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日中,葉文在山頂勤加修煉。♀若有疑問即詢問紅臉老者,放一個築基修士在旁邊指點,這確實也不是練氣修士能輕易得到的機緣。
幾日修煉,葉文順利地突破到練氣七層,自覺再呆在此地,也毫無意義了,于是行禮告辭下山而去。
一邊體驗著練氣七層的感覺,一邊悠悠然地看著風景,葉文沿著山間下山小路朝著藏經閣走去,分外悠閑。
走到正殿旁邊時,踫到幾個弟子正圍著豐子真在說著話,似乎是恭喜豐子真突破到練氣六層之類的。葉文此時已到練氣七層,更何況有神秘紋身依仗,對于修道之路信心大增,自然也不會有什麼感慨了。
對著眾人笑了笑,葉文依舊不疾不徐地邁著步子,根本沒有停下來的意思。
「葉師兄真是厲害,使得一手拍馬屁神功,小弟佩服萬分!」卻是那豐子真看見葉文,陰陽怪氣地說道,引得旁邊眾人附和大笑。
豐子真雙手背負,下巴翹起,鼻孔朝天,表情似乎從容,眼楮緊盯著葉文,卻充滿挑釁。
原來豐子真听聞,葉文受到大長老召見,在峰頂修煉了數日。如今恰好看見葉文悠閑的樣子,一時間,妒火中燒,忍不住出言相譏。而旁邊那些人,畏懼傳功長老豐樂凱的權勢,現在正討好豐子真,自然不會幫葉文出頭了。
傳功長老的權勢說大不大,但要為難一個普通弟子,卻極簡單。只要在功法上動些手腳,就足以讓人白白浪費時間,修為卻無法寸進了。
葉文模了模眼角,搖頭笑了笑,淡淡地說道︰「師弟過獎了,我怎比得上師弟。若不是師弟拍馬屁神功厲害,若沒有豐師兄,卻不知現在又會怎樣?」
葉文是根本不想搭理豐子真的,怎奈此人自以為是,一欺再欺。于是才出言回了句,意思是說他若不是有豐樂凱撐腰,以他的性格早被人整得不成樣了。
那豐子真頓時面目紅赤,想他自認天資聰明,又心胸狹窄,氣量極小。如今被葉文出言諷刺,怎肯罷休?
只見豐子真快步上來,攔住葉文的去路,手指戳著葉文的臉,叫喚道︰「葉文,有種你就和我比試一下,輸了就滾出三清峰。」神色氣急敗壞,已經撕破了臉,再也顧不得裝斯文了。
葉文抬頭看看豐子真,順手拍掉指著自己臉的手指,心中生怒,臉上卻並無表現出來,嘴角微翹,似笑非笑地說道︰「比試就免了,豐師弟神功蓋世,為兄自認不如,若是決斗的話……嘿嘿。」
「你……葉文,我要和你決斗!」豐子真惱羞成怒,瞪著一雙通紅的眼楮盯著葉文吼道。
所謂比試,就是同門師兄弟切磋,自然不能下狠手。所謂決斗,卻已涉及到個人恩怨,不死不休了。
葉文雖然平日溫文爾雅,彬彬有禮,但胸中自有一股狠勁。那豐子真得寸進尺,屢次相欺,葉文早已決定要出手對付他了,只是打蛇打七寸,若是不把他一下子打痛,恐怕後患無窮。
剛才故意言語相激,本就要讓豐子真惱羞成怒,主動提起決斗。但也沒想到這豐子真平日間似乎極其聰慧,實際卻如此草包,自以為練氣六層,已經能穩妥妥對付葉文了,竟真的主動提出要和葉文決斗。
葉文雖然目的達到,卻沒有多大的驚喜,對付如此愚蠢之人,實在無趣得很。只是若不出手對付,他又似蠅蚊般,整天在耳邊煩擾,確實煩人的很。
「也罷,就當拍個蒼蠅吧。」葉文心中嘆道。
模了模眼角,葉文臉上仍帶著似笑非笑的表情,淡淡地說道︰「既然如此,師弟做好準備,選好時間,來藏經閣尋我即可。」
這次是真的不再搭理了,說完就繞過豐子真,施施然地遠去。
回到藏經閣,走進房間,葉文隨即盤腿打坐。絲毫未把此事放心頭,若是以自己練氣七層還對付不了六層,那才是真正的笑話了,更何況自己還有符寶在身。
第二日,葉文想道︰「已經數月沒見劉師兄了,也不知他最近忙些什麼,竟一次都沒來尋過自己了。《》」于是起身,想去拜見劉詠德。
正待出門,卻見那豐子真領著四五個人,來到門口對著葉文叫囂道︰「葉文,今日午時,正殿門口,你我做個了斷。」雖然語氣極力裝作平靜,卻壓不住心中那一絲興奮,也不知他哪里來的信心。
葉文掃了他一眼,淡淡地點了點頭,也不搭話,只顧自己朝著劉詠德住處走去。
「葉文,這次莫要做縮頭烏龜了!」豐子真又叫道,「我已經通知掌門師兄,以及門內各大長老一起做見證。你若不敢來,看你日後如何在本門立足?」
「放心吧,我會準時到的。」葉文頭也不回,說道。步伐緩慢,背影挺拔,絲毫不見慌亂。
「這葉文可真囂張。」豐子真旁邊一人看著葉文的背影說道。
豐子真臉色陰沉,緊眯細眼,咬著牙齒說道︰「且讓他再囂張半天,中午若他敢來,定要他後悔終身。」
「那我們就先預祝師兄旗開得勝了。」旁邊眾人紛紛附和笑道。
豐子真臉上重又恢復了平日間的表情,哈哈大笑幾聲,帶著一眾人遠去。
