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漸漸變得明亮起來,依舊是那一方圓孔,灑落而下。♀
月光星光已經隱去,但絮雪卻並止飄落。
黑石的四周,已經有了一圈白白薄雪,鬼王戰袍之下忽然伸出一只手臂,接著花常開從里面冒出頭來,呼出白色熱氣。
貓耳娘渾身的衣物都被除去,整個兒爹著花常開,在他溫暖強壯的胸膛上輕輕的動著。
探出頭來呼吸了幾口,花常開伸手將貓耳娘連著鬼王戰袍一起抱在懷里,嬌小卻不失豐滿,渾身無處不透著和爽滑的貓耳娘身體,抱在懷中簡直叫人舍不得放開。
「天亮了。」花常開隔著鬼王戰袍輕輕地貓耳娘的雪背。
「嗯。」一聲慵懶的哼聲響起,貓耳娘也從鬼王戰袍中露出腦袋來,雪白的脖頸之下空無一物,惹人遐想。
「想看雪嗎?」花常開輕輕問道。
貓耳娘看著空中落下的沙雪,又看了看四周的一圈薄雪,疑惑的問道︰「這些不就是雪嗎?」
花常開聞言微微一笑,他想到了問題的關鍵,于是問道︰「你是否從來沒在冬天上去過?」
「春夏秋冬都沒有。」貓耳娘答道。
花常開輕輕點頭,開口說道︰「這些是雪,但是不夠雪,來吧!我帶你上去看雪!」
貓耳娘聞言在他懷里開心地笑了起來,她爬到了花常開的身上,坐在了他的大腿上,裹著鬼王戰袍開始輕輕搖動腰肢。♀
黑河當中的黑色死氣流向這邊,將兩人托起,漸漸的向空中升去,一直到了深淵之上,身邊的黑色烏鴉盡皆退散,露出一個更大的圓圈來。
外面奠光好像忽然射下一般,將緩緩升起的兩人照得極為明亮,渾身都好像被一層淡淡的光芒籠罩一般。
寒風伴著冬雪吹來,貓耳娘渾身一顫,發出一聲綿長的呢喃,停止動作,趴伏在花常開的胸口上一臉滿足。
花常開輕輕的模了模她的頭,嘆息一聲︰「我還始,你就已滿足,這是逼著我三妻四妾,廣納後宮的節奏嗎?」
說著他抱起貓耳娘,在黑氣當中做起來,露出的上身,讓懷里的貓耳娘轉過身來,背部貼著自己的胸膛。
雙手覆在她的柔膩胸前輕輕揉動,身下的黑氣自動形成椅背狀,托住了花常開的後背。
「看,這才是雪。」花常開在貓耳娘耳邊輕輕說道。
貓耳娘睜開眼楮看向四周,雙眼之中滿足和享受盡皆退去,變成了震驚和一絲絲的恐懼。
她到過深淵之上,卻從過烏鴉大陣,最多也只是在烏鴉大陣之上開上一方小口,看一眼藍天,看一眼白雲,看一眼日月星辰。
習慣是一種很可怕的東西,當她習慣了這些,便不再去想外面的世界是怎樣。
直到那天,花常開來了,他告訴她,外面的世界很精彩,外面的世界有大海,有高山…
她這才開始向往,向往他說的帶自己去看藍天白雲之下的碧海黃沙灘。
因為不曾太多的與人接觸,沒有和人說過太多的話,所以她的世界很簡單,簡單到一個男子只需對她許下看大海這樣的承諾,她便視他為珍寶。
漫山遍野,整個世界,全是白雪。
這就是他說的雪嗎?
外面看到的雪果真不一樣,原來雪,得是落滿了全世界才叫雪。
那麼大海,又是怎樣?
