謀仙路 第九章 不是武功?

作者 ︰ 江南古月

葉文瞧那絡腮胡漢子眼神陰沉,體格強壯,似乎是習武之人,心中也有一絲不安。卻不知那漢子為何要跟蹤自己?

瞧那漢子並未穿紅邊青色長袍,應該不是和以前那些賊人一伙的。這漢子從酒樓出來就一直跟著自己,那時候自己衣衫破爛,似乎並無不妥之處,應該不至于引人跟蹤的呀。

等葉文想到自己從樓梯下來遇見這漢子的時候,心里恍然,已經明白。莫非這漢子看到自己掏出金子了?財帛動人心,莫非是為了劫財而來?如此倒也解釋得過去了。

葉文如此想著,不禁苦笑不已。財不露白這道理葉文當然知道,只是當時情況下唯有金銀開路,才能最簡單直接的解決問題。若是當時不是立即拿出金子來,只怕早已被那店小二趕出門外了。卻沒想到自己這隨意一掏,竟引得別人動了歪念。

「大意了,大意了,日後得注意了。」葉文暗道。江湖險惡,小小一錠金子竟也帶來麻煩,若換成其他寶物,豈不招來殺身之禍?

葉文不斷自省,已把這個教訓深深的記在心里。但現在已經被人盯上,繼而葉文又想到那漢子和圓臉細眼生意人模樣的人交談,似乎另有幫手。這又該如何月兌身?

此時街上路人仍然較多,如果就在街上逃跑,雖能延誤那漢子追進的速度,但萬一他那幫手堵在前方,自己也要被路人阻擋,逃跑速度也必定會被大大減慢,如此也就難以順利月兌身了。

葉文眼神四處觀望,看到路邊的小巷子,心中一喜。

小巷曲折多繞,七通八達,且幾乎沒人。如果進入小巷,以自己如今的體力借助小巷的復雜地形,只要那些人不是多到能堵住各個巷口,應該有很大機會能順利月兌身的。

葉文心中思量,腳步不停,側身閃進了一條看著比較僻靜的小巷子。卻沒注意那絡腮胡漢子見葉文主動走進巷子,臉上露出了興奮的表情。

巷子數人大小,兩邊都是高牆,地面平整。葉文一進巷子,撒腿就跑,也不去看後方那漢子是否跟來。體內一股熱氣隨心指引,源源不斷在兩腿循環,奔跑速度竟比尋常人快了數倍。

奔了片刻,卻見這小巷雖有曲折,但卻沒有和其他小巷交叉。竟是一條孤巷,只有前後兩個出口。葉文大為著急,如此孤巷,若是前後出口被堵住,自己豈不讓人甕中捉鱉了?腳上不禁加快了速度向前跑去。

又轉了一個彎,堪堪看到巷口的時候,卻發現巷口已經站著三人,正是同在酒樓雅間吃飯的那三人。為首的一個圓臉細眼,一身員外裝,正笑眯眯的盯著葉文。

葉文見前路被堵,停下腳步,估計後面也肯定會有人跟上,也就沒往後跑了。心中不禁苦笑,想不到自己還真成了那只「鱉」了。

一會功夫,果然身後也跟來三人,為首的正是那絡腮胡漢子。三人顯然一路追得甚急,見葉文已經走投無路了,也都停了下來,略微喘著粗氣。

葉文打量了前後六人,這些人俱都體型健壯,應該都是習過武的,自己區區一普通人,這可如何應付呢?

顯然那圓臉細眼的是為首之人,葉文抱拳對著那圓臉細眼之人說道︰「不知道兄台如何稱呼,如此費勁攔住小弟又是為何呢?」

「好說,好說,在下‘笑面鐵算’高盛。」那圓臉細眼之人笑眯眯的對著葉文說道,「如此費力攔住兄弟,也只為借點金銀之物,望兄弟成全。」

葉文頓時無語,不出自己所料,果然是那錠金子惹的禍。如今他們人多勢眾,且那圓臉細眼之人似乎是江湖成名之人,如要打斗起來自己恐不是對手。若是這些人只為求財,自己倒也沒必要和他們拼死相斗。