白牆黑瓦,氣勢恢宏的正殿是三清峰核心之地。除了門內有重要事情或者有新弟子入內門,平日間極少有人來此地。
但今日正殿門前卻坐著一排人,正是門內各大長老和掌門姚和義。在旁邊還站著數十個弟子。看這樣子,內門基本上所有人都到了。
端坐正中間的姚和義臉色猶豫不決,似有什麼為難之事,不停和旁邊的豐樂凱輕聲說著什麼。而那豐樂凱卻連連搖頭擺手,似是表示自己也無能為力。
台階之上,一片石台,空地甚大。中間站著一人,淺眉薄唇,正是豐子真。
接近正午,太陽正大,一眾人坐得片刻,盡敢頗熱。
掌門姚和義卻不停打量天上的太陽,似是在估算時間,臉上竟露出淺淺的笑意。
隨著時間推移,愈是接近正午,卻見那豐子真越加焦急,最後竟已在石台上不停的踱步,眼楮不時的望向後方藏經閣的位置。
顯然他正在等葉文,生怕葉文不敢來決斗。
眼看已到正午,掌門姚和義臉色露出笑容,起身說道︰「葉文逾時未到,此次決斗,當判豐子真勝利。」在他看來,同門決斗,終有一傷,如此結果已經是最好了。
正待揮手解散眾人之時,卻見葉文雙手背負,不緊不慢地從前方山路上走來。
葉文看見眾人都在,疾步上前,對著掌門姚和義行了一禮,甚為惶恐地說道︰「拜見掌門師兄。小弟有事來晚,望師兄恕罪。」
姚和義本以為葉文不來,此次決斗也已作罷,能保全門內弟子,心中甚為欣喜。但如今見葉文來到,卻也沒有理由再阻止了。
姚和義臉上露出苦笑,嘆了口氣,無奈地說道︰「既然來了,那就開始吧。」
「本門決斗規矩,個人恩怨場中解決,生死各安天命,決斗之後不得借口尋仇。」姚和義又大聲說道︰「不過都是同門師兄弟,希望兩位師弟能點到即止,盡量避免傷亡罷。」
說完又是一嘆氣,無奈地坐了下去。顯然是極其不願見本門弟子相殘。
葉文點頭稱是,又行一禮後,來到石台中央站在豐子真對面。舉手投足,不徐不疾,沒有一絲焦躁之意。
豐子真盯著葉文,嘴角裂開,猙獰說道︰「我還以為葉師兄不敢來了呢,倒也小看葉師兄了。」
葉文模了模眼角,神色淡然地說道︰「無需多言,出招吧。」顯然是不想和豐子真多說一句話。
「但願你待會還能如此囂張。」豐子真狠聲說道。
卻見那葉文再不說話,嘴角似笑非笑地對著豐子真招了招手。這一下把豐子真氣得七竅生煙,陰沉著臉,往前沖去,揮拳直擊葉文太陽穴,拳速甚快,竟在空中帶出一串破風聲。
練氣修士,雖然已經可以算是修仙之人,但實際上只是速度比凡人更快,力道比凡人更強些。除了能施放簡單的符咒之外,並無其他特殊的攻擊方法。
因此二人決斗也僅是用普通拳腳功夫,若是實力強的自然速度更快,力道更大。
葉文看著拳頭直奔而來,站著一動不動,仿佛根本來不及反應似的。待到拳頭堪堪擦到頭皮之時,只見葉文肩膀一晃,身子一搖,腳步一移,已經站在一旁,然後順手一推豐子真的後背。
那豐子真一時收力不住,身子又被葉文一推,只覺一股大力從後背襲來。身子平衡失去,竟趴倒在地,摔了個狗啃泥。
葉文見豐子真摔倒,也不追上前,只是站在原地,笑眯眯的看著。
豐子真幾時吃過如此大的虧?站起身來,瞪著通紅的雙眼,又向葉文踹來。但眼前一花,卻又是踹了個空。偏偏後背又被葉文一推,又是摔倒在地,這次卻是擺了個一字馬劈腿的造型。
如此幾次,次次都是豐子真主動攻擊,卻次次被葉文輕巧閃開,又每次都能把豐子真摔倒在地。偏偏倒地姿勢千奇百怪,丑態百出。
一旁眾人見豐子真如此模樣,紛紛竊笑不已。使得豐子真原本較白的臉孔竟已經通紅一片,兩眼望著葉文更是露出怨毒的眼神。
葉文自然不會搭理,以葉文練氣七層的實力,速度明顯比豐子真快上一絲。一次又一次的把那豐子真摔倒在地。
卻見豐子真再一次摔倒在地後,似乎已力氣用盡。臉朝山路,趴在地上,久久不見起身。
掌門姚和義見勝負似已分出,而葉文並未乘勝追擊,心神一松,臉色又是陰轉多雲,笑呵呵地站起來對著豐樂凱說道︰「似乎還是葉師弟更勝一籌,豐師弟,何不現在認輸?」
豐樂凱臉上並無沮喪之意,似乎眼前情形都在意料之中,一臉平靜地說道︰「決斗場中,生死由命,若是真兒技不如人,喪命他手,自是命中注定。且再看看吧。」
姚和義怔了怔,如今勝負已分,豐子真雖然倒地不起,但應無大礙,實乃最好的結果了。再斗下去豈不要見生死了?
姚和義不禁苦笑,正欲開口再勸。卻听場地那邊,傳來一道又急又怒的高喊聲︰
「師弟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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