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查出是誰走漏了風聲,讓阿穆爾輕易逃逸?定把他碎尸萬段!」聖徒飯店那間隱秘的房間內,那個花白頭發的老者神情暴怒,見到馬蘭斯第一句話就在切齒痛恨。♀
「是我!」換了身標準的流浪漢的服裝,幾乎看不出本來面目的馬蘭斯聲色平靜,「是我告訴伊爾酋長,讓他在最後關頭撤回了阿穆爾。」
「你?為什麼?」老者眉頭緊鎖,一臉不善。
「干爹你先請坐,」馬蘭斯神色如常,把老者讓到主位坐下,又為他倒上一杯酒,這才款款道,「干爹這次來蘭城,伊爾家族已是囊中之物,亨利這支海盜才是最大的隱患,若一舉鏟除了伊爾家族這個外援,亨利定會逃離東非,屆時茫茫大洋,萬里波濤,哪里再去找尋他的蹤影?若他在其他的地方繼續劫掠,那麼干爹此次行動不是舍本逐末麼?」
老者神情一肅,心知馬蘭斯所言不假,卻還是 口道︰「即便如此,你也不該自作主張,這麼大的變動也不事先跟我商量。」
馬蘭斯微微一笑,不理會老者的責備,顧自道︰「再說亨利騷擾邊海已近十年,金銀珠寶擄掠無數,除了一部分已經經過路上的銷贓,但是相信在海上秘密窩點仍有不少財寶,若能找到這窩點,率海軍一網打盡海盜,這可是干爹天大的功勞,金銀珠寶還在其次。」
老者心中一動,眉頭漸漸舒展開來,緩聲問︰「你有何計劃?」
「伊爾酋長已讓我去見亨利,」馬蘭斯淡淡一笑,「這要在以前根本不可能,與海盜打交道一直是阿穆爾和阿爾汗的事,現在阿爾汗已死,伊爾酋長也是事急從權,我想我能接管阿爾汗留下的事務,與亨利建立聯系,屆時找到他的巢就容易了。」
「亨利要上岸?」老者眉梢一跳,神情顯出一絲興奮,立刻又平靜下來,喃喃自語,「嗯,不能打草驚蛇,若只抓住亨利而沒有找到其巢,也不算大獲全勝。」
「干爹顧全大局,令兒子佩服!」馬蘭斯贊嘆道,「跟干爹做事,總讓兒子學到不少東西。」
老者淡淡一笑︰「你別亂拍馬屁,下一步有何打算?」
馬蘭斯立刻正色道︰「先與亨利建立信任關系,再隨機應變,見步行步,一旦查到其巢的線索,我立刻通知干爹。」
老者面露贊許,微微頷首道︰「你是我最喜歡的孩子,一定不會讓干爹失望。」
夜總會的包間里面,粉紅色的燈光透露出一種曖昧。
「玫瑰,陪我喝杯酒唱個歌。」馬蘭斯道。
「我的馬蘭斯少爺,听說你兄弟剛剛去世,你還有心思來這里找樂子啊?」玫瑰笑著端起酒杯。
「記住,我沒有兄弟!」馬蘭斯猛一把抓住玫瑰手腕,眼里閃出駭人厲芒。玫瑰嚇了一跳,邊掙扎邊囁嚅著道︰「少爺,你……你弄痛我了。」
「對不起!」見玫瑰手腕顯出幾道紅印,馬蘭斯忙松開手,失笑道,「恕在下魯莽,來,把你弄疼了,實在不好意思,來你趴在我腿上休息一下。」
馬蘭斯說著話把玫瑰的頭按到了自己的兩腿之間……
隨著一陣的吮吸聲從傳來,馬蘭斯的眼楮逐漸的煥發出一種興奮,一掃過去的懶慵落寞,顯出一絲獵豹出擊前的興奮,自己的身體也不由自主的快速抽動起來,幾次讓玫瑰的小嘴差點追不上他的節奏。
隨著一陣興奮的低吼聲,玫瑰緩緩撢起頭來,伸出舌頭在嘴邊舌忝了舌忝濺出來的乳白色液體,有些面露憂色,終于忍不住小聲問︰「少爺,你……你心里有事?」
馬蘭斯淡然一笑,撫模著玫瑰的秀發輕嘆︰「玫瑰,我要離開蘭城一段時間。」
「要去多久?」玫瑰縴縴十指與馬蘭斯修長十指糾纏在一起。
「不知道,」馬蘭斯眼里閃出一種帶有侵略性的寒光,「也許一兩天,也許一輩子。」
「不要!」玫瑰心中一痛,不禁抓緊了馬蘭斯的手指,急道,「你不能丟下我一個人!」
馬蘭斯心中泛起一絲暖意,輕輕把玫瑰擁入懷中,柔聲道︰「玫瑰你放心,只要我能活著回來,一定娶你。」
「真的?」玫瑰臉上閃過壓抑不住的喜色,立刻又愁雲密布,澀聲道,「娶不娶都沒關系,可你一定要回來!」旋即又擔心起來,「你要不在蘭城,不知會有多少嫖客上門糾纏,平時他們都懾于你的名頭不敢亂來,但你要去得久了,不過你要記住,如果你去得太久,我可不敢保證會一直等下去。」