斟酌片刻,葉文抱拳對高盛說道︰「原來是高兄,些許財物何需言借,就當小弟贈與各位兄台罷。」

葉文想著盡快擺月兌這個麻煩,于是從懷里掏出數錠金子托在手上。這些金子已經是葉文所有金銀財物中的一大半了。

那高盛見葉文頗為上道,臉上笑容更盛,看了看葉文手中的金錠說道︰「多謝兄弟成全,只是如此眾多的兄弟,這些恐怕是不夠分啊。」顯然他見葉文軟弱而又多金,只想著多撈點好處了。

葉文心知這些人是得寸進尺了,但眼下也實在不宜和他們動手。咬了咬牙,把懷里的剩余的金銀也都拿了出來,無奈的說道︰「這些是小弟所有財物了,若高兄還嫌不夠,那小弟是真的再也變不出來了。」

高盛細眼一眯,見葉文所說似乎不假,于是對著旁邊之人一揮手。那人走上前從葉文手中拿過那些金銀錠遞給了高盛。

高盛手里捏著金銀錠,對葉文說道︰「如此多謝兄弟了,我等也不再耽擱兄弟行程,請自便吧。」接著手一揮,眾人散開一條路出來。

葉文心中一松,損失些財物倒無大事,日後總有辦法。自己身負大仇,且雪雅和小黑生死不知,能避免爭斗總是好的。

正要經過高盛身旁的時候,卻听高盛說道︰「兄弟且慢,不知道兄弟腰上所帶何物?可否讓我等開開眼界?」

葉文見高盛眾人眼楮盯著自己腰間,心知他們懷疑這里藏了更多的金銀財寶。于是抽出一個方形布包,說道︰「也不是什麼寶物,只是塊石頭而已。」

說著打開了布包,露出里面一塊通體烏黑,四方扁平的石頭。

正是葉文無意中得來的那塊「板磚」。因葉文猜測此物也非同尋常,所以一直小心保管著。又擔心黑乎乎的太顯眼,于是尋了塊布,包起來別在腰帶上。

眾人一看不是金銀之物,一時盡是失望。唯有那高盛卻是有幾分眼光,看見這石塊烏黑發亮,稜角分明,心里猜測可能是塊鍛器材料。于是開口對葉文說道︰「高某對這石塊甚有好感,請兄弟割*一下,如何?」

說話似乎是征詢葉文的意見,語氣卻是不容置疑。欺負葉文軟弱,心里不禁得意。仿佛已經看到葉文乖乖的把東西交出來一般。

葉文心中頓時冒出一股無名火。本不想惹麻煩上身,一忍再忍,卻不料對方一再得寸進尺。且不說此物非同尋常,如今就算真的是塊破石頭葉文也斷斷不會輕易給對方了。

內心火氣冒起,那股狠勁也隨之而來,于是右手捏緊那石塊,眼神冷冷的看著高盛說道︰「既然如此,你有本事且自己來取吧!」心中打定注意,說不得這次又得拍幾個人腦袋了。

高盛見葉文如此神色,不驚反喜,心想︰「這東西莫不是真是了不得的寶物?否則這小子必定不會如此緊張。」此念一起,內心已經下定決心非要得到此物,至于葉文是否有能力反抗,則根本沒去考慮。

高盛回頭和眾人對視一眼,微微一頷首。就見那絡腮胡漢子沖了過來,伸手就往那石塊抓過來,這一抓虎虎生風,速度極快,力道極大。顯然這絡腮胡手上的功夫非同一般。

葉文回頭看去,絡腮胡漢子正伸手抓過來,只是在葉文眼中卻顯得異常的慢,仿佛那手被一根繩子牽住般,慢吞吞的伸過來,而且軟綿綿的毫無力道。

葉文捏著石塊的右手一晃,接著又用石塊在那慢吞吞伸過來的手背上拍了一下。心里還大是詫異︰「怎的這漢子看著如此強壯,實力卻如此不濟?」

見那絡腮胡漢子被自己一拍後,竟然臉色慘白,捧著那手往後退去,葉文心里更是奇怪萬分︰「自己明明未用全力,怎的那漢子的手仿佛已經廢掉一般?」

這情形落在高盛眾人眼中自然不是如此。在他們看來,那絡腮胡漢子手上生風的抓向石塊,卻只見葉文電光火石之間只是一縮手,再一拍,那絡腮胡漢子平日間可催碑斷石的手便已經廢掉了。

眾人大駭,看向高盛。卻見高盛那本笑眯眯的臉也陰如滴水,想不到闖蕩江湖多年,今日卻看走眼了,這明明渾身上下毫無內力氣息的少年,竟似乎是個一流高手。現在可如何是好?