寒風飄雪花常開的懷中,貓耳娘為這一場幾乎下了整個冬季的雪迷住。
「這些便是雪,那麼大海又會是怎樣?」貓耳娘在花常開的懷里輕輕問道。
花常開微微一愣,帶她看雪,是因為她昨夜說陰神姬若是破陣,她便第一個死去。
換而言之在面對陰神姬的這一場戰斗當中,她是最有可能死去的人。
因為她給的溫柔和那句「喜歡你」,自詡拔吊無情的花常開開始動搖,于是給她一整夜的好和。
帶她來看雪,多少有著補償她,慰藉她的心理,因為花常開心中知道,若是自己死,她必死,她死,自己卻不一定會死掉…
但是她說看大海,是啊,看大海…
這個世界的大海又是什麼樣的呢?是否同樣會讓人心潮澎湃,感到自身渺茫和大自然的無窮威力?
夕陽西下,紅霞漫天,牽著她的手走在海浪剛剛漫過腳掌的沙灘上。
或者,獨自站在海邊吹風看海,只能在回憶里想起她,罵上一句自己畜生,然後抹一把淚說被沙子迷了眼?
看海…
「大海,會是怎樣我不告訴你,因為我答應過你,會帶你去看海,所以就一定會帶你去看海!」花常開將懷里的貓耳娘抱緊。
十萬大山,地處大離中南部,這一年的冬天白雪落大半個冬天,漫山遍野皆是白。
那麼大離的北方,大雪又會落得怎樣?
北方的北方,那些傳言當中生活在冰雪世界當中的妖族,會不會對這個雪落得特別大的冬天有特別的想法?
北境雪原之外,一隊騎著雪原巨狼的巡邏兵冒著鵝毛大雪在雪地上趕路。
他們已經趕了三天三夜沒有停歇,身強體壯以耐力著稱的雪原巨狼此刻也已經疲憊不堪,滿眼血絲。
最前方一名身材高大,渾身都被獸皮包裹住,像是一個大粽子的指揮使正坐在雪原巨狼的背上看著一張牛皮地圖。
他的目光落在北境之外的那片廣袤的萬年雪林之上,滿眼焦慮,五天之前,他們在例行巡邏當中到達萬年雪林的人類據點。
五百多名最有經驗的老兵,其中有咒師一名,兵士五名,玄士三名,還擁有二十張五品攻擊咒符的駐守部隊全滅。
或者說是全被吃了,已經冰凍的鮮血和碎裂的內髒以及骨頭殘渣說明了一切,妖族,真的出現了。
他們現在要趕回去向軍團匯報發現的情況,雖然從秋天的時候就風傳妖族現世,但沒有人比他們更清楚,那時候的只不過是謠傳,至于為何有謠傳,那是因為商人們要賺錢啊…
然而如今,這謠傳看來要成真了。
沈醉劍將牛皮地圖折好,放入懷中,順便取出酒囊,正要仰頭灌一口熱酒,身下的雪原巨狼忽然停下腳步,壓低身子,頸部毛發豎起,朝著前方低吼起來。
一片白雪從眼前飄過,一頭高達兩丈左右的五品罡熊從雪地當中爬起身來,朝著小隊發出一聲震天怒吼。
頓時小隊士兵身下的雪原巨狼全都嚇的趴伏下來,瑟瑟發抖。
沈醉劍喝了一大口酒,然後將酒囊丟給後面的士兵,面對正咆哮連連沖擊而來的五品罡熊,他雙腿一夾坐下雪原巨狼的月復部,整個人便從雪原巨狼身下射出,低喝一聲︰「劍來!」
那柄專門需要一名士兵來背的寬大鐵劍飛出,落在他的手中,雙手握劍,猶如一支飛箭一般筆直的射向那頭罡熊,同時身體急速旋轉。
一聲悶響過後,鮮血 濺,雪地上下了一場血雨。
罡熊站立不動,胸口一個大洞,忽然轟然倒下。
沈醉劍站在罡熊的背後,將手中碟劍往肩上一扛,模了一下鼻子︰「終于立下了戰功!老子可以復員了!」
話音剛落,他四周的雪地之中就爬起了四頭五品罡熊,將他團團圍住。
「我干你親娘…」沈醉劍抬起頭來看著罡熊們轉了一圈,瞪大了眼楮。
四頭罡熊在同一瞬間爆速射出,撲向沈醉劍。
一團血霧爆出,沈醉劍的身影消失在小隊其他士兵的視野當中,剩下的士兵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全部都是面如死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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