馬蘭斯輕輕一嘆,黯然道︰「如果三、五個月還沒有我的消息,便找個厚道人嫁出去吧,不必再等我了。」
玫瑰一怔,猛把馬蘭斯擁進懷中,連連搖頭︰「不行,無論你去多久我都會一直等下去,這輩子你別想再甩掉我!」
馬蘭斯猛的把玫瑰攬在懷中……
淺水灣,一處地圖上根本找不到的小漁村,原本只有逃難來的那些活不下去的漁民在此聚集販販私貨,但是隨著海盜的侵襲,社會的動蕩,這里已經成為了一做廢棄的荒村。
馬蘭斯孤身踏入淺水灣,正是晚霞染紅碧海,血色浸透長空的時候,開著敞篷車緩緩行駛走在村中那唯一的蜿蜒小徑,兩旁破舊的木屋似把人緊緊擠在中間,雖然馬蘭斯經過了半天的奔波,但是仍然不失世家子特有的從容和優雅,但從踏足這村子起,其心情便如繃緊的鋼絲,從沒有和亨利打過交道,誰知他還會不會象昨天一樣,從暗處突然出手?在冷槍的突然襲擊下,馬蘭斯並沒有全身而退的把握。
深吸口氣,馬蘭斯盡量克服暗自戒備的本能,如果亨利有心殺人的話,恐怕戒備並沒有多大作用,反而會激起他的殺心,也難以顯出伊爾家的誠意。
慢慢穿過村子,眼看就要到那處作為聯絡用全村唯一一座勉強還算完整的房子前,終于響起一個陰惻惻的聲音,在周圍飄忽不定︰「哼!你還敢來?」
一听這聲音,馬蘭斯便知道是亨利,估計亨利在村子里面安裝了發聲裝置,所以無法根據他的聲音判斷位置。
馬蘭斯剎住車,從容不迫地道︰「我來是找亨利算一筆帳。」
「什麼帳?」那聲音閃過一絲疑惑。
「伊爾世家二少爺枉死的帳。」馬蘭斯聲色不動。
「嗤,你想怎麼算?」那聲音一聲嗤笑,殺意陡然一閃。
「阿爾汗枉死在亨利先生的槍下,伊爾世家不會善罷甘休,」馬蘭斯心知不能在亨利面前有絲毫示弱,不然他會更加狂妄,但也不能跟他完全鬧僵,因此又立刻曉明厲害,侃侃而談道,「不過考慮到你我雙方誰也離不開誰,現在失和的話,只會自取滅亡,咱們便把這筆帳暫時記下,待度過這段難關,大家慢慢再算不遲。」
「哼,你是什麼東西,敢跟我這樣說話?」那聲音傲然道,「叫伊爾家夠資格的人來跟我談。」
「在下馬蘭斯,不知夠不夠資格?」馬蘭斯聲色冷厲,不亢不卑。
突如其來一陣沉默,半晌,才听亨利緩緩道︰「伊爾酋長私生子,伊爾世家核心人物馬蘭斯?」
「伊爾家只有一個馬蘭斯!」馬蘭斯拂然不悅。
「好!你不夠格伊爾家便沒人夠格!」亨利的聲音驀地提高了幾分,同時也了自己一點方位,不過這顯然是故意,巧妙地顯出誠意又不失其身份。
但馬蘭斯眼光並不轉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淡淡道︰「亨利先生若有誠意,該現身一見才是。」
又是一陣難耐的沉默之後,傳來亨利略顯猶豫的聲音︰「你我初次相會,你的身份我無從證實,恕亨利不敢信你!」,
馬蘭斯哈哈一笑︰「我馬蘭斯為顯示誠意,在阿爾汗剛死不足兩日,便把生命送到亨利先生的槍口面前,亨利先生卻不敢信我,那馬蘭斯只有告辭,就此回復家父,讓家父定奪!」
說著馬蘭斯撥轉馬頭就要離開,突听一聲冷喝︰「等等!」一個渾身黑衣,精瘦如猴的矮小老者從一側木屋的屋檐下落了下來,輕盈如蜘蛛落地,隨即身後又跳下來幾個彪形大漢。
馬蘭斯眉梢微不可查地一跳,臉上神情,心中卻為這些海盜的功夫贊嘆,而且傳聲裝置的使用也如此的熟練,居然能讓他的聲音听起來有些遙遠,不想他們和自己近在咫尺,離自己僅有一丈距離,在這個距離他要暴然出手的話,自己肯定難逃一死。
緩緩轉頭打量那老者,只見他雙目森寒,滿臉陰鶩,雙唇緊抿薄如利刃,長年的海上生活,使他臉上皺紋如刀刻一般清晰可辨,這使他的年紀看起來比實際要蒼老許多,雖然他模樣在五十出頭,但馬蘭斯從家族資料中知道,亨利實際上才剛四十出頭。
望著其貌不揚,身材瘦小,背後背著一把M16沖鋒槍,手里拿著一把勃朗寧手槍的亨利,馬蘭斯卻不敢有絲毫輕視之心,任何人一眼就能感覺出來,亨利就如一條伏在陰暗處伺機出擊的毒蛇,即便沒有武器都讓人感到恐懼。
「亨利先生!
