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生死符三個字後,白千丈先是臉色一白,而後竟然放聲狂笑起來,花常開微微皺眉,不明白這家伙到底是在發哪門子的瘋。
「你莫不是傻了?這是發什麼瘋呢?」花常開問道。
白千丈哈哈大笑︰「花常開,原來是你…真是叫人意外!」
花常開眉頭微挑,一拳轟在白千丈的肚子上面,打得他彎腰低頭,身子弓起得就像是一只蝦米。
收回拳來,模了模三寸長的短發,花常開冷聲說道︰「看來我給你種下生死符,還真是賺大了。」
白千丈嘴里掛出血絲,往地上吐了一口之後,他坐倒在了地上,捧著肚子抬起頭來對著花常開笑得瘋癲,他開口說道︰「我們查到鬼王已經離世,鬼煞宗新宗主是鬼咒師的弟子,用生死咒控制了鬼煞宗…」
花常開負手而立,嘴角帶著笑意,一邊听一邊不斷的點頭,一直等到白千丈說完,他才拍拍手鼓掌說道︰「好啊好啊好,你果然不錯,這麼快就有了做走狗的覺悟,不用我問,你就說出了全部。」
白千丈面不改色︰「你不必故意奚落我,我這只不過是在表明我憚度,生死符無解,我已經別無選擇。♀」
花常開轉身,看著被白千丈之前撞出來的破洞,外面飄雪如沙。
「都說出來吧…」他說著一伸手,一張咒符發出,在四周部下一個結界。
「正劍宗一直在調查魔門三宗,因為我們…因為柳萬里認為魔門三宗和妖族有關聯,正劍宗如今已經建立了一套完整的情報收集體系,稱為劍花,另外也有專門負責行動的,稱為劍鋒,柳無雙是劍鋒的首領。」
「這次是我們查到了白雲飛和鬼煞宗…」
「到底是查到的,還是你私心作祟?或者是正劍宗意圖染指白帝城?」花常開打斷了白千丈問道。
白千丈略一沉吟,低頭說道︰「三者都有!」
果然如此啊,這世上哪有賣力干活不求回報的?
「柳萬里,為什麼這樣做?」花常開問道。
作為大宗師,境界超然,鬼王是想要制霸天下,陰神姬是想要成為最強,那麼柳萬里的目的又是什麼?
「為了抵抗妖族入侵。」白千丈說道︰「白帝城處于大離中央附近,四通八達,一旦妖族入侵,勢必成為最重要的城市之一…」
花常開的腦海當中閃過之前從刀妹那里得來的牛皮地圖,白帝城的位置確實如白千丈所說,如果有敵入侵,不但可以作為物質轉運的中間站,前線的後勤基地,甚至還能成為抵御妖族的重要據點。」
「除了白帝城,柳萬里還對哪里下手了?」花常開問道。
「南方暫時無憂,北方被大離牢牢掌控,目前我們只針對白帝城和離都兩處入手。」
「離都?那不是大離皇城嗎?」
「計劃當中,白帝城由我來奪回,而離都則拉攏玉王爺,采取聯姻的策略。」
花常開听到玉王爺三個字,忽然想起去年在那麗春院當中,那個慘被煙媚娘強上的小王爺,不由得笑了笑說道︰「是否是那個什麼小王爺?」
「正是!三個月之後,婉柔就將和小王爺晚婚。」白千丈說道。
婉柔…婉柔!?
花常開心中猛然一跳,他轉過身來,看向白千丈,問道︰「你說什麼?」
白千丈抬頭看了花常開一眼,眼中閃過一絲異樣神采,他繼續說道︰「為了抗妖大計,婉柔將會和小王爺完婚,成為王妃。」
忽然一陣寒風吹來,結界碎裂,花常開臉色微微一白,他抬頭隔著牆壁,看向小梅所在之處。
咬了咬牙,他開口說道︰「是柳萬里的主意?」
「正是…不過婉柔也是同意了的。」白千丈說道。
沉默了一陣之後,花常開忽然開口說道︰「白帝城,是你的了。」
白千丈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向花常開。
「不用感到驚訝,既然你已經知道了我就是新任鬼王,既然你已經中了我的生死符,我當然是信任你,白雲飛如今已經,不再適合在這里呆著,我會給他別的任務。」
說完了之後,花常開飄身從招的破洞之中投射而出,在空中打了一個轉,直接翻身到了小梅所在的屋子。
在桌前坐下來之後,先是倒了一杯酒給自己喝了,然後才開口說道︰「我要去離都,你去嗎?」
小梅拿起酒壺,幫花常開倒了一杯酒,開口說道︰「你去哪里,我自然就是去哪里,沒有什麼地方,比跟在你身邊更安全。」
花常開笑了笑,說道︰「我去離都,是去送死的,你也去嗎?」
小梅看了花常開一眼,端起酒杯飲了一口說道︰「值得嗎?」
「我愛的姑娘,就要嫁給別人,你說值不值得我去犯一次傻?」花常開笑著說道。
「你是采花賊,說愛這個字眼,不顯得可笑嗎?」
「世上比這可笑的事情多了去了,還不是有人,天天犯傻?相比較而言,為了自己心愛的姑娘犯傻,值得。」花常開說著長身而起,往頂樓走去。
小梅坐在牆壁破碎的屋中,一陣寒風吹來,夾帶著飄雪,吹起她身上的白衣和黑發,一朵雪花落在她端起來的酒杯之中,漸漸消融。
縴細雪白的手指,捏著白瓷青花酒杯,目光落在酒杯中,看著淺淺的杯酒,小梅的臉頰上,忽然出現兩個梨花窩,她笑了笑,鬼腳七,當年我要嫁給龍霸天的時候,你是否也是這麼犯傻的?
這杯酒持在手中,懸在半空,小梅嘆息一聲,首次看雪的時候沒有在看雲,她已經不記得是那一年是多少年前,甚至不記得那時候是春天還是秋天,只記得鬼腳七在那一年第一次被龍霸天打敗,毀了丹田,變成一個廢人。
只是他不知道,那場婚禮,根本就是一場陰謀啊…
飲下冷酒,一道暖流從嘴中經過喉嚨,緩緩流入胃月復,她想起那一年的時候,鬼三姑罵自己是賤人,她想起鬼腳七染滿鮮血的胸襟,想起自己曾經披上過的鮮紅嫁衣…
後來啊,當年的那些人,怎麼就都變成了不死不休?
「我想看看,後來的你們會怎樣。」小梅放下酒杯,自言自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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