高盛陰沉著臉對著葉文說道︰「想不到兄弟竟深藏不露,敢問高姓大名?師承何處?」心里想著自己在江湖上也算見多識廣,若是那少年報上來路,尋個理由攀下交情交待過去,也免得在眾人面前丟失顏面。

葉文此時狠勁上來,哪里還會理他,冷冷說道︰「要打便打,哪來的如此多廢話?」

高盛眼見葉文如此,心知這顏面是丟定了。但若要自己和葉文單打獨斗卻也萬萬不敢,狠狠的看了葉文一會,對著眾人揮手說道︰「點子扎手,大家並肩子上。」

眾人互望幾眼,向葉文逼了過來。

眼見眾人圍了過來,深知「先下手為強,後下手遭殃」的葉文怎麼又會讓他們如願?于是反而朝眾人沖去,掄起板磚就往眾人拍了過去,拍人的時候只感覺那些人的反應速度極慢,出手無力。只有那高盛似乎還勉強算像個正常人,但也遠遠跟不上自己的速度。

片刻之間,地上已經躺了三人,他們比較倒霉,被葉文拍到了腦袋,倒在地上,生死不知。另外三人也抱手捂腿的站在一邊,顯然傷勢頗重。

站著的三人臉色慘白,滿目驚恐的看著葉文。

葉文揮了揮手上的石塊,百思不得其解︰「怎的這幾人如此實力也敢在江湖上闖蕩?」

看到高盛一臉驚恐,葉文好奇的問道︰「你可習過武?在江湖上的實力如何?」

高盛一臉慘然,听到葉文的話,回道︰「在下習武三十余年,在江湖上也勉強算得上名號的。今日有眼不識泰山,請公子高抬貴手。」

這高盛武功在江湖上也勉強算得上二流,平時行事亦正亦邪。今日听絡腮胡慫恿想劫點小財,卻不料硬生生的踢上了鐵板。如今己方全軍覆沒卻再也不敢和葉文稱兄道弟了,只想著如何保存性命,語氣已低聲下氣了。

葉文听得高盛習武三十年,心中一喜,急道︰「那請問‘引氣歸竅’何解?」竟一急之下想起自己修煉難題,于是就問了出來。卻絲毫沒考慮,為何高盛習武三十年還遠遠不是自己對手。

高盛仔細想了一會,看著葉文一臉緊張的看著自己,顫抖著說道︰「在下才疏學淺,實在不知是此話是何意思。」說完已經滿頭大汗,唯恐葉文不滿意。

葉文不死心又問了幾句口訣,卻不料那高盛一問三不知,仿佛不似作假。一時間大為失望。

高盛見葉文陰沉著臉站在那不知道在想著什麼,心里更是惶恐萬分,只怕葉文痛下殺手。思索片刻,戰戰兢兢的說道︰「公子所問的似乎……不是……武功心法。」

「不是武功心法?!」葉文一听此言,心里震驚。

自己修煉口訣多年,如果不是武功心法,那又是什麼呢?如果不是武功心法,那又該向何人請教呢?如果不是武功心法,又該到哪里學習真正的武功心法呢?

葉文此時心里還只想著學習高強的武功,卻不知自己所修煉的神秘口訣,又豈是普通武功心法可以相提並論的!

頓時腦子里眾多疑問紛紛擾擾而來,一團亂麻,怎也想不明白。一時間呆在了那里。

高盛等三人見葉文呆在那里,也不敢有所動作,只是低首垂眉站在旁邊。實在是葉文的實力太過恐怖,如今老實點方能有一絲保命機會。

「這位道友可是遇到麻煩了,可需要在下代勞?」正在這時,巷口傳來說話聲。

葉文听到說話聲,回頭看去。只見巷口站著一個灰袍老者,頭發灰白,長眉長須,雖然看起來年老體衰,但眼神卻分外有神,閃著精光,絲毫不像普通老年人那麼渾濁。

此時那老者手撫長須,一臉微笑的看著葉文,看起來非常和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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