凱旋島蓬萊宗,相隔一千多里的東南方向之地,終年風雨不絕,如泣如慕,期期艾艾,愁雨綿綿,令人愁腸寸斷。♀***(鳳舞)
此地名為「始亂之地」。
夏侯朝旭是個倔強的女孩,將所有的憂傷和憤怒掩蓋在心中,神色從表面上看起來倒也沒有什麼兩樣。
此時她登上了這片始亂之地,內心卻一陣恐懼。
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她的背後一直有一雙眼楮在盯著她,可是當她陡然轉過身去,愁雨茫茫,卻無任何的蹤跡。
「難道因為最近的事,我的神經有些過敏麼?」夏侯朝旭朱唇輕啟自語道,隨後倔強地搖搖頭。
自從離開蓬萊宗後,夏侯朝旭漫無目的一股腦地狂奔,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會去向何方,等到她自己清醒過來的時候,卻現自己已經按著羊皮古卷記載的地圖,來到了暗含畢雷木的始亂之地。
「沒錯,確實是這片土地。」夏侯朝旭一點額頭,腦海中浮現出關于這片始亂之地的印記,和羊皮古卷中記載得沒有區別。
自從夏侯朝旭踏上這座始亂之地後,她便徒步行走,因為此地十分的玄妙,體內竟是再也沒有一絲一毫靈力的運轉,根本就無法飛遁。
不過,如此一來,夏侯朝旭便稍稍心安。
一處虛空中,浮現出吉飛的身影,他看著夏侯朝旭的身影,默然不語。此時,那個神識頗為敏感的女人看向吉飛所在的虛空。
只是如今的吉飛,修煉太虛經,融入虛空中,雖然此地有些怪異,但卻無法阻礙太虛經的運轉。
所以,她所看見的依舊只是一處空空的虛空。♀
幾日不見,夏侯朝旭明顯憔悴清瘦了許多,一襲寬大的白衫將她籠罩在其中,風雨吹拂,飄飛若蝶,卻更顯得嬌小玲瓏了。
吉飛只是跟著…或許,有危險的話,會伸出一臂之力。
此時,夏侯朝旭眼中卻是露出愈濃重的懷疑神色,她似乎能夠感覺到,在她的身旁不遠處,很明顯有一個人存在,但是她卻無法捕捉。
這使她感到無邊的恐懼席卷心頭。
天色暗了下去,始亂之地,風雨不斷,而這座孤島更是奇特,竟是難以運轉靈力,所以此時的夏侯朝旭如凡人一般。
她的衣衫逐漸的被雨水打濕,一步一步艱難地行走在泥濘的土地中,一腳踩下去,便感覺到雨水涌入了鞋中。
她行色匆匆,希望找到一個山洞,躲避黑暗和雨水的侵襲。
只是神識掃掠,遠方,似乎是有幾座山峰,雖然看起來挺近,但是卻足有數百里!
按照她這個走法,一夜能否達到那里,確實是頗為艱難。
修道者不曾體驗過凡人之苦,此時一股腦地如潮水般席卷在了夏侯朝旭的身上,寒冷、痛楚…種種磨難難以一一說明。
此時的旭旭,可謂是心神俱疲…在這茫茫的天地間,帶給她的感覺,只能是冰冷和孤獨了。
不知何處,她一坐在了地面上,雨水打濕了臉面,混合著咸濕的眼淚一同流了下來。
「哇——」
她先是抽咽,隨後悲傷如決堤的洪水,再也難以抑制,便放聲大哭起來,反正在這個蒼茫的風雨始亂之地,根本就沒有其他的存在能夠听到旭旭的哭聲。♀
所以,她才能夠放聲大哭,想到自己所有的親人已經離去,生死離別,這茫茫的天地間,便只剩下她獨自一人了…
痛楚如綿綿細雨,化作萬千細針,一針針刺入了心頭,那般疼痛滋味,令人抽搐!
