……」反正沒人疼沒人愛,你們巴不得我消失才好!
米蘭鼻子一酸,越發覺得對不起她,嗚咽道︰「你別這樣……何必用我的錯誤懲罰自己,既然你不想見到我,那麼應該離開的人是我……」含著眼淚走回自己床邊收拾東西。
田甜怒了,「你倆都給我消停點兒!逃避有個屁用,逃避能解決問題嗎?一個都不許走,都給我留下來面對現實,為個臭男人傷了姐妹之情,丟不丟人啊!」
小蝶癟癟嘴,把包包扔在床上不走了。既然有人勸阻,米蘭也順水推舟不走了,還死乞白賴的抱住「情敵「撒嬌,「好小蝶別生氣嘛,晚上摟著你睡好不好,算是補償一下你的委屈。」其實她對開後宮的興趣一點都不比她老公遜色!
小蝶惱怒︰「這叫哪門子補償!」真正想補償就該讓尹劍陪她睡……
米蘭再次出她夫唱婦隨的一面,「你跟尹劍都是我的愛人,不能厚此薄彼……」不是一家人不進一家門,這公婆倆的臉皮都是一絕。
小蝶正告米蘭︰「少跟本姑娘來這套,想蒙混過關?沒可能!我不管,我要把他搶回來!」
米蘭擦汗,「你還真是不死心哦……」不高興也沒轍,畢竟是她理虧在先,她做初一便由得小蝶做十五。沒別的,往後的日子里謹記防火防盜防小蝶吧。
田甜火上澆油,「死罪可免活罪難逃,不能就這麼算了,罰你給我們洗倆月襪子!」
米蘭現在是任人魚肉,只要小蝶不生氣就好,「沒問題沒問題,仨月也行啊……」忽然回過神來,怒視田甜,「慢著!給小蝶洗襪子無所謂,有你什麼事兒?打打太平拳就算了,居然還想把本姑娘當奴婢使喚,臭甜兒你少做美夢!」
小蝶幽幽的補充一句,「內衣也要洗……」不能輕饒這個狐狸精!作者桃次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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