「馬蘭斯!」
二人同時頷首為禮。
「傳言伊爾家這幾年來,閣下運籌帷幄讓伊爾家族發展迅速,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就憑這份膽識過人就讓人欽佩。」亨利眼里閃過一絲贊許,但臉上神情仍冰冷如初。
「好說!」馬蘭斯並不謙虛,只淡淡道,「亨利先生縱橫東非海岸線縱深千里,在下早仰慕得緊,今日一見,卻多少有些意外。」
亨利嘿嘿一笑︰「你若不感到意外,倒顯得虛偽了。」跟著話鋒一轉,強壓怨憤澀聲道︰「不久前在我們定好事件交接給養的時候,遭遇了埋伏,我的兒子力戰而死之際,伊爾家無一人出現,更無一聲報警,嗎蘭斯先生有何解釋?」
馬蘭斯略一沉吟,慢慢道︰「有人走漏了風聲,讓政府軍得到消息事先作了埋伏,家父也是事發前不到一小時才知道,僅來得及把阿穆爾的運輸隊招回。」
亨利目光一寒,銳聲質問︰「這麼說亨利太中伏時阿穆爾就在不遠?他為何見死不救?」
從阿穆爾的回報中,馬蘭斯完全清楚當時的情形,以數十個伊爾家族的人要從上千的敵軍中救出亨利的兒子,那是根本不可能,但此刻馬蘭斯什麼也不解釋,只微微垂下頭,似有愧意。
「看來我沒有殺錯人!」亨利眼露殺氣,咬牙切齒地道,「你伊爾家一條人命,尚不足以抵償我兒子的一命!」
馬蘭斯驀地抬起頭,迎上亨利森寒目光,眼里閃出異樣神采,一字一頓地道︰「你若信得過不才,我有辦法為貴公子復仇!」
亨利沒有回答也沒有動,二人目光在空中交織,似砥礪出無形氣機,最後,亨利放緩目光澀聲一笑,指著身後木屋道︰「好!我姑且信你,咱們進屋談!」
屋里的陳設非常簡陋,就象一個普通漁家,但馬蘭斯憑直覺就知道,在這簡陋的木屋中,還有亨利的埋伏。
二人剛分賓主坐下,亨利用不信任的目光盯著馬蘭斯問︰「馬蘭斯先生有辦法為我兒復仇,亨利願聞其詳!」
馬蘭斯從容一笑,淡淡道︰「設伏殺害貴公子的是從中央政府秘密來蘭城的官員休伯特,他這次道蘭城一方面是要打擊地方割據勢力,更重要的是要對付為患東非十余年的海盜勢力,其中又以亨利先生為其中之最。」
亨利聞言臉上並無一絲異狀,眼中反而生出一種信任之色,平靜地道︰「休伯特到中部來我早有耳聞,要知道亨利可不只伊爾家一個朋友,只是沒想到他來得如此迅捷,不過他一個老棺材瓤子,要想跟我斗恐怕還不夠格!」
「貴公子便是栽在他手里,」馬蘭斯面露一絲揶揄,「他現在該是亨利先生最大的仇敵吧?」
亨利眼中閃出一縷厲芒,恨聲道︰「我遲早要把這老家伙碎尸萬段!」
「我可以助你一臂之力。」馬蘭斯悠然道。
亨利眉梢一挑︰「請講!」
馬蘭斯迎著亨利銳利如鷹的目光,淡淡道︰「休伯特最大的心願便是找到亨利先生海上落腳點,欲把你所有手下一網打盡,我們可以將計就計,把他引到海外,以有心算無心,活捉他為貴公子報仇。」
亨利眼中興奮一閃而沒,旋即苦笑道︰「如何才能把他引入我們埋伏?」
馬蘭斯淡淡一笑︰「若論海戰,以亨利先生手中的輕快戰艦,完全不是中央政府海軍戰艦的對手,因此必須讓他棄船登岸,能吸引他登岸的誘餌只有一個,就是亨利先生在海上苦心經營近十年的巢,只要亨利先生舍得這誘餌,還怕休伯特不上鉤,屆時有心算無心,還怕不能手到擒來?至于如何引他上鉤,亨利先生就不必操心了,伊爾家畢竟在蘭城經營近幾百年,還知道一兩個藏在身邊的政府內應,屆時故意示之機密,亨利先生缺給養已不是秘密,咱們便利用運糧船把明軍引向埋伏,還怕休伯特不上當?」
「嗯,我藏身的島嶼倒是設伏的好地方,正好我也想換個新環境,」亨利點點頭,話鋒卻又一轉,「你怎會如此幫我?我又憑什麼相信你?」
馬蘭斯哈哈一笑道︰「亨利先生果然心思慎密,在下當然不是白幫忙,而是想跟你做一筆交易,至于如何信任我,屆時我會作為人質在亨利先生手中,亨利先生還有什麼可擔心的呢?」
「交易?什麼交易?」亨利眼中閃過一陣狐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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