旭旭由放聲大哭,已經變成了無聲的哭泣,臉色蒼白,她看著陰沉的天地,只覺得一陣頭暈目眩,砰地一聲,摔倒在了泥漿中,泥漿飛射。
朦朧的夜雨中,吉飛扛著大斬,一步一步踏來,望著地面上昏厥過去的夏侯朝旭,將她輕輕地抱起,一陣沉默,便走向了黑暗。
…
黑暗中,一團烈焰,熊熊燃燒,跳躍的火光輻射出溫暖的熱量,也照射出了此地不過是一個避風山洞。
山洞不深,在此便可清晰地看見眼前的細雨綿綿如針。
夏侯朝旭的身下,墊了一層柔軟的干草,高達半米,躺在上面既溫暖又舒適。
旭旭悠悠醒轉,便覺此時的異樣,她慌忙環顧四周,不知身在何地,但是身上的衣衫分明已經是干了,而身下,更是一堆干草,不遠處,是一堆龐大的柴火,正在散著熊熊的熱量,讓她在這個冰冷黑暗的夜里感覺不到絲毫的寒意。
她怔怔地望著這一切,沒有多說一語,只是怔怔地流淚。
天明後,夏侯朝旭離開了此地,便只身尋找畢雷木。
滾刀山。
遍目望去,漫山都是奇異凸起的怪石,嶙峋遍地,尖銳異常,好似一把把利刃倒插在滾刀山上,此山也正是因此而聞名。
所看之處,前行之路,並無其他的道路可走,而想要進入始亂之地的深處,必須得經過這麼一做孤山。
這座孤山,橫亙在外島和內島之間。
「我必須變得更強!」夏侯朝旭看了一眼滾刀山,並沒有被漫山的石刃驚道,眼中卻是露出難以想象的堅定神色。
「變得更強的途徑,便是要對自己足夠狠!」這個女人,咬著自己的紅唇,快要滲出血來。
她輕聲呢喃道︰「父親舍棄生命都要保護的神木,定然是無比珍貴,若是得到便是一種大機緣,說不定修為突飛猛進,可以報仇!」
心懷這個想法,或者是一種自我證明的方式,她走上了滾刀山。
滾刀山上,根本就沒有落腳的地方,旭旭剛剛落腳,漫山的石刃鋒利如風,竟已經穿透了她的腳掌。
鮮血,瞬間便汨汨而流——她的臉色很明顯的一白,但便再次堅定地一步一步走去!
每一步,便是鮮血橫流…
吉飛站立在後方的虛空,看著眼前的這一幕,饒是他,也覺得渾身寒。
隨著鮮血的流逝,她的臉色也是愈地蒼白,只是卻不曾暈厥,依舊一步一步向前走去。
輕輕地一步踱去,吉飛便覺心頭如揉碎了般。
顫顫巍巍,微微顫顫…旭旭的身子一滯,便要昏倒過去。
她再也不能堅持了!
吉飛的身形一閃,在她身體墜落的時候,將柔軟無骨的身子抱在了懷里,他看著這個倔強的女人,一句話沒說,便是一步步走去。
刺入腳掌的那一瞬間,是令人驚懼的聲音,疼痛瞬間彌漫全身。
「啊——痛快啊!」
吉飛一聲大喊,便一步步走去!
他的眸中,說不出來的愫。
…
饒是吉飛,以凡人之資走遍了滾刀山,渾身鮮血橫流,丹田內逆天神木兀自散著綠芒,那是無盡的生機。
他抱著旭旭走過了滾刀山,望著前面,是一片茫茫的烈火坑!
將一些生機踱給懷中的女人後,吉飛便身形一動,進入了烈火坑,烈火炙熱無比,瞬間便侵蝕了他們二人身上所有的衣衫,雖然是赤*果相見,但吉飛卻目不斜視。
此時,夏侯朝旭睜開了眼眸,覺自己渾身赤*果,卻被同樣的男子軀體遮擋著,擋住了周遭無盡的烈焰。
「烈火坑…」二人的頭,很快便化作了飛灰…
「咳咳——」夏侯朝旭在輕咳,她覺自己的形,瞬間臉上便是浮現了一抹羞紅,嚶嚀一聲,昏了過去。
吉飛默然不語,終于走出了烈火坑。
他的肌膚上,被烈焰灼燒,竟是化作了一層堅硬的皮甲般的存在,疼痛灼燒,額頭雖是青筋遍目,但硬是沒有吭一句話。
……
風雨不絕的始亂之地,吉飛二人走過了烈火坑,依稀是綿綿針雨,墜落在二人的肌膚上。
吉飛已經沒有任何的直覺,只有一絲意念不散,**已經完全毀壞,但是他的懷中,暈厥過去的夏侯朝旭,好似午間慵懶的貓兒一般,沒有受到絲毫的傷害!
風雨中,吉飛的身上傳來了一陣 擦 擦的聲音,卻是一層硬質皮褪去,他的肌膚重生如玉。
雙手抹過儲物袋,一套青衫便再次籠罩在了他的身上,而夏侯朝旭則同樣被他蓋上了一層衣衫。
旭旭臉上,長長的睫毛,微微輕動,她悠悠醒轉,直覺得臉上燙,羞紅了臉根本就不敢看吉飛,直接將頭埋在了寬大的衣衫中。
「吉兄,可以將我放下了!」
微風輕動,一抹雪白亮的耀眼,夏侯朝旭從自己的儲物袋拿出一件衣衫,套上了。
她輕呼了一口氣,心中的負擔,輕松了許多。
一切,好似不曾生般,唯獨旖旎的氣息彌漫在二人間。l3l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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